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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保镖[强强] 作者:香小陌

    哀伤绝望。她个女人,她这辈子赖以依靠的男人倒了。这样的家庭旦涉及政治错误,半生戎马功勋朝风流云散,根本不可能再有翻身机会。

    刘三采拖着传武,声嘶力竭:“恁还见他!恁还跟他家在起!”

    “恁跟他走去就别要妈妈了,俺头碰死算了俺死了算了!!!”

    刘三采手里握了根粗粗的擀面杖,眼底通红精神凌乱口不择言,擀面杖就朝楚珣的头掷了过去。

    对于传武的妈妈,她命不好,丈夫遭受打压坐牢她个女子没能力抗争命运。她的腔委屈怨恨无处抒发。她内心能够理解的事实就是楚家小儿子勾引带坏了她的小儿子,楚家大儿子告发陷害了她的大儿子,楚家的老爷们儿抓了她家爷们儿,踩着她家子爬上军长的位子。

    楚珣呆怔怔地着,连躲都不会躲了。

    霍传武猛然扑上去抱住楚珣,替他挡了那下,擀面杖重重砸在传武后脑勺上。

    霍传武就只抱了那下。

    没等楚珣反应过来伸出手,传武重重地把推开楚珣,像是下定了决心。

    霍家没男人了。他现在就是他家唯的男人。

    楚珣被推得个踉跄,再稳时,满脸泪水。

    两人之间臂之隔,仿佛万水千山,今生来世……

    霍传武最后伸手摸了下楚珣的脸,手指轻轻抚过楚珣的眉头。

    事后很久楚珣还能记起对方当时从容连贯的动作、冷漠决绝的表情,后来他明白过来,二武当时摸得是他眉心那颗小红痣。二武最喜欢那颗痣,俩人没亲过嘴儿,二武就只吻过他那里。

    ******

    仅隔数日,新近升衔挂印的楚军长破例回了趟家。

    城中局势渐稳,楚怀智难得跟家人见个面,吃顿饭,第二天马上又要回西郊驻地。他也从周遭听到风声,得知他俩儿子最近都干了些什么,对老大恼火愤慨,对小儿子的状况忧心忡忡。

    军长太太提早准备,亲自下厨,炒了她最拿手的几盘下酒菜,京酱肉丝,鱼香茄子,炝炒圆白菜粉丝。灶上铺开大饼铛,烙出摞喷香的京东肉饼。

    瓶长城干红,几只小酒杯,桌菜肴,四副碗筷,家子默然团桌而坐。

    霍家结局尘埃落地,大局无可挽回,楚家四口人之间面临的场风暴正在饭桌上悄悄酝酿。

    厨房香气飞飘,整个饭厅洋溢着家的暖意,楚军长家妻、子齐全在列,哪个都没缺没少,个个安然无恙度过场风波劫难,只是饭桌上气氛沉闷,都不想说话。

    高秀兰瞟眼她男人,赶忙倒酒布菜,缓和气氛:“来,咱家子喝杯,替你们老爹洗个尘,难得回来趟。”

    楚怀智脸色保持他在军中的冷面威仪,抬手饮而尽,言不发。

    楚瑜也跟着喝酒,筷子筷子地夹菜,啥都不耽误吃喝,没心没肺个人儿。

    楚珣看见桌上只有三只高脚杯,于是默不吭声转身就去碗柜里,又拿了个酒杯,“啪”得把酒杯搁在面前。他也要喝。

    眼前大家子,个都不缺,可是楚珣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位置,他最在乎的男孩,在这刻已经没有了,离开他了。

    楚珣爸妈早都看出小儿子脸色不对,只是憋着不说。

    楚珣脸色苍白,冷漠,疲倦,眼神发呆,眼眶眼皮呈现浮肿的粉红色,看就是偷偷在屋里哭过。

    桌上浑不讲究、不懂察言观色的就是楚家老大。楚瑜咬了大口肉饼,嘴上冒着油汪,嘟囔着说:“哎呦喂,妈,今儿这肉饼烙得,层儿不错,您大葱搁太了,股子生葱味!”

    楚珣垂着肿眼皮不看他哥:“我喜欢吃大葱。”

    楚瑜哼道:“跟你那小山东哥们儿学得吧?他们家子,这回倒台了,也挺倒霉的,估摸着要回老家了。当初他们家就不该来。”

    楚瑜句话,深深刺痛楚珣的心,刺了他的眼,让楚珣双眼迅速泛红。喝掉的杯葡萄酒带着甜腥味道往喉咙上涌,涌到他口里,像含了口腥辣的心头血!

    楚珣在长辈面前别扭着张冷脸,已经好天,就攒着今天爆发。

    他心底像受了烙刑般深深烙着传武妈妈在他面前说过的话。

    是恁家害了俺们全家。

    恁小小年纪不学好,耍流氓勾引坏了俺家二武。

    恁家老大告密陷害俺家大军。

    恁家男人抓了俺家男人。

    ……

    楚珣抬眼问楚军长:“爸,他们都说,您剿了霍大大的军权,把霍大大抓了,是真的吗?”

    楚怀智不忍对小儿子发火,也不愿谈:“上面命令,部队里的事,你不明白。”

    楚珣说:“霍大大是好人,当初还提着枪去救我。”

    楚怀智无言。

    楚珣说:“爸,我以前觉着,您也是好人,好人怎么就能抓好人了呢?您怎么这样呢。”

    高秀兰赶紧拦着说:“大人的事,两句说不清,你还不懂……以后你就明白道理了。”

    楚瑜抢着说道:“珣儿,你这就真是不懂事儿了,这你怨咱爸?要不是咱爸关键时刻得正、对了位置,咱家子也跟着完蛋,也得他妈的卷铺盖回老家!”

    楚瑜虽然混蛋,这句还真是总结到位,针见血,戳得楚怀智眼眶骤然殷红,牙关紧咬。

    楚怀智半生戎马,响当当的硬汉,自认自己做事从来都对得起身上披的军皮、肩上扛的星徽。他有属于他那代人的牺牲与忠诚、壮志与热血。当理想与不完美的现实真相互相抵触冲突的时刻,他作为个肩扛起万千重担责任的男人,他对自己的选择绝不后悔。他佩服霍云山的勇气,他也不认为自己是个懦夫。责任总要有人来担,罪人总要有个人去做。当时让他去缴霍云山的枪,其实比别人去好,至少他二人绝不会翻脸动手,没把事情做绝。

    楚珣脸孔默然:你们所有人都称心如意吧,就我个“完蛋”了……

    第三十三章 断线的风筝

    楚瑜是千万个赞同他爸关键时刻的英明决策和果断位,保全家前程,让他家子今天还能坐在这张桌子上,踏踏实实吃顿团圆饭。

    楚瑜用筷子敲碗,大大咧咧的:“嗳我忒么就不明白了,当初那个方阿姨,怎么那么蠢?她怎么就能看上姓霍的那土包子,没看上我爸?咱爸帅啊,么风流倜傥!”

    楚怀智脸色已经很不好看,隐忍不发。

    楚瑜道:“哎呦喂,我也才知道,原来我这名字还他妈是有讲究的,我爸还惦记他的初恋老情人儿呢。”

    番话,让桌上其他仨人都气得说不出话,拿这浑小子没辙,没治。

    楚瑜这爹不待见娘不爱的,就是个没脑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