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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宠王妃第8部分阅读

      失宠王妃 作者:未知

    手支着下巴,有些无关紧要地答道:“只是演场戏而已,宇文公子无需担心。haohanshuwu 浩瀚书屋手机版”脑中,忽地飘过先前的一幕场景,他遂又补充道,“而且,看赵默似乎演得不亦乐乎呢!”都开始没大没小,没有半点分寸起来了呢!说话间,那眉间笑意,益发地浓烈开来,竟有些些妖冶气质从眉宇之间缓缓渗出,犹如一朵罂粟,正妖娆而放。

    宇文靖只是站在那里,虽觉哪里有不妥,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只觉得,他们两人,似乎是被对方给利用了,完完全全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利用了……

    [南国府邸有情起:第三十四章 刀光剑影伊人离]

    再说赵默劫持着蓝羽飞出大堂之后,段宇轩尾随两人,跟至一离刑部并不甚远的山林。

    那里,季节花木繁茂,视线所及,多是美好风景。

    但很显然,三人都无心此地此景。一切,都如浮光掠影一般,从三人身旁忽忽而过。

    终于,赵默在一块被苍松包围的空地上落下,扶着蓝羽稳稳站定。

    才刚站稳,便听到了段宇轩的大声呵斥:“赵默,若你再这般就休怪本王不客气了!”

    赵默无关紧要地一笑,“我从来没要求王爷对赵默我客气啊!”说着,又将那刀挪近蓝羽颈项几分。

    蓝羽横了赵默一眼,道:“你到底要怎样?”若是要杀她,大可以速战速决把她给杀了;若是要杀那王爷,大可以直接叫他自刎。

    可是,很明显,赵默似乎是在拖延时间。先前在大堂,他挟持了她之后,除将他下毒的目的说出之外,他并未采取任何行动,只是一直在问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打着擦边球而已。

    难道,他有其他的阴谋?

    想至此,蓝羽不禁暗自替不远处那执剑之人捏了把冷汗。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若真有什么阴谋,那那位段王爷很明显的,已在向这个阴谋接近了。

    “喂,你不会是有什么别的阴谋吧?”蓝羽小心翼翼地侧首问道。

    那眼角余光,似乎是若有似无意有所指地瞥了段宇轩一眼。

    不远处那位正一脸冷然之人不禁微眯眼,有些不明所以地瞅向那正微侧头的女子。

    听到蓝羽的问话,赵默不觉挑眉,他好整以暇地瞅着身旁之人,笑道:“王妃觉得我会有何阴谋?”他自己都不知道有什么阴谋呢,难不成身旁这女子知道?

    蓝羽暗自嗤鼻,你有什么阴谋,她怎么可能知晓。若真知晓,她就不用这般心惊胆颤了。

    不过,此刻,蓝羽决定不懂装懂插科打诨。

    “如果我猜对了,你是不是就放了我?”蓝羽这般说道,似乎是在谈条件一般。

    赵默挑眉一笑,“王妃不觉得这个要求很可笑吗?”被抓之人以这样的条件要求释放,似乎有些不怎么合乎程序呢!

    话刚完,尾音刚断的一瞬间,忽地,有一物体拖着长长亮光直直飞向那正交谈的两人。

    金属碰撞的清脆响声骤然响过。

    下一秒,便见赵默已被迫挪开了那把明晃小刀。而蓝羽,则早已捂着脖子跌坐在了地上。

    身旁泥地上,有一枚带零星血迹的飞镖,折射着阳光,泛起点点冷光。

    先前的对话,其实,只是想拉走赵默的注意力为段宇轩争取些时间而已。

    似乎,是起到了一点点的作用。因为,蓝羽确实是躲开了那把架在脖子上的小刀。虽然,她的脖子连带被那飞镖给划伤了。但,也只有这样才能让她脱离赵默的束缚。

    对于段宇轩那出其不意毫不手软袭击自己王妃的行为,赵默竟有些些的怔住,以至于当时的他有些反应不及。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以为那飞镖要飞穿王妃的喉咙了。这般危险举动,竟发生在一对夫妻之间,还真不知那位王爷是作何感想的。

    就在赵默微怔的当下,蓝羽小心翼翼地爬起,打算往段宇轩的方向跑去。还未走几步,便见不远处那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飞身到的蓝羽跟前。在蓝羽还没反应过来时,段宇轩已伸过长臂,将其捞至怀中,衣袂飞扬间,蓝羽已被带离赵默身边。

