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冷宫新后 作者:云深无迹
梅霜困意上来,不禁打了个哈欠,“几点了?咱们住哪儿?”
“快三了,反正不会让你住大街上jiù shì ”南宫诺对如今几乎无所知、还严重失忆的梅霜没好气道,都到他的地盘上了,她还问住哪?!
南宫诺带她上岸后,穿过个街巷,便径直来到处临近长朔运河边的大院前。
几盏水绢灯笼高悬大门之上,越发显得朱漆兽环、金色铆钉的朱红大门厚重油亮,两个威武的石狮子立于大门台阶两侧,气势轩昂。
借着灯笼的亮光,朱漆大门上方“南宫”两个鎏金大字烁烁闪光。
“好气势恢宏的大宅门,南宫是什么意思?莫非还有北宫?”梅霜诧异道。
“扑——”
南宫诺被惊住,时无语。
“霜小姐,莫不是你已然失忆到连本王的姓名都忘了?”
“怎么会?”梅霜耸耸肩,“本小姐不过是和你开个玩笑而已。”
心底却在暗自琢磨着,自己竟然是第次知道zhè gè 昭王姓南宫,既然大秦国的皇帝姓萧,为何zhè gè 昭王会姓南宫呢?奇怪!
说话间,大门开了,四个妙龄少女快步走下台阶,分别立两侧,低头恭迎南宫诺,“奴婢恭迎王爷回府。”
梅霜抬脚正要进门,只听见耳边传来南宫诺低沉的声音,“霜小姐,这样的玩笑以后还是少开的好——”
话音未落,却听见不远处传来的“咯咯”的笑声。
寂静的夜里,这笑声如同夜猫子嚎叫,听起来极为突兀,顿时惊得梅霜寒毛直竖,脚没迈上楼梯,险些摔倒。
南宫诺手疾眼快,把捞住梅霜的同时面沉如水。
台阶两旁立的四个妙龄女子闻听也是大惊失色,眼见着昭王要发作,几个人身形微动,猝然闪到石狮后面不见。
再然后,石狮后面闪出个衣着华丽、云髻高耸的女子,在其中两个妙龄少女的挟持下扭身挣扎着,但看到南宫诺的时候,蓦地停止挣扎,双目放光,目光痴迷,娇声笑着,“昭王殿下,您可回来了是不是要娶奴家为妾啊?奴家只盼得这头都要白了您直不信奴家是处子之身,奴家这就脱给您看”
说着女子挣扎着作势就要脱衣,但身子被两个妙龄少女架着,根本动不了,她边挣扎边骂着。
眼见着南宫诺要发火,两个妙龄女子飞快架起疯癫女子,zhǔn bèi 拖走,边低低啐着,“你这疯癫婆子,亦不看看此处是何地,快滚回你的妙春楼去”
没曾想那疯女lì qì 极大,居然下挣脱了两个妙龄少女的钳制,快步扑向前来,边苦苦哀求,“昭王殿下,奴家在这里等您好久了,求昭王殿下垂怜”
南宫诺面色极为难看,此刻当梅霜的面也发作不得。
另外两个妙龄少女忙上前止住她,其中个伸出指头在疯女的身上点,疯女便软软倒了下去,随即被两个人架走。
切再悄无声息
梅霜稳身子的同时不动声色地避开南宫诺捞住她腰际的手,耸耸肩,微笑道,“昭王殿下,看来,我们的三年之约有些危险啊如果是玩笑的话,嗯,这样的玩笑,以后还是少开的好”
南宫诺万没想到会被梅霜将这军,察觉到梅霜话里的幸灾乐祸,他不觉脸色发绿,心底暗暗诅咒:该死的妙春楼,我看你是dǎ suàn 提前关门大吉了。
此插曲并未影响梅霜的心情,相反,南宫诺在她面前出丑吃瘪,她还有些说不出的愉快。
进得大门后,眼前豁然开阔,亭台楼阁,九曲回廊,水红绢灯下,雕梁画栋,奢靡至极。
走在里面,梅霜恍如置身瑶台,心情颇为舒畅。
又jīng guò 道拱门后,便是处寂静宽敞的院落。
在外面侍候的丫鬟见到南宫诺,连忙行礼后推开房门。
梅霜进来后,只觉眼前亮。孩儿臂粗的烛火照得宽敞的房间里亮如白昼,古香古色的家具,淡淡的熏香入鼻,梅霜顿觉沁人心脾,灵台清明。
另外个房间里,隔着薄纱,可以看到几个丫鬟守候在个半人高的木桶前,水汽氤氲下,想必是热腾腾的洗澡水。
梅霜浑身痒痒之际,却看到旁的南宫诺似乎毫无要告辞的意思,反而自顾坐在桌前开始喝茶。
梅霜提醒道,“昭王殿下,谢谢今晚你的盛情邀请,明儿见”
南宫诺边慢悠悠喝着手里的茶,边漫不经心道,“嗯,你先洗洗吧,解乏,注意不要感染伤口”
梅霜睁大眼眸,看看里面那隔着的层薄纱,清晰可见,“那你呢?”
