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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叹:媚乱天下第18部分阅读

      倾城叹:媚乱天下 作者:rouwenwu

    ,曾经有过这么一个女子,在他生日那一天,给他煮了一碗寿面!感谢他对晴娘的知遇之恩啊!”媚流笑得越来越大声,却越来越凄惨,眼看着一堂喜意,瞬间如灵堂一般凄切!

    “胡说,你这个逆女,竟然这样诋毁自己的父亲!”

    “诋毁?张大人,你也知道人伦?你在扼死晴娘时,可有想过与她曾有的结发之情?现在你来说人伦大义?”媚流冷笑一声:“张家的人,便是没有良心的,赵家的人,也是没有良心,晴娘嫁了你,是她瞎了眼,怨不得别人,可是她的良心却是干干净净,所以才在你当年杀了朝廷派来暗中查案的官员时,她劝你自首,所以被扼死在她真心相待的人手里,所以她才死不瞑目!她的良心随着她的死一起上了西方极乐,她被吃的只是尸骨,而你们,被野狗吞吃的,是你们的良心!”

    “晴娘,晴娘又出来说什么了?”张迁于方寸大乱,张夫人也是一脸的骇然,原来不但赵府闹鬼,前阵子张府也是频频闹鬼,那身影,宛然便是晴娘的模样!

    “她说,张郎,你好狠的心……张郎,你为什么要扼死我……”媚流一步一步向张迁于滑行过去,幽幽神情,正是鬼的模样!

    张迁于惊叫一声,坐倒在地上,不住地向后退,大汗淋漓:“晴娘,晴娘,我知道错了,你不要再来找我,不要再来了我,我给你做法事,我也给你烧纸钱,你不要再来啦,不要再来啦!”

    张夫人眼睛一白,晕了过去。

    张迁于自从在赵府遇见“晴娘”的鬼魂,便一直担惊受怕,后来密帐被窃,心中更是惶惶不可终日,神经已经被绷到了极点,现在又见晴娘附体,早已辩不清真假,崩溃了。

    “阿弥陀佛,贫僧虽不知当年这位张大人做了什么错事,但是事情已经过了这么许久,冤冤相报何时了,女施主,得饶人处且饶人。”恒明看出今日这个女子必不肯只是这样就罢手,必有厉害后招。

    “冤冤相报何时了?”媚流冷笑道:“大师,你知道你的师弟十年前是怎么死的吗!你那师弟,便是当年张迁于借读寺庙的那个小住持,十年前,不知如何得知张迁于的一件恶事,被灭口了。”

    “空口无凭。”

    “有据为证。”媚流手一扬,一本已经呈黄|色的小册子向恒明大师飞去,“哈哈哈,过去的事,说那个干什么,大师不要想念他!”蓦地横空伸过来一只手,便要夺那小册子,媚流微微冷笑,并不阻止,恒明大师一声佛谒,有股浑厚无比的内力阻住了张量近的夺取之势,将那本小册子拿到手中,张量近一夺不成,哈哈笑道:“都是过去的事了,说那个做什么,大师,这可是你说的,你可不能反悔。”

    “张量近,张迁于答应给你的一千两黄金,现在已经在路了上吧?不过听说最近能向青城派的水路上,抢匪比较多……”媚流笑吟吟的看着张量近,张量近是青城派人,平生无所好,就爱一个钱,张迁于答应给他一千两黄金,让他前来助阵当日寿宴可能会有的恶斗,他便同意了,现在听说黄金有失,大吼一声:“谁敢抢老子的黄金,我跟他拼了!”

    话音未落,人已经向外面闪去,张迁于大叫:“你答应我的,你不能走!”

    “对不住啦,我先把黄金抢回来再来帮你!”一边说着,一边早就没有了人影。

    媚流又转身又看向千机道长:“张迁于是不是答应只要你肯抓住我,逼出我身上的密帐,就给你一本武林秘笈?”

    “这又被你得知了?”

    “不错,而且他要给你一本你们武当派掌门人才能练的心功秘笈对不对?”媚流看他沉着脸不说话,含笑道:“那秘笈在我身上,你要密帐还是要秘笈?要密帐,你就打倒我和恒明大师;要秘笈,你就答应我离这个事非之地。”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恒明去罗刹至

    “我离开"千机道长缓缓地道。

    媚流不曾犹豫,轻轻拍手,北齐已经出现在她身后,恭恭敬敬地递上了秘笈,张迁于大叫:“原来是被你偷走了秘笈!”

    千机道长大怒:“你来你早就知道秘笈被盗,却还骗我在这里给你卖命!”手一扬,就要打他,袖子似乎被什么东西拉住,回头一看,媚流正对着他温柔地笑道:“道长,这个人留给小女子复仇,好吗?”

