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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下九尾 作者:露下银筝

    起了十几年前也是同样的夜,我躺在树干上,抱他在怀里,他困得不行,缩进薄毯里睡得迷迷糊糊,但却异常安稳。

    如果……

    既然伏羲琴碎片都出现了,那么那些先天灵宝也应该被翻出来了,我懒得很,对这些神器没兴趣,张耀灵那么闲,憋着劲集齐先天灵宝也不是不可能。

    可我想的是如果我找到传说中的昆仑镜,便可回溯时光,这样我就能反反复复地拥有潘越离年幼到成熟的阶段,周而复始也不会厌。或者是找那个山河社稷图,我可以和他永永远远生活在图里,只要图不毁,我与他元神不灭,肉身长存。

    以前我没什么大志向,只要在潘越离身边就够了,这个恍惚间,我好像突然有了目标,这天下世人的生命与我何干,若我有办法能得到这两件先天灵宝中的任何件,这场战争谁输谁赢我点儿也不关心。

    哪怕做了这么人也并不是人,我没忘根,也清楚地明白这样对潘越离太不公平。

    但他不会知道我偏执而疯狂的想法,不会知道我在等他和辽王交战,等张耀灵手中露出越来越的神器,等世上只有我和他两个人的时候,他除了爱我,再没有其他选择。

    我想通了。

    我来他身边不是为了帮他打赢这场战争,只是保他人性命就够了。

    这样想着,我便轻松许,直到第二天两军交战的时候,我便隐住身形,在潘越离身后。

    是辽军下的战书。

    败者后退百里。

    我看见身白衣的潘越离就在辽王战车旁,觉得十分刺眼。

    辽王派出的是个相貌平凡气质全无的将领,骑的马也是普普通通,不像个正经马。相比之下,我军……

    我军迎战的则是个赤膊大汉,两个大金锤虎虎生风,看起来气势是有了,就是有点儿……蠢。

    看别人打仗没意思,潘越离坐在战车里,我靠在他身后打盹,抱着他的腰揉揉蹭蹭,低声在他耳边道:“打完叫我。”

    困意袭来谁都挡不住,我眼皮子灌了铅似的,只想好好睡上睡,耳边战鼓声势浩大,三军将士助威呐喊,直把我从困得要死的状态中喊清醒了。

    心里憋着怒气,再像前方战场上望去,只见辽军那个将军打着打着就下了马,转眼就不见了。

    我眼神好,看出他是直接钻进了地底。

    呵,还会遁地术,不愧是奇人啊。

    “这是怎么回事?”潘越离问。

    我捏了捏他的腰:“亲我下我就告诉你。”

    潘越离:“……滚。”

    我扳过他的头咬着他嘴唇,在旁人眼中看,也只能看见是潘越离自己转过头不知在干什么,估计是嫌我胡闹,他咬了我口,不知道有没有破。

    我摸了摸被咬的地方,啧啧两声。

    “遁地术经常会遇到些严峻的问题……”

    我见那地鼠总是突然窜出来把我们的将军暴打顿,眼看着我方就要投降,便十分善良地用了点小手段,把河底的部分石头都搬到了地里。

    术法中搬山运土不是难事,以前的我随随便便就能搞定,现在却费了番精力,困了。

    这样来也隐不住身形了,虽然有道帘子挡着,我也能感受到道冰冷的目光刺了过来。

    我又被张耀灵发现了。

    三十.

    若不是有潘越离在,我简直要上前去问张耀灵是不是看上本大王了。无论我去哪儿他都能发现,这给他能耐的,真是生生世世双眼睛锁定我。

    辽军地鼠撞上我搬过去的石头,直接停土里不动了,我方的将军将他从地底下挖出来,像拔萝卜似的,胜负明显,辽军也没再说什么,干脆地退了百里。

    唯比较难办的就是我被张耀灵发现了。

    潘越离回营后心情还不错,我的日子也跟着好过些。娇灵原本是被困在我的结界中的,可我方才施了法,结界也就跟着破了,回去后连个鱼鳞也看不到,别说是娇灵了。

    于是潘越离问我,“去找她吗?”

    “感觉、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我轻松地往床上趟,心想娇灵也是妖精,也不至于那么笨,觉得情况不佳就逃出来了,不用我跟着操心。

    潘越离眉头深锁。

    突然道:“你记得,你下山前答应过华公子什么?”

    我反应了会儿才明白他说的是华初,仔细回想起来,还真的不记得了。

    好像是不能随便伤人?

    看着潘越离那么严肃,我有些慌,讪笑挂在嘴边也不敢再糊弄他,只好默默翻了个身:“方才用法,身子虚,我好困……”狐狸尾巴也就跟着露了出来。

    潘越离坐在床边撸着我的尾巴,不会儿我就睡了过去。

    梦里看见了娇灵。

    但是她的情况确实是有些糟糕。

    哭得惨兮兮的,被关在全是刺的笼子里,鱼尾上被戳了很血洞,整张脸苍白无血色,看起来疲惫而痛苦,张耀灵端着个盘子过来,问我要不要吃新鲜鱼片。

    然后我就醒了。

    擦了擦汗,周围已经暗了下来,潘越离不在帐中,我的小手指突然抽痛起来。

    身体内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离我远去,渐渐透明消失不见了……

    潘越离带着队人马奇袭辽军大营,当我从别人口中听到这件事时,险些把那人吃了,刚想走,那人却颤颤巍巍递给我封信。

    我刚要扔,看见信封上写渐玉亲启四个字,升起股不祥的预感。

    这他妈是诀别书?

    还是遗言?

    潘越离,你真棒。

    我回到帐中点了灯,抑制住体内翻腾的妖气,信上只写了寥寥几句。

    “等我,我们活。救我,我们死……”

    他骗了我那么次,这次说不准也在骗我。我冲出军帐,想了想,他并没有交代什么后事,若是他知道自己会有生命危险定会先部署好这边,然而现在他似乎很有把握的样子。

    可我的尾指还是很疼。

    我将信化成齑粉,见它散在空中,默默回了帐里。

    我只能最后信他次,只此次,若他真的出了什么意外,我不知道会怎样,因此也不会发誓说要如何如何。切都来源于对未知的恐惧,平日里不畏天地的我第次感到自己的无能为力。

    灯芯燃烧的速度很慢,桌上的纸有百零五张,角落里的兵器有六把,红缨枪上的缨穗八百八十二条,在我开始数自己尾巴上的毛时,灯已经燃尽了。

    没有人进帐。

    三十

    曾经我诗兴大发的时候,也给娇灵作了首诗。

    我的墨宝太过珍贵,世间难得,娇灵看后,哭了整整三天。

    我就在旁边用盆接她眼泪化成的珍珠。

    若非涂山遍地金玉,我说不准会天天给娇灵写诗。

    回想起作当时那首《赠娇灵》时,她甩着金灿灿的鱼尾在水中嬉戏,好像金龙鱼。

    于是这首旷世佳作应运而生。

    “游啊游,游啊游,水中娇灵不知愁。”

    “妹妹你大胆地往前游,千万别回头。”

    对仗工整,句句押韵,大堆优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