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鬼为妻 作者:鬼策

    挨上枕头就睡着了。

    睡着的魏宁，总觉得身边有股阴冷的气息萦绕不去，魏宁对这个气息也不排斥，甚至还不由自主地往它所在的方向靠过去了点，那股阴冷的气息先还躲着他，躲着躲着，魏宁不动了，它反倒又轻轻拢了过来。

    第二天醒过来，他就到隔壁房去找魏时，结果发现房间里空荡荡的，人毛都没见到根，本来还在打哈欠的魏宁，下子紧张起来，他跑到服务台，直到服务员告诉他，魏时出去了，要他在旅舍等他回来，才放下心来。

    左等右等，直都不见人回来。

    魏宁等不下去了，魏时也不知道搞什么鬼，出去这么久都不回来，手机也打不通，果然干神棍这行的，就喜欢把自己装得神神秘秘的，显得莫测高深，他们就赢了。魏宁本来就知道张英芳家里的地址，所以决定干脆自己先去查看下，魏时也许就在那里。

    张英芳家在小洞城的郊区，其实在小洞城也说不上郊区或市区有什么区别，出了中心那几条街，往往是建在起的连片的屋子，屋子周围还可以看到小块的菜地，远处还可以看到结着稻穗子的水田。

    这里的房子有新有旧，新的是两层或三层的楼房，旧的就是不知道建了少年的平瓦房，魏宁穿行在那些七扭八弯的小弄子里，按图索翼，找着自己要找的地方。

    周围蛮安静的，突然，道凄厉的杂音打破了这个安静，个头发全白的老女人从旁边个屋子里冲了出来，穿着个褂子短裤，那个褂子被扯破了，敞着怀，露出了干瘪的乳房，苍老的满是皱纹的脸上也被抓出了几道黑红的伤口。

    这个老太婆只手拿着把菜刀，另只手把块砧板放在地上，接着，屁股坐下去，拿着菜刀的手高高举起来，在那块砧板上快速地剁着，边剁边咒，“咚——咚——咚”沉闷地剁声里，夹杂着她充满怨毒的咒骂，“——请洽死切，但子切死——”

    魏宁被她吓了跳，正要绕开的时候，这个老太婆猛地抬起头，恶狠狠地看着他，边盯着他，边用刀子在砧板继续剁着，好像她口里的诅咒对象都变成了魏宁样，满目狰狞，状如厉鬼。

    魏宁看得心胆俱寒，就在此时，从另外个屋子里出来个中年男人，他冲过来，把那个老太婆把推倒在了地上，边踢打边大骂，“你个死老婆子，个老比，我让你咒，我让你咒，想咒老子，也要看你有没有得这个命。死老比。”

    这种事魏宁小时候也见过次。

    魏妈妈带着魏宁回娘家，当时魏宁外婆跟隔壁个老太婆有积怨，说是积怨，其实也就是平时里点鸡毛蒜皮的小事累积起来的，比如这家的鸡吃了那家菜园子里的菜，那家的狗又跑到了这家的屋里等等。积怨久了，那次突然间大爆发了，那个老太婆在厨房的门框上，手拿着菜刀，手拿着块小砧板，指着魏宁他外婆，跳着脚说要跟她“赌个砧板咒”。

    魏宁不知道“砧板咒”到底是什么意思，就懵懵懂懂地问魏妈妈，魏妈妈神色紧张，拉着他就回了屋，连午饭都没吃，就回了魏庄，最后都没回答魏宁的问题，但是魏宁却直记得这回事，后来年纪大点，就猜这个“砧板咒”应该是种比较恶毒的诅咒。

    像这些比较古老的咒语，如今的年轻人都已经不太知道，只有年纪大的人才明白到底是个怎么回事，她们把“赌个砧板咒”当成了种威胁或誓言，可以想见，这个咒有大的威力，就好比魏宁小时候见过的那个老太婆，手里头用来赌咒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却直没动手，只是在自己家屋里，高声冲着魏宁他外婆叫骂。

    本来魏宁只是个路过的，不想管这个闲事，但是那个中年男人也太不要脸了，打个老人打得那么狠，魏宁看不下去了，走过去，拉住了那个中年男人，“哥们，还打啊？对着个老人你也下得了手？人都要被你打死了。”

    那个中年男人被魏宁拉住，看了他眼，恶狠狠地往地上啐了口，“外地的吧？要你管老子的闲事？老子爱打不打，滚边去，这个老婆子就是欠打，三天不动手她没事都要生点事。”

    魏宁扯着他不肯放手，“打死她，你也要跟着坐牢。”

    那个中年男人看魏宁是插手插定了，居然就那样丢开了手，上下看了看魏宁，“个死伢子，管闲事，操这么空心，小心好心没好报。”说完之后，又往那个老太婆方向虚踢了脚，悻悻地往家里走去。

    魏宁看着倒在地上动不动的老太婆，地上还有几摊血迹，他走过去，不会是死了吧。

    他弯下腰，正打算看下的时候，老太婆突然间从地上坐起来，她手抓着菜刀，手拖着砧板，看都不看魏宁眼，就往另外个老旧的平房走去，边走边嘀咕，魏宁听到她还在低声咒骂，声音刻毒，不知道有什么深仇大恨的，让她这样想不开，挨了顿狠打都不当回事。

    不过，魏宁又想起了小时候见过的那次，觉得也许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日常那些小摩擦小矛盾，对于有些生性尖酸刻薄，心眼比针尖大不了少的人来说，都是戳心戳肺的事。

    已经快中午了，太阳当头照了会儿，魏宁就觉得头晕眼花，好像快中暑了样，他赶紧走到旁边屋檐的阴影下，靠着堵矮墙，打算休息会儿，就在这时，他肩上突然被人拍了下，吓得魏宁跳了起来，回头看，魏时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了他身后。

    魏宁瞪了神出鬼没的魏时眼，有点不高兴地说，“你怎么也在这？”

    魏时嘿嘿笑了两声，学着他师父徐老三的样子，没戴自己平时的无框眼镜，而是在鼻梁上架着副墨镜，可惜，人长得清清秀秀，面白无须，怎么装也装不出道法高深的神棍样子，“我接了个生意，你跟我来。”

    魏宁没想到魏时还蛮敬业爱岗，到了这个地方了，还不忘自己的本职工作，他走在魏时身边，两个人前后的来到了这片屋子里最好的栋房子前面，“这是长河村的村长家。”魏时回头跟魏宁说，“他家里出了点怪事，找我帮个忙，到时候你跟着我，别做声。”

    魏宁看不得魏时装神弄鬼的样子，不过还是点了下头。

    那个村长从屋里走出来，看到魏时，立刻忙不迭地迎了上来，“你回来了，这就是你讲的那个朋友吧？你好，你好。”村长冲着魏宁热情地打招呼，“快进屋，快进屋，我叫我屋里的做了几个菜，等哈起吃个饭。”

    村长大概是六十几岁，样子普通，神色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