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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心照不宣

      执宰大明 作者:小黑醉酒

    当仵作俯身在棺材前查验尸骨的时候,郑文心不在焉地坐在那里喝着茶,神情显得有些紧张。追莽荒纪,还得上眼快。

    自从接到冯老大后面的那张状子时,他就猜到棺材里没有什么金玉侍女像,只不过是冯老大想bàn fǎ 打开齐祥辰棺材的个借口而已。

    事到如今,只有棺材里躺着的那个人是冯田而不是齐祥辰,那么眼前的zhè gè 局势才好收场,否则的话在他看来那jiù shì 场闹剧。

    虽然他现在不知道仵作的查验情况,不过心中已经相信棺材里的人是冯田,原因很简单,以齐家的实力想要完成zhè gè 调包简直易如反掌。

    现场的bǎi xìng 也意识到形势好像有些不对,逐渐安静了下来,好奇地望着那名在棺材旁忙活着仵作。

    “大人,这副尸骨与平常人无异。”良久,仵作查验完了棺中尸骨,高声向郑文回报,“只不过他的左脚大拇指上出了个趾骨,生前长了根脚趾!”

    听闻此言,郑文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脸上流露出了轻松的神色,这下大局已定。

    齐德贵先是怔,随后面色刹那间变得苍白,神情惊愕地望着旁的冯老大,他现在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冯老大说他谋杀冯田了,原来替齐祥辰死的那个人jiù shì 冯田。

    “齐德贵,这是怎么回事?”郑文放下手里的茶杯,冷笑了声,高声喝道。

    齐德贵知道大事不好,额头上顿时渗出了冷汗,刚才他和妻子已经在口供上签字画押,想要改口说齐祥辰的左脚上有六指已经来不及,况且不少人都知道齐祥辰的左脚正常,并没有六指。

    “不可能,犬子左脚正常,怎么可能有六根脚趾?”不过,齐德贵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这么些年,经验老道丰富,很快就回过神来,他知道万万不能承认自己知道这件事情,否则的话齐家可就毁了,于是故作惊愕地说道。

    李云天闻言微微笑,看来齐德贵果然不愧是德安县的首富,竟然这么快就想到了对策,虽然zhè gè 对策有些苍白无力,甚至可笑,但总比承认知情要好,也为其留下了条后路。

    “你去看看,尸骨上是否有六指!”郑文的眉头微微皱了皱,他岂不知齐德贵在狡辩,不动声色地说道。

    “怎……怎么会这样?”齐德贵快步来到棺材前,看见尸骨上的左脚大拇指处果然了块趾骨,心中顿时声哀叹,强自稳定了下慌乱的情绪后,gù yì 装作吃惊的mó yàng 望向了郑文,“大人,这里面的人不是犬子!”

    “你què dìng 不是齐祥辰?”郑文见齐德贵fǎn yīng 如此神速,冷笑了声后问道。新最快最稳定

    “què dìng ,小民què dìng ,犬子的左脚是正常的,并无六指,因此这里面的人并不是犬子。”齐德贵被郑文嘴角的冷笑吓得浑身颤,连忙点着头,额头上冷汗直流,他现在不过是在狡辩而已,根本就经不起推敲,他现在的小命完全攥在郑文的手里。

    “来人,把刑房司吏白勇以及大牢司狱干人等给本官拿下!”郑文闻言面色寒,望了眼立在旁人群里面色煞白、浑身颤抖的白勇,冲着捕班班头高声喝道,“如果让他们跑了,你们就等着吃板子吧!”

    捕班班头不敢怠慢,当场让人拿下了白勇,随后领着手下的人急匆匆去县衙抓人。

    事已至此事情已经很清楚,有人在牢里偷偷调换了齐祥辰,那么刑房司吏白勇首当其冲、难辞其咎,故而郑文要将他们拿下审问。

    “李大人,此处人嘴杂,咱们是不是回衙审理此案。”郑文并没有要拿住齐德贵的意思,以两人之间的交情他并不想赶尽杀绝,况且齐家要是倒了对他、对德安县都没有好处,因此向李云天说道,想huí qù 与李云天从长计议。

    李云天自然清楚郑文的难处,德安县经此事后县衙和商界都会发生场地震,因此他肯定想要控制下事态,否则的话德安县就会因此而陷入动荡,搞得人心惶惶。

    于是他起身做了个请的手势,与郑文并排lí qù 。

    至于惹出此“祸端”的冯老大,两人都没有理会他的意思,被衙役和齐德贵起带回了县衙看押。

    人群里,陈凝凝微微蹙着柳眉,若有所思地望着李云天和郑文的背影。

    她原本以为两人会雷厉风行地将齐德贵拿下治罪,然后当众查明此案,可是两人却没有这样做,难道这里面有什么说法?

