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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主沉浮第26部分阅读

      谁主沉浮 作者:未知

    为心中有一位少女已完全将心填满,再也容不下任何别人的身影。dierhebao然而,看到你之后,我的心被撬动了!”不习惯这么赤裸裸的对话,罗妍红霞满面范依林啊,范依林,你意然比我自己更了解我!傅击浪苦涩想,你这个不懂爱的武痴,竟能一眼将情缘看个透!

    “知道吗?罗妍,昨夜,我是故意来你这疗治压抑伤势的。除了你这,我并非没有别的选择!”傅击浪花说:“我不仅是要借男人在女人面前极度的尊严的力量来压制治疗伤痛,更要告诉自己!你在我心里不过是一个普通女人,没有丝毫份量。毁掉你的清白,对我来说是轻而易举理所当然的事!”

    罗妍心酸透了。

    “事实上,你罗妍在我心中有着一分天地!”傅击浪长叹说:“除了两江龙子傅击浪妻子的身份,任何其它身份都是羞辱你和羞辱我!”

    “我…”罗妍讲不出话来。

    “真抱歉!”傅击浪沮丧说:“现在我无法摇动她在心里的地位,我不能接受你做的我的妻子!”

    罗妍笑了笑得无比妩媚。

    “你…”傅击浪怔了。

    “生命因为错误而精彩,对不对?”罗妍笑说:“总令主,你就这么自信,妾身一定会心甘情愿嫁给你?”

    “为什么不呢?”傅击浪显示强烈自信。

    罗妍反问:“你说呢?”

    傅击浪露出洞悉一切的笑容。

    可恶,他竟然如此狂妄自大,竟然能看穿人的心思!罗妍烦恼想,自己情况和傅击浪处境相似,不同的是,傅击浪拥有主导改变的力量,而自己唯有被动接爱。“与匪寇为伍,非是你的本意,却是命运的安排!”傅击浪笑得很开心说:“虽然有些事情,我后悔,但后果并非不可以接受!”

    他话里意思是自己清白被毁,再无从选择,故主动权决定完全在他手里,罗妍实在忍受不了这种盛气凌人口气。

    “让时间来改变这一切吧!”傅击浪潇洒下床说:“你最好也拿点魅力来推动!”“时间的车轮会停止!”罗妍出于自尊不顾一切反击说:“预测未来的人,总会发现自己和神灵的差距!”

    “精彩!”傅击浪拍手笑说:“就让我们吃得饱饱的,再来对生命进行深刻探讨。”院子里有人轻轻扯动了响铃,通知罗妍傅击浪,他们的早餐送来了。

    “你菜放得淡了!我是在大海中岛上长大的,口味一贯比较重,记得以后多放些盐。”傅击浪剔着牙悠然说。

    “是!”

    罗妍对傅击浪这种公然在人前的显摆很是烦火,却毫无办法。

    自从傅击浪在罗妍闺房过了一夜后,他没有再来,也没有对罗妍有什么亲密举动,只是时常挑剔起罗妍并不善长的女仆服务质量来。

    无双寨上上下下包括任机牙内,无不将罗妍视为傅击浪妻子,特别的敬重特别的照顾特别的殷勤。

    如果傅击浪真要让罗妍当他夫人,罗妍不一定乐意。可并没有实际关系,却挂着名义夫人头衔,罗妍更为不满,这是什么事!

    “是啊,再稍添些盐,味道就绝佳!”王超刚大拍马屁说:“罗小姐厨艺可媲美京城名师,就是作料手艺上火候稍逊。”

    对于傅击浪罗妍关系,无双寨上上心照不宣,为避免罗妍难堪,一般都称她为罗小姐。王超强踢王超刚一脚,别乱拍马屁,拍得好,傅击浪不太吃这套,拍不好,麻烦就大了。“所谓因人而异,在饭菜口味上,此点尤为重要。纵使顶级名厨亦不能以一菜而悦天下人!”任机牙说:“故,真正恰到好处温馨可口的家常菜,没个三五年朝夕相处,是做不出来!”“妙!妙绝!哈哈!”傅击浪大笑。

    这个玻璃弹子八面玲珑,话讲得滴水不漏,罗妍在官衙内见过不少这种角色,想不到江湖上这种人一样多。

    “总令主,海沙帮传来的人和资料,该到了。我去查一下。”任机牙转身而去。酒饱饭足,傅击浪来了兴趣说:“超强超刚来,耍两手,过两招!”王超强和王超刚齐齐跳起来说:“总令主,我俩刚刚授命为小队长,马上要挑人组队,这顿打就免了吧!”

