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婚三小姐第23部分阅读
逃婚三小姐 作者:未知
自己莫名的觉得心情舒畅。dierhebao
然而沉浸在自己喜悦之中的萧初柔并没有注意到萧招弟的变化,只一遍遍揉搓着那圣旨,贴在胸前,视若珍宝。萧招弟忽然就觉得一口闷气袭了上来,在眼中的厌恶未来得及渲泄之前,转身向外。
“招哥哥,你去哪里?”萧初柔却是忽然被惊动了,从自己的意识中缓了出来。
压下心头的不满,萧招弟回头,唇角一勾,低声道:“柔儿可知为何皇上要我两月后才代父出征?”
萧初柔一愣,却着实没想这么远。
萧招弟邪魅一笑,冰蓝的眼眸风情无限“既然我来路不明,皇上自然要握着我的筹码,一个女人不足以让他安心,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耳边细碎的呢喃让萧初柔身形一抖,那最后的孩子两字更是令她满脸通红。孩子,皇上是想等她怀孕之后再让萧招弟离开,是让自己留在京城好拿捏他?
他凭什么以为萧招弟会因为一个孩子,一个还在肚子里的孩子便受制于人?
“柔儿可曾听过一种宫廷秘药?”看穿了她的心思,萧招弟很耐烦地和她答疑解惑。
“有一种药,可以让人得子的同时,绝育!”
萧招弟一字一句,将萧初柔震在了原地!
有这样的心思,萧招弟不可谓不恐怖。他把皇帝的每一分心思都猜得清清楚楚,这样的人,怎会没有野心!
五年前,她路过他的院子,刚巧起风,将他桌边的字画吹了出来,她拾起一看,上面竟然写着“称帝”!
当时的她虽然才十岁,却也明白这张纸的分量之重,一把揉碎扔进了池塘,若无其事的走开。却还是被追出来的他看到了。
此后,他便缠上了自己。他说他本不是难民,他来自阳城,那个被遗忘被诅咒的都城。他说他混进将军府,就是为了接着将军府的势力一步步往上爬,最终走到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他说华国积弱,阳城的人都看不下去,新君发于阳城的预言将在他的身上实现!
他说要她帮他,在萧家站住脚,在军中稳住根,然后爬上那个高位,一起俯瞰天下。
她信了,爱了,沦陷了。
这些年她以他的爱好为爱好,以他的追求为追求,默默在他身后支持着,看他策划一场场意外,结识不同的人,二皇子、北辰、花想容;也看他未雨绸缪,将棕狼养在皇家园林,只为致命一击;看他双管齐下,策划刺杀同时盗走兵书……
他做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这样的人,究竟有多深沉的心思?这样的人,怎会甘于平凡?
将人心谋划到一定程度,便是掌握了所有人。
如果说此前萧初柔还有些战战兢兢,那么从此以往,她却是坚定了拥护萧招弟的心。她相信,跟着这样的男人,纵使无爱,自己也不会被亏待。她却忘了,在萧招弟的棋盘之上,充其量,她也不过一颗棋子!
京城风云 64 雨夜相斗
两日后,一匹快马,八百里加急,带来了一个让华国朝野上下震惊的消息。
燕国和塔娜小国同时进犯,军中缺了主心骨,城门紧逼不敢迎战,八百里加急求支援!
朝野上下一片惶恐,华国历来重文轻武,萧仁贵一倒,竟无将可用!
此时,百官皆将视线放在两个人身上,一是萧家养子萧招弟,然而他不知底细,未拿捏好之前,不敢擅自使用;另一个则是武公子云鹤群了。
然而云家九代单传,到云鹤群这一代,也只他一根独苗。如今也是无家无室,战场之上刀剑无眼,一个不小心若是闪着了,左相临老再次白发人送黑发人,也未免太过残忍。
是以大家明示暗示,却终究无一人敢当面提出。皇帝对此也颇为无奈,表示了自己的意思,却终究没有下旨,算是给左相一个考虑的机会。
是夜,左相府中一片灯火通明。
云鹤群坐在房内,想着左相的话,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萧将军不能动武,华国无将可用。各国使者匆匆离去,又火速调兵攻城,其心可鉴。作为华国第一武公子,此时的他,责无旁贷!
可是,上战场,去了,就是十万八千里的遥遥相隔,往后,连追随她影子的权力都没有了!
两天前,听说她入宫用孙子兵法换自由的时候,他心中还是悸动难明。她没有违背当初的诺言,依然想着她的江湖。当初说好,如果退婚不了便一起去逃婚的,此刻却是…
“叩叩叩……”
敲门声顿起,云鹤群呼出一口气,应了声,奶奶推门而入。
“群儿还没睡?”