    对于突如其来的幕,围观的bǎi xìng 炸开了锅,神情诧异地在那里议论着,谁也想不到事情会发生如此曲折的转变。

    “李大人,今天的事情简直匪夷所思,我现在是如坐针毡呀!”来到德安县县衙后堂,郑文屏退了zuǒ yòu ,苦笑着向李云天说道,他万万不会想到事态会发展到zhè gè 地步。

    “郑大人,我只关心冯田是如何从湖口县大牢到的齐祥辰的棺木中,至于德安县的事情,还望郑大人费心了。”李云天见郑文向自己诉苦,知道他是想跟自己商议如何控制案子的事态,微微笑后说道。

    “李大人放心,在下即使是撬,也要把白勇的嘴撬开,给李大人个满意的交待!”郑文闻言微微怔,随后心中大喜,这岂不是表明李云天不会介入齐家的事情,故而信誓旦旦地向他打了包票,心中对李云天好感倍增。

    “郑大人,忙了天我都饿了,不知道你们德安有什么名菜。”李云天拍了拍小腹,笑着说道,他是湖口县知县断然没有插手德安县事务的必要,否则的话就犯了官场的大忌,没人会喜欢手伸得太长的同僚。

    “这是自然,李大人难得来次,在下自然要尽地主之谊了。”郑文也笑了起来,笑得十分轻松,既然李云天已经表明了态度那么下步就看齐家怎么走了。

    当天晚上,郑文在德安县最好的酒楼给李云天接风洗尘,前几天由于忙着案子的事情两人哪里有心思吃饭。

    郑文把zhè gè 酒局定性为家宴的性质,因此陈凝凝和他的妻子也都出席,这样使得现场的气氛温馨轻松了许。

    酒局进行到半的时候,有人送来了白勇的口供,上面明确表明他是通过湖口县原刑房司吏鲁云山找来的冯田,然后让人从牢里换走了齐祥辰。

    李云天等得jiù shì 白勇的这份口供,他随即写了封信,让罗鸣安排人连夜回湖口县县城,通知捕班班头冯虎捉拿鲁云山等相关涉案人员。

    罗鸣从李云天手里接过信后犹豫了下,想要提醒李云天冯虎和鲁云山是伙儿的,冯虎很可能会放走鲁云山,不过他最后忍住了,什么也没有说,毕竟这话不适合他开口。

    望着在酒桌上谈笑风生的李云天和郑文,陈凝凝心中顿时无限感慨,她没想到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两人还有闲情雅致在这里喝酒,看来她需要学习得东西还有很很。

    临晨时分,湖口县,鲁云山的住宅。

    书房里,鲁云山坐在书桌前呆呆地望着前方,双目无神,神情沮丧。

    两名身穿便装的彪形大汉守在书房外,手上紧紧扶着腰上挂着的腰刀刀柄。

    就在鲁云山发呆的时候,咯吱声,房门开了,张有德和冯虎前后走了进来。

    “张叔,看在我跟了你这么年,鞍前马后的份上,你救救我,饶我命吧,我保证带着家人远走高飞,去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见到张有德,鲁云山连忙走上前,扑通声跪在他的面前。

    “云山,不是张叔心狠,届时通缉令发你根本无路可走。”张有德望了眼鲁云山,面无表情地说道,“这些年来刑房的事情都经了你的手,你要是被抓的话,可有信心扛得过大牢里的那些酷刑?”

    “张叔,就我个人走,我改名换姓,让他们永远也找不到我,绝对不会泄露以前的事情。”鲁云山的脸色变了变,他在刑房年自然知道大牢里那些酷刑的残酷,随后苦苦哀求道。

    “云山,你要是走了,我们如何向知县大人交待?这件事情如何了结?你不会不知道,只有死人才能永远保守秘密吧?”张有德冷冷地看了鲁云山眼,抬步向门外走去,边走边说道,“你放心,你走后我会照顾好你的家人。”

    鲁云山闻言顿时无力地瘫坐在了地上,面如死灰,没有人愿意去死,可他知道的东西太不得不死,只有这样他的家人才能保平安。

    良久,鲁云山咬牙,来到书桌前把这次冯老三和冯田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写了出来,签字画押后把绳子往房梁上挂,上吊自尽。

    个晚上的时间说长很长,有六个时辰,说短也很短,也jiù shì 睡觉的工夫,但是足够发生很很的事情。

    这天晚上,不仅鲁云山死了,齐家的大管家也在投案后服毒自尽。

    随着齐家大管家的投案,齐家买通白勇策划调包事的主谋也浮出了水面,他jiù shì 齐家去年去世的齐德贵二叔,而齐德贵二叔和白勇之间的中介人正是齐家的大管家。

    齐德贵在德安县地位尊贵,自然不可能亲自找白勇商量掉包的事情,所有的事情都是齐家的大管家出面在做。

    根据齐家大管家的交待,齐德贵的二叔自幼溺爱齐祥辰,故而背着众人做下了这件事情,齐家的人包括齐德贵都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