桑若正想着，拿出合同的克尔温忽然道：“对了，考虑到奥里小作者很有天赋，总编还提议可以先行在由夜之眠发行的帝都八卦夜报上分刊连载，给奥里的出版物预热一下，两位觉得怎么样？这次我带来的稿费，也包括了这部分报刊文稿的费用。”

    那种发行速度很快的古早报纸？

    桑若本以为暂时指望不上那点突发奇想，没想到忽然又峰回路转。

    桑若接过合同快速扫了一遍，又jiāo给管家这专业人士研究完，确定没什么问题后，桑若将合同递给微微踮高脚好奇的奥里：“会写你自己的名字吗？可以在这里签一下字。”

    见状，克尔温眼神闪烁了一下，没想到桑若直接就将合同jiāo给了奥里，完全没有提出任何异议。

    总编为了保障奥里的安全，在合同上特地规定了要由奥里亲自签约，并且以后的稿费也必须由奥里亲自认领。

    桑若连质疑一下都没有，这让克尔温完全肯定了之前的想法——自己编辑部的同事和上司，真的是想太多了。

    接过哥哥递来的合同，奥里严肃地从头到尾翻了一遍，一副我能看懂的样子，然后拿过管家叔叔递来的羽毛笔，趴在桌子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克尔温收好签了字的合同，将准备好的钱袋jiāo给奥里，奥里高兴地接过了钱袋。

    预付的出版书稿费加上报刊稿费，足足十来枚金鸽和几十枚银鸽，显得有些沉甸甸的，但第一次赚到的钱还是让奥里非常乐呵地抱着不愿放下。

    克尔温对着奥里伸出手，第一次露出微笑：“合作愉快，奥里。”

    “合作愉快，编辑先生。”奥里看了看哥哥后，才伸手和克尔温握了握。

    解决了合同的事情，也见到了健康正常的小作者奥里，克尔温很快告辞离开，觉得可以跟编辑社的上司同事们有个完美jiāo待了。

    克尔温坐上马车，拿出奥里刚刚递过来的那份稿件，据奥里说是昨日梦里的新作？

    一打开那折叠着的纸张，克尔温忽然感受到一股异样的冰冷，总觉得纸张质地有点奇怪，简直像是从冰寒的水里捞出来的，看着纸上那些骇人的文字，克尔温的心一点点地悬了起来……

    马蹄嘚嘚嘚地正在前行，每一个落点，都仿佛重重地踩在克尔温的心脏上。

    身后的马车外头，还传来奥里欢快的说话声。

    奥里：“(*≧︶≦)哥哥哥哥，奥里赚钱了，可以给哥哥买好吃的了！”

    桑若：“你留着自己买糖吃。”

    奥里：“不要，吃糖会蛀牙的，奥里不吃糖。奥里要给哥哥买一堆好吃的，把哥哥喂得饱饱的，这样哥哥就不会拿奥里去熬汤了……”

    ……

    伴随着耳边传来的童稚之语，克尔温仿佛陷入魔障一般，手中的稿件仿佛越来越冰冷，那种冷意一直渗入克尔温的心里，克尔温甚至觉得自己眼前出现了幻觉，睁眼闭眼间，都似乎能看到刚刚还在和他说着话的奥里，被煮熟了端到他面前，沸腾得甚至隐隐能闻到番茄味的汤料里，奥里漂浮的人头咕嘟起伏，正死不瞑目地盯着克尔温。

    “啊！”克尔温骇得大叫，手中的稿纸也掉落下去。

    “克尔温老爷，是不是被颠到了？”前头车夫的声音让克尔温从幻觉中清醒过来，掉落在地上的那张稿纸仿佛挤成了恶魔的笑脸正嘲讽着克尔温。

    克尔温摸摸额头，不知何时竟然都被冷汗浸湿了：“没什么。”

    车夫听克尔温声音有些不对，还是道：“我让马儿走慢一些。”

    风从车窗吹进来，克尔温控制不住地抖了一下，借着被风吹起的帘子，克尔温悄然向兰西尔宅的方向回望了一眼，这一眼！克尔温瞠目结石地发现，门前的兄弟两人身影似乎扭曲了一下！地面上两人的影子此时变得极其可怕，桑若背后出现了一只长了尖角翅膀和尾巴的恶魔倒影，手中好像正提着一颗小孩的头颅，而奥里，他根本就没有影子！

    克尔温被吓坏了，飞速地收回视线贴在了马车壁上，不敢再乱看。

    这也是幻觉吗？或者刚刚和奥里言谈甚欢的一幕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