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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主沉浮第10部分阅读

      谁主沉浮 作者:未知

    衣就是欧阳庆复!”

    “他们叫他欧阳大侠。haohanshuwu 浩瀚书屋手机版”傅三江手微微一颤,范白衣可是他亲舅舅啊!他说:“一群人怎么都说不拢,吵起来,有一对带刀的双胞胎兄弟和一个瘦道人劝和,场面一塌糊涂。”

    “原来逍遥双刀和飞升真人都来了。”清然若有所思说:“蔚儿,当今白道顶尖级人物基本上都来了黄金沙滩了,你这一趟可以大开眼见了!”

    “真的吗?”少女很兴奋。

    “最后实在乱成一团,一个书生样人大冷天扇着扇子充风度出面。”傅三江说:“也怪,他一开口,所有人都静下来。”

    “赛诸葛叶伤智还是爱故弄玄虚。”清然评价。

    “他说什么?”少女好奇问。

    傅三江划桨,摆出一副充耳不闻划桨外事态度。

    清然一笑,让他卖关子好了。

    “船家,叶先生讲了什么?”少女问。

    “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就说!”傅三江说。

    “我姓徐名蔚…”少女不假思索说。

    清然突然目光如电直视傅三江。

    傅三江一副懒汉样毫不退缩迎视清然目光。

    很奇怪,清然苦练三十年的清风电眼竟然看不出傅三江的深浅来,唯一值得提的是傅三江在她感觉中绝非h药邪之徒。

    “姓叶的说,第一船的人最重要的本事是会逃命的,其余都在其次!”傅三江哈哈大笑说。

    “真的吗?”徐蔚不相信。

    叶伤智不愧有智者之称,所见非凡高人一等,清然内心由衷赞。

    前面一段水路弯道极多,傅三江一心一意划桨。

    清然悄然入定。

    徐蔚闲不住,在船上走走看看,又朝两岸望望。

    过了一会,实在闷,徐蔚拿起花生吃。

    本想制止她,后又想既然连叶伤智等人都放心大胆坐过这船家的船,他就绝对不是什么坏人,清然想,徐蔚出身豪富人家,终究不能和戒律森严的出家人同比。

    吃得津津有味,徐蔚每样都尝了起来。

    “到了葫芦口了,我们走了三分之一水路了。”傅三江开口说。

    忽听他开口,徐蔚一惊,差点让话梅咽到。

    傅三江说:“徐小姐,劳驾,将酒葫芦扔过来好吗?”

    徐蔚手一拔,酒葫芦如同长了眼般飞到了傅三江手中。

    喝了两口酒,傅三江说“谢谢!”

    “举手之劳嘛!”徐蔚问:“对了,除了叶先生一行人,你还渡了别的什么人去黄金沙滩吗?有没有有趣的人啊?”

    “送的人可不少,从十天前到今天,我跑了几十趟,形形色色的人都有。”傅三江说:“有趣的人嘛!有一个看上去三十岁也像四十岁也像五十岁也像,很有趣的。别的人上船了后都是要我快快划,早到了有奖,他却要我慢慢划,越慢越好,慢了重重有赏。”

    “为什么?”徐蔚大惑不解。

    “他说他要一边欣赏风景,一边吟诗作对。”傅三江说:“只是他好像文采不怎么样,一首诗从我启船到到达时,才有了二句,就这二句还在不停推敲中。”

    “真的吗?”徐蔚说。看来真的吗是她口头禅,隔不了几下就要讲一句。

    “落第秀才无敌刀!”清然悠悠说:“蔚儿,他就是无敌刀汤钩。”

    “汤钩?”徐蔚眼里流出近手疯狂崇拜的神情说;“师伯,据说汤公子才是真正天下第一,因为不好虚名,才让给好朋友仓云,对吗?”

    “以讹传讹,哪胡编出来的。”清然有点动怒说:“汤钩仓云皆是一代大侠,岂会去争那个第一的虚名,全是有人捣鬼!”

    这个师太似乎和仓云有点关系,傅三江直觉告诉他,否则,依她性情,不该如此。

    徐蔚马上明白自己讲错了话,赶忙岔开说:“船家,你送的人都是好人,就没有坏人了?”

    “坏人?”傅三江歪着脑袋想了一下说:“有啊!”