“本王?本王下午才洗过,不洗了”
“”
梅霜无语,和zhè gè 男人说话断然不能太委婉,“不是这意思呃,你在这里,我怎么洗?”
南宫诺这才仿佛明白过来,抬眸瞥了眼里面,不以为然道,“该看的我早已经看过了,有什么新鲜,再说现在我又不会看,你怕什么?”
“”
梅霜闻言先是愣,接着险些口血喷出来,这是什么话?!
她面红耳赤偷眼看了下屋内那些侍奉的丫鬟们,个个居然就跟聋子样矗立原地。看来zhè gè 男人的此种恬不知耻的举动绝非第次,大家想必都习以为常了。
虽然她尚且不清楚之前梅府的千金和zhè gè 男人之间的guān xì 及shí jì 密切程度,但此时此刻,真要她当南宫诺的面脱衣沐浴,还有可能要同榻而眠,她决然是做不到。
她坚定道,“昭王殿下,我们可是有约在先,三年之后才能——”
“三年之后只是来界定名分而已,并没有说我们之间不能发生什么吧?”南宫诺见梅霜还在磨叽,随即从袖口掏出才立的字据来,展开,递到梅霜面前,“我给你念念:我与昭王殿下即日起三年之约,若三年后昭王殿下仍然属意于我,我自愿嫁与昭王殿下。立字人:梅霜,天武元年二月初。”
梅霜把夺过字据,抖开看了看,内容没有改动,便道,“没错,这字据并没有说这三年中我们之间——”
“霜小姐,这jiù shì 你的不对了。你要本王这三年洁身自好,本王可以做到,可霜小姐能做到吗?而且本王正当盛年,既不是柳下惠,不是和尚,霜小姐总得为本王dǎ suàn 下吧?”
“”
梅霜惊悚了,偏说这话的时候南宫诺改先前轻佻,面色本正经,仿佛在和梅霜谈论的不是他俩下步该不该上床的事,而是件其它的意义重大的事。
她惊愣片刻,看看手里的自己亲手写的字条,又看看坐在桌前神情悠然自得的南宫诺,突然觉得这字据根本p用没有,她从头到尾就根本算计不过zhè gè 男人。
想了想,她重新将字据递给南宫诺,神色间有些掩饰,“昭王殿下,这字据都是防君子不防小人的手段。既然你早已看过我的身体,想来也不会有什么稀奇只是我最近不太舒服,尤其胸口那块铜钱般大的胎记仿佛有变大的迹象,我还真挺dān xīn 得了什么毛病,别传染给你”
果然,南宫诺接过字据的同时目光目光瞥了眼梅霜的胸前,视线移到梅霜脸庞上时,慢慢起身,唇角勾起抹邪魅的微笑,“是吗?你还长过胎记?来,让本王瞧瞧新鲜”
“”
梅霜无语,下意识抬手微提了下胸口的衣服,转过身去。
南宫诺见梅霜有意躲闪着,加què dìng 她在撒谎,于是笃定道,“霜小姐,你全身本王哪个地方没瞧过?还胎记呢!除了你耳朵后的那粒朱砂痣,本王还真不记得你身上还有明显的记号。”
“”
梅霜慌乱地抚上耳朵后,还别说,真有个小小的颗粒,她瞬间有些崩溃的感觉。
被揭穿是小事,关键是她和南宫诺的guān xì 仿佛真是不清不楚,这是只是其,这其二,看来,南宫诺今晚的目的很明确,就吃定她了。
虽然对方那点龌龊的心思已经彻底暴露在阳光下,但她唯能做的jiù shì 装痴卖傻,走是走不了了,唯的jiù shì 拖了。
梅霜打定主意,若是拖不过去,宁死也不从。
要知道,若是今日就遂了南宫诺的愿,那之前作为缓兵之计的三年之约还有何约束意义?再者,若说皇帝萧洛是个危险的人物,眼前的男人也未必是好东西,旦她被这男人拴住,保不齐哪天她从皇后到阶下囚类似的幕重演。
自知之明她是有的,典型的小姐身子丫鬟命。既然如此,她还是认准自己的目标走下去,千万不能折了。
南宫诺倒也沉得住气,任你梅霜犹豫也好,琢磨咬牙也罢,我jiù shì 不离开,看你怎么办。
时间,屋里陷入了僵持的bsp;mò 。
对于南宫诺的无赖,梅霜心底干着急,唯令她欣慰的是zhè gè 昭王目前还无霸王硬上弓的意思。
她正绞尽脑汁之际,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丫鬟的声音,“禀王爷,宫里来人,请王爷速去宫中”
梅霜心底登时大喜。
南宫诺则很是不悦。这都什么时候了?马上春宵刻,却来这般扫兴之事。
他重重放下手里的茶盏,不耐道,“告诉他们,本王已歇息”
丫鬟却是jì xù 细声细气禀道,“王爷,是皇上说有要事和王爷相商”
看着南宫诺的身影消失在院子里,梅霜总算吁了口气,真是想曹操,曹操到,方才还腹诽了半天那个kě è 的皇帝,没想到,居然是关键时刻,他救了场子。
谁能料到,如此险情的局面,竟然这么出乎意料地搞定了。头次,梅霜对那个冷酷无情的皇帝产生了点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