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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反派之烦恼 作者:三上桑
两人商议之时,又将蓬丘夺了飘渺宗丹紫的舍,如今已成了飘渺的新宗主……待到以后,这些亲传弟子里有个坐上了宗主的位置,那便……只剩下个菩提寺了。
慈觉是下任主持,之前封白在金丹境界时,与他还是高低立见。如今封白结婴,与慈觉只差个大境界,又有绝伦体质与异变古剑,便是眼下难以得胜,将来却未必不能压制对方。届时就算没有傀儡令这种东西,封白也真能将统四宗的路走下去了。
封绍时五味交杂,原剧里以拯救苍生为己任的英雄竟然志向大变,未来的剧情想来也要离谱。虽然,不论拯救苍生还是统四宗都是大事业,但体现出的心性却背道而驰。封白身上几乎看不到吕明净的影子,剧情自然支离破碎。
都这种情势了,那位紫虚道人还能淡定的认为封白将来会集全山河社稷图,然后选择自爆,只为挽救无辜苍生?
他的疑问自然得不到解答,只是眼前闪过幕幕梦境中的景象,紫虚与青阳交错而过,不由升起些许不安。
但这层不安还没来及深入,他就叫封白紧紧的抱住了,对方凝望着他的眼睛,笑得如孩童般不知世事:“叔叔,以后整个九州都是我们的,就无人再敢伤害你,也不能以元昊、何鸾要挟,叫你担忧心痛。我们无忧无虑的游历九州,走遍凡人的城镇,修者的坊市,看戏听曲,游街打马,如此百年千年,再同飞升,好不好?”
封绍眼中涩,那些乱七八糟的不安心情全被对方这没头没尾的话给打得烟消云散。他抬起头在对方额头上亲了下:“……好。”
封白高兴了,低头埋入对方温暖的脖颈中,“我还记得当年在鹿城,叔叔给我买的糖葫芦,真甜啊。”
“是吗,那叔叔再给你买。”
“叔叔在客栈里唱的歌也很好听。”
“是吗,那叔叔再唱给你听。”
“我们在客栈里睡的床也好大好舒服。”
“是吗,那叔叔再给你睡……不不,再……”
“叔叔现在就给我睡罢!”
“口误!”
口误也没了改的机会,时被翻红浪,洞府内顿时春光洋溢。
这没羞没臊的日子没过几天,便到了合籍吉日,正式宣布结束非法同居,走向合法夫夫的新生活。
然修道之人合籍,虽与凡人成亲大意相同,但典仪上却完全是另回事。
合籍大典择吉日举行,于虚无峰上斋醮科仪。
虚无峰上已设好祭坛,足有方圆三丈许,夜暮洇浓,由坛上自坛下虚燃起两行灯火,仿佛两条碧绦迤俪铺陈。其后是列钟磬琴瑟,随着清音咒之声,铮铮琮琮之声随风而来,叫人心旷神怡。
顾淮与泰寅居首,其他长老分列,又有数千昆仑弟子依次在峰顶盘坐,人人座下剑阵如莲。客席处有菩提、抱朴、飘渺三宗的宗主亲来观礼,身后各有数十弟子。
安静的热闹景象下,封绍与封白二人脚踏云履,手执拂尘,身背宝剑,并立正中。他们皆着月白色的昆仑道袍,皆是黑发玉貌,人挺拔轩昂,修眉深目,人身长玉立,皎然俊逸。他们同昂扬登坛,行三礼九叩之后跪酒,进爵盏……
峰中灵雾萦绕着这对神仙璧人,虽然隔着辈分伦常,但此物于修者而言实不足为道,是以座下之人无不暗叹天作之合。便是默默观礼的慈觉也不得不说,那杀魔虽造下大孽,煞气滔天,但此时却再没有分毫戾色,与秉性温和的封绍在处……并不突兀。很相配。
他虽是放下执念,也难免生出叹息,不承想,却有人比他叹息,简直都要叹出哭声来。旁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正坛的典仪上,慈觉的目光则落到对面那个有些眼熟的少年身上。那少年俊秀归俊秀,却是脸苦闷,看着那双合籍之人不住叹息,仿佛人家不是合籍,倒像是合葬……
慈觉好笑,心底的黯色也就冲淡了几分。
除去他心中黯然,泰寅也莫不如是,他教徒如养子,简直将封绍视若己出,如今眼看爱徒有了道侣,这人日后才伴他生,临了泰寅这做师尊的不免酸楚了。到底他最要脸面,不肯叫人看笑话,尤其他身边另个徒儿顾淮,和他样是爱徒合籍,却是冷口冷面,十足大师风范。泰寅越加端起来,不肯叫人对比了去。
封绍与封白两人拜了三清后,这便要在各自师尊面前听训,泰寅乃是顾淮的师尊,自然以泰寅为先。
泰寅逮着了机会,自然要噼里啪啦的问责眼前这拐了他爱徒的徒孙,虽说有众人围观,哪怕众人盘坐得松散距离也颇远,但修者个个耳聪目明,所以他克制再克制却也训了半个时辰。
“……他日后受了外人的气,我若已不在,你当与他同气连枝,不可叫他受害。你资质确实上乘,日后修为进益将比你师叔快上许,但绝不可因此制压他,不可学那些重利轻义之徒,道侣反目,自相残杀。”
泰寅说到这儿,其实是意有所指,因为昆仑前宗主碧波与抱朴宗复阳子为了份机缘反目成仇,夫妻相残的故事已闹得四宗人尽皆知。
封白听后并无言,只直说要与封绍结生死契,此契以修者心头血结成,厉害无比。同生共死,方损伤,另方也无法独善其身,若是方生死,另方必然相陪。
这种本是面临信任而互相威胁的契约从来叫人避之不及,封白却说得如此干脆,封绍几乎第时间就变了脸色,喝止道:“不可!”
泰寅也没料到封白会说出这番话来,手稔的长须气得抖抖,他虽爱封绍,但封白也是昆仑的眼珠子,是未来的希望,怎能叫封白如此莫名其妙的折了。
因对方说得如此绝,他简直无话可说了,只得瞪着封白道:“胡言乱语!你师叔若是被外人所害呢?届时你也死了,谁去为他报仇,便是他被天收了,你也该留着命剑劈上天去。劈不死它也要与它对骂个三天三夜,最好划个清音咒摄录了骂声,骂个几十上百年才算全了你的情义。”
封白回眸与封绍相视眼,两人眼中俱有笑意,然后向泰寅道:“徒孙受教了。”
夫夫二人受过两位师尊的训后,由宗中德高望重的长辈为他们结了同心契。那如发丝般的微红光芒在两人心胸穿错而过时,简直似真将两颗心缠绕起来,紧密无比,再不能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