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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那些该死的快穿文 作者:他城重楼
惯长大的哥儿,也不知是怎么挨过来的。
朕又感到有些怜惜,那些年少慕艾的心意和初喜欢个人的甜蜜也随着这怜惜翻涌上喉头,朕觉得心头有些发苦。
可是很快朕就知道,这人并不需要什么无谓的怜惜,于沙场之上拼杀时,那明亮锐利的目光,是朕从来不曾见到过的。
朕心甚喜。
后来朕想,大约朕就是在这个时候真正爱上他的。
年少时微弱神秘的好感,及对他校场上军阵中拼杀姿态的欢喜,发酵成了这样的感情,可惜那个时候朕不懂。
就是懂了又能如何呢?比起宫中仪态万千的妃子,朕需要个运筹帷幄的将军。
朕也曾试过边境将士们所穿的甲胄,寒气侵体,朕有些承受不来。于是愈发敬佩于他。
他该是草原上恣意翱翔在青穹之上的鹰王。朕竟想过把只鹰王,养成笼中的金丝雀。无怪他就是折断羽翼受尽苦楚也要求得自由。
后来大胜还朝,诸将在大殿上听封。
临清卞和临清孓的眼中有慌张神色,他们原来也是知晓的。如今,大约是在担忧罪犯欺君。
可是那又怎么样,朕是这大丰的君主,朕说不是欺君便不是欺君,便是真的欺了,那又如何?
朕封了他为定北大将军。
朕知道朕这条旨意下得有些不妥当,封了个二十岁的人为将军,甚至朕还知道别人不知道的,他是个哥儿。可是朕难得任性把,且朕在边境所见所闻所得,总是让朕觉得,他应当是担得起这职位的。
朕曾听人讲过,爱个人便是放他自由,朕做到了,即使心中有利爪抓挠。
他并没有让天下人失望。
二十岁的大将军,领着群同样年少锐气腾腾的兵,轻轻巧巧挑了北戎的大帐。
如此英雄气概。
朕心甚喜。
他却让朕失望了。
朕大约毕生也无法忘记听到他战死时的心情。大约就像在凛冽寒冬中穿件铁衣立于雪中,加上朔风点点侵入甲中,冷得让人的心都揪起来。
朕用尽了作为君王所有的自制力,才没有在人前失态。可是在人后挥退宫人的朕,大约狼狈得像是穿着最华美衣物的乞丐。
这人怎么这么突然就死了呢?
他是那么好的个哥儿,朕甚至想过将来让他做太子的武师。替朕教导太子,收到下任君王的信任,便是朕先去了,也无人能欺他半分。
朕诚然知晓,他不是需要让人护持的柔弱哥儿,可是这心,怎么都挡不住得想对他好点。
这番思慕朕并不期望能够完满,甚至不打算让任何人知晓,可是仅仅是常常能听到他的消息,看到他的人,竟也不成吗?
那时朕心中所想,不过希望这又是个金蝉脱壳的技俩,也许是他又因为什么原因,不得不“死”呢?
然而这次并非如此。
他的尸身回京之时,朕才惊觉这不是场幻梦。
这个人真的死去了。
可是临清元是早已死去的人,他不能光明正大地葬入临家坟中。
朕做了朕生中最让人诟病的件事,甚至寒了不少老臣的心。
朕下诏,让个为国捐躯的将军入赘临家,配给个死去年的哥儿,即使那哥儿再好看,这事情在世人看来俱是折辱。
可是朕见到临家兄弟与他少有几分相似的面貌露出感激神色时,觉得这诟病大约是值得的。
能够让他的魂魄回到家中。
朕心甚喜。
许年过去,朕渐渐老去,骨肉松弛,神思恍惚,是常常能想起他。
第次见他时流转生光的双眼。
第二次见他时跳脱欢快的背影。
……
这桩桩件件,朕以为朕忘了,没想到直记得。
朕这生最对不起的人就是皇后。
当初母后被父皇轻慢日日夜夜以泪洗面,朕见了心疼,曾立下誓言,来日若娶了妻子,定要将他捧在掌心爱重,不让他受半分委屈。
朕终究没有做到。
他初入宫时还是个十五六岁的哥儿,眉眼间稚气未脱,却早早嫁给了朕,将哥儿最宝贵的年华葬在了朕的身上。
他比朕小了足有十岁,朕嘴上不说,终究是心疼的。
但是朕却已经把心交了出去,再难放进个人。所以只能给他皇后的尊荣,和不纳后宫的承诺。
那时他的眸光潋滟,尽是欢喜,朕却心中难过。大约朕同她想的,毕竟不是回事。
只求这能够补偿他些许心意。
朕心便甚喜。
朕如今垂垂老矣,大抵是将死之人。
只求他在那边转世慢上些,朕不要同他差得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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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闯北戎大帐时,临清元本是可以不死的。
那箭经过几番遮挡,速度比起寻常的箭要慢上许,很容易就能避开。
可是看到箭头直直向他过来的时候,种可以称为疯狂的年头占了他的整个脑海,临清元的身体迎了上去,有鲜血淋漓而出。
临清元想,倘若他这次死去,可能够回到属于他的时代?
倘真能这样,死亡反倒是种解脱了。
倘若不能,他在这世上已无遗憾,也是真正感到疲惫了。这个世界再好,也不是他的。
临父临姆养他世,他还他们临家安稳,总是不欠他们的。
至于皇帝,009曾说他喜欢他,可这么年过去,喜欢应该也剩不了什么了。
可是另个世界里,有他真正的父亲母亲,也有他虽然不靠谱,却很爱家人的妹妹。
这许年过去,他们的面貌都有些模糊,可是当初在家中时,他们带给他全然放松的感觉,岂是古代勾心斗角可以相比的。
临清元听着眼前那个将士紧张的哭喊,缓缓合上眼睛。
声音渐渐低弱远去,似从天际传来,又慢慢高起来,竟是女子的声音。
临清元的眼睁开条细细的缝,片亮眼的白色。
床前坐着个长相般的姑娘,抹着眼泪句句地哭求。
,
他的头有点疼,也看不清东西。可是临清元无端就是笃定,那个在哭的人,定就是他的妹妹。
临清元勉力睁大眼睛,想要弄出些动静,直到头上冒出汗才被他妹妹看见。
临清颜飙出高八度的嗓音,急急忙忙叫来了医生。
他是真的回来了。
他出了车祸,据说伤到了头部,已经昏迷了半个月。
家人很快过来。
母亲和妹妹在他的床前哭,父亲背过身偷偷抹了泪。
临清元笑笑,说道:“我这不是醒过来了吗?”
我终于回来了……
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