    两人说着,一个劲往龙子堂大门方面退。

    “真没用!想当年傅博群被为我连败七次,眉头都不眨一下,再来。”傅击浪扫兴说:“拿出点硬气来。”

    “人家是威震边关的书生杀人也疯狂!我们是虾兵蟹将的怎么比得了?”王超强边退边显意弟弟先撤,他退后。

    罗妍很同情王氏兄弟,最近几天,傅击浪不知怎么,出手越来越快越来越重,好些和他切磋比试的无双战士都被扁的鼻青脸肿。作为亲卫队,王超强王超刚被痛扁的次数雄踞第一二位。罗妍所不知的是,王超刚私下向任机牙讨问原因。任机牙笑着回答,总令主最近连遭恶战,武功突破瓶颈,日益飞升,故需要些练功的靶子,重新对自己武功定位,因何收不住手,有所先误,在所难免。

    那这段时间会有多久,王超强问。

    难说,你们都是习武的人,也不都遇到过瓶颈现象,突破后是什么情况不清楚吗,任机牙说,总令主天赋奇才,或许天天有所得,时时有所悟,持继一年半载的也未说不定。请任军师让我们下队,王超强王超刚异口同声请求说。

    “去吧!”傅击浪挥手一下手。

    两名健妇出来收拾,罗妍去给傅击浪泡茶。

    原本高傲的傅击浪近来平和了许多,常在龙子堂与任机牙王超强王超刚罗妍等人同桌共餐,而这种平和害得罗妍原本做一个人的饭菜,变成每餐至少做五个人。当然,由此,罗妍厨艺提高得很快。

    “总令主!”

    任机牙来了,而且带了四名无双战士押着两名神情萎靡的地痞流氓样人物来。傅击浪正座在椅子上点了一下头。

    将手上提的包放在桌上打开,任机牙逐一将里面的东西递给傅击浪过目。包里大多数厚厚的调查材料,只有几样细小物品。

    傅击浪眼瞳突然收缩,目光死死盯住一个铁扳指上。

    铁扳指极为普通,甚至比无双战士弓箭队大多数人手上的都要简陋,唯一特点是它较大较方正。

    “是泰江的!”傅击浪喃喃说,他手紧紧攥住了铁扳指,脸上的肌肉极度由动。罗妍似乎看到傅击浪眼里有泪花闪动,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擦了一下再看,傅击浪是愤怒到极点的神情。

    任机牙罗妍四名无双战士同时听到了傅击浪骨骼发涨的脆响声,愤怒竟然能让人到如此地步!

    击浪哥,你理想是什么?傅泰江问。

    做一个顶天立地的人物,独霸一方,号令群雄!傅击浪豪情万丈说,我会向他人证明,八荒傅永远不会没落!

    好,击浪哥!傅泰江毅然说,我们要重振八荒傅,让千年武林世家重新辉煌!无须辉煌,只要光茫!傅击浪笑着从手上褪下铁扳指说,泰江,好好练好箭术,如果我倒在了路中途,拿出你的勇气决心力量,完成我理想!

    我雄霸在长江上,号令数万之众,成就了理想!傅击浪悲伤想,我却失去了幼弟,一个青春年少充满憧憬梦想的少年!

    难道江湖路每一步都如此的血腥,为了理想,一个人的苦难尚不足以支付代价吗?傅击浪闭上双眼,他的心坠入了地狱最深处。

    “也许有特殊情况!”任机牙低声说。

    任机牙的话仅仅是安慰,一个武林中人,一个弓箭手,象玉扳指这类随身用品失落的可能,只有一种情况,就是死亡。

    “这是我送给泰江的!”傅击浪声音不低不高不冷不热,却有一种莫名的恐怖力量在其中,罗妍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寒颤。

    任机牙看见傅击浪眼里涌出无边无际的不可遏止的杀机,那杀机强烈得让任机牙眼睛有灼烧般痛感。

    “他们知道什么?”傅击浪指着两个地痞流氓样人问。

    “他们是无锡当地两个小有名气的无赖,东西是从他们住处搜出来的,然而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任机牙答说。

    ~第四十三章傲气杨世~

    “什么都不知道?”傅击浪极为不满问。

    “柳林范海沙帮正是问不出来,才把人转交验我们的。”任机牙说:“我认为有三种可能,第一,他们知道,死活不肯说;第二,他们不知道,是别人故意栽赃转移视线;第三,他们被人做了极高明的手脚。”

