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妃...第1部分阅读
兽妃... 作者:未知
兽妃
作者:周玉
(完结)
第一章 寿辰
这是一个乱世,七国并立,群雄逐鹿。hubaowang
齐国,七雄之一。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齐国世家丁家有女飞情,聪慧俊秀,德才兼备,堪符太子妃人选,今特下诏赐其太子妃候选人之一,钦此。”
一旨旨意,沉寂很久的齐国两大世家之一,丁家,从此命运陡变。
那一年,丁飞情八岁。
秋天,是一个瓜熟蒂落的好时节。
农历八月初一,这日上,丁家人来人往,送礼的几乎踏破了门槛,连宫里都派了人来,丁府张灯结彩,就差没有普天同庆,戏班唱作,歌舞杂耍,整个洋溢在一片热闹中。
今日,是丁飞情九岁的生日。
瓜果菜蔬,美酒佳肴,流水一般的送上,喧闹声从前院直飘后院,丁家人收礼几乎收到手软,连奴仆都觉得高人一等,满脸喜气。
而此时,后院一僻静的小院子厨房里,一小小的身影在锅灶间忙碌着,精致的小脸扑上了一层黑黑的烟灰,只隐约可见那额头上的樱花胎记和一双黑如宝石的双眸,不及灶台高的小身子,站在凳子上,忙碌着锅灶间的物事,柴火噼里啪啦的响着,隔绝着前院的喧闹。
鼻尖布上了一层汗珠,小人儿不停的忙碌着。
半响,柴火退去,揭开锅盖,两个红艳艳的寿桃呈现在面前,丁叮忙洗净了手,小心翼翼的拿起两只寿桃,今日姐姐生日,她没什么送的,就做两个寿桃,姐姐一只,自己一只。
想起姐姐丁飞情,丁叮脸上就绽露出甜甜的笑容,姐姐最爱丁叮了。
握着两只寿桃,丁叮转身就朝外面跑去,自己第一次做的,姐姐一定喜欢。
穿过僻静的后院,奔过若大花园,前方就是姐姐的寿宴,自己就在这里等,姐姐会来找自己的,站在前院的大门边,丁叮静静的站在那里,手里捧着两只寿桃。
“丑八怪,瞧瞧什么样子,真丢人。”还没站到一刻钟,一声厌恶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夹杂着绝对的鄙视。
“三哥。”丁叮转身看见来人,掩去眼中的希翼,微微垂下眼眸轻轻的叫了一声。
那十来岁的俊俏男子嫌恶的看了一眼丁叮,见丁叮手中握着两只寿桃,不由一声冷哼:“寿桃,就凭你也配给五妹贺寿,笑死人了。”说罢,飞起就是一脚踢在了丁叮的手腕上。
一跤坐到在地,红白相间的寿桃,脱手飞出,滚入了身边的泥地上。
丁叮见此顾不上疼痛的手腕,爬起身就朝两只寿桃拣去。
“哟,这那里来的下人乱捡东西。”一只穿着金丝荷花边缎面鞋子的脚,一脚踩在了那红红的寿桃上,使劲一拧。
丁叮看见那红红的寿桃,顷刻间变成一烂泥,不由紧紧的握住手中拣到的另一只寿桃,默默的咬着下唇,什么也没有说,甚至连头也没有抬。
“四姐,别脏了你的鞋底。”另一道声音在丁叮的耳边响起,伴随着这一声,一股大力袭来,狠狠的推在了丁叮的后背。
砰的一声摔在地上,一只脚借势踩在了丁叮的手臂上。
“伸出手来,我就放你一马。”冰冷而刻薄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是四姐。
低垂着眼眸,没有求情,没有告饶,丁叮只是紧紧的护卫着手中的寿桃。
“给脸不要脸。”拳头,腿脚,瞬间相交在身上,专踩那手中握着的寿桃,显然丁叮的沉默,让几人老羞成怒了。
一脚狠狠的踢出,丁叮小小的身子被踢的在地面上滚了几圈,手中的寿桃一滑,滚落在了地上。
“你们在干什么?”几人正雀跃间,一淡淡的声音响起,几兄弟姐妹立刻停了下来,丁叮见此连忙朝那滚落在地的寿桃拣去。
小小的指头刚好碰着已经沾满了灰尘的寿桃,一只大脚临空踩在了纤细的五指上。
清脆的咔嚓声响起,好似骨头断裂了一般,那么响。
疼,钻心的疼。
“这就是你的教养?”冰冷的声音在丁叮的头顶上响起,冷漠而无情。
伴随着大脚的拿开,红红的寿桃上更加红艳了,纤细的五指上鲜血淋淋,一滴一滴滴下,却仍然紧紧的抓着那只唯一的寿桃。