    “怎么样的?”徐蔚问。

    “一个老头,看上去很精神,上了船后什么话都没说,就一句‘走’。”傅三江说:“我开了船,他站在船头,两只手总插在腰间鹿皮袋里。”

    “鹿皮袋?”清然警觉问。

    “对,上面有一个闪电的标致。”傅三江描绘说:“闪电边有个黄线绣得‘声’字。”

    “江南霹雳堂雷云声!”清然脱口而出。

    “他到了地方,不肯付钱给我,我问他要,他还用黑珠子打我了!”傅三江一撇嘴说:“瞧,那船舷上还有火烧的痕迹。”

    “哇!”徐蔚惊叫。

    “蔚儿,雷云声这类人卑鄙无耻,专事偷袭暗算。”清然郑重警告说:“以你目前之功力,见了他切记绕道走,明白吗?”

    “明白!”徐蔚响亮应。

    “船家一定是及时跳入江中了!”清然认为傅三江真是幸运之至说:“雷云声因在龙门保护王九中不利,不敢见三厂一卫中人,他必不会在黄金沙滩下船。船家,你送他到什么地方去了?”

    “送他去丽水江龙王府中去做附马了!”傅三江平淡说。

    “哦!”清然应了一声,转而一想,什么,丽水江龙王府中做驸马?

    “不过,也许龙女会厌恶他老啊!”傅三江很轻松。

    “真的吗?”徐蔚打死也不相信眼前这个矮矮的船家能除掉江南霹雳堂的高手。

    “雷云声是江南霹雳堂元老之一,且水功夫不差,你能…”清然凝视傅三江。

    傅三江什么也不说,用力划着他的桨。

    清然眼睛一亮,若有所思点了点头说:“少侠姓傅还是姓范?”

    “姓傅,傅三江。”傅三江知道清然完全是误打误撞。

    “八荒傅门中人。”徐蔚恍然大悟。

    雷云声再厉害不过是火器。火器见水无用,至于水性,江南霹雳堂的人又怎能跟八荒傅门中人比?雷云声想玩一手杀人灭口,结果反倒把自己命送掉了。

    武林世家弟子加上能杀掉雷云声,傅三江在清然徐蔚二人眼里形象立刻高大起来,甚至连傅三江野人般的形象都有了解释,完全是为了正义的需要。

    “少侠!”清然一扬手,一个碧绿小瓷瓶飞入傅三江手中说:“本门‘静心丹’虽不一定能对少侠之伤有效,但‘静心丹’有定神静气之功效,或许能延缓伤势发作。”

    “多谢师太。”傅三江懒得解释,他杀雷云声总共才用了二招,身上隐伤根本是战楞得活佛的伤。事实上,他怀里除了一枚武当“龙虎金丹”外,还有十多种各式各样的各大门派的灵丹妙药,全是白道高手们送的。特别是宁有财十分夸张,逼每人都出药。而赶往黄金沙滩的白道高手们更离奇,身上揣满了平日里极罕见的灵丹妙药。难道黄金沙滩上要火并一场吗?这些白道高手们自知胜算不多,故带好药以保命?

    知道傅三江是自己人,清然随意得多,顺手捡一颗蚕豆尝尝。

    徐蔚如同未曾见过一样,反反复复看傅三江,估计是在她心目中少侠形象本不应该是这样的。

    “德州五香豆。”清然有些惊奇。

    “哦,是的,济州老好人瓜子,蔡家六味花生。”徐蔚如数家珍说:“师伯,没错的,口味都很正,就是有点干,可能是放久了。”

    清然扫了徐蔚一眼,对她实在伤脑筋,问题不在于口味正不正,而在于傅三江船上怎么会出现这些东西!

    “是昨天晚上我送的一个道士送我的。”傅三江解释说:“带了很多吃的,一路上没停过嘴,人看上去也很和气,下船时加赏了我二两银子。”然而傅三江对这个好吃大方的人本能有一种厌恶,也不知为什么‘

    “是什么人啊?”徐蔚往口里扔了一个话梅。

    “四五十岁左右,稍胖,左手小拇指短了半截,双手不自然成爪形,手指很尖,”清然沉声问。

    “没错。”傅三江点头说。

    徐蔚津津有味尝着话梅问:“师伯,他是黑道中人吗?”

    “食人道士!”清然一字一声。

    “真的吗?”徐蔚下意识应了句后怔了说:“师伯,他…是…”

    “食人道士品味!”清然阴沉着脸说:“以好吃人闻名天下。”

    徐蔚脸刷一下惨白。

    “怀春少女心,六月孕妇肚!食人道士最喜欢这二样东西!”清然继续介绍说:“他认为十六七岁刚刚春心荡漾少女的心最有活力最滋补…”

    “哇!”