    愤怒并不曾让傅击浪失去理智,任机牙分析得十分精确,两个无赖基本就应该在三种情况之内。

    第一种情况,两个无赖知道不说,可能性几乎没有,就算柳林范自恃身份不搞严刑逼供,海沙帮可不是什么善类,肯定荤素齐来将两个无赖整了个遍。无赖,能咬住不说,怎么会是无赖。

    第二种情况,按理说,可能性很大。对傅泰江下手的人知道,他的神秘失踪肯定会引发柳林范地毯式搜索,为了争取时间,暂时引柳林范入崎路,是个极高明策略。傅击浪以已推人,换他也多半会用这一手法。柳林范在东南实力绝不容轻视,任手脚再干净隐蔽也保不住有意外疏漏,让柳林范穷搜,万一出现瞎猫碰上死耗子就不妙了。制造一个线索,吸引住柳林范,自己在暗处从容观察动静再补疏漏,就万无一失。

    第三种情况,两个无赖被人做了极高明手脚的原因,该是出于他们无意间看到听到有关傅泰江什么,迫使暗算傅泰江的人必须对他们下手,而由于时间紧迫或其它原因,他们不能杀死两个无赖,只有做手脚。

    “你认为哪种情况可能大?”傅击浪问。

    “柳林范之所以将人移交给我们,估计是认定了第二种可能。”任机牙说:“我个人感觉这两人虽然在海沙帮里吃够了苦头,但海沙帮绝不敢把这么重要的人弄得精神失常。第三种可能,不能排除!”

    傅击浪再看了两个无赖一眼,发现他们双目黯淡无光脸色死灰,一副活死人样。

    “能让柳林范看不出来的手法,一定是独门密传高明到极点的手法。”傅击浪自言自语说:“长江水路有这样的人才吗?排教三圣能看出来吗?”

    “总令主,无双寨内现在就有这方面顶级专家。”任机牙恭敬说:“何不请他来一试。”

    “笑面阎罗代天行?”傅击浪立刻醒悟。

    “是的,白莲教的人是这方面专家。”任机牙说。

    “请他来!”傅击浪思考了一下说。

    代天行来得很快,他的气色很好,一点没有阶下囚的神情。

    “总令主好!任军师好!罗小姐好!”代天行笑着逐一施礼。

    “代使者,希望这几天,弟兄们没有慢待你。”傅击浪说。

    “总令主客气。”代天行笑说:“弟兄们对代某很好,多谢总令主关怀!”

    “道不同不相为谋!”傅击浪说:“望代使者理解。”

    “总令主胸襟,代某非常惭愧。”代天行笑说:“人各有志,不能强求。此道理,代某非是不知。实是,总令主雄韬伟略人间奇才,令代某五体投地佩服。而无双战士之选拔编制训练作战,让代某无法不侧身其中寻其奥妙!”

    代天行真是能言善辩心智一流,一番话将他只是来偷学无双战士培育之道,非是针对傅击浪无双寨的目地,交代得清清楚楚。

    傅击浪笑了,若连代天行是来干什么的都看不出,他还当得了长江水路总令主吗!

    “代使者手脚做得够妙啊!”任机牙没头没脑冒出一句。

    “代某莹火之光岂敢与总令主浩月之明相比!”代天行诚恳说:“代某只是在倭刀上稍做手脚,总令主不仅洞悉一切,而且以大智慧大无畏以身相诱,尽灭倭寇及唐门卧底高手。代某真是佩服之至!”

    一个比一个口茭诈狡猾,罗妍想,如同官场一样,不仅拼背景,还要拼手腕。

    “哈哈,代使者过奖了!”傅击浪说。

    没有利益冲突,双方自然融洽了。

    “代使者,本寨有一事相求。”任机牙说。

    “若能为总令主无双寨效力,乃代某无上光荣!”代天行说。

    “请你看看此两人受何种手法所制。”任机牙说。

    “好!”