“娘。”低低的垂着头,丁叮没有叫疼,也没有流泪,缓缓站好身子,低声叫了一声。
“今日什么日子,你这是什么打扮,想丢尽我们丁家的脸是不是?”满含怒气的声音响起,一个耳光狠狠的扇在丁叮的脸上。
小小的身子那里承受得了那么大的力道,斜着就飞了起来,一头撞上了边上的石头大门,血,瞬间顺着黑漆漆的脸颊流下,滴落在尘埃中。
而此时,另一边歌舞升平,好一片盛世欢愉景象。
“哼,滚回你住的地方。”美貌妇人见怪不怪,冷哼一声喝道:“你给我……”
“铃铛。”话还没有说完,一清脆的声音突然响起,伴随着一身穿桃红色长裙的美丽女子,狂冲而来,一个猛扑扑在了丁叮的身上,接住小小的朝下滑落的身子。
“铃铛,铃铛,你别吓姐姐,铃铛。”冲过来的丁飞情,一把紧紧的抱住丁叮,眼中惊骇之极,早就约好了来这里找她的妹妹,怎想遇见这样的一幕。
“姐姐,铃铛做的。”丁叮看着抱着她的来人,一直淡漠没有表情的脸上,浮出一丝甜甜的笑容,展开鲜血淋淋的手,那上面是一个已经变型,沾满了鲜血的寿桃。
丁飞情一下眼睛就红了。
“可惜,已经脏了,不能吃了。”丁叮看着手中的寿桃,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不脏,不脏,姐姐喜欢的紧呢,怎么不能吃。”丁飞情红着双眼,晶莹的泪水一下就滑落了下来,捧着丁叮的手,张嘴就在那已经脏的不成形状的寿桃上咬了一口。
“好吃,铃铛做的真好吃,铃铛的礼物最好了,姐姐最喜欢,最喜欢。”丁飞情抱紧了丁叮,心疼的泪蜿蜒而下。
“姐姐别哭,铃铛不疼。”丁叮伸出另一只好手,轻轻的擦拭去丁飞情脸上的泪水,就着脏脏的寿桃也咬了一口,疼白了脸却笑眯眯的对着丁飞情道:“本来姐姐一个,铃铛一个,另一个没了,铃铛吃姐姐的。”
“好,好,姐姐的就是铃铛的,我们一起吃。”捧着那红红的鲜血寿桃,丁飞情几乎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微风吹动树梢,金黄桂子翩翩而下,轻扬与相拥的一对姐妹花。
“飞情,你怎么跑这里来了,那些大人……”极温柔的声音响起,刚才还冷漠刻薄的美妇,此时一脸宠溺的看着丁飞情道。
一把抱起丁叮,丁飞情一收面对丁叮时的温柔和心疼,满脸怒气的一扫眼前几个同样大小的孩子和她娘,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咬牙切齿的道:“娘,以后再让我看见你这样对我的铃铛,就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娘。”
“飞情,你……”美妇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脸色一怒,却没有说话,她知道她的丁飞情极是刚硬,说的出就做的到,这般说便是真的……
“你们。”满含怒火的眼扫到那几个一声都不敢吭的兄弟姐妹身上,丁飞情双眼一眯,怒声道:“今日你们怎么对铃铛,我记下了,我今天把话放在这里,谁以后再敢动铃铛,就是跟我丁飞情过不去,到时别怪我不留情面。”冷冷的扔下这一句,丁飞情抱起丁叮快步就朝后院走去。
“飞情,你的生辰,你……”
“不过了。”桃红的裙子好似一团火,妖艳的惊人,微风吹过,一地璀璨光华。
丁家,齐国的两大世家之一,武林世家出身,以另辟捷径,以音色杀人而称雄七国。
音乐达到极致,以气驭音,无须深厚的功力,同样能纵横天下,以音为利器,古已有之,只是在丁家方发扬光大,成为丁家的独门秘诀,虽然天下也有偷学,也有出彩的人,不过却大多始终不得其法,得窥不了真经。
有此绝招,祖上封王封侯,那种荣光何等的显耀,不过近些年人才凋零,不复往日风光,家世衰落下来。
然而,这一代却出了个丁飞情,三岁就能通音律,六岁就能抚琴吹笛,挥发音刃,其一年所成,抵得了平庸之人十年,可算天才。