    还有什么好说的?千机道长接过她手中的秘笈,再不说话,扬长而去。

    恒明大师看着手上的旧册子,一向和蔼的面色越来越严峻。

    他接到一封请柬,说是今日张大人要给城中贫苦捐献布施衣物,请恒明大师来领,这样于民有利的好事,他岂能不来,再说天气极寒,城中的乞丐日日有冻毙者,他深为忧虑,于是不顾一向不参与官府打交道的原则,亲身来到张府贺寿。

    当初接到师弟死讯时,那时他在外云游,是张迁于送来的信,回来时,张迁于已经将师弟的后事处理好,告诉他说师弟一日挑出时途经水崖,不慎失足,为师弟叹息之余,也不由得感谢这位张大人将师弟的后事处理得当。

    但是现在竟然还有这样的内幕?

    可是由不得他不信,小册子上有师弟的亲笔字,上面写着张迁于某年某月在寺中游玩时掉下一张纸,上面有一长列人名,后来无间中得中,名单上的人名,全是城中被捕入狱死囚犯,后来这些死囚不知如何全都改名换姓重活人世,后来听说城中和城外的乞丐经常发生失踪事件,师弟便起了疑心,张迁于察觉到了他的怀疑,那来寺中几次发生意外,侥幸躲过,但是猜想张迁于不会这样放过自己,所以预先写了这么一张遗书藏在寺中,以防万一,师弟是个左撇子,没有人模仿得了他的字,

    看完小册子,连同后面的人名,真相大白,恒明大师长叹一声道:“张大人,你罪孽委实太深!”

    “大师,你救救我,我不想死呀!大师!求求你,救救我!我要布施!我布施全城百姓!”张迁于把所有的希望全寄托在恒明大师身上,连走了两个他特意请来压场的江湖人,现在只有恒明大师或可救他一命,他知道那个纤媚将赵家治得无反击余地后,料她今日必来,所以预先请下了江湖人物要擒她,同时为防万一,也将恒明大师请来,如今千机道长与张量近先后离去,官兵又不如如何迟迟不来,他大汗淋漓,拼命拉住大师的袍角,求道:“大师,我错了,我错了,求你救救我!”

    “布施能挽回被你无辜杀死的乞丐的命吗?能挽回那晴娘的命吗?能挽回被你害死的无数人的性命吗?今日布施求恒明大师救你一命,来日你再继续为恶吗?”媚流绝美的脸,宛如一尊索命的罗刹像,笼罩着一层万年不化的冰:“张迁于,你活得已经太长了!”

    “女施主,张迁于虽然死有余辜,但是这样的事,还是交给官府来处置吧。

    “官官相护,要是交给官府,只怕人间又多无数枉送性命的乞丐!恒明大师,慈悲当有度,莫要放虎归山,反害无数生灵性命!”一张本该娇声笑嗔的嘴,吐出一句句无情切齿痛恨的话,让人不寒而栗,究竟这个纯儿经历了什么事,为什么会有这样深的戾气!

    她眼里的杀气过于浓烈,她眉间的狠戾过于凌厉,什么话也解不了她的心结,恒明大师也算是江湖中人,不管官府的事,便点头道:“老衲是不理红尘俗事,施主珍重吧。”说罢恒明大师翩然而去,切断了张迁于最后一丝希望。

    宾厅中的人都开始感觉到了不妙,纷纷开始找借口要走,媚流头也不回,吩咐道:“北齐,把那些东西给他们分发了,然后放他们离开吧。”

    所谓的东西,便是一本本复制来的密帐,这些密帐一但公布,明天德城就要大乱,今天在座的官员便要成了一个个将死之人,媚流冷眼看着那些官员头也不抬,接过密帐便竞相向外奔,动作灵活得很,不过一会在轿上一看账本,估计就要当场吓得半死了。

    极热闹的一场寿宴,由媚流而引至最高峰,也由媚流亲手毁至人走茶凉!

    门外看热闹的人,见张家的寿宴突然像流开了的水被投了冰一般,急速冷下来,宾客突然奔出来,逃也似地离开了赵家,那面色像死了爹一样难看,开始纷纷猜疑,这时张家的宾客全走光了,里面静悄悄的,透着一股子凄凉,仍旧晕在地上的张夫人,无人去理会,赵夫人已经完全失去了从前的精干俐落,与蓓儿委顿在地。

    眼见大势已去,“纯儿,爹从前错了,你饶了爹吧,啊?”张迁于突然软了下来,感觉到了世界末日的到来,他不顾一切地朝媚流跪下来:“爹错了!你走后,爹无时不刻不在挂念你啊!”