    徐蔚倒在船舱拼命呕吐了起来。

    “至于孕妇,品味认为怀孕六个月,胎儿刚成形时,母子的精华都在肚子上,这个时后活生生挖开…”清然说。

    “哇!”

    傅三江甚至连将嘴转向江面的时间都没有,一下狂吐了出来。

    极力控制自己,清然用长辈口气教训说:“你们都是修习过上乘武功心法的人,连这点自制能力都没有?这不过是品味碰过的东西,又不是真的‘怀春少女心,六月孕妇肚!’”

    “哇!”

    本来已止住呕吐的徐蔚一听又忍不住了。

    “师太,别说了!”傅三江卡着自己脖子说:“这太…哦…哦…”

    清然一下站起身说:“即是江湖中人,就要学会克制自己隐藏感情,武林中比品味更残暴更血腥的人多的是,你们这样意志懦弱,只会成为他们的牺牲品。”

    吐光了胃里的所有东西,徐蔚伏在船舷上无力说:“师伯,我知道了!”

    “知道了不行,你们过来,每人吃点!”清然沉声说。

    “不!”

    徐蔚一下吓昏过去。

    “咚!”

    傅三江摔入江水中。

    清然心一紧,转而想到小小丽水江淹不死八荒傅门弟子,倒是徐蔚情况让人有些担心。

    徐蔚一醒过来就拼命缩成一团,哀求说:“师伯,我不吃!不吃!”

    心一软,清然安慰说:“算了,蔚儿。”

    “哗!”

    傅三江从江中冲上船大声说:“师太,我们一起吃完。”

    “有胆魄!”清然有点欣赏这个其貌不扬的年轻人说:“来!”

    可怜的傅三江三次将蚕豆放到口中,还没开始吃就狂呕吐,只好翻入江中。

    第四第五第六第七……都只吃了几下,傅三江就“咚!”一下跃入水中。

    第九次,傅三江一口气吃了小半碟,正觉得已完全克服了厌恶心理时,清然慢悠悠念起了“怀春少女心,六月孕妇肚!”他一下狂吐而出,将胃酸都吐出来了。

    徐蔚用布堵住耳朵,同时运起峨嵋心法,不受外界影响。

    当傅三江第二十五次从江中跃出时,不管清然怎么讲解“怀春少女心,六月孕妇肚”的取法作法吃法,他都一点事没有,将所有碟内食品一扫而空。

    “师太,你的脸色不对啊,再讲下去,我怕您会吐了!”傅三江大笑着回位置再度开船。

    捂住胸口,清然急急运起峨嵋心法。

    划了一段路,傅三江止住桨说:“这里是接风荡,拐过前面大弯,就是龙王口,在龙王口,可以看见黄金沙滩了。”

    “好!少侠,贫尼和蔚儿在这下。”清然说。

    傅三江将船靠上岸。

    “多谢少侠相送!”清然说。

    “谢谢!”徐蔚说。

    傅三江沉默用竹篙一推,船向江心飘去,他猛一个回头说:“你们小心,切记打不赢就跑!”

    清然徐蔚合手施礼。

    真真切切希望二人平安无事,傅三江全力划桨,他要在日落之前划回去,其中的事他不愿去想也不能去想。

    ~第十一章临战悟道~

    荒野寒风呼啸而过,四周一片漆黑,唯有坟场一角一片红光。

    丛劳丛雨墓前摆满祭品,八根一个高胳膊粗的红烛熊熊燃烧,傅三江面对着墓烤着牙鱼。

    一个身影大步走到了傅三江身边。

    是一个老道,手上拿着拂尘背上背着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暗念口诀,纯阳真气从双掌中涌出将炭火催旺,傅三江一时间连续烤好了三批牙鱼。

    将五只牙鱼插在丛劳墓前,五只牙鱼插在丛雨墓前,傅三江坐在两人墓中间慢慢吃剩下五只牙鱼,他那神情,似乎不是在吃香气四溢甘美无比的牙鱼,倒是在服毒自尽一般。

    老道绕着丛劳丛雨墓转了一圈,看清了两人墓碑上的字,落款都是傅三江,一个是女婿身份,一个是夫身份。

    老道单掌竖立,拂尘不住飞扬,口里念念有词,还不住绕着两墓打转。再笨的人也可以看出他在超渡亡魂。

    很感谢得向老道点点头,傅三江无以为报,再度走向烤炉,为老道烤五只牙鱼。

    老道十分投入,口里越念越急。

    烤好牙鱼,傅三江在一边恭候。

    老道走了过来。

    “多谢道长!”傅三江施礼说。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老道客气说:“这位小哥,不知此二位因何而亡故?”