丁家正喜有女如此,没想齐国皇家也得到了消息,下了圣旨,要知道就算以后成不了太子正妃,也一定是侧妃,未来的贵妃娘娘,他们丁家咸鱼翻生,可就只能靠丁飞情了,因此,丁家上下几乎把丁飞情供上了天去,世人也争相巴结的紧。
只是丁飞情独疼她的妹妹丁叮,对谁都一脸傲气,唯有对丁叮是温柔之极,因此本不受宠的丁叮,更招人妒。
夜风微凉,秋天的风带着丝瓜果成熟的香气,很是清爽。
朦朦胧胧中,丁叮感觉到一双手抚摸在自己手上的伤口处,不由翻了个身,伸出双手,眼也没睁的喃喃的道:“婆婆。”
一个全身穿着漆黑,几乎看不见本来模样的人立在丁叮的面前,满头黑发隐隐约约遮挡住了整个脸,但是脸上纵横的疤痕却还是掩盖不住,看起来很恐怖。
温柔的手抱起丁叮,一层凉凉的冰爽瞬间在受伤的指尖渲染了开来,丁叮睁开睡意朦胧的双眼,对上眼前为自己上药的丑脸老妇,扬起一张白净的小脸,黑如宝石的双眸轻轻上扬,甜甜的笑道:“婆婆,丁叮不疼,婆婆不担心。”
丑脸婆婆听丁叮居然来安慰她,不由眼中一闪温和,伸手揉了揉丁叮的头。
丁叮见此靠在婆婆的肩头,微微的蹭了蹭,她不怨,真的,她从小就知道她在丁家是一个多余的人。
丁家乃武林世家出身,所出的孩子要么学武功,要么学音攻,在乱世能屹立不倒,要的就是绝对的强和实力,可她一直到现在七岁了,却连乐谱都不识,她始终无法把那死板的乐谱套在乐器上,而她的身子又极弱,师傅教的武功,她一个蹲马步就昏了好多次,几年下来一点进步都没有。
她是一个给不了丁家任何好处的女孩,因此连丁家飞字辈都没有列入,胡乱取了个叮字,被厌恶,被鄙视,在如此乱世,连自己都无法保护的人,没有资格生存在世界上,她明白的。
所以,她不祈求不喜欢她的人喜欢她,她只能竭尽全力的对唯一对她好的姐姐丁飞情更好。
第二章 丫鬟命
轻轻揉了揉丁叮的头发,默不作声的老妇,眉眼中闪过一丝轻叹。
丁叮感觉到婆婆无声的安慰,微微抬头,轻轻的抱住了老妇的脖子,心中一酸,收敛了嘴边的强笑,小嘴一扁,珍珠般的眼泪顺着脸颊钻入衣襟,她何尝不想得爹娘宠爱,那怕只是一丝也好啊,那怕有面前这婆婆对她的百分之一也好啊。
她认识婆婆的时候就没听见她说过话,好像是个哑巴,当年遇见她的时候,几乎饿死在她家后山的林子里,好不容易求姐姐丁飞情,让爹爹他们留下她的,做个初等的奴仆,也比饿死在外面好啊,没想却比真的亲人对她还好。
擦去丁叮原本指头上的药,擦上她带来的药,婆婆抱着丁叮闪身就出了房门,丁叮的小院子太僻静了,娘他们又不准丁飞情也住这,这地方空的几乎无人。
抱着丁叮来到后山沙地上,婆婆摸出随身携带的,一头发做的粗糙的不能在粗糙的古琴,叮叮咚咚的弹奏起来,丁叮擦拭去眼角的泪水,撑着小下巴听着,哭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音符只是表现音乐的一种手法,真正的音乐是心灵的声音,心里想着温和,那么琴声就是温和,心里有杀气,那么音乐就可以杀人……”丁叮看着婆婆一边弹,一边默默的在泥沙里写着字,不由借着幽幽的月光,不明所以的跟着读起来。
低沉的琴声和着凉凉的夜风,一地清幽。
手上的伤口好了之后,丁府的总管趁丁飞情不在,冷冷的前来扔下一句,夫人的命令,丁家不养无用之人,既然会做饭,那就厨房帮忙去。
厨房帮忙,那是二等奴仆才会做的事情,连一等奴仆都不屑做的,显然丁叮的娘奈何不了丁飞情,就把气出到丁叮的身上。
丁飞情知道后,顿时就要找她娘算账,丁叮却满脸微笑的拉住丁飞情,摇了摇头道,她不是无用之人,她也可以为丁家尽一份心力的。
丁飞情听言不由双眸一片通红,她的铃铛啊,有谁知道她的好啊。
因此下,堂堂正房所出的小姐,做起了二等奴仆的事情,连一等的丫环都可以欺负到她头上,若不是丁飞情放出狠话,谁敢为难丁叮,立刻就给我卷铺盖走人,加之天天没事的时候就来监工,否则不知道丁叮会受多少欺压。
春来秋去,转眼就是三年,丁叮也十岁了,出脱的越发的清灵,若说丁飞情是艳丽的牡丹,那她就是天山上的雪莲,出尘之姿。