    “挂念,你说的挂念是指什么?是时时想着我死吧?别急,今天事没情完。”媚流一皱眉,对北齐一示意,北齐上前将他像死猪一样拖开,一直拖到门外去,又有几个人上来,将张夫人和赵夫人蓓儿一同拉出去,媚流闲庭散步般跟在后面,来到大门口,北齐用力一掷,将张迁于掷上那唱戏用的戏台,眼着跃上去道:“在场的乡亲们听着,今天是张迁于的寿宴,可是现在人走空了,为什么走空了呢?因为张迁于亲笔害死了无数人,现在那些被害死的冤魂来找他偿命啦!”

    “这是怎么回事?”围观的人非常多,几乎全城的人都来了,有钱没钱都到,张府门前又是一片极大的空地,北齐中气又足,将声音远远地传播开去,开始历数张迁于自当官以来的种种恶行,什么抢人凄女,夺人家产,挖坟盗宝,死丐换囚,沙米卖钱,贪污银库,买官卖官,等等等等,人们只知道天下没一个好官,却不知道他们的德城却是藏了这样一个杀人放火,比强盗还要恶上千百倍的恶狼!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血眼惊纤指柔

    北齐一边说着,一边手下早已经把各种证物呈上上,高高地挂在竹竿上示众,有被抢妇女头上的首饰或是衣物,或是人家祖坟中陪葬的宝物,或是已经复制了的帐本,一一列举,识字之人一见便知真假,不识字的人,看到那些物证,也都明白了。

    北齐让人带领现场几十个青壮男子进入张府搜查,当看到被埋在张府一个荒废后园里的几十具尸骨时,人们的愤怒达到了极点,那些尸骨是被掳入府的妇女的尸身,还有犯了错的丫头的尸骨,还有发现了自己妻子踪迹,暗地潜入张府,却被暗杀的男子的尸骨,有些已经半化成泥,有些却尸骨正新,这些男子出来无比痛恨地一描述,“杀了他!杀了他!”怒吼声四起,不少乞丐大叫要为死去的同伴报仇,更有不少家人死在张府里的人痛哭失声。

    人潮汹涌,群情激愤,无数石头,烂菜,破鞋向张迁于头上砸去,张迁于已经吓得魂飞天外,不知这些证据是怎么被人掌握得这样清楚,他一向奉行死人是不会泄露秘密的,只要有一点可能会泄露他秘密的可能,他便会立刻杀人灭口,而现在这些死人,无声地在控诉他的恶行。

    “我是朝廷官员,我就算狠了法也有朝廷来抓我,你们私杀朝廷命官,不怕抄家吗?”危急中,他倒也突然生了一种勇气,大声叫道,只要保得今日不死,朝中的人脉自会救他一条性命。

    人群略为平息,随即更加狂怒:“还敢狂!”

    一双双手臂像藤蔓一般扯住了张迁于,人群像无数张饥饿的大嘴一般将张迁于吞没,张迁于一生作恶多端,凌辱了无数妇女杀害了无数人,鱼肉百姓,现在他像一团破布,被人施以同样的残酷刑罚。

    估计着差不多了,媚流这才给北齐使了个眼色,北齐这才进入人群,将已经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张迁于抢救了出来,张迁于的眼睛已经少了一只,只留下一个大血洞,惨叫不已,北齐大声道:“狗官虽然该死,但是你们杀了他,官府却会找上你们,我们会亲手处死狗官!请大家明日听信,现在你偿就散了吧!”

    围观之人现在对这一伙神秘人极为信服,这时有人真的开分发银子,乞丐仍是优先给了十两黄金,其他人见者有份,将从赵府搜刮来的银钱分发一空,赵府这些年处心积虑地搜刮钱财,最后仍旧还是落入了百姓手中。

    人群渐渐散去,张迁于的痛叫声显得越发凄厉,媚流让人将他抬到埋尸骨的后园,冷笑道:“我说过,总有一天,我要让张府成了你们的坟墓!所以,张迁于,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我是你爹!我是你爹!”张迁于捂着血眼洞恐惧无比尖叫失声。

    “哈哈哈!当初你要杀晴娘时,怎么没想到你是我爹?当初你女儿要杀我时,你怎么没有想到你是我爹?”媚流的脸绝美得如一朵盛开的牡丹,笑容看在张迁于眼中却像是索命阎罗一般阴森可怕,他绝望的叫声久久回绕在张府上空。

    这些日子以来,府中曾经助纣为虐的奴才下人都已经被北齐等人一一调查分明,一个没也没有逃过,现在也被五花大绑绑来此处,吓得瑟瑟发抖,那个曾经在张夫人身边杀过不少女子的嬷嬷,曾经不可一世,这个时候只剩下颤抖,恨不该当初没有下死手,杀了这个祸害!

