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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7

      败家五郎君 作者:九小二

    头把玩着酒杯,隔了好半晌才回答燕征的问题:“算是吧,跟哥哥们比起来,我似乎经常惹阿爹生气呢。”

    “那是因为你跟阿爹最亲近。”燕征这话说出来可不是在安慰燕秋尔,在常安燕府里边儿,跟燕生亲近的孩子唯有燕秋尔了,“咱们府里比你大的孩子不少,比你小的孩子也不少,阿爹却独与你亲近,呵,也只有你敢与阿爹亲近了。阿爹也是疼你、关心你,才总是对你发火。”

    疼他、关心他吗?可这又是为什么呢?在这偌大的燕府里,他与其他的郎君有何不同?论沉稳,他比不上燕齐,论城府,他比不上燕元,他不比燕新堂八面玲珑,也不如燕征有气魄,若非要说他有什么地方是与众不同的,那他也只是比其他人胆子大些吧。

    如燕征先前所说,这常安燕府里,或者说这庞大的燕家里,唯有他敢不管不顾地与燕生亲近。可这也不过是因为他比别人了两世的记忆,他知道这些人所不知道的知识,他知道这些人所不知道的未来,所以他才有恃无恐。说到底,他也没什么能入得了燕生的眼的,那么燕生是为何疼他?为何关心他?

    将酒杯放回桌上,燕秋尔偏头看着燕征,笑道:“四哥,我可是来四哥这儿蹭酒喝的,四哥怎么只管吃不给喝啊?四哥若是舍不得,那我便出去喝,左右现在还未到宵禁之时。”

    “四哥是那般小气之人吗?”出去喝?可算了吧,出门喝酒怡情是可以,可五郎这分明是想醉方休,若醉死在外边还了得?倒不如在他面前喝个痛快,好歹有他照看着。燕征无奈地拎起酒坛,帮燕秋尔满上。

    “四哥,给我吧,我自己来。”不好意思总让燕征为他斟酒,燕秋尔伸手就要接过燕征手上的酒坛。

    “无碍,五郎只管喝个痛快就是。”燕征赶忙缩手,又将酒坛放在了自己脚边。瞧五郎现在这幅模样,他可是不敢把酒坛交出去,不然五郎该抱着坛子灌了。

    燕秋尔撇撇嘴,端起酒杯又是饮而尽。

    “五郎,你若当真是有想不通的事情要想,四哥劝你还是莫要求醉,若是醉了,便理不清了。”燕征只是怕燕秋尔喝坏了身子。

    “可是醉了便不用想了不是吗?”燕秋尔也知道借酒消愁非是解决问题之法,可知道归知道,心情抑郁的时候还是总想要醉上场。

    “五郎是聪明人。”聪明人不会做无谓的事情。

    “呵。”燕秋尔轻笑声,放下了酒杯,歪靠在席子上,“四哥,你……有没有想过要回到姑母身边?”

    刚要喝口酒的燕征猛然停住,诧异地看着燕秋尔:“五郎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

    “就是想问问。”燕秋尔的视线没有焦距地盯着这屋子的脚,迷茫的表情让人辨不清楚他此时的心意,“四哥明知道自己不是阿爹的孩子,亲生父母又都健在,四哥是如何自处的?四哥难道从未想过要回到自己的家吗?”

    燕征将酒杯放下,沉默不语。

    “抱歉,我不该问四哥这些。”燕秋尔有些懊恼。真不该在这样心烦的时候来找燕征,这不是要拉着燕征跟他起心烦了吗?“四哥当我没问过吧,我不扰四哥休息了。”

    燕秋尔尴尬地起身,想要回自己的院子自己个人憋闷去,然而燕征却在这个时候开了口。

    “有想过。”

    燕秋尔的动作顿住,与燕征四目相对,复又坐了下去。

    “刚知道的时候,我就想过要回到母亲身边,我不是阿爹的儿子,呆在常安燕府岂不尴尬?可后来我才知道,我是回不去的。”

    燕秋尔转着桌子上的酒杯,默不作声地听着。

    “母亲说,我还未出襁褓之时,她便把我送到了本家祖母那里,不为别的,就期盼着我能被选中,被送入常安燕府。她的愿望实现了,我进了常安燕府,打从记事起,我就是常安燕府的四郎君。五郎你可能不记得,阿爹他从以前开始就是那样张脸,小孩子根本就无从分辨他的喜怒,只当他每天都在生气。”说到这里,燕征似是想起了当年对燕生的敬畏,那些幼稚的想法在此时回想起来竟让燕征忍不住发笑。

    燕征将自己面前的酒喝光,而后拎起酒坛为燕秋尔和他自己满上,才继续说道:“所以啊,我跟哥哥们样,从小就怕阿爹,拼命地努力,就为了让阿爹不生气,日子过得可是比别家的孩子无趣得,直至束发之后能帮得上阿爹的忙并得到阿爹赞赏时,才开始觉得自己真的是常安燕府的份子。”

    燕秋尔对燕征所说感同身受,因为前世他也是如同那般敬畏着燕生的。他原本就只是名平凡的大学生,他周围也都是平凡的人,可某天他突然穿越成襁褓中的婴儿,张开眼睛看到的第张脸就是燕生那张结了冰般的脸。

    燕生从来不笑,燕生的话语永远都简洁有力,燕生喜欢用命令语气,燕生不喜欢被违背……对于那个时候的燕秋尔来说,这个被他叫做“阿爹”的男人是比认知中的严父为可怕的存在,面对燕生,纵使他脑子里有几千年的知识和最开放的思想,也生不出半点儿忤逆的心思。

    燕秋尔没有催促燕征,只是口口地喝着酒,耐心地等着燕征继续往下说。若燕征不想说了,燕秋尔也不打算追问,故事听到了这里就总觉得不是什么让人欢喜的故事,他是可以做个安静的听众,可他不希望燕征因为他而回忆起伤心事。

    燕征依旧只是停顿会儿,就又继续说了下去:“母亲就是在那个时候找上我的,就在我在常安燕府找到了自己存在的意义之后,她却又告诉我我不是阿爹的儿子,我该管阿爹叫舅舅。这事儿我不敢跟任何人说,每次跟母亲见面自然也都是瞒着全府上下,可又怕无所不能的阿爹知道,死命地瞒着。最后我实在是受不了了,便求母亲带我回家,可你知道母亲是怎么说的吗?”

    燕秋尔知道这不是个问题,自然也不会去回答。

    燕征嗤笑声,便捏着嗓子学着女人的声音说道:“你若是离开了常安燕府,那咱们就得不着燕家的财产了!为娘是个女人,你祖母是不会让我得半分家产的!再苦再累,你都要留在常安燕府,好好表现,得几个店铺,若是能将商队弄到手就好了!咱们燕家最重要的可就是那些商队了!”

    喝口酒润润嗓子,燕征再度开口:“五郎你知道嘛,母亲每次来找我,都会嘱咐我好好表现,然后跟我要钱,带着成箱的金子珠宝回家,起初还很和善,可是到了后来,若我给不出钱,母亲便大发雷霆,她却从未曾用自己的钱给我买过任何东西,我的吃穿用度反倒全是阿爹命人置办的。年少的时候傻,还看不透母亲的心思,可越是长大,就越是明白母亲心中的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