    “被人所杀。”傅三江说。

    “行凶之人可曾伏法?”老道解释说:“行凶之人伏法有无,关乎亡灵之怨气。”

    “我亲手杀了。”傅三江触及心事,神情一悲。

    “哦,明白了!”老道转过身又吟唱了一段。

    傅三江清静静恭候。

    老道向二人墓遥拜了二下。

    “有劳道长,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傅三江递过牙鱼说:“或许不合规矩,还望道长接纳。”

    “多谢小哥厚情。”老道收下了。

    傅三江走到丛劳墓前跪下磕了三个响头,又凝视了丛雨墓碑很久。

    “我以后有空一定常来看你们,再见了!”傅三江伤感起身对老道说:“道长,走吧!”

    老道默默跟在了他的身后。

    傅三江带老道来到江边船边,他一纵跳上船,在桅杆上挂上气死风灯,看看老道上了船,大声叫了一句:“走了!”

    小船离开岸,开始顺流而下。

    老道立在船头,反背着双手,无形中有一种君临天下的气势。

    傅三江留恋得往丛氏父女所在处眺望,这是最后一船客了,到黄金沙滩一定是深夜了,明天早上才回得来,他遵守了丛劳的遗嘱,明天就离开丽水江,不然守在这里睹物思人,他用不了多久就会死在这里。

    “小哥你烤得牙鱼很好,有三年没尝过这么美味的牙鱼了。”老道开口说:“想不到临死前还能享受点口福。今生无憾!”

    “看道长打扮神情气质,一定是白道第一高手仓云。”傅三江说:“就算道长身上有点伤,恐怕天下能杀死道长的人不多。”

    有点奇怪他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仓云一笑说:“十年的死约会,生平最强劲的对手,仓云能死在天量观二道手上,这大概是我最好的结局。”

    记忆中十一爷爷傅卷湖讲过天量观是江湖中一个神秘门派,观中历来高手如云,虽然很少外界接触,但不论什么人惹上了,就非常麻烦。傅三江想,仓云不仅惹了,而且一下两个,象他这种身份的人是只要有一口气在,就不能不赴约,这就是名人的悲哀。

    摇摇头,傅三江说,“道长,既然与天量观二道比试,你胜算不多,为什么又弄得带伤呢?”

    “正因为胜算不多,所以才要拉人垫背。”仓云得意说:“都认为我怕受伤,平日里的缩头乌龟才会伸出头来,哈哈!”

    “那个倒霉的缩头乌龟是谁?”傅三江不禁问。

    “王常!”仓云说。

    “王常?西厂王常。”傅三江对时下江湖再陌生也不会对这个人物一无所知。

    仓云点点头。

    好厉害!傅三江暗暗赞。当然傅三江此时并不知被他杀光的那一游船人中楞得活佛实力尚在王常之上,八尊者和锦衣卫三百户等无一不是一流高手。仓云若被这些人围攻,第一个念头肯定是“逃”!

    “这些天来赶往黄金沙滩的人都是看你和天量观二道之战去的?”傅三江问。

    “朋友来助拳,仇人来寻仇。”仓云微微一笑说:“机会难得。”

    白道第一高手的仇人自然不是等闭之辈,况且仓云杀了西厂王常,三厂一卫怎肯善罢干休!难怪赶往黄金沙滩白道中人个个象慷慨就义一般,傅三江想,别人也罢了,有惊世之美的萧秀和娇弱的徐蔚卷入了这样的厮杀中,未免太…

    马上要到葫芦口了,傅三江划桨动作有眨眼功夫的停顿。

    在黑夜里,内功深厚的仓云仍可看得到五丈以内事物,至于他高手的感觉就更灵敏了,不过,很显然,至少这次丽水江上的黑蛟龙之子傅三江先他发现了异端。

    他真是深不可测啊!仓云一边感叹一边扬声说:“太湖三雄,你们不知道冷水泡多了对身体不好吗?”

    仓云声音一落,在他左右各二丈左右水面炸开,两个黑影以高速扑袭而来。

    第三个黑影则与此同时暴袭傅三江。

    死了主子的西厂太湖三雄计划得很精,仓云是白道第一高手不错,不过他并不兼白道水路第一高手,所以先杀掉船夫,弄沉渔船,合三人之力在水里斗仓云。以太湖三雄身手陆路与未受伤的仓云有得一拼,更何况在拿手的水上斗有伤在身的仓云。仓云自可以施展绝顶轻功上岸,那样宰了仓云船夫的太湖三雄就有了吹嘘资本。要仓云顾及船夫,三人大有机会了。

    计划太好了,就是没把傅三江当一回事。

    傅三江先有了警觉,业已将竹篙抄到手中,在黑影一脱离水面的一瞬间,他一脚将一张渔网踢了出去。

    为了防止仓云救援,太湖三雄的顾慎是全力以赴扑击渔民夫,根本没料到会一头撞进渔网中。

    傅三江的竹篙一扫,正敲在顾慎右腿骨上。

    “啊!”