    后园坟地被泼上一桶桶油,有人见状开始惨叫,有人已经晕厥不醒,这时有人将赵青治和赵俊文两人也都被绑来,北齐禀道:“这两个人是被愤怒的百姓捆来的,要我们一并处置,他们说我们要是不处置这两人,就把他们私刑处死。”

    媚流瞥了一眼道:“算他们倒霉,本想放他们一条生路,好好折磨折磨他们,现在一个也是杀,两个也是杀,就把他们一起放进土坑里吧。”

    于是这两人一样尖叫着被五花大绑扔进坟堆,赵俊文大叫:“为什么杀我!为什么杀我!我没有参与劫乞丐!”

    媚流冷笑着走近他,蹲下来看着他的眼睛道:“你是没有参与劫杀乞丐,可是三年前的一天,一个叫梅仙的女孩子,被人j杀在城郊外,有人看到你就在那里出没过。”

    赵俊文的脸唰地煞白,那件隐密事她怎么知道!

    “纯儿求求你,求求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对你起坏心了,我再也不敢做坏事了,饶了我吧!”

    媚流美丽的纤指,透着丹蔻的鲜艳红润,在他的颊上轻轻抚过,无限柔情,她专注地看着他的眼睛,温柔地道:“表哥,记得我被蓓儿陷害后你的表现吗?我曾经是那样喜欢你,当你是我来这个世界上时唯一的朋友,可是是你怎么做的?你他妈的就把我当成一个婊-子!”她突然咬牙切齿,当初被陷害时的生不如死的心情历历在目,失控般地伸手给了他一个耳光,深呼吸了一口气,又恢复了温柔,她的美让赵俊文恨之欲死,谁能想到当初那个不起眼的小女孩有朝一日竟然会成为这样的绝色,媚流继续道:“你的心是黑的,就是饶你一千回,你的心也是黑的,你们赵家和张家骨子里都是黑的,唯一清白的两个人,就是晴娘和纯儿,不过她们都死了。”

    蓓儿哭着求道:“纯儿,当时是我对不起你,我真的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

    “晴娘的前例在之前,好心没好报,你像你爹!蓓儿,我真不叫纯儿,纯儿已经死了,她是真的死了,和她娘晴娘一样死了,一会你会见到她的,只是不知道你怎么回答她的问话‘姐姐,为什么把我推下水,我好难受!’”

    她捏起嗓子,纯儿楚楚可怜的声音飘荡在蓓儿耳边,蓓儿尖叫一声:“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福寿膏!给我福寿膏!”媚流回头着看去,赵青治对着媚流谄笑着伸出手,他的眼睛突出,十根手指像枯枝一般贲张,浑不以死在临头为惧,赵夫人在他的身边自知今日难逃一死,恶狠狠地盯着媚流,恨不得咬上一口!

    “小-滛妇!”赵夫人从牙缝里恶狠狠地挤出三个字。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祝融时 复追索

    媚流嗤笑一声,这样的目光,赵夫人要是手里有一面镜子,想必不会吃惊,当她杀人时,那些被她杀害的女子的目光不就是这样的吗,要是眼光能杀死人,赵夫人早就被她手上的冤魂杀死过多少次,她缓缓站起身来,在坟园上走了一圈。

    这荒废的后园,当年她曾在这里走过看过,一直觉得奇怪,为什么这样一个大园,却任它荒芜,不管什么时候来,总是显得那样阴冷,却原来是藏了多少冤死鬼!

    夜已经深了,她一袭白罗衫在寒风中飘飘如云,颈上一围白狐皮随风轻颤,她用剑挑起张迁于的下巴冷冷地道:“张迁于,我这是为晴娘戴孝,为纯儿戴孝!你明白吗?”

    张迁于已经吓得屎尿齐流,抖得说不出话来,媚流见状,一声轻得像幽魂的浅笑在空气中散漫开来,传入将死的每一个人耳中,便如追魂索命的阎罗令。

    北齐走过来禀道:“妖姬大人,一切已经准备就绪,请吩咐。”

    “退。”媚流下了最后一道指令。

    众人纷纷退出这个荒园,媚流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充满了血腥与哭叫的人间地狱,面上毫无动容,她的心,已经在当年被陷害后就已经硬得像石头。

    不相干的人完全退出了,北齐带领手下在张府的每一个角落放射了火箭,火箭到处,火迸射四起,祝融之火包围了这个罪恶的张府,这个曾经在德城盛极一时的权贵之家,张府除了一些平生不曾作恶的奴才得以逃生外,其他所有主子下人,一并被这场熊熊大火埋葬,尸骨无存。