    代天行走到两个无赖身边,他细观察两人气色神情目光。

    罗妍注意到傅击浪任机牙两都是一副随意自在,似乎并不十分重视委托代天行之事。表面功夫做到如此地步,让人感慨万分。

    足足花了半柱香功夫,代天行退后一步,陷入了沉思之中。

    傅击浪任机牙知他有所获,并不催促。

    “总令主任军师,这两个人确实被一种奇奥手法所制!”代天行沉声说:“然代某才学疏浅,看不出哪门派手法。”

    傅击浪深吸一口气。

    “代使者能看出什么?”任机牙问。

    “此手法非常隐蔽,估计是融制||狂c|截脉之学创立出来一种新的武学。”代天行分析说:“与江湖上大多数控制人的精神身体方法不同的是,它不是在脑部下手,而是从身体开始。”

    “哦!”任机牙惊异一声。

    “极有可能利用人体奇经八脉以外||狂c|脉,用特殊手法对特殊||狂c|脉施以手段。”代天行说:“此控制手法因对人身体,且隐在其它伤势之中,故不仅被害人无法感觉,就是一般博学的武学中人都易受蒙蔽。”

    “不瞒总令主任军师,代某在此方面虽算不上顶尖级专家,但所知之丰,敢说甚少人能及!”代天行慎重说:“对此手法,也仅能凭感觉说一二而已!”

    难怪柳林范海沙帮的人看不出来,原来如此。

    “此手法让人初时精神肉体较为亢备,在一定时期过后,精神肉体力加倍衰弱。”代天行说:“别外可能对身体的刺激,会导致健忘贪色食欲旺盛等等。”

    “不管亢奋时期,还是衰弱时期,表现得应该不是很明显。”代天行说:“两人现在如此模样,代某认为是在亢奋时期,遭到了外部强烈刺激,加倍放大了的手法作用。”

    “健忘?”任机牙问:“你意思是说,施术人并不能完全消去他所要消去的特定记忆。”

    “不能,消去特定记忆手法,多半用催眼术等精神控制法。”代天行简介说:“单纯武功手法,极为罕见,而且并不能保证十足效用。一般武林中人,都爱重击头部,将人打成白痴消除记忆,特别点的也是针对头部下手,造成失忆。”

    “不过,代某提醒总令主任军师,若是施术人想消除两人特定记忆,恐怕目地多半达到了。”代天行遗憾说:“或许对两人施刑追求口供的人有所保留,但两人在亢奋期身体外部被打击刺激,十倍百倍的激发生命潜能抵抗,让施刑人完全高估了他们身体承受能力,给予了他们原本并不能承受的刑罚,故到了现在的衰败期,二人身体精神完全透支,无力承受进一步讯问。甚至,两人生命至多还有一个月时间。”

    妈的,好阴险狡诈的对手,充分估计到了柳林范傅击浪的手段,故意布下了一个局,让他们亲手酿下失败的恶果,对方目地不仅是不留痕迹弄走了傅泰江,而且还借两个无赖来向柳林范八荒傅傅击浪逞能示威嘲笑讥讽!

    别猖狂,我会让你们为此付出代价的!傅击浪发誓。

    “代某怀疑此手法并非中原所有!”代天行说:“据代某所知,近来,有很多异域绝学流入了中原。”

    “也有很多失传的绝学业重现江湖!”傅击浪冷冷说。

    “总令主明察秋毫!”代天行笑说。

    双方尽在不言中。

    “施此手法容易吗?”任机牙问。

    “具体不清楚,不过以常识判断,不是易事。”代天行打比方说:“若代某用类似手法连制两人,至少休息半月。”

    这两人该是没有什么价值了,对傅泰江下手的人,一定是怀疑两个无赖看到听到什么,才对他们下如此手段。而两个无赖可能看到听到的,并不重要或具有时效性,所以才会受如此手段。傅击浪花抽蚕剥丝分析,时间可以改变一切,在两个无赖身上纠缠已经是浪费时间了。

    傅击浪示意任机牙。

    任机牙会意说:“代使者,两人交给你的话,还能问出什么?”

    “恐怕没什么希望。”代天行直率说:“代某很有兴趣一试,只恐误了总令主任军师之事。”

    “反正死马当活马医。”傅击浪淡淡说:“劳烦代使者。”

    “代某一定竭尽全力。”代天行说。

    任机牙引代天行带两个无赖去审讯了。

    傅击浪陷入了长久的思考中。

    罗妍上了两次八杯茶,都被他一饮而尽。

    有些倦意,罗妍退到角落里略打一个盹,不知不觉中,她睡着了。

    刚劲有力的脚步声将她惊醒,罗妍看到王超强快步走入“龙子堂”,任机牙愁云满面落在他后面。

    “总令主,有一个狂妄书生要求见您!”

    王超强报说。

    任机牙闻言身体一震,立刻加快脚步。

    傅击浪沉思中似没回过神来。

    王超强欲再报。

    “赶他走!”任机牙一脸焦急之色。

    “是!”王超强应着退下。

    始终对任机牙没什么好感,看他那古怪神情,此事大有问题,罗妍不知为什么开口问:“他姓什么?名什么?”