“奶奶。”云鹤群起身相迎,对这个奶奶是真正的亲近,不单是血|狂c交融,更觉得她的身上有着蝶依的影子。
“群儿可是在烦出征的事情?”奶奶顺势坐在凳子上,看着云鹤群眼中一片柔和。在蝶依面前,她们都是另一个世界来的人,有共同语言,彼此亲近,多的是惺惺相惜。而在云鹤群面前,这个孩子,确实是她一手带大的,就像她自己的儿子一样,更多的是打心眼里的疼惜。
“奶奶……”云鹤群垂下眼眸,眼中一片苦涩。
奶奶叹了一口气,将他揽进怀里,温柔的拍着他的背,一如小时候那般,默默的安慰着他。云鹤群鼻子一酸,几乎就落泪的冲动。母亲死的早,在他印象里,早就成了一个模糊的影子,反而是奶奶,一直疼他,爱他,让他感受着家的温暖。
“奶奶,我爱她,我舍不得她。”心事一戳穿,泪水就像一个胀大的泡泡,在一个触点之下,甭的一声,蓄势而出。
“奶奶知道,奶奶都知道。”她看着怀中无声哭泣的孙子,打心眼里的肉疼。这是她的孙子呀,十几年没掉过泪,却因为一个女人,在她怀里,哭得像个孩子。
“群儿,出征去吧。”半晌之后,奶奶哽咽着开口。她不想把自己的丽。子送上战场,古代的战争虽不如现代的那般恐怖,却也是刀剑无眼,任谁都不会让自己的亲人去那地方。可是她却别无他法。
华国无将可用,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何况他作为华国第一武公子,名声在外,此时皇上不下旨,是给他自荐出征的机会,但若他们一直不会意,大战在即,皇上早晚会下旨的。与其如此,还不如自己掌握主动。
更何况,蝶依的婚期在即,若是他留在京城,看着心爱的人嫁给别人,那是怎样的残忍!
“奶奶……”云鹤群抬起迷蒙的眼,似是意外她会说这样的话。
奶奶叹了一口气,幽幽道:“群儿,听说二皇子占了她身子的时候,你厌弃她了吗?”
毫不犹豫,云鹤群摇头,厌弃,怎么会厌弃,那时候除了心疼还是心疼,他只是在想她定是受了委屈,受了屈辱,她不是自己愿意的!
“她嫁了三皇子,你会因此厌弃她吗?”
云鹤群蹙眉,虽然不解奶奶为何这般问,却还是摇头了,“奶奶,群儿不会厌弃她,不管她在哪里,嫁给谁,她都是群儿放在心里的人,无论如何群儿都不会厌弃她。”
“若是日后她与三皇子和离,你可愿娶她?”
“奶奶……奶奶为何这样问?”云鹤群十分的不解,但隐约的,他觉得奶奶是有什么事情想和他说。
“如果她日后不与三皇子和离,心中却记挂着你,你会不会愿意和她在一起?愿不愿意与人共侍一妻?”奶奶不答,反而又问了一个问题。
“奶奶!”云鹤群一惊之下,直直站了起来,共侍一妻?几个男人共侍一妻?这是多么惊世骇俗的念头,奶奶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群儿,你不要冲动,奶奶只是假设而已。”她心中暗叹一口气,作为一个小说家,她没少写过文,也没什么觉得不能接受的,但放在古代,放在生活中,毕竟还是惊世骇俗了。
“群儿,蝶依的心太广,注定不会只为一个人停留。你可以选择爱她,或者不爱她,如果目前无法抉择,就分开一段时间,让自己的心有一个清醒的认知,到时候再选定是放下还是接受。”
云鹤群一怔,看着奶奶,半晌才憋出一句:“奶奶的意思是,蝶依注定不会只有一个男人么?”
奶奶摇头,拉了他坐下,缓缓道:“奶奶不知。但奶奶知道,有些人就是会同时爱上许多人,而蝶依就是这种人。”上回在梨雪园,听蝶依讲爱情故事,她说得那般苦恼,那般不知所措,其实就是因为,故事里的每一个男人都入了她的心。
若是无心,她大可以不去理会,好好的爱着自己心里的那个就走了。其他人便都是浮云,其他人做的一切也是无法入眼的。可是她偏偏认为自己无心,却把每个人为她做的事情都记入了心底。这不是无心,而是太多心。
“群儿,在爱情里没有公不公平,只有愿不愿意。如果你对她的爱超越世俗生死,你大可以不顾旁人的眼光,大胆的去爱。彼时,你历经生死洗礼,出落成成熟勇敢的男人。站在那个高度,你有足够的筹码去逐爱。不管到时候,她是什么身份,你都可以放手一搏。”
“而如果分开之后,你觉得自己爱她没有你想的那么深,你发现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渐渐淡化成你记忆之中的一抹残影,那你便忘了她。从头开始。
“奶奶……”云鹤群愣在这一番话里不知如何是好。其实他明白,在这个时候他的出征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可是走了,分开久了,感情真的还能回来么?物是人非的时候,即使站在了高位,还能抓住想抓的人么?