    这一夜寒风分外凛冽,风助火势,大火辐射得周围的一整条街都炽热无比,这一整条街原本就全是张府的地盘,倒也干净,没有殃及其他无辜,然而张府被大火吞噬的大门前,一个美丽的女子悄然独立,为那些冤魂,也为她曾经单纯的心,她低头悼念。任由那烈火几乎燃焦了她的长发,她的长发在风中蛇一般舞动。

    这一场火的洗礼,来自于那个美丽的女人,那个美丽的女子,在这个冷酷的世间,已经磨去了她心里的柔软,血债血偿,她毫不手软。

    她曾经说过,要让这个张府成了他们的坟墓,现在张府已经是个火坟。

    这一夜,德城十军十三营官兵如同哑了聋一般,对张府的大火视若无睹,因为他们都接到了一份密报,上面有张迁于贪污军饷的确实证据,所以没有人去赶这个热闹。

    这一夜,寂静的街道上除了火的声音外,还传来“哒哒哒!”的马蹄声,一匹青马极速驰来,马上一人浓眉厉目,手上的马鞭不断地鞭打青马,将马的速度提高了极速,媚流回头一看,毫不犹豫,发足便奔!

    “媚流,我知道是你,不许跑!驾!”光泽马鞭一指,怒吼一声,纵马便追,北齐挺便拦在光泽马前,与光泽缠斗成一团,媚流趁机隐入黑暗中便不见了。

    缠斗声在黑夜中交杂着张府猎猎的火声,分外吓人,这一个夜,注定不会平静,所有的百姓日间都得了警告,任由外面闹反了天,他们也不敢探出头来看一看。

    媚流知道光泽那马是宝马,所以随时一时无法跟上,但不用多久,光泽的人马一来,北齐与媚浮等人恐怕支撑不下去,以光泽的精明,这一次必定会布下天罗地网地找到自己,一阵狂奔后,远离了张府范围,似乎来到了僻静处,她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发现刚才那一通狂奔,已经奔到城门密洞那个地方,大喜,忙飞奔到密洞前极快地爬了出去,刚将洞口掩好,似乎便听见城内有一阵马蹄声响起,似乎人数不少,知道光泽的人马已经到了。

    这个密洞的秘密支持不了多久,以光泽的精明,他能够在半路上猜到纤媚便是媚流,并且迅速回头,便也能猜到这个密洞便是媚流遁身之所,媚流不敢逗留,一路尽力向前跑去,疾掠过小树林和灌木丛,天已经亮了,再过不久便有行人出没,必须在那之前找个地方隐匿起来,然后一路疾奔,再加上她一夜未眠又未曾进食,体力已经透支,但是这一路全是低矮疏林,藏不得人,只得继续前行,听得后面马蹄又响,一个沉定的声音警告:“媚流,站住!”

    声音太过沉稳,媚流心知不对,缓缓回身一看,一支乌黑的铁箭正对准她的后背。

    光泽乌金披风在微明的晨曦中,闪着隐隐金光,如阎罗一般,立在她身后十米处,他一步一步向她走来,铁箭须臾不离她的要害:“媚流,你还想跑?”

    终究还是落到他的手中,媚流不惊不慌,回头嫣然一笑,风姿无限:“光泽王爷,媚流和您真是有缘呢,怎么又见面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媚流想您想得几乎要相思瘦成梅了!”

    “少废话,自己走过来!”光泽不为所动。

    媚流同样站立不动,她呵呵手,道:“早晨的天气真冷呀!”然后伸手将肚子上的白狐围巾解掉,搭在手上,露出一截白嫩的脖颈,又将衣襟往下拉了拉,那衣襟下深深峰壑在晨曦中神秘诱人,光泽的声音有一瞬间的僵硬:“你干什么?”

    “王爷不用担心,媚流绝不会伤害王爷,因为媚流舍不得呀!”媚流眼睛越发的明亮,与天边的金星交相辉映,美不可胜收,她抬起头,将咽喉要害露给他,柔声道:“何必麻烦呢?媚流杀害朝廷命官,罪该问斩,现在王爷就算是顾念旧情,给媚流一个干净吧?”

    “该死的!”光泽不耐烦地严厉命令道:“我叫你过来!”

    “我不去,死在王爷手上,媚流一生足矣!”媚流笑道:“还是打算让媚流自裁?”

    手一翻,那一根长长的金钗又在手中闪现,光泽盯着那根金钗,箭矢微移,已经对准了她的手:“你要是敢妄动,我就废了你的手!”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 何誓言 可安心

    “早听说王爷的箭术出神入化,取媚流的性命那是易如反掌,何必废媚流的手?”媚流眨了一下眼睛,似嗔似怒,美人嗔怒别有一番风情。

    “最后说一次,跟我走!”光泽沉声道。

    “恕难众命。”媚流笑得极开心。

    身后高树上无声跃下几个人,暗龙卫已呈五瓣梅花之势将媚流团团围住,光泽微微冷笑:“不从命,你又想走到哪里去?”