    “罗小姐,姓杨名世!”

    王超强如实说。

    罗妍开口似乎惊醒了傅击浪,他声音如宏钟问:“杨世?”

    “是的!”王超强答。

    一瞬间,罗妍花容失色,她懊悔得想用头碰墙而死。

    任机牙朝罗妍泛起苦涩的笑容。

    人的直觉并不一定准确。

    愚蠢冒失冲动的举动带来的往往是毁灭性的灾难。

    傅击浪冲任机牙狞笑出声说:“任军师,怎么了?对我没有信心,怕‘徐远夜闯八虎寨,行净新婚失娇妻’的故事重演?”

    “总令主,杨世还没有资历格做您的对手!”任机牙说:“长江水路上,您的一举一动都有莫大的影响力。”

    “济洲狂生怎么不算是个人物?”傅击浪露出恶魔般笑容说:“超强,带他到这来!”

    “总令主!”罗妍颤声叫。

    “罗妍,你还不去泡茶吗?杨世的口味,你大概是不会弄错了!对吗?”傅击浪话里醋意十足。

    杨世,博学多才心高气傲,然屡试不中,激愤于世,时常有惊人之举,人称为济洲狂生。二年前,杨世与罗妍偶遇,即倾倒于罗妍石榴裙下。为接近罗妍,杨世化名吴福至罗府任师爷。学富五斗的才华傲然的风度,让罗妍迅速倾心于杨世。杨世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罗本轩很快觉察了这个吴福是何等人物。赏识其才华,罗本轩原并非无意摄和这种段良缘。只是杨世那桀骜不驯的性格,被罗本轩摸透后,他立刻挥超大棒打鸳鸯。

    发誓要重演一遍西厢记,当代崔生杨世信心十足上京去,准备用自己满腹经纶干一番强国富民的伟业,谋个一官半职,来迎娶罗妍。

    罗妍将一颗芳心都寄在了杨世身上,常常为他祈福。

    这狂徒大概是有命去京城,没命回来,罗本轩曾讲过一句精辟的话。

    杨世一去,如石沉大海,渺无音讯,而罗妍连遭不幸,一时也无从惦记他。谁料,杨世今天竟冒出来。

    准是少林搞个鬼,傅击浪恨恨想,我说他们怎么一点反应没有,原来准备来个釜底抽薪。

    派专人调查罗妍情况的傅击浪,对罗妍与杨世关系一清二楚,甚至连杨世进京后情况都了解。

    杨世到京城后,目睹三厂一卫的横行,藏边黄教喇嘛的肆为,黎民百姓的困苦,立刻将自己来干什么忘了,连书十一篇《兴国除贼安民策》,矛头直指权倾天下的阉党特务锦衣卫喇嘛等,为天下苍生大声疾呼。

    于是,杨世创造了一个纪录,入京城十三天,就被关入了内厂大牢内,他的十一篇《兴国除贼安民策》全被收缴焚毁,无一流传市面。

    按理说,杨世这等人物,三厂一卫不知暗中结果了多少,他也逃不脱秘密处决的命运。

    不知为何,有一股力量无形中护着杨世,让内厂虽将他整得七死八活,却留住了他性命。当然,内厂不打算轻易放了这个危险人物。

    初悉杨世情况时,傅击浪高尚的念头一闪,救出杨世,让罗妍与他双栖双宿。一考虑到从内厂救人的艰巨性,傅击浪打消了念头,他的无双战士没必要牺牲在这种无谓的高尚上。

    傅击浪对罗妍有了点动心时,难免会罪恶的希望杨世安分守己呆在西厂大牢里,等到沧海变桑田时再出来。

    杨世从西厂大牢里出来得这么快这么及时,傅击非常怀疑,不光是少林手脚,范依林似乎少不了关系。

    罗妍为任机牙递上一杯茶。

    任机牙用手势配合眼神告诉她,千万别开口,千万沉住气。

    罗妍感激得点点头。

    对于任机牙的小伎俩,傅击浪皱了一下眉,终于忍住没说。

    王超强王超刚两人押着杨世走入了龙子堂。

    杨世三十岁左右,人长得修长英俊,有着比范依林更狂更傲更不可一世的气质风度。

    单比模样上,范依林都要逊杨世一等,更不用说一副船伙计模样的傅击浪,比气质风度,杨世亦占尽上风。

    众人一齐注意到,随着杨世越走越近,傅击浪脸色越来越阴沉。

    杨世一进入龙子堂,眼睛就直溜溜投向罗妍,再也滑离开。

    “你瘦了!”

