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变通之举
执宰大明 作者:小黑醉酒
“启禀陛下,交趾初归,正是百废待兴之时,臣听闻李学士昔年任刑部主事时曾巡抚湖广,为人公正严明,爱民如子,鼓励农桑,兴修水利,造福了无数湖广bǎi xìng 。我会告诉你,小说新最快的是眼.快么?讀蕶蕶尐說網”
在殿内众臣的关注下,李云天朗声向洪熙帝说道,“臣以为,李学士既然有治理地方之才,不如就任交趾,给陛下分忧。”
“就依爱卿所言。”洪熙帝觉得zhè gè 主意不错,既把李清正远远地踢开,免得其在他眼前晃悠,又给了李清正个给大明尽忠的机会:你不是为大明好吗?那就去治理交趾!可谓两全其美。
与此同时,这也是对那些妄想借助洪熙帝博取清名的那些文官个警告,倘若再无的放矢,夸夸其谈,想要表明忠义之心,那么洪熙帝也不用再发怒,直接将其丢到穷乡僻壤去为官,免得其再无事聒噪,以此来杀杀文官中这股沽名钓誉的歪风邪气。
“陛下有旨,退朝!”说完后,洪熙帝起身离开,立在龙椅前侧的内侍甩手中的拂尘,尖着嗓子喊道。
“恭送陛下!”大殿内的众臣闻言,冲着洪熙帝躬身行礼。
“恭送陛下!”太和殿殿前的当值内侍将退朝的谕旨高声喊出后,殿前广场上的文武百官齐声行礼,声势颇为壮观。
等洪熙帝走出大殿前方的侧门,殿内那些躬着身子的群臣这才直起身子,三五成群地离开了太和殿。
虽然队列最后面的官员距离殿门最近但是却不能先走,官场上等级森严,在代表无上权威太和殿是如此,按照规矩,排在队列前面的大臣先出殿,按照地位高低鱼贯而出,排在后面的人只能等着。
皇族的人自然走在坐前面,文臣和勋贵分zuǒ yòu 并排尾随其后。
“复生!”杨士奇作为内阁首辅自然和杨荣、黄淮、金幼孜、骞义和夏元吉等文官领袖走在起,jīng guò 李云天所在队列的时候qīn qiē 地冲着他招了招手。
李云天见状连忙出了队列,躬身跟在了杨士奇等人的后面。
杨士奇对李云天今天的biǎo xiàn 非常满意,其实他也不赞成那种以空泛的死谏来博取清名的做法,长此以往不利于朝堂上的风气。
可谏官无罪是朝堂之上的传统,杨士奇虽然清楚李清正所言过于偏激,但作为内阁首辅他却只能坐视不理,因为他必须要维护谏官的名誉,尤其是身为翰林学士李清正的名节。
李云天今天挺身而出,对李清正先贬后褒,既抨击了朝堂上这股沽名钓誉、人浮于事、严于律人宽余待己的现象,也救了李清正命,有理有节令人无话可说,也使得洪熙帝消了气,否则李清正必将血溅当场。
作为对李云天的肯定,杨士奇特意让其跟在他的身后,以表明他对李云天此次弹劾李正清的态度。
就像李云天先前所说的那样,他是名富有监察百官职责的御史,故而弹劾李清正的不当之言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无可厚非。
倘若李云天是因为别的事情弹劾李清正,那么朝堂之上的文官们绝对不会心有异议,毕竟李云天事言官,弹劾别人乃天经地义之事。
不过,由于李清正的谏言涉及到了洪熙帝,而自古以来文官都以“犯上”为荣,以迫使皇帝“认错”为最高荣耀。
因此李云天开口为洪熙帝辩解,虽然言之有理,但在不少人眼中他是在阿谀奉承洪熙帝,失去了士大夫的风骨,故而在心中将他视为了个为了仕途上的飞黄腾达而奴颜婢膝的小人。
有甚者,认为李云天是大明的个祸害,凭借着三寸不烂之舌毁掉了大明谏官的尊严和声誉,实在是国之恶贼。
李云天早就料想到了zhè gè 结果,因此也做好了迎接各种非议的zhǔn bèi ,在他看来文人不仅要有风骨,重要的还要脚踏实地的务实,尽忠职守,而不是夸夸其谈,人浮于事,那无疑jiù shì 尸位素餐。
有嫉恨蔑视李云天的人,自然也有称赞钦佩他的人,李云天在太和殿的那番言论完全jiù shì 针砭时弊的肺腑之言,洪熙帝自从登基后勤于政务、恭俭爱民,无论内政还是外交都取得了巨大的成绩,李清正的这番进谏实在是过于偏激。
“各位大人,下官乃戴罪之身,先行告退。”来到大殿门口处,杨士奇正要开口ān wèi 跪在门前的李清正,李清正起身,面无血色地向杨士奇等人拱了下手,随后又愤怒地瞪了李云天眼,自顾自地离开了,很快就下了御阶,混杂在了殿前广场上纷乱出宫的官员中。
虽然太和殿内的官员要依照等级的高低退朝,可广场上的官员就没有zhè gè 顾忌,直接转身出宫,近万人潮水般向宫门涌去。
望着李清正的背影,杨士奇;地摇了摇头,恐怕李云天和李清正的zhè gè 梁子结大了。