    媚流站在居中,如一根银白的花芯一般卓然俏立,她扫了一眼身后,笑道:“我的牙齿里咬了一枚药丸,只要我轻轻一用力,毒药便会瞬间让我断气。”

    光泽一僵,缓缓放下了箭,沉沉盯着媚流:“你够狠!”

    “媚流一向不做无功之事。”媚流笑道:“反正不管是王爷那金碧辉煌的王府,还是那人间天境的皇宫,还是那阴森黑暗的监狱,媚流都不想进了,累,累心累身,还是江湖比较适合媚流,请王爷高抬贵手吧。”

    “这个问题我们上次已经谈过,没有再谈的余地。”

    双方僵持不下,天光已经大明,万道霞光从云间撒入大地,媚流凝立霞光之中,白衣映照朝霞,艳美人间无第二,光泽渴望地看着她,柔声道:“媚儿,我是认真的,你跟我回去,我为你散尽府中姬妾,我只要你一个,不会让你在皇宫那样面临那样的窘境。

    “不了,谢谢!”媚流客气地拒绝,那神情好像人家送了一个贵重但是不适合她的礼物一般感激却无情:“媚流对男人没什么兴趣。”

    光泽极不愿意听她把自己和平常男人混为一谈,沉下脸道:“那你想怎么样?”

    媚流叹了一口气:“王爷,您又把话题绕到原来的问题上了。”

    确实,他与她,都在拖延时间,他在寻找她疏忽的时刻,而她也在寻找脱身的时机,两人对峙,明显媚流落于下风,因为身后暗龙卫随时可能发射暗器将她迷晕,她唯一的凭恃,就是那不存在的毒药。

    远远的,又有一阵铁蹄声驰策而来,听声音,来的人还不少,似乎有七八个之多,那些人不多时,已经出现在疏林,媚流一看为首之人,又惊又恐,心下忐忑,刹那间转了无数个念头,拿定了主意,冲着光泽甜甜一笑,扬声道:“这位大侠,小女子与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追我不放?”

    为首之人正是玉睿,他挂心流流,一大早便与师兄们一同赶回京,路过这小林子,便见到一个绝美的少女被一个华贵装束之人及其手下围在正中,不知为何,总觉得那女子有些眼熟,便放缓马缰往这边看来,又听得媚流道:“你府上再怎么了不起,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还不愿意嫁给你,请你死心吧!”

    光泽岂会不知她在打什么主意,冷笑道:“媚流,你死心吧!”他对玉睿道:“她是朝廷钦犯,我要将她捉拿归案,请阁下不要插手。”

    他已经看出玉睿一行人非同一般,他身后的几个人都是神清气朗,却又内敛低调得很,存了几分戒心,玉睿点点头刚要说话,媚流便抢先打断了他的话,对光泽道:“胡说八道,你刚才还对我说我偷了你的心,现在怎么我又成朝廷钦犯了?”

    光泽听得她那句“我偷了你的心”,不由得破冰一笑:“这丫头!”

    这句话倒是说对了,这丫头确实是不知不觉间偷了他的心,他既然明白自己的心被她所偷,自然不能放过她,事实上,他已经暗地里拦截了几次皇帝派来的亲龙卫,曦和皇帝恐怕这时已经接到密报了,这对自己极为不利,但是为了她,就是得罪皇帝又如何?他一生不曾动心,这平生第一次动心,自然不能这样错过!

    媚流接触到他的沉凝坚定的目光,不由得一愣,这个冷酷无情的王爷,府上听说姬妾不少于皇宫的王爷,竟然也会对女子动心?但是那又如何,男人的心,是易变的云,这一刻的深爱不是的,将来的变心易爱更是真的,她伸手比了个“停止”的动作撇清道:“大人,不管您对小女子什么看法,反正你是天我是地,我们永远不可能走到一块,请你想开些,不要再纠缠我!”说罢,向玉睿投去一个无助的目光,现在她只有这个玉大哥,可以助她脱离现在的困境了。

    玉睿这时也瞧出两人的气氛不像是寻常官兵成钦犯的紧张关系,心下已经有几分信了,那女子不时投射来求助的目光,不知怎么的,让他感觉很有些熟悉,微一沉吟,便在她的目光下下了马,便向这边走来,他的同门状也一齐下马一起走过来,一个暗龙卫喝道:“站住,不许再靠近!”