    顾慎一声惨叫,腿骨碎了。

    傅三江竹篙一挑。

    顾慎连人带渔网给抛上了半空。

    早知道傅三江有自保之力的仓云没料到他如此迅速成解决了一个对手,不过这并不妨碍仓云趁太湖三雄中杜影郑坤两人大惊失色的时候痛下杀手。

    当顾慎坠回时,傅三江竹篙扫出,这次击碎了他三根肋骨,并在他快坠入江中时,又将他挑上天

    “啊!救我!”

    顾慎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叫声。

    杜影郑坤两人斗志全消,此刻只想脱离战场,逃出一条小命。

    “啊!”

    郑坤一声惨叫。

    仓云松纹剑出鞘,在他胸口开了个不大不小的洞。

    傅三江脸上露出残忍的微笑,他不慌不忙一次次将顾慎挑入空中,并且每次都不忘记用竹篙打断他身上几块骨头。

    顾慎惨叫声越来越凄惨,简直有点不似人的叫声。

    郑坤的死和顾慎的惨叫声让杜影完全乱了章法,招招都是与仓云同归于尽玉石俱焚,他这样根本支持不了多久。

    仓云越打越轻松,他不仅后退一步让杜影在船舷上站得更稳,省得他遁入水中逼自己下水追杀,而且还将拂尘插到背后,好试一下自己多年未用的剑法。

    “士可杀不可侮!”杜影大叫一声,反手将分水刺刺入心脏中,单挑仓云是九死一生,一旦落入那船夫手中就…,与其如此,杜影宁自可行了断。

    用竹篙挑扫顾慎似给傅三江带来无穷的乐趣,他耍得兴高采烈,如用挑扫的不是人而是玩物。

    轻叹一声,仓云手指轻弹。

    不知什么射入了顾慎死||狂c|中,了结了他。

    傅三江动作停住了,目光极不友善盯着仓云。

    “太湖三雄残暴好杀,死有余辜!”仓云说:“纵使如此,他们还是人,不可虐杀!”

    “呸!”傅三江呸了一口,显示他心中极度不满。

    “我知你心中有无尽怨恨,可以血腥泄愤,与禽兽何异?”仓云悠悠然说:“丧失最亲最爱的人对谁都是难以承受的创伤,一个真正的男人应该勇敢面对这个现实。”

    “我…”傅三江胸口一闷。

    “哇!”他吐出一口鲜血,一时全身发软,仅靠双桨支持身体重量。

    “从表面上看你似在与高手过招时受了内伤,实则不然,你其实是心伤。”仓云说;“是你因未能保护好家人而内心无法摆脱自责,身心长期处于郁闷痛苦之中。由于你修习的武功心法是玄门中无上心法的一种,对心态神情要求极为特别。而当你心神不定积愁苦成心伤之际,你的武功之法成了致命之处,也就是说你随时都有走火入魔之危。”

    “按情理说你早该心疾引发内伤吐血而亡或情绪失控而走火入魔。”仓云分析说:“而你却一直不死不活这么支撑着。除去人为因索,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你身上有玄门至宝!”

    讲到此,仓云不再讲下去了。

    “道长为何不讲下去?”傅三江用袖口抹了一下嘴角上的血渍,重新开始划桨前进。

    仓云沉思了很久才说:“小哥,可知怀壁有罪?天下玄门至宝就那么几样,再推下去是什么将会被推出来,只怕我很难自制好奇心,好奇之后又会引发贪欲,我三十年的清誉不想毁于今夜。”

    “道长若得此宝,有很大作用吗?”傅三江问。

    “有!不管是玄门哪样至宝,以我之功力必将其功效发挥至极点。”仓云神往说:“长则一年半载,短则十天半月,武功飞升延年益寿自是不在话下。说不定还有白日飞升立地成仙之效!”