    此刻,赵默已回神。只是,他并未采取任何措施去制止段宇轩的行为……

    两人在离赵默不远的位置落定。落地的那一刹那,蓝羽明显一个趔趄,段宇轩几乎是本能地收紧搁在蓝羽腰间的大手,稳住了蓝羽的身体。

    明显感觉到腰间传来的微紧力道,蓝羽条件反射地伸过双手推开了段宇轩。那只捂过颈项的手,在段宇轩的华服之上留下了清晰的血渍。

    很明显的,段宇轩是拧紧了那好看的剑眉,完全不自觉的,眉尖竟微皱起来。

    脸色,似乎益发的不好了。

    而那名女子,不知是神经大条没注意到,还是故意不去注意,反正,她是旁若无人地计较起自己的伤口来了。

    对于现代人来说,这样的伤似乎是没什么机会碰到的。所以,此刻蓝羽只觉得颈间有深深刺痛传来,弄得她以为自己的颈动脉也被割伤,马上就要一命呜呼了般。

    她望了望手掌上的血迹,考量间,终是取过怀中手绢,小心翼翼地将其按在了伤口上。现在这种情况下,她只得等段宇轩处理完之后再回去好好处理自己的伤口了。

    轻触伤口的一瞬,蓝羽一个抽气,眉头更揪紧了几分。该死的,痛死她了。这王爷即便要出此下策,下手也没必要这么重吧!搞得好像是她绑架了赵默,他要救的人是赵默一样的。

    她专心致志地对付着自己的伤口,全然未注意到跟前之人正定定瞅着她。

    那乌亮的眸间,有几丝不易察觉的流光溢彩,似乎是独独为跟前那正碎碎念着的女子而闪烁着,竟不自觉闪出了几缕说不清道不明的如丝情感来似乎,他的王妃并不是一个懦弱胆小怕事之人呢!

    亮亮的尘世,被苍松环绕的空间里,一个颀长身影定定立着,正俯首望着跟前那正埋首的女子,发带舞起,青丝飞扬,安静而恬淡……

    不远处的赵默站于原地,瞅着跟前那静谧的一幕,倒是很体贴地未加任何打扰。原本,他就没打算要做这些事,一切,都是林笙竹的意思,只是那侍卫长的意思而已!

    蓦地,段宇轩偏过头来,撞上那道一直胶着在他们身上的视线,那双眼睛不禁微眯起来,衬着那一脸的寒冰,溢出了浓浓的危险气息。

    呵,他好像得将那肇事者捉拿归案了呢!

    “站在这里别动,好好等着。”段宇轩望了蓝衣一眼,抛下这么句话后便持剑飞至了赵默跟前。

    听到段宇轩的嘱咐,蓝羽倏地抬头。那已离去的飘逸却也刚毅的背影,忽地,就惹了她的视线,久久没有调回。

    刚刚那句话,若是她没有听错,是他第一次用那么柔和的语气说出的,里面,竟有点点的温柔与抚慰,即便几不可察。

    离开蓝羽,段宇轩移至赵默跟前,不消说,两人即刻刀剑相向开来,那赵默也不是省油的灯,一看段宇轩拿剑袭向自己,也便撒手与其对搏起来。

    蓝羽站在不远处,心惊胆颤。

    这样的武打镜头,她只在电视上见过。以前,也只觉得主角们打斗时,多么多么得潇洒与优美。而现在,当所有的一切从荧幕里搬到自己跟前时,除了担心还是担心,生怕两人一个闪失便会被那不长眼的长剑给刺伤了。

    此刻,所有一切,全然没了电视里的刺激。

    耳际,除却忽忽风声,便只剩剑身相撞时发出的清脆响声,直撞耳膜;

    视线内,除却盎然绿意,便只剩剑身反射阳光泛起的冰冷亮光,明晃刺眼。

    这一刻,蓝羽只是站于一旁,竟忘了脖间的伤口疼痛,屏息望着那正打斗的两人。

    赵默从来不是得饶人处且饶人之人,所以,有人挑衅,他当是全力奋战,不留半点分寸。

    段宇轩从来不是既往不咎之人,所以,对于与其有“个人恩怨”之人,他当是全力出招,只求将其擒获交予刑部,以待秉公处理。

    这样的两个人一交手,便只剩剑剑相触,堪堪而击,铿锵作响。衣袂飘扬,发带流苏纠结而过。轻巧旋身间,你来我往,难分胜负,只得僵持而战。

    那两人,只是这般僵持着,全然未注意到,一个人影正悄悄接近那名带伤的女子……

    那蒙面黑衣之人,蓦地,飘到蓝羽身后,仿似是从地底钻出一般。那悄无声息的行为,完全没惊扰到正专心致志注意战局的蓝羽。

    下一秒,只见黑衣之人伸过手指,在其背后一个轻巧点过,蓝羽便定定站在了原地,一点无法动弹。

    惊觉不对的蓝羽惊呼出声,“谁在我身后?”

