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七年 作者:竹下梨

    若是离着边境太远，在大明内部，那么万大明起了歹心，云集重兵要将察哈尔部剿灭，那他们真是跑都没处跑。而若是离着边境近些，万出了什么情况，他们还能逃到大草原去。

    刘若宰笑：“太后说的这些，我们都仔细kǎo lǜ 过，安置贵部的地点，也都已经选好了。”

    他把携带的那副九边地图摊开，看到这幅地图，囊囊太后lì kè 眼前亮。能够统御察哈尔部，她不但不是个笨女人，而且还是个各方面都相当出色的人，其中就包括在军事方面。

    她自然是能够意识到副详尽而精准的地图能够给军事作战带来大的bāng zhù 。刘若宰拿出来的这幅地图上囊括了宣府以西直到甘肃镇的广大区域，这些边镇及边镇外面区域。

    察哈尔部中还没有这么精准的地图，囊囊太后看了不由得有些眼馋，都想开口索要了。

    刘若宰自然是不知道她心中想的是什么，他指着其中处道：“太后请看，此处便是安置你们的所在。”

    顺着刘若宰手指点过去，囊囊太后看了不由得低呼声：“下水海？”

    “没错儿，jiù shì 下水海！”刘若宰捻着胡须笑道。

    刘若宰指的zhè gè 地方，在地图上标准为座大湖，在大同镇以北百里，在土默特部的牧场以南数百里。

    zhè gè 地方，距离蒙古和大明，都不算是很远，可说是位于两者之间而贴近于大明。

    刘若宰解释道：“下水海东西百五十余里，南北过百里，浩浩然无边无际，内里产出也极为丰富，鱼虾无数，可供食用。而周围草场，亦是颇为肥美丰茂。此地又不曾被人占去，用来安置贵部，最是恰当不过。”

    囊囊太后满意的点点头，她嘴角露出抹笑意，忽然道：“zhè gè 地方，我去过。”

    脸上露出抹追忆的表情，笑道：“确实是很美的个地方，水美草场也美，只不过离着大明太近了，我们都不敢在那里放牧。”

    “hā hā，现在察哈尔部既然已经归顺了大明，自然不用再怕zhè gè 了。”刘若宰笑道。

    他手指头在地图上下水海北边儿那块儿划了下，道：“这片区域上，还有为数不少的原本隶属于察哈尔部的部落，到时候在下水海，也是方便收拢他们。”

    囊囊太后点点头。

    董策嘴角露出抹笑意。

    事实上，将察哈尔部安置于下水海，乃是他的主意。下水海jiù shì 后世的岱海，前世的董策去过zhè gè 地方，这座名为岱海的内陆大湖给他留下了极其shēn kè 的yìn xiàng 。哪怕是在污染严重的后世，岱海的水质依然是特别好，若不然也不会发展成旅游胜地，而且周围草原肥美，气候适宜。

    后世的岱海，比之现在的下水海要小不少，周围的草场也要缩水不少，现在的下水海面积大，周围的草场也大，可能比不上大草滩，但那片好大的草场用来养活察哈尔部的这些人绝对没有问题。

    没错儿，下水海确实是个很适合的地方，但把察哈尔部安排在那里，董策是存着私心的。

    因为下水海就在大同镇北不远处，想要去哪里，大青山上被董策剿灭的虎头山寨曾经控制的那条孔道乃是必经之路！

    而察哈尔部这些人迁移到下水海之后，吃穿用度从哪里来？还不是跟明朝的商人做生意？可以想见，旦察哈尔部被安置在下水海的消息传出去，肯定不少商人闻风而去。现在还只是大草滩上的察哈尔部这些人去下水海，等到消息从大草原上传开，只怕不知道少人都会去下水海投奔，到时候下水海的蒙古部落人数越来越，需求也越来越大，去的商人肯定也就越来越。

    他们都要路过那条孔道。

    董策不干别的，就在孔道上设卡子收商税，那就能赚的盆满钵满了。

    当然，此举需要刘若宰的支持才行。让董策没想到的是，他把zhè gè 计划给刘若宰说了之后，刘若宰竟然是满口答应。

    “不知太后对这安置地点，有何看法？”刘若宰问道。

    “我看是不错。”囊囊太后也不遮遮掩掩，直接便道。

    “那zhè gè ，咱们算是定下来了？”刘若宰问道。

    “嗯。”囊囊太后点点头，道：“那我再说第二条。”

    “请将！”刘若宰笑道。

    “这第二条，也很要紧。”囊囊太后道：“我们察哈尔部，到底算作什么？属国？臣属？亦或是其他？”

    囊囊太后说完这句话，刘若宰的表情lì kè 严肃起来。

    因为囊囊太后问的zhè gè ，是关乎双方的名分大义，在刘若宰看来，这是最重要的点。

    “不知太后，是如何想的？”刘若宰并未正面回答，而是反问道。

    囊囊太后试探道：“如朝鲜例？”

    从这句话上就能看出来，囊囊太后估计是读书不少的，而且精通汉学。换做般的察哈尔部高层，别说zhǔ dòng 说出zhè gè 来了，就算是你跟他提，只怕他也是云里雾里。

    朝鲜和大明的guān xì ，在大明和周边势力的guān xì 中，颇具代表意义。

    朝鲜是大明的属国，大明是朝鲜的宗主国。朝鲜国君不称皇帝而称大王，而且新上任的朝鲜国君需要接受大明的册封，否则是不合法的。朝鲜定期向大明朝贡，旦大明皇帝有什么诏令，也会遵从。

    而同时，大明给朝鲜提供保护，比如说万里三大征之的援朝之战，便是帮着朝鲜把日本人给撵跑了。

    其实除此之外，也就没什么了。大明不在朝鲜派遣官吏，只是偶尔有使节出使。除了在大义名分上之外，朝鲜具有极高的独立性，切政事军事，完全是人家做主，大明是插不上手的。

    所以听囊囊太后说出‘如朝鲜例’这四个字，刘若宰和董策lì kè 是不约而同的心中冷笑，暗道：“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如朝鲜例，那就不叫归顺了。朝廷对察哈尔部也会没什么控制力，察哈尔部哪天说跑也就跑了，朝廷只能干瞪眼。

    “如朝鲜例断无可能。”刘若宰很干脆的jù jué 了。

    囊囊太后本来也没指望大明这么蠢，她其实刚才也jiù shì 那么说，大概有些漫天要价遍地还钱的意思。这会儿被刘若宰jù jué ，她也不生气，只是问道：“那刘大人你说十个什么章程？”

    对于zhè gè 问题，刘若宰早有腹稿，他沉声道：“如播州例。”

    接着又补了句：“征杨应龙之前的播州。”

    如播州例，其实jiù shì 如羁縻州例。播州直是土司治理，直到万里三大征之的播州之征剿灭了杨应龙，才改土归流。不过在改土归流之前，其实朝廷对播州的控制也还算有力。按照刘若宰的说完，按照那个时候的播州例的话，察哈尔部既保持有定的独立性，同时朝廷又可以有定的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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