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在主，丞相在腐 作者:司杞南

    无聊。唐军野那个傻二哈，觉着这安静的气氛不太对，于是提出轮流唱歌的方法，解解闷，他雄赳赳地唱完第首，满心期待地等第二个人唱，坐他下首的是杜襄，觉得没劲，翻翻白眼，找个舒服的姿势又睡了...

    总这样冷场也不好，我正打算说些什么圆圆场，洛中流却开腔了。

    “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我说些小时候的事。”

    片安静。

    不是不感兴趣，而是太感兴趣了。连杜襄都竖起了耳朵听，别提我和小六儿了。不知道为什么，股悲伤的情绪弥漫开来。

    “也许你们听说过‘独牙’，对，那是最难缠的人贩子，爪牙遍布。我从小不知道自己爹娘是谁，因为在我记事前我就已经被拐走了。”他沉吟了会儿，继续说。

    “我忘了怎么逃出来的了，好像还有个伙伴，半路给抓回去了。再后来，我遇到了干爹，然后就去了军营，遇到了你们，然后和你们起云游四方。”

    “那个晚上是没有月亮的，可是我却觉得有。”他没说是哪个晚上，“六岁的事，谁记得清楚？”

    “ ‘独牙’不会轻易放过私逃的小孩，因为他们跑不远。幸好那天有茫茫的大片雾，不知道人往哪里去。我没管方向，没头没脑地直跑，鞋子全都跑掉了，记不清摔了几个跟头，后来觉得痛的时候，才发现脚底心全磨破了，回头看都是红脚印。”

    柴火噼里啪啦地响着，洛中流却笑起来。

    “还得继续跑啊，停下来就说是要卖给哪个府里做官奴。那个时候也没想过逃出来要去哪儿，只是觉得总比待在那儿要好，而且如果被抓回去就会被狗咬死来以儆效尤。虽然有大雾，但狗的鼻子可没失灵，我跑了整夜，还是被追上了。”

    “啊？”小六儿惊呼出声，又忙捂上嘴。

    可是洛中流好像不想说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望了望自己的双手：“那是我第次杀人。”

    说完他就不再开口，只是静靠在顶端陷入红土的血槊上。

    这是我第二次听他说起身世，第次他只是简单地说自己无父无母而已，而这次，信息的让我无法处理。六岁，我刚好进宫，哪知道什么愁滋味？整天和司玦想着法子躲着夫子，不学无术的，哪里知道没了父母怙恃，会是怎么番光景。我也开始发愁起来，怎样才能让洛中流看上我这样的纨绔公子？说不定他打心眼里讨厌我这样的，我有些自暴自弃。斜着眼睛用余光瞟了眼洛中流，心里震。月光下那双微微上吊的眼睛散着淡淡的红光，而他，直盯盯地看着我，没有任何想要回避的样子。我微张着嘴，呆呆地看他，他温柔地招手，说，过来。

    鬼使神差的，我的双腿不听使唤，自己就挪过去了。不知道怎么回事，身上打了个寒噤。他的眼睛里装了什么，是那样深不见底，仿佛能看透所有人的心思。这样毫无遮拦的目光，饶是我往日脸皮再厚，也不得不避开。

    可是，冰凉的手指抵在我的额头，迫使我正视着他。再次和他的视线相撞，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是透着微凉，满满的都是温柔。挺翘的鼻梁半隐在月光的阴影里，唇边还带着丝笑意。

    他的手指有层茧，所以被他抚过的额头有些痛，但还不至于皱眉。

    看着他越靠越近，我不由得吞了吞口水：“你...”

    他的唇是出乎意料的温暖柔软，从他抚过的额头开始，然后停留在鼻梁上，我闭上了眼睛，睫毛不住地抖，然后眼睑上，感觉到了他略带炽热的气息。也许是刚才眼睛睁得太久了，眼角不由自主地渗出了泪水。他的指尾略微扫过，放开了我：“不喜欢这样？”

    我完全忘了回答，因为我的心仿佛处在云端，我怕动，就会摔下来，摔得很惨。心里满盈着各种复杂，矛盾的情绪。总之心里实在是震惊，激动极了。我的身体又代替了我回答，把勾住他的脖子，紧紧地抱住他。贴在他的胸口，边听自己快得惊人的心跳，边感受他怀抱的温暖，真的是好像好久好久以前，就想这么做了。又是那股淡淡的紫凝香，简直让人无法自拔。直到某人很不合时宜的几声咳嗽，我才做贼心虚地坐直了身子。

    其他几人都是副看好戏的样子，杜襄瞪了眼小六儿，怪他不该乱咳嗽，还煽风点火：“怎么不继续了？”

    这下是没心情了，我打了个哈哈：“只是押不过夜间寒冷，所以借洛兄胸膛用，没别的意思。”

    众人好似没看见前戏，小六儿翻了个白眼：“我离你近，你不抱我，去找洛哥哥，哼，别有企图。”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将就下，今晚宠幸下你了。”

    “我才不要呢！”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修了好几遍，总算是过关啦~~~~~

    第11章 十 雾中人

    碎血马儿喷着粗气，它虽然体力不错，但还是比不上洛中流的“火烧云”。那马儿欢脱地跑在前面，甩给我个背影。山路里云雾缭绕，看不清地形，幸亏老马识途，听说“火烧云是真正识得路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总有丝不踏实。我紧跟着唐军野，他的速度和我差不。我们路上也闲聊了不少，最后，唐军野说：“小狼，其实我这次过来前，六殿下吩咐我照顾你，不过我个粗汉子也不懂那么。”

    “他出宫都少不了我的照顾，这当头还好意思说这些。”我叹叹气，这回来火奴权当是出行，我压根都没考虑过什么危险不危险的。毕竟身边高手如云，我个瞎参谋也不顶事儿。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放眼望去天地无垠，这才觉得那个朝堂是有少污浊狭小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不知怎么回事，前面的雾气越来越浓，差些就伸手不见五指。

    “听说火奴雾，今日才算见识到了。”我暗暗嘟囔。

    雾气很重，我握紧了马缰。洛中流也放缓了速度，话语仍然镇静：“传令下去，不可轻举妄动。前面...有人。”

    我心下子揪紧了，因为呼吸中有股淡淡的烟味，而且越来越浓。

    “是有人在烧未干的柴火，雾气又重，不知道从哪个方向飘过来。”

    山路又窄，不会儿就听见后方的叫骂声。

    失策了吗？我暗暗想，从都城至瞿黄可不止这么条路，虽然是最近的，但也是最险的条。

    我倒是没有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