    “六个男子欺负一个小女子,这种事传出去不知江湖上会有什么反应?”玉睿不惧那些暗龙卫的剑,向媚流走去,媚流见他向自己走来,心中又是喜又是恼,便向他依了过去道:“大侠救我!”

    玉睿不动声色地向后撤了些,有礼地道:“我只是路见不平而已,姑娘不必慌。”

    媚流却为他这个撇清的动作暗里欣喜了一下,心花怒放,笑得越发开心,光泽见这群人中有几名,竟然是出家打扮,行走举止间沉稳厚实,心里已经有了底,示意暗龙卫不动手,挑挑眉道:“你们这是打算管到底了?”

    “今日请让过这位姑娘,他日如何我们不管,只是既是见到了,就不能袖手旁观。”玉睿淡淡地道。

    光泽冷笑道:“你倒是怜香惜玉,你知道她做了什么吗?那三道总督张迁于满门皆覆,死在她手上,你而前这个看似美丽的女子,有着绝情狠毒的手段!她可不是一般的无助女子!”

    “哦?张迁于死了?”玉睿回道讶然望着媚流,媚流撇撇嘴,干脆地道:“死了,他该死,正好我又与他有些私仇,便顺手结果了他!”

    玉睿赞赏地看了她一眼,转头对光泽道:“那个狗官死得好,这一次我来德城,本来也是要来除掉他的,今天与师兄们正要前往张府为百姓讨血债,没想到姑娘倒省了我一番力气!”

    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 救美人 不假色

    光泽嘿然冷笑道:“若是人人都快意恩仇,那么要朝廷干什么?”事实他他也是准备要除恶的,只是这一次四郡的事甚是紧急,原打算从西北四郡回来再处理此事,没想到媚流已经抢先下了手,他倒不在乎这个张迁于怎么死的,反正张迁于的死也是迟早,他这么说不过是为了让玉睿不要插手管他与媚流的事而已。

    “朝廷无能,放着这么大一个狗官不除,为害民间,难道怎么怪得义愤之人勇除j恶?”玉睿回道,啷一声已经拔出剑,带着歉意对师兄们道:“不管怎么样,今天这位姑娘,在下保定了!师兄,请原谅玉睿自作主张了!”

    那被他叫做师兄之人望着光泽对玉睿道:“你做得对,不管这位姑娘是什么来头,但是除了德城巨霸,这一番功劳却不可抹掉,今日这位姑娘我们是护到底了,师弟们,你们意下如何?”

    “师兄所言有理!”其他同门异口同声,声震林宇。

    光泽沉下脸来,手一挥:“上!”

    五名暗龙卫与七八名玉睿的师兄弟缠斗成一团,光泽与玉睿相视而峙,媚流眼见五名暗龙卫与玉睿的师兄斗得谁也无暇顾及自己,玉睿的武功虽不知与光泽究竟相差几何,但是想必也着差不到哪里去,便对玉睿道:“公子,那么媚流便先行一步了!”

    说罢对光泽飞了个得意的目光,飞身向林子深处蹿去,光泽怒叫一声:“哪里跑!”飞身便追,却见玉睿拦在面前,谦和地道:“请这位大侠手下留情!”

    光泽急怒之下,抛箭拔剑向玉睿刺去,玉睿格挡相迎,一时两人也斗得难解难分,缠斗间,媚流早就无影无踪了!

    眼见得她几次落在自己手中,却又几次从自己手中逃脱,光泽对媚流也是无奈之至,这个媚流行事如她的肌肤一般柔滑无比,简直像一条小泥鳅,稍一不慎便再也抓不住她,而最大的一点失策,光泽自己也是知道的,那就是媚流知道光泽绝不会杀自己,所以这般有恃无恐,要是光泽真起心要杀媚流,媚流早死了七八回了。

    光泽心下盛怒,他在半路上接到密报,说纤媚在一条小巷子里有异常举动,又说两天后便是张迁于生日,他一惊,马上想起了那个背影如梅花一般孤傲芳洁的女子,当时便觉得奇怪,人的背影常会无意间泄露许多不该泄露的消息,而那个背景那样雅致,不该是一个贪图富贵的女子所拥有,联想到那日纤媚的举动,这下子两方一联系,马上挥马回德城,欲要将媚流一举擒获,谁知就要成功之时,突然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将他的计划破坏殆尽!

    他的目标是媚流,媚流又一次消失后,他明白想要在短期在再一次擒获媚流是不可能的事,而西北四郡的事是迫在眉睫,万不能耽搁,不愿意与玉睿等人多加缠斗,强压怒火叫了一声:“住手!”

    一声令下,两方同时罢手看着他,光泽一挥手道:“今日算了,走!”

