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七年 作者:竹下梨

    第691章 八五零 那就让他们打！

    至于证据——没有证据！被鞑子路追杀，跑命尚且不及，哪里来得及砍下杀死敌人的首级来当证据？

    戒严的钟声响彻得胜堡！所有人都得知了消息：鞑子又来入寇了！

    于是没过久，黄琬新写就的番新的文书，又次被送往大同城.

    只不过这封文书里的内容可跟上封不太样了。

    在这封新的文书中，黄琬只是把自己遭遇的情况给复述了遍，几乎没有带什么私人的感**彩，jiù shì 单纯的描述事实而已。

    既没有诉苦之语，是没有因为zhè gè 突发事件而提出来推掉刚刚接下的去剿灭白莲教的差事。

    但问题是，大同巡抚看到这封文书之后，还能让他去剿灭白莲教匪徒么？

    这封文书是连夜送出去的，第二日晚间，便是被送进了大同城中，几乎是跟上封文书起，被同时送到了大同巡抚焦源溥的案头。

    焦源溥也是个颇有能力的官员，他是从山西按察使任上调任的大同巡抚，加右佥都御史。只不过他虽然能力不差，但之前直在中枢做官，当的是御史，要说纠察弹劾，那是把好手，还曾经上书弹劾过崔文升，满朝皆被震慑，很是引起了不小的yī zhèn 轰动。但要说军事，他所知就比较有限了。

    之前在升任山西按察使之前，倒是也分巡过河东道，但河东道在大同以南，根本不和边地接壤，战事很少，是以也没有什么军事指挥的经验。

    去岁后金军入寇，大掠大同及山西北部等地，宣大总督，大同巡抚，宣府巡抚，山西巡抚等大堆官员都被革职，有的还要下狱查办，下场凄惨。焦源溥乃是临危受命，不过大同镇这摊子实在是太烂，大同镇的明军，烂到了根子里，想要整治出个样子来，根本不是年两年能做到的。而且也不是坐在zhè gè 位子上的他能做到的，还嫌权力太小了点儿——怎么说也要宣大总督那等大员，在得到朝廷大力支持的前提下，才能好生整顿番。

    而且在此过程中，还千万不能引起皇帝的猜忌，若不然能力再强，权力再大也没用。

    当了不到年的大同巡抚，焦源溥可谓是备受折磨，没做成几件事，但烦心的却是极。

    比如说眼前这桩白莲教起事的事情。

    闹不好，这是要震动天下啊！

    焦源溥在京城里呆了不短的时间，对崇祯皇帝还是有些了解的，他几乎可以想象到崇祯皇帝听到zhè gè 消息的时候，那副暴跳如雷的样子。

    所以他才会急急忙忙的催逼黄琬出兵镇压。

    但现在，他坐在书桌前面，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那两封文书，却又不敢轻易下令让黄琬出兵镇压了。

    入你娘的，老子怎么这么倒霉，白莲教刚起来，北边儿的鞑子又来了？

    焦源溥脸上阴沉的几乎能滴出水来，死死的盯着那两封文书，目光焦急而慌乱。

    刚看到这第二封文书的时候，焦源溥感觉简直是天塌地陷了，气急败坏之下，差点儿把桌子给掀了。

    正所谓福无双至乡祸不单行，这等倒霉的破事儿都让自己给碰上了，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焦源溥也不是没想过黄琬可能会欺瞒自己，为的jiù shì 不出兵镇压，但他想了想，又把zhè gè 想法给否决了。在他看来，黄琬区区个参将，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胆子？

    好吧，就算是有这么大的胆子，那些受伤的士兵，折损的士兵，逃回来的士卒身上的血迹伤口，总归是不可能作假的吧？

    这些东西，可是查就能查出来的。

    焦源溥终归是和黄琬这种滑不留手的边将打交道的次数太少了些，根本不了解他们的手段，也不会想到他们的胆子有那么大，敢那般肆意妄为。

    他们不敢跟统辖他们的文官公开对着干，但私底下的手段，花样极，而且足够狠辣。

    那现在呢？应该如何做？到底是让黄琬来镇压白莲教逆贼，还是防御北边儿的鞑子？面对zhè gè 选择，焦源溥拿不定主意，甚至有些乱了手脚！

    他之前根本就没碰到过这种事情。

    白莲教的逆贼不能不打，事情闹大了，对他点儿好处都没有。偏偏刘若宰此时还不在冀北道，若不然根本不用焦源溥这么操心，因为刘若宰会是直接这件事的人，旦没办好，没镇压下去，那么板子打下来，第个是要打在刘若宰身上的。而此时呢？刘若宰不在，坐在他的顶头上司，焦源溥就成了直接负责的了。

    若是事情闹大了，他要倒霉，而人家刘若宰由于身负皇命，不在此处，可能会被小小惩罚，但绝对不会有太被苛zé guài 罪。何况，人家身负皇命去办差，这jiù shì 个护身符啊！

    焦源溥可没有这道护身符。

    他这会儿恨死刘若宰了。

    这要是把黄琬南调，让他镇压白莲教，那玩意北边儿的鞑子打过来咋办？鞑子寇边，事情可大可小。若是小股人马，百十来人，进来杀些人，抢些粮食然后就走，这就算不上大事，甚至在朝堂上衮衮诸公眼中连事儿都算不上。但若是规模大了，几千人来打，那事情就很大。而像是去岁把那，后金上万大军席卷，那就是震动天下了。

    而偏偏现在是个敏感时刻。因为此次白莲教起事，使得许目光都已经盯着此地了，惟其如此，许事情都会被放大。此时旦有鞑子南下，哪怕只是不的兵力，也会被认为非常严重。

    甚至对于焦源溥来说，他dān xīn 鞑子甚过dān xīn 白莲教。

    终明朝，白莲教起事次数不少，但每次都闹不大，后果不会太严重。

    思量再三，焦源溥终于决定，黄琬暂不南调。

    不调黄琬，那就得调别人啊！总不能看着白莲教不管是吧？

    “冀北道还有谁的兵是敬瑞娜能打的？”焦源溥绞尽脑汁儿的想着。

    “咦，对了，不是还有他么？”

    焦源溥脑海中忽然闪过个去年名动大同镇，让刚刚上任的他避免了被lì kè 罢官命运，甚至令宣大总督都称赞过的个名字！

    董策，不是还有他么？焦源溥狠狠的拍桌子，兴奋的自言自语道：“能立下那般功劳，他手下的兵，定然不会弱！虽说他跟着刘若宰起去了西北，但他手下的兵未必都能带了去。”想到这层，焦巡抚坐不住了，lì kè 休书，着人送去磐石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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