    “冒犯了,属下只是奉命办事。”身后传来一男声,沉稳,不带一丝危险气息,竟觉客气的紧。

    “段宇轩”闻言,蓝羽的心间不禁警铃大作,她不顾一切地朝不远处的段宇轩大声叫道。若是不叫,估计她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凭空消失了。

    话刚一出,蓝羽便觉身体直直往后倒去,随后便被身后之人揽着飞身而起。她注意到,段宇轩与赵默已停止手中动作,急急往她的方向飞奔而来。

    耳边,忽忽风声呼啸而过。

    那一刻,身体无法动弹的蓝羽,只能无助地望着不远处的段宇轩。她似乎看到了,段宇轩脸上有担忧之色浮起一种以前从未见过的表情。

    不可抑制的,她的心里涌起很多的希冀。她希望段宇轩能顷刻间到的她的跟前,挡住那黑衣人的去路,然后,救下她。或者,她的|岤道可以自动解开,然后在她的拳脚相加之下,黑衣人扔下她,她获救。

    但,很显然,一切都来不及了。

    他,正渐渐离开她的视线。而她的|岤道,也并没有自动解开。

    她只能任那黑衣人将自己带离,带离段宇轩,带离这个绿意盎然的世界……

    苍茫尘世,郁郁苍松,遮了视线,淹没了一切。

    望着黑衣之人将蓝羽带离,追赶不及的段宇轩只得停下,站在了原地。下一秒,他手中的长剑毫不客气地架在了同样停下脚步的赵默的颈项。

    “王爷,是您追不上那黑衣之人的,犯不着将气撒到我身上吧!”赵默瞅了眼颈间长剑,讽刺道。

    王妃被人劫走,是他全然未考量到的。那么,他该如何向林笙竹交代。

    其实,他更担心的是,林笙竹一个不高兴将自己要维护的那人给为难到底,这是他最不愿见到的。

    想着,赵默的心间不觉一阵烦闷。

    段也许冷笑,“那黑衣人难道不是你的同伙?”颈间长剑纹丝不动,未有拿开的打算。

    赵默瞥了对方一眼,有些好笑地吐话:“呵,现在倒是将任何人都当成是我的同伙了呢!”若真是他的同伙,他早就转身逃开了,犯不着与这位高高在上的王爷一同去追那黑衣之人了。

    “是或不是,到了刑部自会有人审理。”段宇轩这般说道。心内,却早已想开。他得回去,马上派人四处寻找王妃才是。若是让那侍卫长知道他的宝贝妹妹被人劫走,估计又要一番冷言冷语了。

    赵默冷哼一声,未做任何反抗。人是从他的手上被劫走的,他赵默无话可说。

    “呵,倒是有点骨气,希望那人不是你的同伙。”段宇轩这般说道,眼里,满满的凛冽之意。

    既然赵默打算“束手就擒”,那么,那争斗便也自行结束。

    段宇轩多少清楚赵默的为人,若他没做任何反抗,接下来他应是也不会再有其他旁的动作了。

    两人,手执早已入鞘的长剑,一前一后,各怀心思,走出了那片郁郁葱葱的林子……

    [南国府邸有情起:第三十五章 淡语间干戈玉帛]

    待段宇轩与赵默回到刑部时,大堂里,已只见林笙竹一人的身影。

    那时,他正坐于高堂之上,闲闲地啜着茶。

    见外头两人入内,林笙竹放下手中精致瓷杯,满脸笑意地望向入内的两人。

    “回来了?”林笙竹笑问,平静无波,好似拉家常一般。

    “怎么只有你一人?”赵默不答反问,此刻,他只注意到,大堂内并没有宇文靖的身影。

    林笙竹依然坐在宽椅上,未有起身的打算,他无关紧要地问道:“作为犯人,赵默认为他应该待在哪里?”