    “我送给道长又如何?”傅三江出人意料说。

    好大的诱惑,仓云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

    “道长,我反正不想活了,道长拿去用,除魔卫道也好,开宗立派也好,都由你。”傅三江心灰意冷,在这瞬间他的的确确萌生了死意,只想追随丛氏父女于地下,不愿在这人吃人的社会再生存下去。

    仓云引天长啸一声。

    傅三江身体一震,仓云决定了,而且是拒绝。

    “小哥,我知道你是由衷之言,也谢谢你的好意。不过你差点毁了我三十年的道行。”仓云笑说:“既然明天我要和无量观二道决一死战,且毫无胜算,对我来说,再什么玄门至宝都毫无用处。”

    心中骤生对仓云的无限敬意,傅三江感受了白道第一高手无畏生死坚守原则的博大胸怀。

    “小哥,为什么要寻死呢?”仓云说:“相信你的家人在天之灵,绝不会同意你的作法,相反你应该好好活下去,那才…”

    “不要说了!”傅三江戴上斗笠油布衣后低低声声吼了一声,然后开始了疯狂划桨。

    仓云无话可说,傅三江的死亡情结已经可怕到连多少人梦寐以求和的玄门至宝都轻易拱手让人,要说服他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渔船在傅三江驾驶下,顺流而下速度极为惊人。

    接风荡在望。

    前面隐约有一点灯光。

    渔船慢了下来,

    黑夜里可看到江水在变红,江面上缺胳膊少腿的尸体随处可见。

    一条轻舟以不逊于傅三江控制的渔船的灵活从前方迎了过来,轻舟船头插着根竹篙,竹篙顶上挑着盏孔明灯。

    落第秀才无敌刀汤钩悠然立在船头,而船尾划桨的竟是柳林范家时下最负盛名的高手范白衣。

    “哈!仓云兄,果不愧有白道第一高手风范,戏不敲锣不上场啊!”汤钩笑意盈然说。

    “如此自然最佳,”范白衣声音相当柔和说:“不然,老秀才与白衣又何来热身机会?”

    此时此刻,讲什么都是多的,仓云拱手表示谢意。

    刚拐过弯,突然面前灯火通明,至少有二十条以上轻舟排成二排等候。

    叶伤智、宁有财、杨晋,岳争侯、奇梦石、焦汇、夏追诚、欧阳庆复、杀人和尚、抱石等全都站在船头。

    傅三江更看到徐蔚也站一条船上紧挨着师伯清然。

    “老道,你不会怪马某多事吧!”一阵大笑声中一名六十余岁体格健壮的老者大声说:“老马带门下二十八名弟子驾舟来给你助威!”

    “诸位之盛情,仓云纵粉身碎身亦难以相报。”仓云抱拳说:“请各位受仓云三拜。”

    所有人默默看着仓云三拜,谁都知道今夜之战是几无胜算之战,三厂一卫加上难以计数的邪魔黑道高手,这几十号人简直是以卵击石!但谁都不畏惧这一点,因为这是正义与邪恶的战斗,黑暗与光明的战斗,既然选择了正义和光明,就不会拒绝战斗,纵使是死亡之战!

    “各位!”叶伤智扬声说:“请让江湖永远传颂这一战吧!请让天下人知道正义永远不会在邪恶面前退缩!”

    所有人身心都沸腾起来。

    傅三江内心翻动着滔天巨浪,从来只有在十一爷爷傅卷湖述说的武林典故中正邪大决战的场面让他遇上了。正邪大决战意味着什么他不知道,傅三江知道的是仓云是好人,叶伤智是好人,宁有财是好人,清然是好人,徐蔚也是…还有范白衣是他亲舅舅!

    无比迷茫,傅三江不知该怎么办,阻止他们吗?是不可能的。加入他们,可自己又有什么用呢?

    下意识间,傅三江划动了桨。

    渔船似离弦之箭冲过弯口,抢先进入了龙王口。

    叶伤智一个唿哨,所有轻舟启航,冲入龙王口,正邪大对战一触即发!

    “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仓云用很低仅傅三江能听见的声音说:“丛劳是我的故交。”

    傅三江身体剧震。

    “十二年前,丛劳白晶莹夫妇携四岁女儿丛雨游荡江湖。因白晶莹身怀六甲被食人道士品味盯上,品味在太行山下伏击丛劳一行,当着重伤无力的丛劳面…”仓云讲不下去,停了一下马上说:“我赶到时已迟了,品味见我来用搜魂手伤了丛雨,我为救丛雨只好任他遁走。”

