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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侠]伴龙眠 作者:八风不动
落,院子中有三两间不大不小的草庐,草庐旁栽着株高大的柏树,盛夏时节亭亭如盖,翠色欲滴,将草庐整个庇护进树之阴影当中。
明渊不由得叹道:“国师真是位妙人啊。”
国师笑道:“妙人不敢当,只不过山野之人闲散惯了,若是住在高门府邸,有仆妇环伺,反倒会浑身不舒服。”说着,他转过头去,摇摇往院中柏树下指,道:“那位便是我适才提及的好友。”
明渊和慕白边走边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就见个灰袍男子正背对着他们坐在树下的石凳上,身影隐藏在树阴当中看不太清,直至走到近前才发现,这人已是头白发,似乎年岁不小了。
灰袍男子似是听见了背后的脚步声,却并未回头,而是随意朝朝后挥了挥手,口中道:“太微,你来得正好,来看看这处——”
国师太微真人轻拍了下好友的肩头,“易兄莫要再推敲琢磨了,我已将龙君请了过来,还不快快起身拜见?”
灰袍男子惊,连忙起身回头,竟是须发皆白,满脸褶皱,虽也算得上精神熠熠,可毕竟已是个垂暮老者了。
慕白城府不深,脸上当时就流露出诧异之色,其实,不但慕白,就连明渊也暗暗吃惊。修道有成可以驻颜,二人理所当然地认为,能与国师为友又胆敢前往天堑浮岛之人定是修为不浅,谁知竟会竟苍老至此,身上还隐隐透出死气,难道他执意要去浮岛,是为了寻找什么延寿的神物?
灰袍男子瞥了眼明渊背后的刀棺,立时便识出了他的身份,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他虽不知慕白是何人,却见他与龙君并肩,便也同样以礼待之。
明渊微微欠身,算是还了礼,而后撩衣摆坐到旁的石凳上。四个人依次围着树下的石桌坐下,明渊瞥了眼桌上男子刚刚看的羊皮卷,微微愣,拿起来细细参详了片刻,又递给慕白,而后对那灰袍男子道:“国师刚刚与我们说,易盟主曾到过天堑浮岛。”
灰袍男子道:“龙君真是折煞我了,我早已经不是什么武林盟主,叫我易锋便是。至于天堑浮岛——百年前我确实曾经去过,三个月后还会再去。”
慕白将手中的羊皮卷放回桌上,指了指,道:“这便是岛上的机关图?”
易锋点头道:“不错,这正是我凭记忆,反复修改制出的浮岛机关图。”
慕白迟疑道:“浮岛上藏着的不是仙家之物吗?怎么会有这许凡人才会使用的机关呢?”就算有埋伏也应是法阵才对。
易锋道:“这我也不甚清楚,我们上岛之前并不知道那里是仙家宝物的收藏之所,而是听说浮岛曾是千年前武林中厌倦红尘的高手们的隐居之处,上岛也是为了寻武功秘笈,毕竟仙器再好,我们这些凡人也是用不上的。”
明渊道:“恕我直言,那浮岛危机重重,你上回能全身而退已是上天眷顾,如今你年事已高又只有筑基初期修为,再次前往恐怕凶吉少,何不放下执着,潜心修炼,若是能再次突破便能再延几十年的寿数,总比寄希望于浮岛上的宝物来得实在。”
易锋干瘪的嘴角微微勾起,“龙君说的是,我也知自己没几年好活,但我执着于浮岛并非贪图上面延寿的宝物,而是要去找个人。”
明渊大奇:“天堑浮岛上竟还有人居住?”
易锋苦笑道:“我要找的并非活人,而是个人的尸骨,那人是我的师弟,上次登岛时留在了岛上,自此音信全无。我辞去武林盟主之位,抛妻弃子,费尽心机拜入仙门,不是为了登仙求道,只为能活到浮岛再次现世的那日,回去为他收敛尸骨,将他好好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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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个孤儿,自小便被师父收养。师父是青城派的掌门人,或许在龙君这样的仙人眼中并不算什么,但在我们凡人的武林当中也可说是数数二的大人物了,可惜师父纵使武功高强,却没有儿子,所以便把我当亲儿子看待,直带在身边悉心教导。我也算争气,天分高,武功进境也快,十三四岁时就能单挑武林二流高手。
我师弟叫宋茗,被师父领上山时才七岁,瘦瘦小小的,却好看的不得了,想来宋玉潘安小时候也不过如此。
全青城山的人都喜欢他,我们这些半大不小的男孩子是爱粘着他。每次聚在处玩娶亲的游戏时都挣着抢着要扮新郎官,就为了能娶回臭着脸被迫盖上盖头扮作新娘子的阿茗,而我是孩子王,当新郎官的次数最,这么算来我们虽然不是夫妻,但也已同拜过好回天地了。
阿茗打小就不怎么爱说话,也不爱和师兄弟们玩闹,也不亲近,有时间就闷头练功。有次,我到山里打野味时偶然发现他正在个偏僻的山凹里练剑,忍不住凑过去看,却发现他使出来的招式全然不是青城派的功夫。
我担心他急功近利动了歪心思,偷学了旁门左道的下流功夫,便连忙现身阻止。谁知他见我先是呆,而后便发疯了般挺剑朝我刺来。番激战,我受伤了两处,才勉强将他毫发无伤地制住,质问他究竟练的什么邪功,疯到连我这个大师兄也要杀。
可无论我怎么问,阿茗的嘴巴还是闭得死紧,句话都不肯说,只是那么直直地看着我,边看我,豆大的眼泪边吧嗒吧嗒地往下不停掉。他本来就生得好看,哭得时候便加好看了,委委屈屈的模样令人心神摇曳。我时被他看得昏了头,鬼使神差地凑过去吻他的眼睛,将那些眼泪颗颗吻掉,接着又去吻他的嘴。
阿茗那时大约被我吓到了,呆呆地动也不敢动,只是僵在那里乖乖地任我轻薄,等我移开后才小声哀求我不要将自己偷学别派武功的事告知师父。
那时候我心里面全都是他,就算他要我从山崖上跳下去,我恐怕也会想也不想地听话,自然顺着他的意将事情瞒了下来。回去后也没找师父看伤,自己胡乱摸了些伤药倒头便睡,谁知半夜里伤口发炎,高烧不退,到底还是把师父给惊动了。
我怕被师父看出端倪,忍着高烧硬生生又在伤口上划了好几道。后来阿茗知道后很是感激,又有些内疚,便时常过来探望,为我换药喂饭,慢慢也对我生出了情意。
少年人总是情热,闲暇时偷偷凑在起卿卿我我,而在人前也止不住相思,个眼神、个微笑,自以为隐秘,瞒得了粗枝大叶的师兄弟,却瞒不住过来人。我想师父那时定是看出了什么,所以才急急地派我下山历练,想将我们二人隔开。
我下山三年学到了许人情世故,也正如师父暗暗希望的那样不再痴恋阿茗,还和好几位江湖女侠有过露水情缘。再回青城山,对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