蝉鸣声声,就算是傍晚时候,这夏末时节也热的让人额头生汗。
小心翼翼的端着一叠冰镇西瓜,丁叮从后花园的方向绕过大道,朝正房她娘的主屋而去,等一下还要跟婆婆去学琴,这工作要快点做完才好,丁叮念着婆婆在等她,不由脚步越发的快了,抄小道去往主屋
“王爷,我们家飞情可要仰仗王爷在宫里帮衬着呢,王爷,可要上心呢。”软软的带着勾引的话声在她爹娘所居住的主屋后院响起,丁叮刚好要穿过这里从大门进入,听着不由微微一楞,这是她娘的声音。
当下丁叮微微一转身,借着昏暗的天色朝那开启的窗户看去。
窗户里,她爹娘的床上,只见她娘妖媚的靠在一个不认识的男人身上,眉眼中一片水色,平日里雍容华贵的美丽脸庞,妖艳无比,那是平日里看她的冷霜,罗衫半褪,极是风情。
“那还不简单,有你这个妙人儿,本王自然会帮飞情多在皇兄面前提点着点,来,亲一个。”
“奴家多谢王爷,嗯……”只见那男子一个翻身,把她娘再度压倒在床上。
丁叮睁大了眼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她的娘,他们……满是震惊的丁叮下意识的退后一步,手腕一抖,端着的西瓜唰的滑落一片下来,溅落在地上荡起轻微的响声。
“谁?”内院立刻传来喝声,她娘翻身而起,丁叮一把紧紧的捂住嘴,俯身快速的抓起落地的西瓜,转身隐没在后院的花林中。
天色越发的暗淡了下来,丁叮的娘站在丁叮刚才站立的地方,看着地面上点点瓜果水渍,眉眼中一闪而过厉色。
没有动静,什么风声都没有,好似那日的事情只是丁叮看花了眼一般,一丝波澜都没起,她娘也没给她任何的异色,她也做着自己本分的事情,平静而淡然。
只夜深人静的时候,丁叮会望着苍穹,一望就是一个晚上。
三年厨房生涯,丁叮锻炼了一手好手艺,十岁年纪,淘米,洗菜,掌锅,立勺都游刃有余,若忽略她正房所出的小姐身份,也许她是一个很合格的二等丫环。
小姐身子丫环命,除了丁飞情,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而丁叮显然也并不计较,只要每日能够出现在爹娘的面前,看着他们吃她做的饭菜,那小小的心里也是一种幸福。
秋风送爽,转眼就是初秋时节。
这一日上,丁府一片忙乱,太子殿下要来丁府,这可是丁家莫大的荣幸,那地面都洗了三次,所有人忙的几乎脚不沾地,太子殿下来丁府游玩,是不是这太子妃的正位,是属于他们家丁飞情的,因此上丁家从当家丁博然,到她爹爹丁茂申,她娘,下至丫环奴仆都是一脸的喜色。
在厨房忙了一天,此时前厅要茶点,周围的奴仆都有事忙,丁叮只好自己端了大盘的茶点朝前厅走去。
金黄的桂花开在树梢,甜淡的香味远远的挥发出去,令人心旷神怡。
“真香。”正穿过桂花树,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一身着明黄|色泽长袍的男子,靠在桂花树上微笑着看着丁叮。
丁叮这些年都没出过府,也不知道外界的规矩和尊卑,此时见这男子对着她微笑,满目温和,当下也回以温柔的一笑,别人对她好,她自然就对别人好。
清丽的容颜瞬间如雪莲盛开,那一笑几乎倾国倾城。
身着明黄|色泽长袍的男子,一见下微微一楞后,双眼中光芒一深,散发出炙热的光芒,起身朝丁叮走过来,一边轻声道:“你叫什么名字?”
微微摇头,虽然没师傅教过她规矩,不过粗浅点的姐姐有教,女孩子的名字不能给外人说,轻轻摇了摇头,丁叮歉意的对男子一笑,端着茶点就欲朝前方走去。
男子见此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温和了,也不拦丁叮,只微笑着道:“那我去问……”
“太子殿下,你怎么在这里?叫卑职等好找。”话还没有说完,远处一大群人远远就大声嚷嚷着快步前来。
丁叮瞧见除了当头几个不认识的人之外,她的爷爷,爹爹,娘亲等都在,连姐姐丁飞情也在,微微抬头看了一眼眼前依旧微笑着的男子,这就是他们齐国的太子殿下?