    “呵,这么说你又将宇文靖关在牢内了?”赵默问道。

    林笙竹轻轻一笑,没有答话。

    这时,一旁一直不吭声的段宇轩终于发话了,“侍卫长,林笙筱被人劫走,还希望你速速派人去寻找。”

    林笙竹眼睑微敛,遮了眼内一抹不同寻常的神采。抬头,望向那一脸镇定的王爷,林笙竹忽地妖娆笑开,“刚想问王爷将我妹妹安置到哪里去了,原来,是被人劫走了啊!”一贯笑容可掬,只是不自觉多了一丝讽刺意味。

    一直,林笙竹面对世人时,从来都不会有过多的表情,除了笑容,还是笑容。所以,即便天塌下来,即便生命逝去,他依旧会是一贯的笑意荏苒云淡风轻。

    段宇轩认识林笙竹已久,自是知道他是怎么号人物。

    他全然不理会林笙竹的讽刺,自顾自说着:“方天等人就交由侍卫长处理,至于廖王妃,本王自会处理。”那是他的家事,他自己来处理。而且,他似乎该好好管教管教他那些恃宠而骄的妃子们了!

    “那么,”林笙竹瞅着段宇轩,缓缓说着,“筱儿呢?王爷打算将您的妻子扔到我手上,由我来寻找吗?”说话间,眼角笑意肆意泛滥。

    段宇轩抿嘴,半晌才道:“本王的王妃,自会好生寻找。”

    林笙竹睇着跟前之人,缓缓起身,踱至段宇轩跟前,煞有介事地作揖:“王爷尽管放心,微臣一定尽全力寻找。”即便王爷不说,他依旧会去寻找的,谁叫她林笙筱是他林笙竹宠爱至极的妹妹呢!

    “那甚好!”段宇轩答道,“那么,本王就先行告辞了,剩余之事,还烦侍卫长处理了。”

    在段宇轩转身的瞬间,林笙竹开口问道:“那王爷希望微臣如何处置赵默与宇文靖?”

    “只是个人恩怨,本王不予计较。”段宇轩停下脚步,这般说道。话里意思,再明显不过。大事可以化小,小事当是可以化无。

    林笙竹当然明白段宇轩的意思,遂笑道:“微臣明白。”

    段宇轩迈开脚步,离开了这诺大的大堂。林笙竹望着那抹背影,若有所思许久。

    直到赵默出声,才恍惚回神。

    “侍卫长,我们不是要在这里站到太阳下山吧?”赵默一贯不羁语调。

    林笙竹转过头,笑道:“当然不是。”他沉吟片刻,才意有所指地补充道,“我将王妃交到你手上,并不是让她被人劫走的。”

    “那是意外。”赵默正色道。

    “是吗?”林笙竹笑望着他,那怀疑之色似乎在说,是你设计绑了王妃是不是?

    “侍卫长在怀疑我?”赵默问道,却是满脸的无关紧要。反正他这个阶下之囚也只有被冤枉的命。

    “怀疑不怀疑,等到我们找到王妃便可见分晓。”林笙竹绕着弯子回答道,“所以,可能要让你与宇文靖委屈一下了。”

    “又要关押我们?”赵默出声。不是说替他办完此事,便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便可放行吗?

    看来,这侍卫长似乎也是个说话不算话之人了!

    “赵默,王妃的事,你也有责任的。”林笙竹解释道。下毒之事,他尽量往国家利益靠,将其安然解决。至于“个人恩怨”,他便可自行决断了。

    那话,让赵默明显一个沉默。他认命地撇撇嘴,“人是从我手上被劫走的,我无话可说。”

    “放心,找到了王妃,你们便可相安无事了。”林笙竹似乎是若有似无地安慰着。

    “那若是找不到呢?”赵默放话,说出了一个很有可能的结果。

    林笙竹顿住正待迈开的脚步,转头,瞅着赵默,嘴角,弧度弯起,“你认为我会让那样的事发生吗?”话里,满满的笃信。

    所有事都可以发生,但唯独此事,他不会让它发生,也不可能会发生……

    “能找到最好!”赵默抛下这么句话后便转身往门口走去,很快,便跨出了大门,离开了林笙竹的视线。

    “倒是挺自觉的。”林笙竹望着空荡而明净的门口,若有似无地轻笑起来。

    算计来算计去,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呢?荣誉?财富?地位?