“群儿,我们别无选择!”奶奶微眯着眼,漫无边际的眸中一片暗沉。转身开门,夜风迎面而来,吹起她的华发,那一声无奈的叹息,随风而去。
我们,别无选择!
第二日早朝,云鹤群随左相上朝,自请出征,皇上龙颜大悦,赐下珍宝无数,任云鹤群为镇远将军,翌日出征。
阴迷一时的朝堂终于拨开云雾。左相也因此被推上政治生涯的最高峰。
左相府内,圣旨一下,便忙碌开来。此去凶险几何不必言说。外人看到了左相府的一时荣宠,却不会懂他们为云鹤群提心吊胆的心思。
一向不出门的老夫人,头一次上了国寺,一日青斋,为小少爷祈福。左相站在院中看着少爷亲自种下的常青树,一日无言。
小少爷自打回府,看着府内低迷的气氛,不多时便又翻墙出了院外。
酒肆之中,云鹤群一坐便是一天。昨日传来战报,今日自请出征,明日赶赴边疆,这一切,快速的像一场莫名的梦!
一杯杯浊酒下肚,他只想来一次宿醉未醒。此刻,在离开之前,他竟没有勇气去将军府,竟不敢再去看她一眼。
“蝶依,若是那个婚约无法解除,你怎么办呢?”
“接着逃呗。要不,你陪我一起,咱们俩去闯荡江湖,你武功那么高,正好给我当靠山啊!”
“嗯……好!”
往日音容犹在眼前,可是蝶依,我竟不能给你当靠山,不能陪你闯荡江湖了。等我打仗回来,还能见到你么?你会乖乖嫁给三皇子,会留在京城么?奶奶说身居高位,才能放手一搏,可她却不懂,也许等我回来,你早已不知在天涯何处!
“客官,对不起,我们酒肆打样了。”小二低低的声音自隔壁传来,云鹤群冷笑一声,接着灌酒。不料隔壁传来的声音却有些熟悉。
“滚,滚出去,本殿难道付不起钱么?”皇甫铭志一锭金子甩了出来,抱着坛子继续喝酒。
“呵呵,二皇子,哈哈……”云鹤群脚步凌乱,抱着个坛子,斜靠在门上,看着皇甫铭志一脸不爽。
不管流言怎么传,不管二皇子到底有没有侵犯蝶依,但他将蝶依囚禁在宫中七天,就冲这一点,他也看他不顺眼!何况,他还绞尽心思挑拨他和蝶依的关系,当着他的面把蝶依揽在怀里。当时清醒着,不敢揍他,现在醉了,明天要出征了,不打他一顿简直对不起自己!
“哈,云公子,啊,不,镇远将军?呵呵……”纵然醉了,他也不会忽略云鹤群眼中的敌意,都是男人,大家的心思清楚得很。云鹤群看他不顺眼,他看云鹤群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凡是蝶依身边的男人,他都想掐死一个算一个!
砰——两个酒坛在空中碰撞,砸了个粉碎,小二早在听到两人身份的时候就躲得远远的不见了踪迹。此刻诺大的酒肆,只剩了两人互相撕咬。
都是酒醉的人,都是为了出气才打架,谁也不让谁,使出自己全身的力气,砸酒瓶,砸凳子,伦拳头,怎么解气怎么打。最后在一片稀巴烂中,两人闹成一团,抱在一起从二楼直直坠了下去。
楼并不高,有着内力的人,也不会因为这点高度伤着,反而云鹤群见皇甫铭志被自己压在身下,坐起身一抬手便朝他脸上砸去。
“打爆你的猪头,让你占蝶依便宜,让你坏蝶依名声,让你坏我们好事,打死你,打死你!”
皇甫铭志一阵闪躲,却终没躲过,脸上火辣辣的疼,一个发狠翻身,又将云鹤群压了下去,下手同样毫不留情。
“从来没人敢打本殿的脸,萧蝶依打了,何时轮到你?让你手贱,打死你!本殿看上的人,你也敢碰,你哪里碰了她,本殿废了你哪里!”
不知何时,闪电划过天空,瓢泼的大雨随之而下,雨中角逐的人儿丝毫不知,你争我打着朝前而去。
打着打着,两人忽然停了下来,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痛哭。
他们在这里争夺什么,他们争夺有什么意义呢?终究那个人不属于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就算他们死了,也不过是不相干的人而已!