    看也不看玉睿,跳上马领着手下向城外来时的路上疾驰而去,见光泽走远了,玉睿的师兄道:“不知这是个什么人物,看光景,也不是个普通人,恐怕是与官府的什么关系的。”

    玉睿道:“我看也是,不过好在他自己走了,否则要是真与他们官府对上,倒也有些麻烦。师兄,张府真的一夜之间覆灭了吗?我们进城去看看吧。”

    师兄道:“好,本来今日我们是打算进城好好谋划一下将狗官诛灭,现在那姑娘竟然已经抢在头里,实在让人意外,这件事,真的是那姑娘做的吗?”

    众人一边猜测,一边上马继续前行,却见前面路上有一个女子正守候在路边,正是媚流,“你怎么还不走?”玉睿问道。

    媚流掩唇一笑,道:“这位公子想必是贵人多忘事,那时义冢一面,今日再得公子相救,是否有幸请公子与各位大侠下马一叙,让媚流聊尽感激之情?”

    “不用了。”玉睿一口回绝:“我们是看在姑娘将张迁于那狗官正法的份上才救姑娘,没有别的意思,姑娘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媚流幽怨地看着他道:“难道媚流连一口茶也没有请公子喝的荣幸吗?”

    她的美色,让他身后几位师兄弟也不禁呆了呆,虽然没有邪心,毕竟欣赏“美”的事物是人之本性,但玉睿却好像没有见到她的容貌一般,断然拒绝道:“不必,在下告辞!”

    说罢不等媚流再说便当着媚流的面打马而去,把个千娇百媚的女子远远地落在后面,再不回头一望,看着他无情远去的背影,媚流心中那一抹不愉随着他的远去而烟消云散——他不是为了美色才救她,顿时心情大好,光泽王爷已去,门主又已经去了京城,自由万岁!

    玉睿心惦酒楼中的流流,现在一路上与师兄们向酒店奔去,进了房门一看,空屋冷室,床上的被褥整齐地叠放着,似乎没有人睡过,不顾师兄们的侧目,飞奔下楼找小二。

    “你说什么?她昨夜不曾回来过?那她昨天是什么时候走的!”玉睿激动地一把抓住了小二的领子,小二被提得两脚不着地,憋得满面通红,从嗓子里逼着叫道:“从昨天客官刚走没多久,那位姑娘便也走了,然后昨夜便没有回来呀!”

    “师弟,你太激动了。”眼见不妙,一个师兄走上前来,拉开玉睿,玉睿一剑砍在桌上,急得叫道:“我怎么能不急,她一个女孩子,半夜三更的不回家,究竟出了什么事了?早知道这样我昨夜就不该放她一个人,昨天就该把她带走才是!”

    “师兄,你冷静点,昨天不是那张迁于的寿宴,而且昨夜张府不就出事了,哪里可能危及她呢,你先问清楚一下再说!”师兄拉住他不让他再舞剑,一个师弟眼见一向冷静的师兄突然变了样,也忙上来帮着劝说,一边又问那店小二道:“昨夜张府里的事,你知道吗,把事情说来听听。”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真汉子斗成趣

    说到昨天的事,小二顿时来了劲,两眼放过,扑到桌前倒了一杯茶,刚喘过气来,就绘声绘色地把昨天一个美艳女子大闹寿宴的事仔仔细细地描述了一遍,只怕便是媚流自己来说,也说不到他这样详尽,这件事已经传遍大街小巷,德城中人谁人不知,现在到处都在谈着那个神秘美女大闹张府的事,玉睿一行一进城便一路飞奔,不曾听到大街小巷的议论,关心则乱,这时平静下来,觉得流流确实不可能出事,但是去哪了呢,一夜不归!

    就在这时,一个小小的脸在门外探了一探:“怎么这么多人?睿大哥,你回来啦!”

    玉睿一转头,小乞儿在门口睁大眼睛看着屋里,见到他时又有着欣喜,不由大喜,随即又严厉起来:“流流,你究竟躲到哪里去了!一夜也不归!”

    流流内疚地道:“因为睿大哥你说你晚上不回来,所以我就玩迟了些,刚好昨天夜里那些张大人家出了大事,我就和伙伴们看住了,后来聊着聊着就在李府后面的晒马坪上睡到今天早上。

    玉睿快步两步拉着她上下打量一下,发现确实没有受伤受惊的迹象,头发上还有几根睡在晒马坪上留下的稻草,松了口气,给她拿下稻草道:“太淘气了,我一不在你就这样,一会我和你算帐,先来见过各位大哥,这些都是你睿大哥的同门。”

    他牵着她的手,一一给流流介绍:“这位是大师兄高蓦,这位是我十三师弟文开木,这位是我二十四师弟齐近,这位是我七十八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