    但这些,却只是他所最不屑的。

    那么,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许久,他终是收起那一贯的笑容,脸上,只剩淡然,和那几不可察的疲惫。

    人前,他风清云净如自在浮云,潇洒飘渺;

    人后,伪装褪去,便也只剩那落寞孤寂与那深深的无力了……

    [南国府邸有情起:第三十六章 患难之时现真心]

    回到晟王府,段宇轩还未坐定,便将各精英手下叫出。大厅里,他吩咐了几句后,那些手下便纷纷离开。此次,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那便是去寻找王府的女主人,林笙筱。

    只是,那被安置得很好的林笙筱,怕是很难被人找着了。

    待吩咐完毕后,段宇轩才让府上老管家将所有妾室唤到大厅。令下不到一刻,那些个花枝招展的女子便纷至沓来。理所当然的,她们面对的,是她们夫君的满脸寒冰。

    那一刻,大厅里一下就多出了多样的风景,华丽而明亮。脂粉味,环绕而起,充斥了整个空间。

    段宇轩不禁皱眉。

    许是今日心情不佳的缘故,不然,他为何觉得那些脂粉味那般刺鼻而扰人。他依稀记得,在怀抱林笙筱时,她的身上总会有一股淡淡的幽香,清幽而飘渺,全然没有这样的浓烈与矫情。

    想着,段宇轩不自觉敛下眼睑,片刻,便挥去了脑中这突晃而起的莫名其妙的想法。

    此刻,他正满脸阴鸷地面对着下方众人。

    “你们应是知晓我们府上发生了好些事情吧?”段宇轩问道。

    廖知秋等人只是垂目站着,未出声言语。

    “怎不说话了?”段宇轩尾音挑高,望着众人道。准确的说,应是在望着廖知秋与方晴。

    “臣妾知道。”这时,众人才异口同声道。话里,有着几丝胆怯。

    “知道?”段宇轩冷哼,“只怕有些人知道的太过清楚了,恨不能参与到里面去呢!”这话,明显是对那两人说的。

    见众人不敢抬头说话,段宇轩径自提醒着:“本王希望你们能清楚自己的身份,可别因恃宠而骄而将自己毁了去。”

    “是!”对于段王爷的话,她们从来只能言听计从。封建女性,面对自己的夫君,习惯性地会遵守三从四德,会遵守伦理纲常,会遵守夫为妻纲。

    这些道理,她们都懂。

    只是,这些只是对待她们的夫君的。而当面对其他人时,那些礼数教养便被悉数抛到了脑后,她们所表现的,全然会是另外一番光景。

    “你们以为本王不知道你们的想法吗?”视线逡巡间,段宇轩继续训话着,“太过自以为是只会将你们自己推入万劫不复而已!”呵,想争正室之位?拿出真正的本事撼动他,否则,一切都只是枉然。什么勾心斗角,什么明争暗斗,什么阴谋诡计,只是自取灭亡而已!

    段宇轩从来威严,而此刻,已不是威严二字便可将他打发了去了。那满脸的阴鸷,话里那满满的寒意,无不诉说着,他在严厉警告着,警告着那些无论是犯过错还是未犯过错的人。

    待段宇轩停下训话,诺大的大厅一下安静下来,空气中,气流紧绷。众人,大气不敢喘一口,只求段宇轩能发话打破这压抑人的沉默。

    许久,段宇轩才再度硬硬开口:“谁若是敢在本王眼皮底下犯事,到时,休怪本王没事先警告过。”

    既然王爷都放这样的狠话了,她们这些弱质女流哪还敢放肆,只得安静待于一旁战战兢兢地聆听。

    “除廖王妃与晴王妃外,其余人都先退下。”说话间,段宇轩扬手示意无关人等退下。

    那些未点到名的女子,虽未喜形于色,但心下不免大大舒了口气。她们纷纷行礼后,便很是有秩序地迈着莲步离开了。

    不久,大厅里便只剩下了段宇轩、廖知秋与方晴,还有那位老管家四人。

    方晴显然已有些担心开来,倒是廖知秋,一脸的镇定。

    段宇轩面无表情地出声:“说说看,两位到底做了什么好事吧?”

    廖知秋瞥了眼身旁女子,道:“王爷,臣妾见晴儿妹妹着实替她兄长担心,便想了个法子想帮帮方管事。”

    这话,在方晴听来,确实没有什么不对,因为她当时确实求助了廖知秋,而廖知秋也确实提供了一个似乎可行的方法。

    只是,她没料到,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廖知秋的脱身之法而已!

    听着廖知秋的回答,段宇轩似乎是很有些遗憾地开口,“知秋,你做事从来懂得分寸,怎么这次倒这般鲁莽了!”这是不是验证了“当局者迷”的俗语呢!

    廖知秋微俯身,道:“臣妾只是想帮晴儿妹妹而已。”这话,这名明艳女子说得脸不红心不跳,仪态大方,不无自然。看着,竟觉仁爱的紧。

    若是以前,段宇轩见到廖知秋这般说话,定会觉得对方是个得体女子。但是,这些天发生了太多事情,而那些事情不可抑制地涉及到了这位看似雍容大度的王妃,那么,他实在无法再用以前那种眼光进行审视与评价了。

    “知秋倒是很会替人着想!”段宇轩开口,语气内敛,听不出是褒是贬。末了,那名冷着张脸的男子将视线调到方晴身上,问道:“晴儿怎么说?”