只是不相干的……
雨水湿透衣裳,现实淋湿了心。一些人遇见了,一些人失去了,也许生活就是这样,四季流转着,最后又会留下谁,陪伴在身旁。
大雨之中,醉意朦胧的两人一改刚刚的敌对,变得惺惺相惜起来,最终,他们都是失意的人呀!相互搀扶着,漫无目的的,在这空旷的大街之上行走。无孔不入的雨水,将两个哀伤的身子冰透,然而,这寒冷,却远不及他们怀中的心殇!
“天涯何处无芳草啊!”
“大丈夫何患无妻!”
“本公子风流绸傥,俊美无双,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爱慕者站成排……”
“本殿少男膜拜,少女澎湃,小孩钟爱,老人青睐,放眼大华堪比模楷……”
得跌撞撞的相濡以沫,两人踽踽向前。忽然,朱红色的大门前,两人募然怔住。望着那红色大门之上的三个字,忧伤逆流!
将军府,将军府!
“哈哈哈哈,皇甫铭志,你这个虚伪的人,你竟然走到了这里,哈哈哈哈……”心中的悲痛顺着笑容从眼角滑下,和着雨水,却分不清是冷的,还是热了。
“哈哈哈哈……”皇甫铭志坐在雨中大笑,那不远处的府门,仿佛一个笑话。
这里的喧闹很快惊动了巡夜的人,一队军卫将两人提了起来。此时两人衣裳尽湿,又因为打架面目全非,自然没被人认出来。
军卫提着两人就往刑部走,此时早已是宵禁时刻,不守礼法的人是要蹲大牢的。两人一开始均忘了反抗,直到走出一阵,忽然看不见那朱红的大门了,皇甫铭志一个扭身,便甩开了拖着他的人。”狗奴才,本殿也是你们能拿捏的!”
“狗奴才,放开本公子!”见皇甫铭志发飙,云鹤群才从自己的晕乎之中清醒了几分,想他风流倜傥,怎么会有被人提着的时候,实在欺人太甚!
“二皇子,云公子?属下参见二皇子,参见镇远将军!”一帮侍卫急急下跪,这两位都是京中的贵人,任何一个,都不是他们能得罪的。
“哼!”皇甫铭志冷哼一声,抬脚就往他们身上招呼,他不爽,就要打人,憋得慌了,会更加不爽。
“一帮饭桶,竟敢提着本殿的脖子,不想活了?”
侍卫诚惶诚恐,不断磕头告饶,“识人不明,有眼不识金镶玉,和萧蝶依那死女人一个货色!”
“本殿有什么不好,本殿英明神武能文能武,哪里比不上那些小白脸?她就那么急着要逃?”
……侍卫阵阵黑线,这挨骂就挨骂吧,可这内容,怎么这么诡异呢?这是在骂他们?
“哼,你哪里好了,成天问人美不美,离家出走,打架斗殴,无恶不作,看上你才有鬼!”云鹤群歪在一边,一个不爽就顶起了嘴。
“啊呸!本殿那是童心未泯,小可装嫩,大可老成,你能吗?一把扇子在手就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你也就一笨蛋!本殿要是你,早在八百年前就拐人跑了,还送回京城为他人做嫁衣,蠢钝如猪!”
“你该死的嫌刚刚打得不够是不是?”提到这个,云鹤群立马炸了毛,该死的,天知道他为这件事后悔了多久,当时明明有大好的机会摆在眼前,他却猪一样带着她回京了。多少个午夜梦回,想到这里,他都觉得肝疼!
“打就打,你当本殿怕你?”
战火一点即燃,酒醉的人本就没有意识可言,一番刺激之下,再次抱作一团,你来我往的打了开去。
一帮侍卫跪在地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如何是好。这两位都是他们不敢得罪的,可如今在大雨中打了起来,若有个好歹,他们也不好交待啊!
更何况云公子明日就要出征,若是打出点什么,耽误了行程,或者在雨中久了染了风寒,他们也是吃不了兜着走呀,这可怎么是好!
“咚——咚——”
忽然传来两声响,侍卫一抬头,却见两人各自倒了下来。急急伸手接住,其他侍卫挺身而起,将他们围在中间,打着打着忽然晕了,定是被暗算了!
侍卫们浑身戒备,环顾四周,却见转角处,一个浑身湿透的女子抬步向这里走来,眼底一片疼痛。
京城风云 65 出征
“将他们都送回去吧,记住吩咐他们的家人好好照料着。”蝶依低低开口,看着浑身湿透的两人,眼中苦涩一片。
侍卫听罢,松了一口气,和蝶依告退之后,带着二人,消失在雨夜之中。
蝶依在雨中久久的凝望,良久,终于舒出一口气,转身向将军府内而去。
出征,原以为战争离自己很远,只在那生硬的兵法之中,在说书人的嘴里,却不知竟如此的贴近自身。云鹤群,真的要去打仗了么?