“还不下去,怎么做事的?”丁叮的娘一见丁叮,立时低声冷喝道,眉眼中一闪而过厌恶和尖锐,居然敢勾引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丁叮来,这是我……”丁飞情则欢喜的就要拉丁叮给齐太子介绍。
“飞情还不陪太子殿下走走。”丁茂申立刻一句打过,满脸谦卑笑容的看着两人。
“是啊,是啊……”一时间丁家当家丁博然,叔伯们都连连称是。
谦卑的敬仰声中,齐太子看着丁叮转身端着茶点就走了开去,温淡而平静,金黄的桂花随风飘落在她的头顶,衣间,翩若出尘,不由一直挂在嘴角的笑容,越发的温和。
边上丁叮的娘见此,眉头微微一皱。
热闹是属于天之骄子的,身份是属于前院中的人的,她只属于这里,厨房,她是没有资格参与那样的场面的,不过丁叮显然并不在意。
天色缓缓的暗淡了下来,一轮明月从地平线上跃出,挂在树梢上,清冷的月光洒在大地上,一地银光。
“姐姐,先喝点甜汤。”后院琵琶亭里,丁叮端着一碗甜汤,笑的甜甜的看着眼前忙碌的丁飞情。
丁飞情闻声放下手中的东西,笑着转过身来捏了一把丁叮的小脸,接过甜汤道:“还是铃铛最疼姐姐,知道姐姐饿了。”今日陪齐太子游园,真没怎么吃东西,此时那齐太子要听听丁家赖以成名的音攻,她只好先来布置,累的够呛。
“我来帮姐姐。”丁叮见此心疼的道,一边快手快脚的就开始帮忙,琵琶亭里,此时几边角已经挂上了帘子,遮挡住外面的清风,偌大的亭子里摆放着古琴,古筝,短笛,长箫等等乐器,边上的香炉缕缕轻烟寥寥升起,淡淡的香味弥漫在整个亭子中。
“谢谢铃铛。”一口气喝光碗里的甜汤,丁飞情紧紧的抱了一下丁叮笑着道。
“姐姐不要跟铃铛客气,我先下去了,厨房还有事。”丁叮见这里收拾的也差不多,接过碗笑眯眯的朝丁飞情道。
丁飞情也是精明人,今日下午那花园里的一幕,她也看的清楚,爹娘支开丁叮是什么意思,她明白的紧,看来丁叮也明白,不由轻轻的叹息一声,揉了揉丁叮的头发道:“姐姐会想办法,铃铛在忍些日子,姐姐学好了本事,姐姐来照顾铃铛,绝对不让铃铛在受一点委屈。”
“姐姐,铃铛不委屈的。”丁叮听着丁飞情的话,抱着丁飞情轻轻的蹭了蹭,微笑着道了一句后,扬了扬手中的玉碗就朝亭外走去,丁飞情见此不由轻声一叹。
第三章 骨肉情
“太子殿下请。”丁叮还没走出去,亭外恭敬的声音响起,帘子掀开,齐太子当先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丁博然,丁茂申等人。
“丁叮,原来你就是丁叮,丁飞情跟本太子提过很多次她的这个妹妹。”当头的齐太子,一见丁叮在此,俊秀的脸上笑容一显,缓缓的道。
丁叮闻言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只对齐太子躬身行了一礼,错步就朝外走去。
“既然来了,就一起听听你姐姐的笛声。”齐太子见此也不动气,微笑着走到最高位上坐下,扫了一眼丁博然和丁茂申等人缓缓的道。
“还不快谢过太子殿下。”丁博然一听立刻示意走在最后的丁叮的娘,把已经走出去的丁叮给推了进来。
“铃铛,来,跟姐姐坐。”站在亭中的丁飞情一听顿时喜欢起来,上前就来拉丁叮的手。
喜悦的神色还滞留在脸上,丁飞情一步才跨出,突然身子一颤,脸色瞬间苍白,嘴角一丝血丝涌出,当头就朝后倒。
“飞情。”丁博然,丁茂申等顿时大惊失色,一下就冲了上去。
“飞情,飞情,怎么回事?”
“快找大夫……”
“快让开……”看着丁飞情嘴角不断的涌出血液,丁家人瞬间都慌了。
“让开。”齐太子身边随侍的一侍从屏开丁家人,快速察看,丁家人见此立刻退让开去,把位置让出来,这是皇宫中的太医,没什么大夫比他好。
“中毒。”太医一搭丁飞情的脉门,立时微微皱眉道。
“什么,中毒,是谁要害我们飞情?”