    方晴自然比不上廖知秋的沉着万分,见段宇轩盯着自己,下意识地有些慌张开来。定了定神,方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礼数周全地欠了欠身,道:“晴儿所做的一切都是听姐姐吩咐的。”推脱之意,着实明显。

    一旁的廖知秋抿嘴一笑,红唇轻启间,笑意满满的话语飘出,“姐姐可都是为了晴儿妹妹的兄长才会出那下策的。”话里意思,一切都是方晴兄长挑起的事端,她只是好为仁善而已。

    “晴儿明白的。”方晴一脸乖顺。

    段宇轩听着台下两人的你来我往,不觉一阵烦躁,遂直接插话打断,“谁绑架了筱王妃?”问话来得突兀,让台下两人顿时有些反应不及。

    廖知秋首先回神,她出声问道:“请王爷明细,臣妾不是很明白。”

    “宴会前一日,筱王妃失踪,这事你们两人怕是脱不了干系吧?”段宇轩懂得周旋,但面对自己的妻妾,着实无需用那些拐弯抹角的连横之术。

    “王爷,筱王妃失踪的事晴儿并不知晓。”这次,方晴倒是急急开口了,脱口而出的速度,竟让人觉得她心虚的紧。

    段宇轩敛敛眼睑,凝着脸,沉默不语。现在,怕是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因为方天都已招供,那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只是段宇轩多少希望他所选的妃子们能自觉一点,或许秉着坦白从宽的道理,他可以网开一面。若仍执迷不悟,就休怪他家法伺候了!

    “王爷,王妃失踪的事臣妾与晴儿确实不知道。”廖知秋强调道。不管如何,她定会死咬牙关不放。

    闻言,段宇轩不禁双眉紧皱,“知秋,那真如你所说,那王妃被绑架的地点时间方天从何而知?”

    “这个臣妾也不知晓。”廖知秋垂首回话。

    段宇轩若有似无地轻哼一声,道:“方天可说了那些话都是知秋教的呢!”怎么现在倒推得一干二净了!

    就在廖知秋绞尽脑汁想着推托之词时,门口突然传来禀告声。

    “王爷,齐护卫要求见王爷!”那人作揖说话着。

    齐枫杨?他过来做什么?

    段宇轩沉吟半晌,才道:“让他进来!”

    得到允许后,只见着齐枫杨跨入大门,那高束的长发随步调微微扬动着,清风一般,移近众人。

    廖知秋望着他缓缓走近,不知为何,竟有些些紧张。难道,齐枫杨要将所有的事说出?那双明艳杏眼里,忽地,涌起担忧之色。

    齐枫杨似乎是若有似无地瞥过了廖知秋,以一种非常随意的眼色飘过。那从来清澈若池中春水的双眼,似乎,有一抹淡不可察的安慰之色。

    待在廖知秋身旁站定,他作揖行礼。

    段宇轩望着台下那清风般的男子,道:“枫杨,你过来有何事?”这个叫齐枫杨的护卫,与姚琳一样,都是在很小的时候便跟随在了段宇轩的身边。直到林笙筱与廖知秋嫁入王府,他们两人才各易其主,开始分别侍奉那两位王妃。

    在段宇轩的记忆里,齐枫杨是一个雷打不动到几乎可算是没心没肺的无情之人。曾经有一段时间里,他几乎以为齐枫杨会誓死效忠在自己身边了。直到廖知秋出现,段宇轩将其安排在了她的身边。

    当时,齐枫杨难得地露出了一丝为难之色。

    但,既然是自己主子的命令,那么他便没有权力违背。

    况且,对于段宇轩的命令,齐枫杨从未违抗过,也从未打算违抗。

    他与姚琳,完全走两种极端个性,一个死寂,一个冲动。但有一方面是完全一样的,那便是他们俩都是不惧权势之人。无论面对谁,姚琳从来直言不讳,而齐枫杨从来淡定自若。

    而在这个时候,这么个置身事外之人来到跟前,到底是为他而来,还是为她而来?

    看到齐枫杨进来那一刻,段宇轩的面色难得的缓和了一些。他的问话,凛冽之意明显降下了许多。

    齐枫杨昂首面对着段宇轩,回答着他主子的问话,“王爷,筱王妃的事与廖王妃无关。”

    “什么意思?”段宇轩双眼微眯,竟可见依稀闪亮之色。为何,他觉得在齐枫杨那从不起波澜的眼内竟多了一丝几不可察的莫名情感?