别看李云天为李清正说了不少好话,不仅免了李清正死也救了李清正全家,可像李清正这种士大夫视名节尤过生命,岂会领李云天的“虚情假意”,恐怕只会记得李云天在大殿之上出言羞辱他。
李云天在大殿之上与李清正激辩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京城,人们对此褒贬不,态度各异。
《明新报》为此还特意做了专刊来刊登这件事情,不过它只是把事情的jīng guò 复述了遍,并没有发表任何评论性的意见。
反倒是时常来《明新报》投稿的那些人,用笔名在《明新报》上展开了番论战,支持李云天的人认为李云天在大殿之上的言行是振聋发聩之举,对大明官员是种警醒,而反对者则将李云天视为个为名利不折手段的卑鄙小人,妄为庶吉士,没有丝毫士大夫的风骨。
这两派人在报纸上唇枪舌剑地交锋,谁也无法辩倒对方,不过却引起了京城民众的关注,每期报纸都被抢购空,这种文人之间的大规模交锋在大明尚属首次,而且焦点还是大明堂堂的御史。
尤为令人感到诧异的事,作为明新馆的东家,李云天竟然放任那些反对他的人在报纸上发文抨击他,着实出乎了众人的意料。
在李云天看来,理不辨不明,随着两派人士在报纸上的交锋,定会有的人理解他的做法。
李云天与李清正在大殿之上的激辩不仅在民间引发了热议,而且对洪熙帝也产生了莫大的触动。
退朝后,洪熙帝并没有回乾清宫处理政务,而是去了皇后所住的坤宁宫。
得知洪熙帝驾临,正在屋里与昭容谭氏聊天的张皇后连忙领着谭氏出门迎驾。
谭氏是洪熙帝**爱的妃嫔,既知书达理,又对张皇后恭敬有加,因此深得洪熙帝和张皇后的喜爱和信任,时常协助洪熙帝和张皇后处理事务,可谓是名难得的贤内助。
“将其放在烛火上烧掉。”让房间里的内侍和宫女都退下后,洪熙帝坐在软榻之上,将手中的手绢递给了谭氏,边咳嗽着边吩咐。
谭氏接过手绢看顿时呆住了,只见手绢上竟然有大滩血迹,原来洪熙帝刚才在大殿之上竟然被李清正气得咳出血来,怪不得他直攥在手里,没有给旁的内侍。
洪熙帝虽然继承了大统,坐拥大明江山,但面对朝堂上居功自傲、手握重兵的勋贵以及清高孤傲、尾大不掉的文臣集团时,还是觉得非常吃力,以至于现在内阁与五府六部形成了僵持之势。
这看似是内阁与五府六部之间的争斗,其实是君权与臣权之间的次激烈交锋,洪熙帝想要集权中央,而五府六部的堂官勋贵自然不愿意放弃手中的权利,故而群起抗之。
尤为重要的是,汉王朱高煦在乐安虎视眈眈,直觊觎着朝堂上的龙椅,故而洪熙帝岂能让外界知道他身体不爽,到了咳出血来的地步,以免引发时局的混乱。
“陛下,出了何事?”张皇后望见了手绢上的鲜血,顿时大吃了惊,天子咳出血来可是国之重事。
洪熙帝让张皇后倒了杯水,喝了几口,倚在软榻上将今天在大殿上发生的事情讲了出来。
“朕现在算是看出来了,这满朝文武中也就李御史跟朕是条心,关键时刻能向着朕说话,怪不得先帝会如此器重他。”说完后,洪熙帝不由得开口赞了李云天句。
李云天今天在大殿上不畏得罪朝中的士大夫集团,不仅挺身而出弹劾李清正,而且还妥善处理了李清正之事,既使得洪熙帝出了口恶气,又没有使洪熙帝背负半点骂名,这无形中就获取了洪熙帝的信赖。
“陛下,李御史处事稳重,又心系大明,不如让他进内阁历练番,日后也好委以重任。”张皇后也觉得李云天今天的事情办得漂亮,见洪熙帝心情舒畅,于是不失时宜地tí yì ,她可是非常喜欢时常进宫向她请安的周玉婷,自然要帮着李云天说话。
“李御史资历尚浅,等他来后年进了翰林院,朕就让他协助阁员们办差。”洪熙帝沉吟了下,微微颔首。
李云天现在只是庶吉士,还不是翰林院的翰林,而现在在内阁中协助杨士奇等阁员处理政务的人届时翰林院的翰林,有着翰林编修、翰林检讨、翰林修撰、翰林侍讲和翰林侍读等官职。
由于内阁是大明士大夫的最高殿堂,故而只有翰林院的翰林,才有资格进入内阁协助内阁阁员办差,而这些翰林也jiù shì 未来阁员的人选。
两年后,jiù shì 在文渊阁学习的庶吉士考核的日子,考核合格者进入翰林院成为翰林,不合格者离开文渊阁,下派到京城各大部院衙门任职。
以李云天现在的品级,如果他能成功通过考核,那么将会被授予正六品的翰林侍读或者正六品的翰林侍讲,洪熙帝自然也就能让他进入内阁办差。
洪熙帝与张皇后之间的这番对话虽然简单,但在接下来的件事情中,却对张皇后产生了巨大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