如此,两人便是要天涯海角的相隔,再见也是遥遥无期了吧!
想到这里,蝶依回房的脚步一顿,若是如此,她怎么可以给自己留下遗憾!转身,走到萧仁贵房内,在他行李之中一阵摸索之后,蝶依再度出门而去。
左相府院墙外,蝶依仔细听着院内的声音,确定没有响动之后,一个攀爬,跃上墙头,又顺势隐在黑暗之中。
大雨很快洗去了墙上的泥泞,也洗去了她来过的痕迹,院墙转角处,小高撑着伞和左相立在风雨之中,将这一幕收入眼底。
“大人……”小高不知道大人想要怎么处理这事,按理说萧小姐已经是准三皇子妃,深夜进入小少爷的院子是于理不合的。更何况,大人也不同意他们二人往来,可如今,怎么就没有动静呢?
左相幽深的眼眸之中一片波澜,转而沉沉叹了一口气,道:“叫下人们长长眼,不要去打扰他们。”
说罢,也不等小高反映,径直走进了雨幕之中。幸好,幸好她能来。若是她不来,云鹤群觉得全然无望,会不会真的就一去不返?能来也是好的,不管将来如何,好歹心中有份念想在,有了这份念想,心绪不灭,也就不会把命丢在那千里之外了。
“蝶依,蝶依……”
蝶依潜入房中满室的酒气扑面而来,眉头一蹙,却又听到那声声哀伤的呼喊。心倏的一疼,顾不得身上已然湿透,蝶依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每走一步,都漫长的像一个世纪。
床榻之上,云鹤群一脸苍白,显然是胸中郁结久积造成的羸弱,而那苍白之中,又因着酒气染上几分潮红,更惹怜惜。睡梦之中,他极为不安,一双手不断在铺盖之上舞者,嘴里喃喃喊着的,是那句永恒的言语:蝶依!
眼角的泪水莹润、微凉,顺着眼迹而下,已经湿了枕边一片。看着那一趟水渍,蝶依鼻头一酸,泪水直流而下。
急急握住他不断舞动的手,云鹤群仿佛抓住救命的稻草,一下便安份下来,手上的力气却不松懈,紧紧将她的手攥在手中,嘴角竟也微微有些上扬。
“蝶依……”
口中呼喊的声音不再凄楚,而是带着些小心翼翼地甜蜜。蝶依心中一酸,热泪滚滚而下。他需要的,其实很少不是么?
一个温润的吻落在他手背上,床上的人儿似受惊一般,手上的力气松懈了几分。蝶依趁机抽出左手,细细的在他脸上描摹。那脸已分不出原本的样子,也不知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会将好好的一张脸打得这般青紫片片!
蝶依叹了一口气,拿起旁边的药膏,小心翼翼在他脸上涂了起来。
他瘦了,下巴都削尖了,还有胡渣唏嘘着,颓废莫名,那微弱的触感顺着指尖而上,直击心灵“心倏的疼了。
表哥,直到这一刻,看着你安静的睡颜,我才发觉,你不是我猜不透的不知所措,也不是我想不到的无关痛痒。我逃避,只是因为爱你,只是想着长痛不如短痛,只是想着让你在悠悠的岁月里,遇见对的人,忘了错的我。
可是天不遂人意,如今出征在即,我却怎么装作心里没有你!如果错过这一次,是不是根本不会有以后?
“表哥,其实我爱你,表哥,我爱你!”
握着他的手,放在唇边,滚烫的泪水顺着脸颊而下,滴在他手背上,云鹤群蹙着眉头,不安的扭动着。蝶依见状吸了吸鼻子,无声的哽咽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惊扰了他的梦。
好不容易平复了心绪,蝶依擦干泪水,将他的手放进了被子中,温柔的拢了拢他身上的被子,转身准备离去。
“蝶依,不要走!”感觉到熟悉的气息飘远,云鹤群再度不安起来,伸出手死死拽住蝶依的衣角,力度之大,让指节之间生生泛白。
蝶依见状,俊眉微蹙,几乎又要落下泪来。一把握住他的手,放回了被窝之中,手抚上他的脸,柔柔道:“表哥,我在,我就在旁边看着你,我一直都在。”
许是这声音安抚了他,云鹤群的表情恢复了过来,再次陷入沉寂。蝶依一直在旁边看着,确定他真的睡着了,才再次起身,向桌边而去。
孙子兵法已经被盗,然而里面她写的其实只是一些文字叙述,其中精髓的三十六计却是未提。那些文字固然是学兵法的必备,然而云鹤群此去便是上阵杀敌,根本没时间从头学起,反而是一些战场实例,更适合给他做借鉴。
拿起毛笔,虽然极为不适,然而她还是小心翼翼地将字迹写好,免得他最后认不出来。每一笔都倾注着她对云鹤群的感情,专注而慎重。白纸之上,很快出现六行字,胜战计,敌战计,攻战计,混战计,并战计,败战计……
每一个大类后面又跟着不同的小类。小类的后面,却是一个小故事,来解释这个计谋。因为担心字迹太差他认不出来,蝶依速度极慢,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她眼眸泛花,却也没有停下,依然在坚持着。她知道,自己没有时间了,天一亮,他便要远离京城,去到那千里之外的地方!