    齐枫杨稍稍思忖片刻,才道:“上次劫走筱王妃的是手下。”脸色,平静无波;话语,波澜不兴。

    段宇轩的脸上,突地,竟闪过一丝笑意,浅浅的笑意。何时,他的这个手下竟也这般关心他人了。

    但是此刻,他并不打算去计较这个问题。他只想问齐枫杨一个问题,心里想着,也确实问出了口,“枫杨为何劫走筱王妃?”

    “为了我的主子。”齐枫杨这般说道。

    段宇轩不禁挑眉,他饶有兴趣地开口:“枫杨所说的主子是指我还是廖王妃?”

    “廖王妃!”齐枫杨简介了当地答过。

    身旁的廖知秋,微怔。她瞅着齐枫杨,欲言又止。

    “枫杨,我不得不说,你确实是个难得的好手下。”段宇轩说道,话语里,藏着不易察觉的叹息。他以为,齐枫杨字里行间的意思,是想替廖知秋顶罪。

    “既然王爷将我安排给廖王妃,那么,我就有义务和责任保护廖王妃。”齐枫杨定定说着,“身为廖王妃贴身护卫,当然希望王爷能多多注意她。所以,我擅自做主劫走筱王妃,只是希望王爷到时能带廖王妃赴宴而已。”末了,齐枫杨又强调了一句,“仅此而已!”

    “呵!枫杨,没想到你也有这么鲁莽行事不计后果的时候。”段宇轩淡淡一笑。对于他这个手下的话,他段宇轩其实真的不知晓当信不当信。因为,按齐枫杨独断独行的个性,确实可能会擅自采取这般措施来;但按他誓死效忠主子的个性来看,也很有可能会为主子而独背黑锅。

    对于他,段宇轩读不懂。

    若是齐枫杨不松口,估计宴会之前劫走林笙筱的事就真的会变为齐枫杨一个人的擅自行动了。抑或是,事实真的会是齐枫杨擅自的行动而已。

    “那廖王妃可知晓枫杨这般为她?”段宇轩径自问着。

    齐枫杨睇了眼身旁红颜,依旧云淡风轻地诉说着:“事后,王妃质问过我,我无法隐瞒,便全部告之了王妃。”

    “是吗?”段宇轩本能出声,他望向廖知秋,问道:“是这样吗,知秋?”

    廖知秋低首,咬咬红唇,犹豫间,终是缓缓吐话,“是的,王爷!”

    饶是用尽手段如她,但对于真心护她之人,心内仍是会不可抑制地浮起真心相待之意。

    她出身青楼,从小看尽世间丑恶百态。舞心机耍手段几乎已成她的习惯,人不危机天诛地灭,她素来如此。在那尔虞我诈鱼龙混杂的青楼,你若不耍人,自会有人找你麻烦。

    所以,她用那些肮脏的算计武装了自己。

    但是,她所要的,只是希望能争取到一个高高在上的位置,让世人相信,她虽出身卑微,但仍然可以得到一身荣华,仅此而已!

    身旁那名跟随自己四年的护卫,她不知道为何他要那般为她,实在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

    “呵!”段宇轩轻笑,“本王安排这么个鲁莽的手下在知秋身边还真是有欠考虑啊!”他望了望廖知秋与齐枫杨,继续道,“虽然枫杨劫走了筱王妃,但多少间接使那下毒事件无法得逞。本王从来赏罚分明,所以,这次枫杨劫走筱王妃的事我就不予计较。但是,”段宇轩顿了一下,瞅着齐枫杨许久,才缓缓说道,“作为一名贴身护卫,如此不顾主子意思鲁莽行事着实不该啊!”话里,有浓浓的责备。

    齐枫杨作揖,道:“明日,我便离开王府。”

    闻言,段宇轩的眉头倏然皱起,“枫杨,你刚刚说什么?”

    齐枫杨直起身,坚决道:“明日,枫杨便离开王府。多谢王爷这些年的厚爱,枫杨有愧与心,所以自请离去。”

    段宇轩的心里忽地扬起一股怒火,这个齐枫杨到底怎么回事,他都打算既往不咎了,他居然还要“自请离去”。他难道就看不出他这个王爷的包庇言行吗?