    傅三江全身每一处肌肤都处在极度愤怒之中。

    “我三度追杀品味都未得手,抱石道弟也多次率武当弟子追杀亦被他逃脱。”仓云说:“丛劳为报妻仇子恨,苦练七年却因天资年龄所限,武功难有大成,然他日思夜想,终于想到一报仇之法。我与无量观二道约战黄金沙滩,品味是绝对会来看风头。品味以好吃闻名天下,丛劳在丽水江提前五年做渔民,到我决战之前,载品味渡江,只要品味一尝牙鱼必死。因丛花费三年之力配制了一种无色无味的毒药,一旦掺入牙鱼无药可解。”

    终于明白一切,丛劳为什么急于将雨儿托付自己,为什么他不肯雨儿行走江湖,为什么要自己早早带丛雨走,傅三江心如刀绞。

    “三年前我来过丽水江,丛劳将一切告诉了我,他说品味口茭诈无比兼武艺高强,引他上套只怕会陪上性命,死他不在乎,只是很担心丛雨未来。”仓云黯然说:“我要他早点找个可靠人照顾丛雨,可惜的是…”

    “丛叔找错了人…”傅三江心里撕心裂肺般痛苦。

    “命运中一切是注定的,丛劳没有看错人,他只是没有力量抗拒命运!”仓云看到眼前出现了无数火光,知道敌人马上要出现了,长话短说得赶快说完。“既然他临死都没告诉你一切,我代他转告。你待会我一动手就潜下江离开,你是个局外人,而且我也希望你完成丛氏父女的心愿!“

    丛劳临死前没有要傅三江报仇,但要他还恩!傅三江一瞬间忘记了一切,全神贯注于划桨之中,他要用所有力气划桨。

    那种久违了的感觉潮水般贯入了傅三江身体,不仅是他而且是这种船都融入了丽水江中,和这丽水江浑然连成了一体,仿佛至丽水江诞生那一天起就有这么一条船在江上划动。

    紧紧追随在渔船边的轻舟们突然发现,渔船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在前进,那速度完全超过了人类划船的极限,连范白衣这样的水上顶级高手都目瞪口呆。

    更惊奇的是仓云,在他定下心神准备义无反顾投入到必死之战中时,一种并不陌生却又格外奇异的感觉在他身上产生。

    丽水江的山水一切都似乎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产生了强大的吸引力,要将仓云拉了进去。

    天人一体!

    虽然从前都是仓云自己刻意去追求那种境界,极力让自己融和于自然中,从未发生过自然主动融和的事,但仓云还是毫不迟疑让自己融入了丽水江的山水一切之中

    刹那间,仓云感到自己完全被丽水江所包容了。

    千叶珊瑚珠!

    仓云立刻醒悟,一定是傅三江的奇门内功心法引发了千叶珊瑚珠的妙用。

    源源不断的自然气息和力量涌入了仓云体内,仓云非常沉着冷静,稍用点真气引带,那股自然气息和力量马上顺着他的经脉运行了一个大周天。

    杀王常的内伤奇迹般消失,而仓云体内真气随着自然与内息不绝的交流在不断加强。

    傅三江渔船仓云三者成了一个无隙的整体化成了丽水江一部分。

    每循环一周天,仓云力量就增强一分,如果这样保持下去,最终会变什么样?

    代表邪恶方势力的百余条轻舟以半月形包抄了上来,近得已可以看到最前面的那条轻舟上是东厂主事威江虎殷金。

    代表正义的二十多条轻舟则落在仓云渔船后三十丈左右正在拼命追赶。

    仓云内心天人交战!他只要保持姿势不动,以目前天人一体状态杀入敌阵中,自是无尖不摧无往不利,殷金也有信心一举搏杀。只是正邪力量相比如此悬殊,他仓云借傅三江和千叶珊瑚珠之助,可以重创对手,但其余的人呢?汤钩抱石奇梦石范白衣清然马为…还有风华正茂的徐蔚、吴鸣凤、马为二十八弟子等等,他们有几个人能在这场血战中生存下来?就算是此一战能重挫三厂一卫及邪魔黑道之势力,难道江湖就会由此太平?付出白道大半精英除了虚名还能得到什么?

    渔船在傅三江手上,速度仍在加快。

    反倒是殷金大惑不解,发出了信号,暂停前进。

    没有时间考虑太多了,仓云一张嘴,一声清亮悠长啸声传出。

    傅三江住手划桨,同时全力止住船行。

    渔船跳起来,跃到半丈高又落下来,稳稳停在了水面上。

    原封在体内所有自然气息力量被牵动齐涌向出处,仓云连续又发出二声清啸一声比一声猛烈而且悠长。

    跟随着的白道轻舟们终于赶上来,齐齐在仓云周围布阵。

    除殷金郭品宋扬虎等少数人,对着仓云的人几乎都脸上变了颜色,有能让疾行中的渔船骤停,能发出声传二十里的连续三声长啸而神气自若,这还是人吗?就是神只怕也难办到。谁说仓云杀王常受了伤?现在的仓云根本就象即将飞升成仙前的修道人做最后告别战!