“水,水……”
身后忽然传来云鹤群虚弱沙哑的声音,蝶依手下一怔,一滴墨在笔尖浓浓的化开。蝶依一慌,连忙用手去擦,却不料一擦更是将纸染黑了大半。蝶依看着这纸张,垂下眼眸,暗骂自己没用,写几个字竟然也写成了这个样子!
然而她意想不到的是,正是这份又脏又乱的兵书,日后一直珍藏在华夏藏宝阁之中,作为最重要的珍宝被收藏,非历代太子,不得见其真容。而云鹤群,更是因为这份兵法,被其他的男人羡慕嫉妒到毒打,怎一个惨字了得!
放下笔墨,蝶依到桌边倒了一杯水,走到床边,轻轻抬起云鹤群的头,将水杯递到他唇边。云鹤群开口喝了一些,却也有不少顺着唇角而下。蝶依见状,连连放了被子,擦干他脸上的水,免得打湿他的衣服。
不料云鹤群却忽然抓住她的手,迷蒙的抬眸望着她,痴痴道:“蝶依,是你吗?”
云鹤群眼中有期盼,有喜悦,但更多的却是小心翼翼的试探。蝶依被这眼神弄得心中一瑟,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云鹤群却忽然笑了开来,随即又躺了下去,自语道:“是啊,怎么会是你呢,定是我又做梦了。每次蝶依入梦的时候,都是不说话的,看着我的眼神却很温柔。”
“我要躺下来,接着睡,我若是醒太久了,你肯定要走了。”
云鹤群闭着眼睛,半晌又道:“蝶依,别人都希望清醒着,因为清醒的时候可以把心上的人儿看清楚一点。可是我却想醉着,因为只有醉了,才可以看到你。酒真是个好东西,呵呵……”
嘴角的苦涩一闪而过,云鹤群闭上眼睛,随即转了个身,抱着被子,强迫自己入睡。
看着那蜷缩成一团的身影,蝶依再次泪流满面。
静静的起身,站在桌边,继续刚刚未完的活计,泪水时不时滴落,溅在纸上,泛起片片涟漪。
三更时分,写好一切,蝶依将兵法和从萧仁贵那拿来的护心镜放在桌上。再次走到床前。他脸上线条柔和,唇角带着淡淡笑意,蝶依看着唇角一勾,眉眼也带上笑意。表哥,你一定要开开心心的,一定要保重自己,一定要,活着回来。
窗外忽然卷进一阵凉风,蝶依打了个寒颤,看着漆黑的天色,忽然贪恋起云鹤群怀中的温度。鬼使神差的,她褪去鞋袜,一把钻进了云鹤群被窝之中。
突如其来的温暖,让她打了个颤,鼻翼之间都是云鹤群淡淡的体香,蝶依面色一红,带着点偷香的心虚,看着身侧熟睡的人儿,恶劣的如八爪鱼般挂在了他身上。
好暖和。
蝶依唇角一勾,还未来得及为自己的恶劣喝彩,身侧的男子却感觉到身旁的异动,扭了扭身子,带着些不安。
蝶依一愣,屏气凝神,大气不敢出,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惊醒了他。到时候可就说不清楚了,投怀送抱,还送到了床上,后果很严重的!
好在,云鹤群并未从睡梦之中醒来,反而是觉得身旁的气息分外熟悉,体温却走出奇的低,一个心疼,翻身将身侧的人儿牢牢禁锢在自己怀中,被子也源源不断朝她盖去,生怕冻着了她。而那蹙了一个晚上的眉头,也终于在此时完全舒展开来,甚至脸上还带着些志得意满的得意,甜甜的,再度进入梦乡。
夜风善解人意,从窗棂之中溜进来,灭了那最后一盏灯。夜带着微甜,悠然入梦。
五更时分,云鹤群挂着浅笑,收紧自己的怀抱,却忽然空落落的。心中一惊,瞬时之间弹坐而起。忽而,脸上的神情再度转为落寞。
云鹤群,你真不争气,怎么会这么早醒来呢?如果多睡一会儿,就可以多抱着她睡一会儿,可你偏偏这么早清醒。现实中得不到的,难道在睡梦中都不知道争取吗?
手不知不觉抚上边上的被窝,刚刚,他感觉她就躺在旁边,就在这里……
是热的?
