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道 作者:苏特

    声。方寂默默喝了口茶，岔开话题道：“对了，秦兄，听说你这些日子来在找个人，不知是什麽人？”

    秦扣枕忽然神色暗，半晌，答道：“是在下……很重要的个人。却不知为何，怎麽也找不到。”

    方寂微微笑道：“凭秦兄之力，岂有找不到之人。少安毋躁，定很快就会找到的。”

    秦扣枕点头道：“此人或许也会上京去……也许到了京城，便能找到他，也未可知。”

    二人又闲话了阵，却没注意到云纵自始至终只是握著茶杯，没有开口讲句话。

    会君楼别，方寂与云纵互道珍重後，便回了自己的船上。云纵心下感激他的救命之恩，只是此刻无法报答，唯有回到京城後，将来若能重逢，再表谢意。他在岸边，望著方寂的船缓缓离岸远去，半晌才回转身来，却恰好与秦扣枕打了个照面。

    “李老前辈，在下目前暂住於跃龙客栈，不如前辈与在下同去客栈休息晚，明早同启程去京城？”秦扣枕面带微笑，礼貌的询问道。

    云纵咳了声，低声道：“有劳公子。”

    次日清晨，敲开云纵房门的却是个下人打扮的汉子，说是主人已准备好了马车，请前辈同行。

    云纵伤势未愈，正和心意，便随著那汉子走出了客栈。门外却是排著行车马，几匹高头骏马之中，夹著辆深色马车，两匹马拉著，甚是简朴。云纵不由心道，那秦扣枕奢华惯了的，怎会乘坐如此普通的马车？

    他左右瞧了瞧，却只看到辆马车，便问那汉子道：“你家主人的马车呢？”

    那汉子垂手笑道：“我家主人不坐马车，这辆马车是特意为前辈准备的。”

    云纵愣，那汉子已经掀开了门帘，请他入内。稍迟疑，云纵便进了马车，才发觉车内倒是极为宽敞，竟然还搁了张床在里头，上面铺著柔软厚实的锦被，床头还固定著处小方桌，摆著茶壶和几本书籍。床脚处燃著只香炉，淡淡的檀香味溢满整间车厢。

    云纵这才明白，这马车外表看著极其普通，原来里面还是不改秦扣枕贯的奢华之性。只是，为何他自己不坐马车呢？

    正疑惑间，忽听听到声熟悉的马嘶声，却是蹑影的鸣叫之声。云纵不由转头向窗外看去，只见秦扣枕正纵马而过。随即，马车便缓缓前行起来。

    云纵坐在马车之中，微闭著眼养神。当日秦扣枕和苏遗水都想生擒他，直到现在必定也在寻找他的下落。那日方寂与秦扣枕对话之间，提及秦扣枕近日来直在找个人，想必就是自己了。

    而自己，此刻就坐在他的马车内。

    只要路上小心翼翼，不露破绽，估计十天後便可到京城了。云纵长长吐了口气，睁眼看向窗外，只见街边的景物正慢慢的向後移去。

    这马车行驶得极为缓慢，几乎感觉不到波动，似乎领头之人有意放慢了速度。

    云纵心头飘过淡淡的疑惑——难道秦扣枕，并不急於赶去京城麽？而他这时候去京城，又是什麽目的？

    赶了半天路，马车停了下来。先前那名汉子过来，掀了门帘，对云纵必恭必敬的道：“前辈，前方有家酒楼，下去吃点东西吧？”

    云纵点点头，下了马车，才走了两步，耳边忽然贴来道热乎乎的鼻息，随即个毛茸茸的东西拱在了自己怀内。云纵吃了惊，定睛看，却是蹑影不知何时奔到了他身边，正亲热的贴著他，喷著响鼻。

    秦扣枕在蹑影身侧，手里牵著缰绳，略带诧异的看著他。

    云纵稳住心神，便伸手摸了摸蹑影的鬃毛，笑道：“秦公子的马……果然非是凡品。”

    秦扣枕盯著他看了半晌，才说了句：“我的马向来认生，除了我，我只见它亲近过个人。没想到前辈也这麽招它喜欢。”

    云纵面色稍变，幸好戴著人皮面具，外表上看不出来。好在秦扣枕说了这句後，便先行走开了。云纵迟疑了下，跟著进了酒楼。

    （31）

    进入酒楼，寻了几张相邻的桌子，秦扣枕人独占了靠窗的张双人桌，其余下人便三三两两的分开坐下了。云纵犹豫了下，正准备挤到哪张桌上去，秦扣枕却向著他开口了：“前辈，你与我同桌吧。”

    云纵愣了下，只得走到他对面，坐了下来。片刻之後，菜便道道端上来了。云纵向来食素，眼见端上桌的先是道奶汁肥王鱼，然後是花椒嫩醉鸡，茄汁虾仁，最後总算上了道海棠鲜菇，这才有了下筷的地方。

    秦扣枕坐在他对面，忽然开口道：“前辈莫非吃斋？”

    云纵只得点头：“老朽……已有数十年不沾荤腥。”

    秦扣枕微微笑，忽然叫来店小二，吩咐道：“这几道菜，除了海棠鲜菇，其余的都送到那几桌去吧。另来两碗素面，碟清蒸豆腐，道上汤时蔬即可。”

    云纵正举在半空中的筷子陡然颤了下——秦扣枕为何会点了他平日最喜欢的两道菜？

    “在下位故人也是食素，这两道菜是他以前最喜欢的，想来应该也合前辈口味吧？”仿佛瞧破了他的疑惑，秦扣枕状似漫不经心的解释了句。云纵脑子乱，随即定下神来，心道秦扣枕就是本事再大，也不可能已然看出了自己的身份。便以极其平常的语气道：“谢秦公子。”

    秦扣枕只是笑了笑，端起茶杯，慢慢喝了口茶。

    当日晚上，行人找了间客栈投宿。云纵进了自己房後，小二送了热水进来，他便关上门，小心翼翼取下了人皮面具，宽了衣物，准备沐浴。

    才刚跨进木桶之内，忽听有人敲门。云纵愣，问了句：“谁？”门外传来秦扣枕的声音：“前辈，在下有事想同你商量。”

    云纵犹豫了下，只得穿上衣服，戴上人皮面具，这才过去开了门。

    秦扣枕正带著笑意，在他门前。

    “原来前辈正要沐浴，看来在下来的不是时候了。”秦扣枕进了房间，眼看到那只热气腾腾的木桶，便说了句，只是脸上毫无愧疚之色。

    云纵心想你既然知道，怎麽还不出去？只得无奈道：“秦公子来访，有何要事？”

    秦扣枕却不说话，只是双眼盯著云纵的床上瞧著。云纵心内疑惑，便也回头望去，却见枕头边上摆放著堆瓶瓶罐罐，却是他准备沐浴完後上在伤处的药。

    他心内顿时惊，秦扣枕已经开口了：“前辈受伤了麽？”

    云纵回过头来，语气平常的道：“没有，只是出门在外，常备的些处理外伤的药物罢了。”

    秦扣枕笑了起来：“哦？前辈果然想得周到——倒是预备得挺齐全的。”

    云纵沈默了下，岔开话题：“秦公子找我，究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