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多半是看不到也察觉不到的，只有修道之人在使用天眼秘术、或修为高深时方可直接看到妖气，通过妖气来分辨何为妖怪精魅。

    微一颔首，玄渊神情无波道：“是，晚辈自小便能见妖鬼精怪，只晚辈乃儒家学子，所谓子不语怪力乱神之事，虽然晚辈能看见这些魑魅魍魉的存在，但从不与人开口言说，故而无人知晓。”

    天玄zhēn rén满面沉吟，徐徐点头后，不知他想到什么，竟是转了话题问道：“你乃谢家嫡子，长居京城，不知你在京城看到的鬼魅妖邪之物数量有多少？你从京城一路前来天元山，又觉天元山上下如何？”

    眼神一闪，玄渊已然明了天玄zhēn rén隐藏的深意，在深深看了天玄zhēn rén一眼后，眸中幽暗眸光敛去，玄渊垂下眼眸，若无其事的缓缓说道：“京城乃龙脉汇聚之所，妖邪难倾，便有yin鬼诞生，不过几日也会在帝王紫气冲刷下魂飞魄散，却是一片豁然开朗。”

    “至于天元山——”玄渊抬起眼眸，对视上天玄zhēn rén那双充满了沧桑和豁达，却又似乎夹杂着些许期待的眼睛后，他接着说道，“天师道派有济世救人之心，除魔卫道之举，晚辈佩服且感激。”

    “想来这钟灵毓秀的天元山上，那四股冲天而起、骇人听闻的妖气，便是来源于天师道观镇压的四只强大妖王吧，这四股妖气遮天蔽日、恐怖异常，若非天师道观镇压，大宁百姓怕是根本无从抵抗。晚辈在此多谢zhēn rén。”

    听完玄渊的话，天玄zhēn rén苍老清隽的面容上已经是露出了带着喜色的微笑，闻言连忙道：“用不着、用不着，除魔卫道乃天师道宗旨，无需感谢老道等人也要拼死与这些妖魔鬼怪一战，虽百死亦然不悔。”

    见玄渊目露信服之色，天玄zhēn rén犹豫片刻，终于是忍不住开口提议道：“谢公子，你天生拥有慧眼，能堪破妖鬼精怪的伪装，此乃天授恩德，若是浪费殊为不美，老道有意收你为嫡传弟子，不知你意下如何？”

    天玄zhēn rén如何不知，谢湛作为谢家嫡子，家族底蕴深厚，权势、地位皆是不缺，本人也颇有才干，在朝中颇受称赞，日后必将会成为若他父亲那般的朝中栋梁，何苦来跟着他学什么道法，难道他一个世家公子还有大志愿意去除妖降魔？

    然而谢湛天生拥有慧眼，于天玄zhēn rén这等修道之人而言，当真是最难得的天赋，谢湛这良才美玉，实在是令天玄zhēn rén见之心喜，故而忍不住开口，希望能将谢湛收在门下作为嫡传弟子。

    “若你愿意被老道为师，我与你保证，老道毕生所学定当对你倾囊相授，绝不会有半点隐瞒，甚至这天师道观未来的观主之位、天师道日后道脉之主的位置，你也未必没有机会坐上去！”

    天玄zhēn rén确实是极为惜才，为了收下天生慧眼的谢湛做徒弟，当真是开出了他所能兑现的最好条件，然而在此等盛情邀约之下，玄渊依旧面无表情，神情古井无波，冷淡至极：“多谢zhēn rén美意，然而晚辈此时并无修道之心，还请zhēn rén见谅。”

    早在之前天玄zhēn rén开口让他评价京城、天元山妖气时，他便知道这是天玄zhēn rén对他的考察。然而他当真并不心思去修道，不说谢湛是否有此心，便是他自己……区区一个天玄zhēn rén，如何做得了他的师父？

    “既然陈兰生一事已然告知zhēn rén知晓，那么还请zhēn rén出手匡扶已失公平的科举春闱之事。”玄渊站起身来，朝天玄zhēn rén行了一儒家弟子之礼，宽大长袖拂起，衣袂纷飞，潇洒从容，温雅如玉。

    天玄zhēn rén早有预料，虽是失望，然而也并无办法，只好亲自送玄渊出了道观内院。等到玄渊离开之后，天玄zhēn rén眉头一锁，右手从袖中探出，在掐手一算后，微微一叹：“陈兰生果真与妖怪有所勾连。”

    之前，玄渊已将陈兰生的不少信息告知了天玄zhēn rén，借此他能卜算出陈兰生与妖怪有所勾连并不艰难。验证此事并非是说天玄zhēn rén不信玄渊，然而凡事怎能尽信他人所言？还是得自己亲自验证一番才能笃定信任。

    “可惜，可惜。”天玄zhēn rén遥遥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