    杨世罗妍同时惊叹感慨伤情动心说。

    心有灵犀一点通!

    王超强王超刚觉得英明神武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总令主此战凶险万分,出于自身安全考虑,还是立刻退到龙子堂外好。

    任机牙一个手势制止了他俩的妄动。

    杨世罗妍四眼相对,如磁石般紧紧粘在一起,似要永不分离。

    傅击浪脸上比锅底还要黑三分。

    “咳!”

    任机牙用力咳。

    罗妍醒悟过来,连忙退到角落里,再也不抬头。

    不长的时间接触中,罗妍了解到傅击浪惯于在战场中使用各种计谋,纵使是一些非正统阴险恶毒的计谋。为了胜利不择手段,傅击浪就是这样的人。情场上,傅击浪会不会高尚君子一点,罗妍一点把握没有。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压抑内心的情感,不过分刺激傅击浪。

    “这位一定是傅匪首!”

    杨世镇定自若说。

    “大胆!”

    王超强斥责。

    “狂妄!”

    王超刚叱喝。

    “推出去,打!”

    任机牙怒发冲冠说。

    “叫什么由他,好了!”傅击浪宽宏大肚说:“杨秀才,你见我有何事?”

    平和从容的面孔下定是隐藏着重重杀机,罗妍任机牙王超强王超刚同时想,杨世脑袋已有一半不在脖子上了。

    “请傅匪首放了罗妍!”杨世说。

    “为什么?”傅击浪懒懒说。

    “至孝之女,天下但有孝心者,不可不敬,亦不可不助!”杨世回答简捷明了。

    “我是水匪。”傅击浪微笑说。

    “贼匪亦是人,亦有父母,应有孝心!”杨世答。

    ~第四十四章公平赌运~

    套子!傅击浪脑袋里念头一闪,他原想用轻松随意态度诱出杨世这迂腐孺生的长篇大论,然而再相机予以重击。谁料到杨世回答简单毫无特点,就抓一个“孝”字。别的水匪强盗可以将“孝”字当擦脚布,出身于八荒傅的傅击浪却无法做到。忠孝礼义,八荒傅最重“孝”字。

    该死的范依林,只有他才下得了这套子,傅击浪内心诅骂。

    “杨秀才,我等虽为匪盗,亦重至孝之人,罗小姐处身无双寨,寨中并无不敬重。”

    任机牙及时开口说:“罗小姐如何来的无双寨,想必杨秀才有耳闻,即非我等劫掠,实乃罗小姐心甘情愿。”

    “这位定是匪中军师任匪首。”杨世说:“任匪首说得不错!罗妍确实是心甘情愿在无双寨,然此非是罗妍之本意,实是命运之折磨。为求葬父,而卖身为仆,又辗转入匪盗之手,罗妍实是忍常人之所不能忍行常人所不能行,是世之无双巾帼也!”

    “如此巾帼,无双寨困之辱之,实是丧尽天良逆行倒施之举!”杨世铿锵有力说:“天道循环,行之有数…”

    正当傅击浪不耐烦想打断杨世可想而知的长篇弘论时,杨世自己却中止了。

    “放屁!”王超强怒说:“你个书呆子胡说八道,我们总令主和罗小姐两情相悦水|狂c交融,用不着你…”

    “住口!”傅击浪喝止。

    “杨秀才,世事难测,变化无常!”任机牙叹气说:“西厂大牢里,你连这个道理都没想通吗?”

    “多谢赐教!”杨世毫不退缩说:“白壁有缺,非是壁之过,乃外力不可抗拒之故!小生虽饱读四书五经,却并不迂腐,罗妍在小生心中,永远是纯洁无暇!”

    哇!这都不在乎!

    王超强怒目瞪着杨世,手按上了刀柄,只待傅击浪一声令下,立斩他的头下来。

    单看罗妍激动难以自制的神情,傅击浪就嗅到了失败的味道。

    “你知道这是水匪大本营,讲道理毫无用处!”任机牙无意思再争辩,迅速拿出杀手锏。

    “那小生可不可以赎罗小姐呢?”杨世问:“天下匪寇烧杀劫掠,无非图得钱财!无双寨给罗妍开什么赎身价?”

