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侠]伴龙眠 作者:八风不动

    热水，帮着云擦拭了脸和手脚。

    他原本只想让云睡得舒服些，并未动什么心思，可肌肤相触之间竟渐渐有些把持不住，恍惚之间便弯下身去吻上了那人的薄唇。

    开始明渊还不敢深入，不过浅尝辄止，谁知云在沉睡中似有所感，原本低垂着的手竟无意识地攀上了明渊的肩头。

    明渊只觉血往上涌，原本勉强维持的线清明尽毁，双手捧起云的双颊，狠狠地吻了进去，床上人似是被亲得窒息，不太舒服地哼了声，明渊却也理会，反而吻得加凶猛，好似要将云整个人吞下肚去般，左半边脸上也不知不觉地浮现出墨蓝色的鳞片。

    就在情动之时，房间的窗户却被从外面突然拉开，慕白的声音传来：“明渊，我想去——”那扇窗户正对着床榻，他话刚说到半，便瞪大了眼睛闭上了嘴。

    明渊霍然转头看向慕白，漆黑的眼眸中竟带着杀意，左颊上的龙鳞在烛火的映照下泛着碧幽幽的青光。他抬起手，抹了把嘴边暧昧的水渍，起身朝慕白走去，每向前踏出步，慕白就忍不住后退步，直到背脊撞到回廊的立柱上才堪堪停住。

    明渊走到窗前，负手看向小动物般缩成团的慕白，叹了口气，道：“我有这么可怕吗？”

    慕白大着胆子抬头去看明渊，发现他脸颊上的鳞片已然不见踪影，眼神也不复此前那般凌厉，抿了抿嘴，道：“刚刚很可怕，现在不了。”

    明渊勉强点点头，挤出个笑容道：“来找我所为何事？”

    慕白怔了半晌，呆呆答道：“我忘记了。”

    明渊为之气结，却又听慕白犹犹豫豫地道：“你和云道长是情人？”

    明渊眉头皱，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而后探出头来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问：“元真还在房里？”

    慕白被他神神秘秘的模样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便也凑过去，学着他的样子，也压低声音答道：“他刚刚说要去集市上看看，现下就不见人了。”

    明渊轻轻舒了口气，郑重道：“你刚刚看到之事，切切不可和任何人说起，明白吗？”

    慕白想了想，却没有口应下，而是歪头道：“你脸上为何会生出鳞片来？”

    明渊心中暗骂自己事，怎么把这么个难缠的小东西带在身边。他回头看了眼云，见那人还好好躺在床榻上安睡，便对慕白招招手，让他进屋来细说。

    两人在八仙桌前坐定后，明渊便开门见山地道：“我与云并非两情相悦，不过是我厢情愿，刚刚之举确是大大的不妥，还望你能为我守秘。”

    慕白点点头，目光诚恳地道：“我定会守口如瓶，你放心。”顿了顿，又忍不住问道：“你很好，云道长为何无法倾心于你？”

    明渊嘴角微勾，轻笑道：“你觉着我……很好？”

    慕白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明渊心中暖，伸头摸了摸他的发顶，只觉触手丝滑，不像之前那样枯草般硬邦邦的，不由得庆幸自己将他从那个鸟不拉屎的大山里带了出来，不然这么个可爱的小修士就要枉死异乡了。

    他抬手，为慕白沏了杯茶，又为自己也倒了杯，而后才缓缓道：“情不知所起，往而深，我心悦云，并非因着他有好，云无意于我，也并非意味着我有坏，不过是无缘无份罢了。”

    慕白似懂非懂，默然片刻决定不再纠结，想来若是自己日后有了心仪之人定能明白其中奥义，于是转而问道：“那你脸上是怎么回事？”

    明渊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左脸，道：“此事想来也是瞒不住你的，到了华都你也会知晓。我生母是前朝公主，而我生父却并非凡人，而是神龙。”

    慕白吃惊道：“神龙？是守护方，兴云致雨之龙吗？”

    明渊叹了口气道：“龙有四类，为天龙、神龙、地龙、伏龙。天龙者居于九重天，守天宫令不落，神龙者居于深海，守方兴云致雨，地龙者居于深渊大河，决江开渎，伏龙者藏于人间，庇佑帝王将相或是有大福之人。生父身负西海神龙血脉，我亦如此。”

    慕白了然：“所以你刚刚脸上显现之物便是龙鳞……可既是如此，你为何不待在西海，而是要四处游荡？”之前他曾问过明渊家在何处，明渊却说自己无家可归，慕白当时还以为是他入道得以延寿，百年间亲人尽皆老病逝去，所以才说无家，现下看来却是别有隐情。

    明渊似是想起了什么，冷笑声道：“我不过是人龙混交，血脉不纯，神龙族何其高贵，又怎么会愿意认我这个杂种？”他十二岁被生父强行带回西海龙宫，受的冷嘲热讽可不是星半点儿，末了还不得不背负神龙族最为沉重的使命，不知何时便会魂飞魄散，心中愤懑之气不由得翻涌，左颊上的龙鳞又片片生长而出，双手的指尖也开始变得尖利起来。

    慕白却丝毫不惧，反握住明渊的手腕，轻声道：“大哥无需难过，若是不嫌我蠢笨，我愿与大哥为伴，同有力这大好河山，如何？”

    明渊见他眼神清明，当中流露出的怜惜依恋之情不似作伪，心下熨帖，不由得调笑道：“你这才出来久，就知道什么是大好河山了？”

    慕白也笑道：“景是死的，人却是活的，我心快意，所见山山水水自然也无不快意，快意之山水，又怎么会不是大好河山？”

    明渊见他答的本正经，不禁莞尔，点头道：“正是如此。浮生若梦，为欢几何，若总将心思纠缠在得不到的人和事上，哪里能快意？罢了，等助他们师兄弟抓了那蛇妖，我们就改道自行离开，既然相见便是神伤，还不如放开怀抱，索性不见。”

    ☆、第十章 立马图

    云直睡到日上三竿才彻底转醒。他勉强坐起身来，只觉头痛欲裂，难过至极，皱眉摇摇晃晃地移到桌边倒了杯凉茶喝下，这才稍稍好了些，抬头却见自家师弟正趴在门缝处探头探脑地朝自己这边瞧，便朝他招招手，道了声“进来”。

    元真见师兄叫自己，连忙屁颠屁颠地开门进去，殷勤问道：“大师兄，你还好吧？”

    云头疼的厉害，忍不住以手扶额，没好气地道：“我好不好难道你瞧不出来？”

    元真讪讪地笑了两声，接着又讨好地道：“昨晚那个明渊非要和你同房，我人微言轻，实在没有办法才不得不抛下师兄你的”

    他偷偷瞥了眼云的脸色，见他似乎并没有为此不悦，却是在呆呆发愣，双颊不知为何竟泛起了红晕，不由得提高声音叫道：“师兄？师兄？”

    云猛然回神，转头问道：“明渊呢？”

    元真撇撇嘴道：“他带着慕白去逛集市了，说是要给他□□宫图开蒙。”

    云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