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 作者:四十九盏灯

    面的工具哗啦啦散落地，静夜里尤为骇人。

    胸部因为愤怒而剧烈起伏，玩偶上那张咧着笑的嘴此时像是在嘲笑他的狂妄自负。

    他怒火中烧，很想直接把这只柠檬扔出去，但是怎么都舍不得，越抓越牢。

    不可能！他怎么可能会修不好呢！只不过是个玩具而已！

    他暴躁地又拨通唐嫂的电话：“现在马上去帮我买专门粘金属的胶水。”

    那边唐嫂被他愤怒的声音吓坏了：“胶水？可是季先生，现在是半夜……”

    “现在！马上！你听不懂吗！”

    “是……是……”唐嫂连连应道。

    “去找江海起办这个事！天亮以前我要拿到胶水！”

    狠狠挂上电话，季元熙忽然感到疲倦万分，下子趴倒在桌上。

    个无关紧要的人的番话，个便宜玩偶，折腾了他个晚上，像被架在火上煎熬，想逃都逃不脱。

    这都怎么回事！

    他紧握拳头，下又下砸在桌上，嘭嘭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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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卫子阳睡得很晚才起，可即使这样还是觉得累得不行，不知道是身体累还是心累。

    来到饭厅，唐嫂弄了点不算早饭不算午饭的食物给他。

    “对不起啊，唐嫂。”卫子阳愧疚道。每天早上唐嫂都会按时准备好早点，如果他们不来吃，就浪费了她番功夫。

    唐嫂笑道：“没关系，你们年轻人偶尔偷个懒，睡个懒觉，也是正常。”

    卫子阳坐在那儿就觉得屁股痛，怎么坐都不舒服，他嚼着面包片，脸上点表情都没有。

    唐嫂在旁边做事，不住地拿眼睛瞟他，几次想要说话。

    “唐嫂，你想说什么？”卫子阳是有点精神恍惚，可还没瞎，长期保持着高度灵敏，只要谁在看他，有什么表情，都能感觉到。

    唐嫂尴尬地擦了擦手：“唐嫂其实不是嘴的人，就是忍不住想问问……你是不是跟季先生吵架了？”

    季元熙那张臭脸，谁看了都知道他在不高兴，卫子阳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可是，吵架吵架，不是应该连个人对吵对骂吗？在这个家里，谁敢跟季元熙对骂，只有他打骂自己的份，自己笑脸相迎的，逆来顺受的份吧？这也能算吵架吗？

    “大概吧。”卫子阳含含糊糊地说。

    “哎呀，你们年轻人好好的不行吗？季先生平时工作就很辛苦了，你就让让他，不要跟他起争执。”唐嫂毕竟是季家的人，心里少总是偏向季元熙的。

    卫子阳没好气道：“是我不让他吗？我都已经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了，他让我滚，我马上消失，他想要泻火，我马上躺平。”

    唐嫂老脸红，嘀咕着：“季先生昨天晚上没睡，熬了夜，今天早就出门了。”

    难道他不是做完就回去睡大觉吗？

    卫子阳虽然奇怪，也不觉得什么，熬夜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季先生其实很喜欢你送的大柠檬，昨天两点钟叫我跟江海去买胶水，不睡觉就为了把柠檬修好。”

    嘴边流出抹苦笑，卫子阳淡淡道：“如果他不把柠檬砸坏，不就不用熬夜修了？”

    句话把唐嫂说得哑然无语。

    事实便是如此，看似费尽心思地在修补，但实际上，如果不去破坏，又何需要修呢？

    简单来说，就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卫子阳把面包片塞进肚子，向唐嫂挥了挥手：“谢谢唐嫂，我吃饱了。”

    差不该做点正事了，早点完成任务，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向头狼邀功才是。

    想到头狼，胸口又是闷，卫子阳烦躁地扯了扯头发，敲了敲脑袋。

    他把昨天从大卖场买的东西抱了几件回到房间，关紧房门，拿出其中件，拆开包装盒。

    是那个汽车模型。

    他把模型从盒子里拿出来，细心地拆开底盘，开启个隐蔽的盖子，从里面拿出几样东西，然后再把汽车原样装好，在房间里找了个合适的位置，把模型放在那里，好像是装饰房间。又把其他几样东西也拆开，随意地放在屋子里。

    他没有立刻行动，而是别墅里的帮佣打扫完房间，差不都在休息的时候，悄悄潜入书房。

    在这里住了那么久，已经熟悉了每个人的工作时间，完全可以做到悄无声息。

    进门，卫子阳就看到了那个放在桌上的大柠檬，不由自主地愣。

    他居然把这个幼稚的玩具放在他公务感十足的书桌上？实在是太过突兀醒目了。

    他真的花了晚上来修这个大柠檬？卫子阳想起唐嫂的话。

    他没有直接丢掉，而是修好了，还大模大样地放在桌上。

    不知道该冷笑还是该感动，卫子阳在桌前，花了晚上才平复下来的心又有了起伏。

    他很想拿起柠檬转动发条，听下里面的声音，可在搜索情报行动中，这种无谓的举动只会增加暴露身份的可能性，万被人听到里面有声音，或者季元熙发现柠檬被移动过，就糟糕了。所以他动不动，只是呆呆地盯着看。

    季元熙会喜欢这柠檬八音盒？

    卫子阳扯了扯嘴角。

    真可笑，这只不过是个便宜的塑料玩具，买的时候也是时兴起，想要拿来逗逗他，他季元熙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会在意这个？

    就好像，他季元熙什么样的人没玩过，会在意自己？个在他眼里，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招过来操操的下贱货？

    收敛了下心神，不再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卫子阳绕道书桌正面，蹲在保险箱面前。

    他先套上副薄如蝉翼的手套，然后又拿出指模套在手指上，他不知道季元熙录入的是哪个手指，试了几个之后，保险箱当即被打开。

    好顺利！

    心底喜，卫子阳往里面看，果然有叠文件，于是立刻拿了出来。

    可是失望随即而来，文件的内容跟涉嫌违法的事点关系都没有。

    这只是叠关于新餐厅的开设企划，好像被季元熙列入了近期的重点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