    ~第十二章必死之战~

    白道中人的疑惹不比他们对手少多少,不过对于这种有利于他们的变化,自然大大鼓舞了士气。

    仓云快速运转内息,尽力消化刚才所获,失去了绝不后悔,可是手头上能捞到多少捞多少。

    傅三江心情全然平静若水。楞得一战伤势无影无踪,体内又充满了自然的力量,一个坚定的意念已在他内心扎根,任谁也无法动摇。

    “恭喜仓云道长荣升天下第一高手,望道长再接再厉,羽化成仙!”殷金不愧为东厂主事有大家风范说:“殷某尚有事,告辞!”

    殷金掉头就走,东厂的人退得很有章法,交替掩护逐步后退,有点怕仓云追击一般。

    “仓云道长若是无事,望常来喝茶。”郭品打了招呼迅速带手下撤退。

    东厂内厂一退,追附在三厂一卫战线的邪魔黑道高手们个个开始仓皇逃跑。他们中大多数人是早已被以仓云为首的白道中人追杀得,时不时大发天下虽大却无容身之处感慨。趁仓云与无量观二道决战之机,都想来搅混水永绝后患。万万没料到的,仓云杀了王常不仅一点事没有,还在他们眼皮底下来了个临江悟道,成了天下第一高手。到如今地步,唯有尽量再跑远一些躲偏避些。

    西厂人没有及时后退是因为王常一死没有人及时出来领导,群策群力,什么事都比别人慢一拍,但一旦决定后退,逃起来却也快。

    宋扬虎遥望了仓云几眼,再看看斗志全消都完全做好逃跑准备的下属,冷笑了一声开口说:“仓云道长,后会有期!”

    顷刻之间,所有代表邪恶方面的人马撤退得一干二净。

    仓云歉意对叶伤智做了个无奈的表情,这件事上他做对了还是做错了,实在是在内心无法得出结论。

    叶伤智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微笑说:“各位,几年来,殷金渐成三厂一卫的首脑。此次,历经仓云道长力斩王常,大家协力迫退殷金,三厂一卫将再度离心离德。如此,江湖大幸,天下人之福!”

    谁都知道时下江湖三厂一卫势力占有绝对优势,任何门派武林世家都无法与之相抗。之所以白道武林群雄以前能与之周旋,完全靠得是三厂一卫之间相互争名夺利互不合作互相拆台。而殷金自任东厂主事后,东厂势力极速壮大,业已压住西厂内厂锦衣卫三家。同时殷金施展种种手段分化利用三家,无形中近几年让东厂成为四家之首,殷金为三厂一卫的暗中首脑。这种情况发展下去,无疑对江湖和天下人都是灭顶之灾。

    仓云一举搏杀了最支持殷金整合三厂一卫资源的四大口茭官之一西厂王常,等于砍掉了殷金一只胳膊。更妙的是,当三厂一卫面对以仓云为首的廖廖无几的白道中人时,殷金竟然不敢发动进攻,反送了顶天下第一人的帽子给仓云。江湖之中,力量才是所有一切的决定因素。锦衣卫宋扬虎没有立刻和殷金同进退就明确了他们与东厂的间隙。至于西厂不论谁来任主事都不可能象王常与殷金一样近。明眼人都看出来,殷金非但“通济楼”未曾保护为自己出尽死力的王常,而且在事后竟无力为王常报仇。前车之鉴,聪明人自然会做出明智的决定。

    叶伤智在别人眨三下眼睛的时间马上有了三条妙计,首先利用飞升真人奇梦石和武当太常卿黄石龙虎山张天师三人在余下三口茭官赵振元兴金为处挑拨离间搬弄是非,务必让他们三人对殷金生疑,不仅要疑殷金并无一统江湖能力,更要疑他有私心。其次,要最大限度去打击西厂内厂锦衣卫三家势力,削弱他们,让东厂势力更大更强,以使西厂内厂锦衣卫三家合力暗中对抗东厂。再次,从速培养白道俊杰,磨砺青年一代好手,以便在未来决战中有更多资源可用。

    不管从任何角度来说,不战而迫强敌退兵,都是一场兵不血刃的大胜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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