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冲突〔一更〕
执宰大明 作者:小黑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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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城兵马司,大堂。新最快最稳定
由于五城兵马司的职能是捕盗,因此除了审理下被抓的盗匪外并不能干涉民间纠纷,民间纠纷由顺天府处理,因此每个兵马司大堂的规模都不大。
此时,东城兵马司的大堂里聚满了人,有东城兵马司的兵卒,还有穿着后军都督府服饰的军士。
虽然大堂里人数众,但却鸦雀无声,派沉寂,气氛显得无比沉闷。
大堂右侧,名身着五品武官官袍的年轻男子面无表情地坐在张椅子上喝着茶,身后簇拥着群五大三粗的军士。
东城兵马司指挥使谢勇脸尴尬地坐在大堂正前方的案桌后,不时地擦着额头上的汗水,看得出来对那名年轻武官颇为忌惮。
堂前的空地上有左右两拨人,左边跪着三名五花大绑、满脸是血、身穿黑『色』军服的壮汉,每个人的身后都有两名军士,死死按着三人的肩头使得他们无法起身。
右边则是十来个鼻青脸肿、头破血流的军士,垂头丧气地在那里,神情显得颇为沮丧。
看样子三名黑军服壮汉与那十来名军士之间爆发了冲突,因此才被抓进了东城兵马司,而那名年轻武官毫无yí wèn 是来给那十来名军士撑腰的,要不然那三名黑军服壮汉也不会被强行被按跪在地。[30215671执宰大明执宰大明] 302 执宰大明305
“李御史!”李云天领着人快步走进大堂时,谢勇连忙起身相迎,满脸堆笑地向他拱着手,“下官已经在此恭候时了,下官本不想劳烦李御史,可此案是军户之间的纠纷,下官实在是无能为力。”
“有劳谢指挥使。”李云天与谢勇有过数面之缘,他早就看见了那名坐在椅子上纹丝未动依旧在喝着茶的年轻武官,lì kè 明白谢勇是不想卷入眼前这件事里,于是微笑着向谢勇拱手还礼。
谢勇顿时松了口气,知道李云天不会为难他,连忙躬身将李云天请进了大堂,在年轻武官对面的椅子上落座。
“两位大人,下官觉得此事只是场误会,大家还是以和为贵的好。”谢勇坐回到案桌后,微笑着向李云天和那名年轻武官说道。
按照大明律例,军户之间的纠纷由军方衙门来处理,地方衙门无权过问,故而东城兵马司的人虽然将涉事双方带来了这里,可谢勇并没有审案的权限,唯有充当和事老。
要是李云天和那名年轻武官在东城兵马司无法调解双方之间矛盾,那么将由后军都督府和兵部联合审理这次的案子。
那三名黑军服军汉和十几名军士被带来东城兵马司纯属偶然,按照大明律例,民户与军户发生纠纷由地方衙门和军方衙门联合审理,双方都有抓人的权力。
由于三名壮汉身上的黑『色』军服是首次在京城出现,东城兵马司的人自然不知道他们是当兵的,以为他们是民户,因此将众人带来了东城兵马司,进而给谢勇惹下了个大麻烦。
“误会?”那名年轻武官闻言冷笑了声,砰声,重重地放下了手里的茶杯,冷冷地望向了李云天,目光中充满了挑衅,“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然在天子脚下公然袭击后军都督府的总旗,简直jiù shì 无法无天,也不知道这些恶徒是仗了谁的势!”,
“谢指挥使,不知这三人所犯何事,竟然要押跪在大堂上?”李云天没有理会年轻武官,而是转向了谢勇,不动声『色』地问道。
“李大人,此案不归兵马司管辖,下官如何敢介入其中。”谢勇望了眼那六个按着三名黑军服军汉的军士,苦笑着回答。
以谢勇从外界听来的有关李云天的传闻,他感觉那六名军士要倒霉了。
“来人,给本御史将他们拿下。”果然,李云天随后闻言面『色』沉,伸手指那六个军士,高声说道。
听闻此言,立在李云天身后的护卫lì kè 快步迎着那六名军士走了过去,干净利落地将他们制住,牢牢地按在了地上。
三名黑军服军汉随即被松了绑,起身后脸郁闷地立在那里,耷拉着nǎo dài ,不敢与李云天对视,副做了错事的样子。[30215671执宰大明执宰大明] 302 执宰大明305
“李御史,你这是在公报私仇?”年轻武官没想到李云天来就给了自己个下马威,竟然用御史的身份来压他,眉头顿时就皱在了起,冷笑着望着李云天说道。
李云天刚才问谢勇的那句话纯属此举,五城兵马司兵卒和后军都督府军士的军服完全不同,眼就能分辨出来,谁都知道按着那三名黑军服军汉的六个军士是后军都督府的人。
不过,这对李云天来说是道必不可少的流程,万那六个军士是在谢勇的要求下协助看押三名黑军服军汉,那么李云天贸然发难可就陷入了被动。
如今谢勇承认没有介入此案,那么李云天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拿下那六名后军都督府的军士。
毕竟这里是五城兵马司的大堂不是后军都督府,那六名军士的举动说轻了是扰『乱』五城兵马司公堂,说重了jiù shì 目无法纪。