“太子殿下,快救救我们飞情。”丁博然,丁茂申同一时间焦急之极的连声道。
中毒,怎么会?丁叮站在琵琶亭里,看着眼前忙乱成一团的丁家人,看着被围在中间倒下的丁飞情,小脸苍白无一丝血色,姐姐中毒了,这……
“好你个忘恩负义的贱人,飞情对你那么好,你居然害她。”一团忙乱中,一直站在丁叮身边的丁叮的娘亲,突然厉色之极的尖叫道。
瞬间,亭子中的人都朝丁叮看来。
一脸苍白的丁叮站在亭子边上,手中握着一只玉碗。
那太医见此立刻走上前来,夺过丁叮死死撰住的玉碗,细细一辨别,沉声道:“还残留的有毒素。”
“你个贱人……”丁叮的爷爷和爹爹瞬间大怒。
“不,不是铃铛,不……是……”不停呕血的丁飞情挣扎着想出声,却身形一软,昏了过去。
“不是她还有谁,小小年纪心思如此歹毒,害了飞情你就能飞上枝头做凤凰了,今日若不是我们刚好碰上,她一离开,还有谁知道是她下的毒手,谁不知道你们最好。”丁叮的娘一把抽出亭子上做装饰的长剑,满面怨毒的看着丁叮大声喝道。
丁叮听言唰的抬头看着她娘,双眸中显露着不敢置信和震惊。
“飞情还没吃东西,你去给她送去。”一刻钟之前,那玉碗是她娘亲手交给她的,是她娘亲手递给她的,而她的爹爹也在一旁,还给她递了一块糕点,而现在……
“不要脸的东西,来人……”丁博然大怒,一掌劈在边上的桌子上,怒声喝道,没想话还没有说完,身体突然一软,一跤坐倒在地,一丝力气都发不出。
同一时间坐在亭子里间的齐太子和丁茂申等人身形都是一动,面色一变,身体无力,这是怎么回事?
“烟内有毒,软筋散。”跟随在齐太子身边的第一侍卫,脸色一变,手中一剑挥出,砍翻那香烟袅袅的香炉,却不敢挪步,显示身体无力。
“好个狠毒的女子,她衣袖上还有烟灰。”一坐在齐太子身边的中年男子,突然指着丁叮的衣袖怒声喝道。
“你……你,居然敢害太子殿下,我丁家那出你这么个祸害,我杀了你……”站在相对通风处的丁叮的娘,手中利剑一挥,当头就朝丁叮砍去,寒栗的剑光闪动,夹杂着风雷的力量,这一剑没有留情。
帘子外秋风正浓,那桂花的香气盈满了鼻尖,明月高挂在天空中,月夜如水,好美。
不敢置信的眼光对上她娘的眼,那眼中的狠绝和尖锐,是她没有想到的,顺着声音扫了一眼刚才出言的男子,是那日娘亲房中的那个王爷。
一瞬间,丁叮突然明白了,是她错了,在她看见那一幕的时候,她就该死了,是她自己错的离谱。
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不过是为了光明正大的除了她吧,那秘密就没人知道了,就没有人会破坏姐姐的地位了吧,只是可惜了姐姐要受这么一场苦,若是当初姐姐没搁下那话,若是她有一点闪失,姐姐就跟着去死,她应该活不到今天。
今日以谋害未来太子妃之罪,欲刺杀太子之罪被杀,多光明正大,全部人都中毒软倒,唯独她一点事情都没有,全身是嘴都说不清了。
只是何必拐这么多弯,只要他们一句话,自己怎会不答允,这条命是他们给的,还他们也就是了。
收敛了眼中的震惊,丁叮嘴角缓缓勾勒出一丝淡淡的笑容,今生她错了,不该投胎到富贵人家,不该一点用处也没有,不该啊。
帘外月影婆娑,好个良辰美景。
下意识的伸手去挡那当头砍来的利剑
血色迸裂,四溅而出,手腕剧痛却不及心中之痛,不是她的,奢求也得不到,那怕卑躬屈膝。
在爹娘的心目中,她始终是个废物,是个也许会影响到丁飞情前路的杂草,不得不除。
笑在嘴角浮现,飘渺无尘。
“砰。”一声沉闷的对撞,一物撞上丁叮娘亲手中的长剑,挡开了寒锋。
“本太子还没说话,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擅自做主。”温和却冰冷的声音响起,齐太子看着丁叮的娘,眉眼一厉。
“太子殿下,她……”
“砰,砰……”丁叮的娘惊恐的话音还没落,外间突然传来一阵兵器碰撞声,紧接着厉声的大喝声尖锐的响起:“有刺客。”
高座与上的齐太子顿时微微皱眉,今日选择来丁家,就是因为他收到消息有刺客暗中潜伏齐国,欲刺杀与他,只是没有下手的机会,他出宫来就是为了给他们一个机会,引出暗地里的人,本什么都计算在内,却没想此时这样的处境。
兵器出鞘,齐太子身边的人仗剑护卫在齐太子身侧,只是那有气无力的样子,如何能够抵挡。
琵琶亭内顿时一片死一般的沉静。
碰,一声大响,一剑划开笼罩着琵琶亭的帘子,一全身包裹在黑衣中的刺客,一剑纵身就朝齐太子刺去,来势汹涌无比,身后紧跟着三个黑衣人,从四个方向射来。
“啊……”眼睁睁看着却动也动不了的丁博然等人,惊恐之极的大叫起来,若是齐太子死在他们丁家,满门抄斩都不够。
“砰。”一声清脆的琴声在这电光火石间,突然在这方狭小的空间中响起,四道音刃迎面对上射来的四个刺客,尖锐却蕴含着极大的威力。
四个刺客一见,立时回剑就朝那四道音刃砍去。
琴声倾泻而出,回荡在这琵琶亭里,一曲简单的“忧思”被弹奏的活灵活现,无数的音刃从琴声中禀射开来,笼罩在这一方空间。
血,顺着手腕流下,铺满了古琴琴面。
丁叮没有看眼前的场面,甚至没有看手中弹奏的古琴,只仰头望着划开的帘子外的星空,神色很平淡,仿佛水一般。
星空很美,夜晚的桂树依旧那么香,只是一切再也回不到从前。
丁博然,丁茂申,丁叮的娘,等等人,震惊极了的看着站在亭子中,抚琴的丁叮,这么高的功力,怎么会?怎么会?
