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侠]伴龙眠 作者:八风不动

    ？”

    明渊知他心中所想，苦笑道：“道家门派大对门下弟子成亲与否并不做约束，即便是掌门也可娶妻生子，此前亦有道侣同修最终得道成仙的先例，但所恋慕之人决不可是修习旁门左道之徒，比如我这种修习修罗道的，便是万万不可沾染。”

    慕白听他这话似有些自轻自贱之意，心下难过，眼神中也难免流露出怜悯凄然之色，明渊与他四目相对之间便已猜到他心中所想，微微笑，指着正斗在处的两人道：“不出二十招，蛇妖必败。”

    慕白凝神看去，就见那妖怪头戴纶巾，身着青衫，副书生打扮，可身形纤细，恰似弱柳扶风，又宛若女子。他单手握着柄短刃左格右挡，勉强穿梭于云的剑光当中，只有招架之功，却无还手之力，确实就要顶不住了。

    ☆、第十章 十年约

    果然二十招未到，蛇妖便被云的剑气所伤，自空中跌落下来，正巧摔在明渊他们休憩的大树附近。

    那蛇妖打了个滚，咬牙起身来，他雷劫时耗损的灵力还未完全补回，这道士又如此厉害，打是肯定打不过的。他眼神向四下扫去，想要伺机遁逃，却眼瞥见明渊和慕白在树下，当时如见了救星般急急跑上前去，朝慕白深深揖道：“真人有礼，不知真人可否认得出小人？”

    慕白面无表情道：“你我似在集市上有面之缘。”

    蛇妖喜，连忙道：“正是正是，小人还曾将枚仙桃赠与真人。如今小人遭遇歹人追杀，还望真人看在赠桃的情分上救我救！”这话虽是对慕白说的，可他双长而妩媚的眼睛却是盈盈瞟向明渊，显然知晓二人当中究竟哪个能庇护自己。

    慕白怒道：“你送我灵果本就不是善念，不过想我做替死鬼，事到如今怎还有脸求我相助？”他见惯了妖怪为祸乡里，虽听过明渊那番万物有灵的言论之后心中微有所悟，却仍无法对他们生出好感，加之又曾被眼前这蛇妖摆了道，就不会施以援手了。

    明渊却是走上前，抓着那蛇妖的纤纤玉手将他扶了起来，口中问道：“小妖精，你叫什么名字啊？”

    蛇妖见他面色和缓，心中大定，装作体力不支歪倒在明渊怀中，紧接着又含羞带怯地朝他抛了几个媚眼，低声道：“小人唤作佘清，还求公子救我……”

    他声音沙哑，带着说不出的缠绵与诱惑，听得慕白全身发麻，不禁打了个冷战，明渊却笑眯眯将他的身子扶正，指着铁青着脸走过来的云说道：“你既然偷了人家的果子，就得给人去做童养媳，现在苦主找上门，难道还逃得掉吗？”

    那名叫佘清的蛇妖听得云里雾里，见云步步逼近，惶惑间也拿不准明渊这究竟是愿意帮忙还是不愿帮忙，本想开口继续哀求，云却皱眉当先质问道：“你要为着这蛇妖与我动手吗？”

    明渊连连摇手笑道：“我哪里敢与云真人动手啊。”说罢拍了拍佘清的肩膀，道：“躲得了时，躲不了世，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

    那蛇妖也知今天逃脱不掉，心横，对云深深揖道：“道长容禀，我虽确实偷盗了纯华派灵果，但也是事出有因。”

    云皱眉道：“你说吧，若真是迫不得已，我自会向掌教真人说明，减轻你之刑罚。”

    蛇妖佘清心中喜，他见过的道士大不分青红皂白，只要遇到妖怪便是除之而后快，没料想眼前这位法术虽高，却不同于俗，连忙将事情详细说了：“十年前我被仇家所伤，死命逃脱，危在旦夕，有砍柴的农户经过把我救起，作为答谢，我伤愈离开前送了他片蛇鳞，承诺他旦有难，便可用这鳞片召我相助。事有凑巧，近日我刚渡完雷劫不久，便听到那农户召唤求救，不得以才偷食了灵果来恢复灵力，才好施以援手。”

    这时，元真灰头土脸地赶了过来，他之前被掉落的房梁砸到了肩膀，现下还疼着，刚好听了这席话，不由得指着那蛇妖愤然道：“好你个妖怪，还敢撒谎！那灵果吃枚恢复灵力便已足够，你偷就偷了三枚，难道都是为着前去救人不成？”

    那蛇精被元真的话噎，连忙自怀中取出最后那枚灵果，双手奉上，诚心道：“我当时确是起了贪念，想着不做二不休，也就偷了两枚，此前送与这位真人枚”说着侧头看了看慕白，“这剩下的最后枚完璧归赵。”

    云将灵果接过收回乾坤袋中，正色道：“你所说之言我会查明，若属实，我会替你向掌教真人求情。”

    元真急道：“师兄，你莫要被这妖精的妖言所惑，妖只有害人之心，哪里会有救人之心啊？”

    云皱眉冷声道：“这些话你都是从哪里听来的。”

    元真察言观色，见师兄似是不悦，底气也就不如刚刚那样足了，垂头答道：“好些同门都这么说。”

    云叹了口气道：“人有善恶，妖何尝不是如此呢？你那番言论，不过是抱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之偏见，如雾中观花，水中望月，又怎么能看得清本质呢？”他面说着，面眼神不知不觉地转向明渊，四目相触之间又陡然移往别处。

    就在此时，有个穿着粗布短衣的农人气喘吁吁地爬上土丘，赶到几人面前跪地行了个大礼，道：“几位仙长要抓佘清我无力阻拦，不过可否在动手之前听我言？”

    云连忙将人扶起，明渊见识广，看之下便猜出了几分端倪，便问道：“你是从前救过这蛇妖的那个农户？”

    那农人连连点头，道：“小人名叫宋伯，确是在山中打柴时救过佘清，他虽是妖精，但也知恩图报，送我了片蛇鳞，许我日后若有大难必定相助。”

    元真听他所说与蛇妖之前所说相合，心中犹自不信，便出言反驳道：“听你谈吐根本就不是个干农活的粗人，怎么会去山中打柴？你不会是蓄意包庇这妖精吧？”他虽未外出历练过，但倒也与山下农户有过接触，那都是些大老粗，而眼前这人用词不但全不粗俗，还有几分雅致。

    那农人连忙分辩道：“小人怎敢在仙长面前胡言乱语？小人确实读过几年书，还有幸中过秀才，可无奈家境贫寒，只得放弃科举回乡边教书边打柴补贴家用。好在有家大户见我打的柴精细好烧，所以常常与我要柴，日子这才能勉强支撑下去。”

    云点点头，道：“近些年年景不佳，也难为你了。”

    那农人苦笑道：“若只是辛苦些也就罢了，谁知那日小人照常往那家送柴，第二日却被官差逮住投入大牢，非说小人前去送柴时杀害了那家的主母。小人自小就老实本分，连鸡都不敢杀，不必说杀人了，本来想求那些大人们明察，却被不由分说毒打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