年轻武官想要先发制人,可李云天根本就没接他的话茬,反而顺势拿下了他的六个手下,这使得他的气势无形中就逊了李云天筹。
“龚经历,本官身为御史,岂能坐视有人在公堂之上撒野?”李云天面无表情地与年轻武官对视着,声音lěng mò 地说道。
李云天自然认识这名年轻武官,他是后军都督府右都督、安武侯龚魁的次子龚飞,担任后军都督府经历职。
后军都督府历来被视为汉王的地盘,龚魁和前任左都督鲁仲乾皆与汉王交往甚密,与李云天zhè gè 洪熙帝和宣德帝面前的红人可谓是不折不扣的死敌,故而李云天和龚飞之间也就成为了敌人,没有必要轻言细语地对待对方。
况且,李云天看出来龚飞这次是gù yì 要找他的麻烦,自然不会给他好脸『色』。
“这三个凶徒太过凶悍,本官是dān xīn 他们在公堂上伤人,这才让手下制住他们。”龚飞的脸『色』不由得变了几变,开口解释道。
此时此刻,龚飞已经意识到自己先前实在是大意了,他本想借那三名黑军服军汉来杀杀李云天的锐气,结果反而弄巧成拙,给了李云天可乘之机。
说实话,龚飞这些勋贵子弟在京城里横行跋扈惯了,岂会看得起小小的五城兵马司?不要说将人捆住,jiù shì 将对方暴打顿也很少有人敢管,像李云天这种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官员可谓少之又少。
“如此说来是龚经历指使他们的,龚经历,难道你不知道知法犯法罪加等?”李云天的嘴角流『露』出丝不易觉察的笑意,冷冷地瞪着龚飞问道,他等的jiù shì 龚飞的这句话。
“本官让人严加看押凶徒,何罪之有?”龚飞的眉头不由得皱得深,冷笑了声,不甘示弱地与李云天对视着。
“龚经历,这里是东城兵马司,本御史可没听说后军都督府可以节制东城兵马司!”李云天见龚飞竟然还在狡辩,丝毫没有意识到其越解释越糟糕,于是沉声说道。
“本官只是dān xīn 而已!”龚飞闻言脸『色』jiù shì 变,随后冷哼了声,有些悻然地说了句。
李云天是在暗喻龚飞在东城兵马司没有任何职权,自然无法擅作主张让他的人在大堂上看押人犯,否则就违法了大明的律例,李云天要是跟他打官司的话他必输无疑,而很显然李云天有资格跟他打官司。
“来人,将这些扰『乱』公堂之徒拖下去,重责三十大板!”李云天知道龚飞已经没了借口,瞟了他眼后伸手指那六名神情惊慌的军士,高声向公堂两侧那些拄着水火棍的东城兵马司士兵卒说道。
兵卒们闻言面面相觑了番,见谢勇向他们微微颔首,于是走上前将那六个军士按在地上,扒下裤子,抡起手中的水火棍噼里啪啦地jiù shì 顿暴打,打得六人哭爹喊娘,鬼哭狼嚎,在李云天面前他们又岂敢手下留情?
“kě è !”龚飞见状不由得用拳头重重地砸了下座椅的扶手,嘴角冷冷地蹦出了两个字,虽然心中不甘,但脸上还是流『露』出;的神『色』,李云天是朝廷御史自然能指使动那些兵卒。
龚飞知道李云天这是打给他看的,可他却没有什么好bàn fǎ ,谁让那六个倒霉蛋栽到了李云天手里,他要是与之计较的话指不定会中了李云天什么圈套。
自从李云天在顺天府大堂审结了柳雯晴和古西就案,不仅有了不畏强权、果决机智的名声,但同时也有了阴险狡诈的恶评,使得京城的那些官员对他忌惮了几分。
“李御史,这三个恶徒公然在酒楼上袭击我们后军都督府的总旗,这笔账你看该如何算?”
等东城兵马司的兵卒打完了板子,龚飞瞅了眼那六名趴在地上直哼哼、屁股上血肉模糊的军士,神情阴沉地瞪着李云天。
“怎么回事?”李云天闻言看向了那三名情绪失落地立在那里的黑军服军汉,不动声『色』地问道。
“大人,小的三个中午在酒楼喝酒,听到有人污蔑大人吃软饭的小白脸,靠裙带才坐到如今的官位,并且嘲讽讲武堂是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小的们气不过与他们理论,谁成想领头的总旗对着小的jiù shì 记耳光,因此小的们就与他们打了起来。”
名立在中间的国字脸黑军服军汉闻言抬起头,神情紧张地向李云天禀告,他好不容易通过了前段时间的训练挨到了现在,可不想因为这件事情被李云天赶出讲武堂。
“绣花枕头?”李云天的眉头微微皱了皱,虽然他知道外界不看好讲武堂,可没想到讲武堂的口碑竟然如此之低。
“打又打不过人家,你们不是绣花枕头是什么?有哪点冤枉你们了?”随后,李云天看了看立在旁垂头丧气的那十几名军士,脸上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然后冷冷地向国字脸军汉说道。
“大人,小的们打赢了他们!”国字脸军汉闻言lì kè 开口辩解。
“哼,打赢了还能被人捆成了粽子?”李云天gù yì 提高了音量问道。
“大人,小的们是在大堂上被人捆的。”国字脸军汉颇为不fú qì 地望着李云天,“如果不是小的们dān xīn 在这里动武会给讲武堂惹事,岂会被他们擒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