心不知不觉跳得快了起来,扑腾扑腾,每一声都分外清晰,难道,难道她真的来过?
一想到这个可能,云鹤群掀开被子就追了出去,顾不得披外衣,顾不得穿鞋子,着薄薄的单衣,赤着脚丫,在这初冬的晨风之中,他发疯般冲了出去。
“蝶依,蝶依,你不要走,蝶依……”
偶尔几个早起的下人听到响动打开窗门,只见门外人影如风一闪而过,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打着哈欠,又陷入混沌之中。
云鹤群直直奔向大门,见那大门还紧闭着,连忙上去打开,打着打着,忽然想起来蝶依一向不走门的,她都是翻墙不是么?
对,翻墙,肯定是自己院子外的那片墙!
如风一般,一如来时,他又消失在大门前,赶到了自己院中。正欲一跃而起,忽然想起来,她已经没有功夫了!
心,倏的凉了。
没了功夫,怎么可能爬得上这么高的墙呢!
终究,还是自己的错觉,还是自己想太多了么?
蝶依,蝶依!
低垂着头,敛下眼中的苦涩,失了魂一般,云鹤群定定转身而去。
院墙外,蝶依靠着墙壁,听着院内的脚步声渐行渐远,闭上眼,呼出一口气,表哥,保重!
天渐渐亮了起来,雨后的空气,清新如洗。
因为云鹤群今日出征,左相府上下一干人等都起了个大早。
丫鬟端着水盆走到云鹤群房前,正欲敲门,却见门虚掩着,狐疑的推开,探了个头进来,却见云鹤群抱着被子蜷缩在床头一角,眼神空洞莫名。
丫鬟迟疑一番,终是推了门进来,毕竟再有两个时辰就要出征了,那可是耽误不得的大事。
“少爷,奴婢伺候您梳洗吧,该准备准备出征了。”丫鬟将盆子放在房中架子上,拧了帕子便要过来给云鹤群洗脸。云鹤群眼神空洞,任由她折腾着,不发一言,仿佛牵线的人偶。
“咦,少爷,您脸上怎么有墨汁呢?”小丫头看着云鹤群嘴角的墨汁,好奇之际已经问出了声。
墨汁?
云鹤群忽然抬眸,双眉一蹙,开口道:“拿镜子来。”
“啊?哦!”小丫头一阵不解,这有什么好看的么?
然而云鹤群接过镜子,看着唇角的墨汁,手却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连嘴角也露出许似笑非笑的神情,甚至有些手足无措。
他貌似有点印象,自己半夜的时候要水喝,蝶依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而这墨汁,是在给自己擦嘴角的时候染上的么?
“快,快找找房中有没有多出什么东西?啊,不,我自己去找,对,我自己找!”
云鹤群自顾自的说着,翻身下床,就在房子里摸索起来。
忽然,桌子上的纸张将他视线吸引了过去,他三两步走到桌边,一把拿起桌上的东西。护心镜,护心镜是萧将军的东西,肯定是蝶依送来的。还有这个纸,字这么丑,肯定是蝶依写的,是蝶依写的,她来过,她来过了,她昨夜就在自己身边,那不是梦,是真实的!
蝶依,蝶依!
云鹤群激动莫名,将那一叠纸紧紧攥在手里,抱在胸前,仿佛手中是什么不可获得的珍宝。他甚至没有去看纸上写了什么,只要是蝶依拿来的就够了,是她拿来的定是好东西。
昨夜她在自己屋子里,昨夜她温柔的吻着自己的手背,昨夜她睡在自己怀里,昨夜……
啊,糟了,脸上的伤会不会很丑,会不会把她吓跑了?
不,不会的,她还给自己擦药了,她肯定是心疼自己的。怎么就没打重一点呢,也许打重一点,她就不会走得那么早了!
丫鬟看着云鹤群一会开心,一会儿苦恼,一张脸像调色板般千般变化万般转机,百思不得其解,倒是她手中那纸,再那么大力气,可是要撕坏了!
云鹤群一听,愣了半晌,低头看着怀中,果然,那纸张在自己手中已经皱成一团了。连忙又摊在了桌子上,一张张舒展开。是兵法,竟然是兵法!
同时,那斜长的墨汁和滴滴水渍却也映入眼帘。云鹤群身子一僵,想着当时蝶依的动作,眼中幽暗一片。
在自己出征的前夜,她急急赶出这东西,定是怕自己出征有个三长两短。她是关心自己,在乎自己的!蝶依,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我一定会回来的,你等我,你一定要等我!