    “哼!你一个穷酸秀才,也敢问赎身价,站稳了…”任机牙恶狠狠说。

    “罗妍无价!”傅击浪打断任机牙的话,有少林范依林给杨世撑腰,开什么赎身价都是住套子里跳。

    杨世一脸讥笑神情。

    可厌可耻可恨,傅击浪唯一的愿望就是把杨世大卸成十八块去喂狗,然而偏偏这是他最不能做的。

    杨世脸上轻蔑狂傲不屑神情尽现。

    傅击浪进退两难。

    杀了杨世,方法又简单又好,可这证明什么?能获得罗妍的芳心?能让少林范依林敬服?

    赶杨世下山,显然比杀了他更糟,这正是少林范依林最爱看到的结果!

    放杨世罗妍两人一起走,让有情人终成眷属?那傅击浪和无双寨成了武林笑柄!上一次马头颜秀丹,因为八荒傅柳林范特殊关系,世人虽引为笑谈却无损傅击浪无双寨威望,可同样的事情重复,长江水路上众人会怎么看!天下武林的人会怎么看!

    世上大多数人遇到重大挑战危急时刻会惊慌失措,少数人反而会更清醒更冷静更有信心智慧面对。

    傅击浪显然是后一种人。

    大风大浪经得多了,杨世少林范依林想跟我斗,门都没有。傅击浪笑了起来,笑得似乎很开心。

    “你的范师爷,一定教了你很多应变之策!”傅击浪笑说:“但一定没教你怎么挨打,来啊,拉出去给我打二十杀威棒!”

    “是!”

    王超强王超刚左右一挟,拖着杨世往处走。

    杨世将头一昂神情冷静。

    “不是听说你骨头硬吗?”傅击浪补充说:“不许呻吟,一声加十下!”

    “总令主!”

    罗妍跪下哀求。

    “三十下!”

    傅击浪冷酷说。

    罗妍震惊,此刻在她面前的傅击浪,不是平日里那个傅击浪,他充满霸气杀气,一副杀伐立断主宰一切让人望而生畏不敢仰视的盖世气度!

    任机牙轻轻叹着气。

    “明天早上,绝世崖,我给罗妍你最后一次机会!”傅击浪冷冷说。

    绝世崖位于小孤山西北角,是突地出来的断壁,崖顶至江面有百余米高,且崖下江里礁石林立暗流汹涌,人若坠崖生还几无可能。

    傅击浪未来小孤山前,绝世崖是原来水匪们处决人质叛徒仇家之处。傅击浪来后曾经在绝世崖处决过几名叛徒,后来觉得并不保险而弃用。

    傅击浪杨世任机牙罗妍王超强王超刚六人站在了绝命崖前。

    杨世站立有些勉强,昨天三十杀威棒并不好受,然而,他那狂傲神情并未有一丁点更改。

    傅击浪悠闲反背着手望着波涛汹涌的江面。

    罗妍脸上有决然之色。

    任机牙一脸苦相。

    王超强王超刚两人杀气腾腾,他们腰间各捆了一条粗麻绳,且不辞辛苦搬了两个重达百斤的方石块给傅击浪任机牙充当座椅。当然,方石块除了做座椅之外,并非没有其他用处。

    平摊双手,傅击浪自言自语说:“很好,今天没有风!”

    傅击浪转向杨世说:“杨秀才,讲大道理,我不是你对手。比武,你不是我对手。所以,究竟我们俩谁配拥有罗妍,比不出结果。我深信神灵一定是站在我这一边,你敢不敢跟我赌运气?”

    “敢!”杨世无惧无畏说。

    “杨秀才,你想清楚了!”任机牙慢吞吞说:“总令主可是创造无数江湖神话的人,你好像一直不走运哦!”

    “我接受命运的裁决!”杨世说。

    傅击浪目光转移到罗妍身上。

    “妾身接受公平的对局。”罗妍看来对傅击浪不放心。

    “绝对公平的赌法。”傅击浪说:“罗妍,你从那十二红烛中任意挑两只置于地上,一支代表我,一支代表杨世,谁的烛火先熄灭,谁就算输。我输,任你们俩离开无双寨,去任何地方。杨世输了,哼!”

    “我从这上面跳下去!”杨世笑说:“确实绝对公平,我赌!”

    “可…”

    好疯狂的赌法,罗妍并不情愿。

    “罗妍,开始吧!”杨世温柔说:“让上天来决定一切,不是很好吗?”

    无奈,罗妍唯有开始,她悄悄向任机牙投去救助的目光。

    任机牙根本不理采她。

    一咬牙,罗妍胡乱选了两根。

    “主随客先,杨秀才请!”傅击浪客气说。

    “右!”杨世随口说。

    “我就左!超强超刚,罗妍摆好后,同时点燃红烛!”傅击浪傲慢说:“你们总令主永远不会输!”