齐太子没有回头看身边攻击过来的刺客,只是定定的看着丁叮,看着那一剑几乎砍入骨头里,却面色淡然,仿佛不知道疼一般弹奏的丁叮,在弹下去,这只手会废了的。
血,顺着案几流淌在地面,渐渐的酝酿出一片血色,那么红,那么鲜艳夺目。
“拿下。”铁硬的声音响起,亭子外解决了刺客的侍卫们冲进来,如狼似虎的朝被丁叮拦截住的四个刺客扑去,形势扭转不过顷刻之间。
一掌按在琴弦上,琴声嘎然而止,丁叮缓缓的扫过眼前因为新鲜空气进入,而能够缓慢活动的众人,目光落在昏迷不醒的丁飞情身上,深深的看了一眼丁飞情后,丁叮缓缓抬头,淡淡的看着齐太子,很平静的道:“我没下药。”
“我信你。”齐太子目不转睛的看着丁叮道:“快止血救治。”
丁叮点了点头没有在说什么,缓缓揭开帘子朝外走去。
夜风微凉,新月如钩,丁叮望着夜色,微微顿了顿,没有回头,只轻声的叹息了一声:“但愿以后在不相见。”丁叮的娘听着风声吹来的话语,浑身止不住的打颤。
帘落下,人影无见。
冷月袭人,一地清冷。
丁叮消失了,在众人能够活动找过去的时候,人已经不在了,就那么消失在所有人的眼中,消失在丁家,连带的那个哑仆也不见踪影。
表面看起来比较严重,实在并没什么的丁飞情在醒来后,什么话也没跟她爹娘说,只发疯的把齐国都找遍后,扔下一句话,别当所有人都是傻子,这处没一丝地方是干净的,她去找丁叮,这太子妃她不要了。
第四章 追杀
桃花绿了春风,沧海桑田,人世变迁,转眼便是六年。
僻静的荒野,绿草葱翠,杨柳依依,春风微微拂过,吹开一地繁花,溪水叮咚敲打着拍子,树梢儿跳动着,翠绿的鸟儿轻快的歌唱着,为这一地的轻柔平添无尽风情。
溪水中,梨花雨落,点点嫩白飘洒在河水里,蜿蜒而去,刹是好看。
一白玉般的手臂从溪水里破水而出,紧接着一轻快的身影跟着穿出,一阵轻扬,洒落一溪水滴,溅起点点涟漪。
黑发被拢到耳边,如瓷般无暇白玉的脸孔裸露出来,眉心间一点樱花胎记,粉嫩粉嫩的,柳叶眉下一黑如夜空的眸子,眼波流转间带起无尽的温柔,一点朱砂唇,小巧的瓜子脸,灵气逼人,清丽无边。
云轻斜斜靠在溪水中的石头上,这里基本无人来,倒是不用担心有人看见的问题。
抬头望了望天空,天很蓝,云轻微微勾勒了一下嘴角,明天婆婆就会回来了,一个月没见了,好想婆婆。
云轻也就是当年离开丁家的丁叮,离家之时带她走的婆婆,就送了她一个名字,云轻,云淡风轻,从此后前缘尽消,不再留恋。
云轻轻柔的一笑,朝溪边走去,这么几年来,婆婆带着她走南闯北,七国除了最强大的秦国和最边缘的韩国没去,走走停停的居然走过了楚国,赵国,燕国,魏国,等四国,只为她求医。
那手只是被砍入骨头的右手,六年下来访求名医无数,这手终于可以活动自如。
而天下局势也几乎在这走走停停间了然于胸,今七国并立,以秦为最强,齐楚两国次之,若按十分来算,秦独占三分,齐楚两国占之四分,其他三分以韩,赵,燕,魏四国瓜分,合纵连横把戏不穷,战火纷飞,谁都想一统天下,谁也没那个能耐一统天下,平白苦的也只是老百姓罢了。
只是乱世能保的也不过自己罢,多想也不过徒增奈何。
云轻浮开水面,正欲取衣,前面林中突然一片快马奔驰之声,与这林间快马奔驰,情况不对,云轻立刻探前了身,一把抓过衣服斜身靠在了溪边的大石头后,整个的潜入了水去。
云轻刚钻入水中,林子前面一晃,一马当先而出,托着身上的血衣男子迅猛的远去,身后一马三人跟着奔驰了出来,马上三人一身狼狈,血溅身衣,鬓发凌乱,不过脸色到甚是沉稳。
嗖嗖,几声利箭破空的声音传来,后一匹马上,最后那人见逃之不过,手中剑光涌动,斜身跃起,与马上前面那两人一个前扑,在箭雨中穿了出去,而那老马悲鸣的一声长嘶,轰然倒地,腹部,腿脚全部中箭。