宣明二十三年九月,年仅十八岁的华国武公子云鹤群率五万大军西去抗燕。京城百姓夹道送别,对这位于国难之际挺身而出的年轻公子给予了最大的热情。
彼时,云鹤群带银色面具,坐于黑马之上,英姿挺拔。目光在人群之中搜索,直至出城,依然频频回望。百姓不解他看的是什么,同来送别的几人却了然于心。然而,他最终没能看到想见的那个影子,垂下眼眸,摸了摸胸前的三十六计,终于策马疾驰而去。
而此时,城墙转角处,女子的身影渐渐明晰,看着消失在天边的人儿,眼中也是担忧无限。
表哥,如果可以,我多想像从前说的那般,和你闯荡江湖。可是我却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身为左相嫡孙,身为华国第一武公子,你身上背负着太多的家国重任。与你一起离开,会让你一辈子良心不安!
但是表哥,京城这个地方,蝶依是不会留的,所以最终,我还是要选择其他人!
今朝金戈铁马,你抗燕而去,他日笑看风云,我们,江湖再见!
京城风云 66 蝶依被打
回去的路上,蝶依思绪万干。
要离开,究竟是该光明正大的走还是逃走?
若要光明正大的走,便只有借助北辰或者花想容的力量。华国国库空虚,大战在即,缺钱缺粮缺兵器,而这些,他们有。若他们以此为骋求娶自己,想必皇上是会答应的吧!
毕竟,他们本就不属于任何国家,不会卷进任何纷争,还会因为自己的关系对华国多有照拂,这是百利无一害的。
皇家之所以不打这个主意,不是因为不想,也不是因为没想到,只是因为自己早已被指给皇甫余一。在这天下人的眼里,一个已经指婚的女子,已然失了价值!他们认为,自己已经不值那个筹码了。
而蝶依却知道,不管是北辰还是花想容,都不会介意的。
可是,如果是这样,不就是从一个坟墓跳进另一个坟墓吗?
她想走,但不想以这个身份走!如此,便只能逃走了。
若是逃,在以前或许还有可能,但在发生这么多事情之后,尤其是在皇上知道孙子兵法是自己写的之后,还能轻易逃掉么?
靠自己是不可能的,但借助他人的力量,却还是可以放手一搏。如今的问题是,该借助谁的帮助呢?
脑中闪过各种人物,各种可能,再抬头,却发现自己已到了房门口。随意的推开房门,向内而去,却不期然听到一个冰冷的声音。
“昨夜,你去了哪里?”
蝶依眉头一蹙,一回头,却见萧招弟坐在房间的角落里,满脸冰霜。
“你怎么在这里?”蝶依语气也有几分不善,本来她对萧招弟就有诸多怀疑,虽然经过那一夜削弱了几分,但有些芥蒂却不是一朝一夕能放下的。如今更发现他无声无息出现在自己房里,还真是不意外都不行了。
“昨夜,你去了哪里?”萧招弟不答反问,眼中已有浓浓的怒火。
蝶依被他突如其来的怒气怔住,却也反弹出满腔怒火。“我去哪里,与你何干?这是我的房间,男女授受不亲,你还是快出去吧!”
“萧蝶依!”萧招弟咬牙切齿喊着,一把站了起来,眼中怒火更甚,“萧蝶依你该死的为什么移情别恋?”
呃……移情别恋?
见她不回答,萧招弟脸上的表情越发狰狞,步步逼近她,双手扣住她双肩,狠狠地质问:“以前的你哪去了?为什么你会忘了我,为什么你眼里容得下云鹤群,容得下北辰、花想容,容得下皇甫余一、玉无情,却偏偏容不下我?”
蝶依一双眼因着这话瞪得老大,天,萧招弟的意思是看上了自己?
“你不仅心里没有我,还处处针对我怀疑我,为什么,为什么你变成这样?”冰蓝的眸子因着怒火转红,死死的盯着蝶依,不想错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
震惊之余,蝶依慢慢平复下自己的心绪。以前萧招弟待萧蝶依如何,她不知道,因为属于萧招弟的那份记忆,已经完完全全缺失了。但如今的她,却绝不想与萧招弟有任何牵扯的。只想远离这看着就危险的人,她不想引火自焚!
“以前的萧蝶依已经死了。现在在你面前的是打从普渡山上下来,就对你避而远之,从未招惹的我。过去的事情,早已经在我离开将军府的那一刻随风而去,我忘记了,你也别再抓住不放了。”
避而远之,从未招惹?好一个避而远之,从未招惹!
萧招弟气急,一拳打在身后的墙壁上,一个深深的凹洞随即而出。拳头之上已鲜血淋漓,然而他恍若未觉,只狠狠地咬着牙,努力平复着心中的怒气。从来没有哪个女人,让他如此挫败过,从来没有!
“萧蝶依。”良久之后,深呼出一口气,他尽量平复着自己的口吻,看着蝶依,换上了柔和的脸,“萧蝶依,跟我走吧,我不在意你招惹了多少男人,不在意你心里有谁,只要你点头,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