    “敢问江湖谁称雄!”

    “拔云见雾击浪名!”

    “两江龙子傅击浪!”

    当王超强王超刚吟到‘浪’字时,两人同时出手,点着了红烛。对于傅击浪,他们充满了必胜的信念。

    “后退十步!”

    傅击浪声音一落,带头后退二十步。

    杨世退到和他一条线上,

    任机牙王超强王超刚都退到傅击浪身后。

    处于十步处的唯有罗妍。

    两根红烛燃烧速度起初一致的。

    傅击浪不动如山,展现出必胜的神情。

    杨世凝视罗妍,将无数个日夜思念尽情宣泄。

    罗妍缓缓缓跪下,默默祈祷。

    祈祷为谁而发,显而易见的。

    当两根红烛燃到三分之二时,代表傅击浪的那根不知因何缘故,燃烧速度略加快了一点。

    成败得失就在这一点点。

    傅击浪神情没有任何变化。

    王超强王超刚两人疑惑看着任机牙,能在两江龙子面前做手脚的人,除了他还有谁!

    一阵莫名的兴奋,杨世内心狂喜,不管是上天的垂怜,还是罗妍误打误撞,他需要得只是结果!结果!

    代表傅击浪的红烛燃致三分之二时,代表杨世的恰好是一半。

    胜负之势已是分外明显,若没有其它意外情况出现,傅击浪失败已成定局。

    “起风了!”

    一阵微风徐徐吹过,带给人一丝寒意同时,催促红烛燃得更旺更快。

    让大多数人失望的是,风从代表傅击浪红烛方向吹来,让傅击浪的红烛烧得比杨世的快的多。

    代表杨世的红烛剩下近三分这一,代表傅击浪的红烛已近了底。

    杨世不由露出胜利者的笑容。

    罗妍心一松,另一种异样滋味涌上心头。

    傅击浪脸上看不到任何失败的阴影,仍有无比坚强的胜利自信。

    绝不能充许心中的偶像神雄威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总令主败于一个狂生之手,王超强王超刚两人交换着眼色,悄悄按着刀柄,逼近了杨世。

    任机牙狠狠瞪了王超强王超刚一眼。

    绝世崖前风力在逐渐加强。

    两支红烛的火焰随风摆动。

    “呼!”

    一股强风吹过。

    代表傅击浪的红烛惊人的摇摆,险险支持过来。

    代表杨世的红烛却一下熄灭了。

    “啊!”

    罗妍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惊叫。

    抹了抹额头的冷汗,王超强王超刚才觉得他们总令主英明无比料事如神,真是神之代言人,不由对自己半途动摇的意志感到万分惭愧。

    对傅击浪来说,胜利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他目光落在失败者身上。

    纵使赌输了性命,杨世儒士风度丝毫不改。

    你输了,神灵站在我的身边!傅击浪用眼神傲慢说。

    “我输了,请善待罗妍!”杨世如此说。

    “不,总令主,求求您了!”罗妍有点疯狂般说。

    “罗妍!既然无法改变命运,那就来生再继缘分!”说完,杨世快步向绝世崖尽头走去。

    “不要,杨世!”

    罗妍一跃而起,欲拉住杨世。

    “拦住她!”傅击浪沉声说。

    王超强王超刚双双出手,两条麻绳同时缠住了罗妍身体。

    “嗤!”

    罗妍只扯下了杨世一块衣角。

    “天妒我也!”

    杨世狂叫一声,跃下绝世崖。

    “不!为什么?”

    罗妍痛哭涕泣。

    “因为他太狂妄,敢向被神灵眷顾的总令主挑战!”任机牙评价说:“这是他最好的下场!”

    “我不充许你羞辱他!”罗妍愤怒得如同母狮般吼:“是你们,是你们故意设圈套谋杀了他!”

    傅击浪皱了一下眉头说:“罗妍,你准备追随杨世而去,谱写一曲爱情悲歌呢?还是,做我的新娘?”

    “总令主,对不起您了!来生,我会报答你!”罗妍平静从容起身。

    王超强王超刚意欲再度出手。

    “让她去!”傅击浪说。

    “请转告范少爷夫人,谢谢他们!”罗妍轻声说:“杨世,我来了!”

    罗妍跳下了绝世崖。

    傅击浪摇了一下头,脸上什么表情没有,离开了。

    “唉,可惜了!”

    王超强王超刚两人异口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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