马蹄狂乱,十几个一身黑衣,只露一双眼睛出来的黑衣人,风驰电缆的追了上来,什么话也没说,挥舞着长剑就朝那三人追杀过去。
砰,砰,长剑碰撞的声音,那三人中两年轻人,护卫着中间那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男子,竭力抵抗着,一片剑光飞闪,几乎看不见围攻的人影,鲜血如雪花一般飞溅出来,一地翠绿的颜色酝酿上鲜红,居然妖艳的晃眼。
没有人说话,只有满天的剑光,杀和抵抗,目的相当的明确。
一刀砍下,三人中飞起一片血光,一人的背被狠狠的劈了一刀,却声都没出,咬牙死撑,无一人惨呼惊回跑远的当前一人。
云轻这么多年来走南闯北,见过很多这样的场面,这黑衣人是杀手,是给他钱就可以买命的杀手,这么多杀手,这三人是惹了什么事了。
眉眼没有动弹,脸上神色不动,云轻只是轻轻的伸手,摸向那大石头上的十寸长的古琴,那是她随身的琴。
正在此时,马蹄声突然从林子的另一边穿出,那当先而去的血衣男子,重新折返,穿林而出。
一手拉缰,一手横向握着一把利剑,黑发几乎飞在半空中,不予衣背相贴,浓烈的眉如利剑一般斜插如鬓,那双带着点琥珀色的双眼,凌厉的惊人,高挺的鼻子下紧紧抿着的唇,薄而寡淡,深深如雕刻般的脸颊,混合着上面的血水,孕育出绝对的肃杀和凶狠。
“你快走。”那被围困的三人中的书生模样的人,焦急的朝翻身赶回来的血衣人大声吼道。
马蹄未停,来人纵马飞跃而来,并不理会他的话,一刀横空而过,迎面对上他的杀手,剑在外,却如定格一般,停在了半空,血色飞速四溅出来,而那来人停也不停,一提马缰绳,手中长剑临空一划,快如闪电的刺向另一个人胸口。
血花四溅,马蹄长嘶,云轻只看见一个黑色的死神,拿着镰刀在收刮生命的稻草,那剑几乎快的她看不见,铁硬的杀气几乎让人窒息。
几个照面间,那刚才三人对付不了的十几个杀手,居然倒下三分之二还多,而那血色男子,身上,背上,连吃两刀,却哼都没哼一声,杀气越发的凌厉。
剩下两人一看情况不对,一声呼哨,分两边纵马而逃,具是挑那男子无法追击的死角。
来人一声暴喝:“想走。”
手下马绳一提,脚在马背上一点,身形临空一个翻飞,斜斜的朝向他身后跑去的那黑衣人马头落去,手中长剑横剑当胸,眉眼中杀气一闪,一声长啸,横空击出。
一片血光,那黑衣人连人带马依旧冲过他身边,却在下一刻,血色如利剑而出,身形骤然折断,轰然倒地,马和人连一声都没叫出。
而那男子一击得手后,眉眼一沉,手中长剑高高抛起,一个换手握住,扬手就朝那几乎快跑的没影的黑衣人投掷而去,剑身冰冷,剑光闪动如流星追月,呼啸而去。
一掷而出,该男子根本不在看那逃窜的人,转身看着那自从他来,就在一旁歇息的三人,喘着气沉声道:“如何?”
“还好。”为首的那文弱书生模样男子点头答道。
而这个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惨呼,紧接着咚的一声重物着地,只余马蹄狂奔而出,那逃跑的人还是没有逃脱。
云轻见此不由轻轻扬了扬眉头,好厉害,一边缩回手来,几乎没有声响,然而……
“什么人?”那血腥男人唰的一下转过头来,脚尖一挑,挑起地上的一把利剑,伸手一抓,快步就朝云轻所在的地方走来。
云轻见此,手腕一动,穿衣站了起来。
那男人一见溪水旁云轻站了起来,眉眼中肃杀之色不收,血红着双眼,一片狠辣,什么话也不说,手中利剑一举,当头就朝云轻砍来,快的不给云轻任何说话的机会。
第?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