    看着段宇轩满脸的怒意,齐枫杨定定望了他许久。忽地,他撩过裙摆,单膝跪在了地上,依旧清风般的神情,却莫名多出了几丝歉意。

    “王爷,抱歉!”齐枫杨埋首这般说道。

    这是第一次,他跪在了那名叫段宇轩的王爷跟前。

    座上的段宇轩倏地站起,神色复杂的望向那下跪之人。从来,他的印象中,那个桀骜不驯的齐枫杨是从来不跪任何人的。

    廖知秋侧过身,凝着齐枫杨,明艳眼内,熠熠。

    到底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般?回忆,一幕幕飘过,那个男子,如清风一般伴在自己身侧,听凭她差遣,无论好坏,他都无怨无悔。

    久了,她竟忽略了他这抹清风的存在。

    就像春日凉风,它的存在,再自然不过,自然到可以完全将其忽略。

    只是,当意识到那风不再扬起,当意识到长发不再随风而舞,当意识到身侧不再有清风扑面时,心底泛起的满满酸楚与不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一味地追求出人头地,一味地追求荣华富贵,一味地追求幸福,却独独,独独忽略掉了身旁之人那潜移默化的关心。

    那么,她到底得到了什么,到底失去了什么。

    廖知秋紧咬嘴唇,盯着那下跪之人,久久……

    [南国府邸有情起:第三十七章 黄泉碧落生死随]

    “既然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枫杨为何还要那么鲁莽行事?”段宇轩面无表情地望着齐枫杨,神色复杂。或许,他的这个手下早就想好要离开他,离开这个晟王府了。

    齐枫杨依旧下跪着垂首,闷闷话语缓缓而坚定地传出,“既为手下就应为主子而活。”

    这话,其实连他自己都有些不信了。或许,在早前他可以这么想着去做每一件事,去完成每一个任务。

    但是,直到身侧女子出现,直到她悄无声息地走进他的心内,那时起,他便不再是一个称职的手下了。

    那名女子,总会呆呆坐于窗前,遥望着漆黑苍穹发呆;总会静静坐于梳妆台前,等候着那位朝思暮想的王爷;总会附在他耳边,轻声细语地吩咐着,即便那些吩咐算计压过了一切,但他知道,里面隐藏着她对王爷多大的希冀与无奈。

    她会在他回来时,笑着与他问好;会在他受伤时,派人送上疗伤之药;会在他淋雨时,递上一把油纸伞。

    或许就是从那一刻起,那把早已积满灰尘的油纸伞遮了阴霾世界,却不经意地撑起了属于他齐枫杨自己的天空……

    这份感情,藏得很好,却怎么也压不住,时间推移,竟愈渐浓烈开来。

    直到有一天,

    他发觉,

    他竟有些不能接受廖知秋翘首期盼段宇轩时的那份心心念念了。

    那一刻,他忽地就觉得自己亵渎了他的廖王妃,亵渎了他的段王爷。

    所以,他在最后,最终选择了离开,离开王府,离开王妃,离开王爷,离开这份不该产生的感情……

    段宇轩静静望着那埋首之人,静静负手站着,沉默不语。想动怒,却又不知以何动怒。

    廖知秋呆立在一旁,欲言又止。但此时此刻,她又要以何立场说话。

    主人?上方站着的段王爷才是他真正的主人;朋友?呵,永远不可能在他们之间出现的一个词;那么,她到底要以怎样的立场出声,才能挽留他,挽留这个倔强到几乎钻牛角尖之人……

    廖知秋有些无奈地发现,这个时候,她竟连平时一半的精明与算计都用不上了。

    方晴立于一旁,她能隐隐感觉出空气中那压抑人的气流,遂识相地不发一语。

    许久,才见段宇轩缓缓开口,“既然枫杨去意已决,那我也不强求。”叹息之意不可抑制地浮起。

    “多谢王爷!”段宇轩微鞠躬后,直直站起。

    站起的齐枫杨,复又作揖,随后,才转身,毅然离去。

    走时,他未看廖知秋一眼,只留给那名女子一抹桀骜不驯潇洒自在的背影。

    齐枫杨到底还是错过了,如果他转身,如果他望一眼身旁红颜,他会注意到,那个名叫廖知秋的女子,双眸已不再熠熠明艳……

    齐枫杨离开许久,大厅里,只是沉默。

    “对不起,王爷!”突地,那静寂的空气中,飘过一个满带歉意的女声。

    话完,便见一姣好身影,往门口奔去,快步奔去。长发玉簪,腰间流苏,袖口缎带,随跃动的身影飞舞着,逐渐地,跃出了身后之人的视线。

    廖知秋知道,她的这一离开,面对的可能会是王爷的滔天大怒,也可能会是自取其辱,更甚者,可能将会是杀生之祸。

    但,她已管不了那么多。

    她现在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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