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七年 作者:竹下梨

    眼瞧着远处的土墙重重的晃动了下，董策微微点头，露出抹笑意。

    他现在算是放下心来，果然，自己的计划是具有可行性的。用大抬枪去轰击城墙，听起来就不靠谱，换做是佛郎机炮之类的还差不，但如果面前的这道墙大部分是用土坯修建的，既不高也***，就连般村堡的外墙都比不上的话，那就该另当别论了。

    之前有过用大抬枪轰击墙体的试验，shí jì 上，那次试验jiù shì 董策为今日zhǔn bèi 的。

    面对石墙或者是土墙，大抬枪biǎo xiàn 出来的不同的效果，也让他在制定计划之前心中有底儿。

    打完这轮之后，负责这四杆大抬枪的八个家丁赶紧便是拿出块布来，把水囊里的水倒上去，浸湿了这块布。水囊还是刚才开打之前在山下烧了热水灌满的，这会儿还是有些余温，是以他们便拿着湿布晾了晾，在这种温度下，布上面的水很容易便是迅速的冷却下来，拿在手中已经是有些凉手了。这时候，家丁们方才拿着布在铳筒外面擦拭，给因为放了枪而有些变烫的铳筒降温。

    其实他们这么做显得就有些余，因为铳筒放枪之后，也只是略有滚烫而已，般不会炸膛。等放了三四枪，铳筒烫的能把人给伤着了，结果还是要jì xù 射击的话，这会儿，就很可能发生炸膛了。

    不过他们现在这么做，则是也有着自己的dǎ suàn 。他们并不dǎ suàn 放上几枪就走，因为董策给他们的命令乃是把这围墙给轰出个洞来，而且还得是足够大的。说实话，他们心里也不是很有地底儿，还不知道要打久，是以便商量好了，每枪之后都要降温，都要清理铳筒内部，这样做的话，大抬枪温度就不会飙升到个很危险的程度，就可以持续稳定的不断射击，总比放上几枪就不得不停下来要好得。

    给铳筒外面降温完毕，又用专门的器械去清理铳筒内部，将里面残留的火药等东西给弄出来。

    他们手底下很利索，毕竟是自从被董策划到大抬枪组之后，就不知道做了少次这种活计，熟极而流，熟能生巧总是有的。也jiù shì 那么半柱香不到的时间，就已经是弄得妥当，然后重新装填弹药，摆好架势。

    “轰！”

    又是yī zhèn 震耳欲聋的轰鸣之声响彻！

    四枚铅弹再次重重的砸在了墙上，或许是因为有了方才那轮射击试手，这次的命中率比上次高了些，这点，从铅弹的落点上就可以看出来。四枚铅弹几乎全部砸在了那块方圆两尺的墙体范围内，这里，也是第轮射击的时候那四枚铅弹的落点，而由于第轮的射击，zhè gè wèi zhì ，已经是成为了整片墙体上最脆弱的块儿。

    围墙又是yī zhèn 剧烈的摇晃。

    这次，在墙上的白麻子等人感觉就是明显。不仅仅是摇晃，那片被铅弹击中的区域，又是深深的陷下去了好几个大洞，而以这片区域为中心，分散出来十几道巨大的裂纹，朝着四周弥漫开来，往上的道裂纹，甚至已经快要到达了墙体的顶部。

    这围墙忽然又是哆嗦，紧接着便是往外倾。白麻子没提防之下，个没稳，便是屁股坐倒在地上，在墙上的其他马贼，就是片慌乱。

    所有人都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围墙就快要倒塌了。

    白麻子在亲信的搀扶下起身来，lì kè 便是下令：“都下去，都下去，别再上头呆着了。”

    他就连起来zhè gè 动作，也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动作大，直接就把墙给弄塌了。

    众马贼们得了命令，都是小心翼翼的退了下去。白麻子不得不让他们退下去，这墙随时都可能倒塌，墙不是很高，就算是摔下也不会严重，但万墙踏的时候被埋在底下，那可不是什么好玩儿的事儿。就算是不被埋在下面，被那些很是不算小的土坯砸上记，怕是也要吐血。

    不过他们虽然是退下来了，但却并未撤的太远，西墙里头是片空地，没几间房子，很是能让容纳的下不少人。白麻子把八十余名马贼全部布置到围墙后面三十步之后，八十余人成排，形成了个非常大的凹下来的弧形。这样的布置，就能够在官军杀进来的那刻，将大量的羽箭泼洒出去，八十个人齐放箭，也可称作是箭雨了，必然会给官军造成巨大的伤亡。

    这也是白麻子刚想出来的主意。他当然知道这样布置人手的话，旦被官军顶着箭雨杀过来，那jiù shì 全军大乱，彻底倾覆的结局，但白麻子想的，只是杀官兵而已！至于己方的伤亡，去他娘的吧！谁管zhè gè ？

    又是轮齐射。

    这次，虎头山寨的西墙终于没能再撑住。铅弹再次击中了之前命中的区域，那里的土坯早就已经是不堪打击，挨了这轮齐射之后，直接便是土块乱飞，竟然给生生砸出来个锅盖大小的洞口来，那四枚铅弹也没能像是前面那几个样镶嵌在墙体内，而是又往前直直的飞了段。不过被墙体阻拦了下，还是减弱了不少铅弹前冲的力道，四枚铅弹并未击中那些在墙后面的马贼们，而是重重的砸在了他们前面的地面上。

    干硬的地面上炸起了蓬烟尘，由于地面结实，是以铅弹没有陷进去，而是又往前跳了几下，把那些马贼们都给吓了跳，忙不迭的躲避，又是yī zhèn 混乱。

    而随着墙体上出现那个大洞，这段围墙上面那些裂纹也是越来越大，终于是轰隆隆声响，围墙彻底坍塌，无数的土坯掉落下来砸在地面上，烟尘四起。

    等到烟尘散尽，大伙儿都看的分明，西墙上面出现了个足足有丈宽的大口子，zhè gè 口子的wèi zhì ，只有下面石头打造的那两尺来高的墙基还完整保存着，上面已经完全消失了。

    三轮射击，十二枚铅弹，终于是硬生生的在这西墙上轰出来个门！甚至这道门比之山寨的南门还要大些。

    即方才大放异彩惊走不少马贼之后，大抬枪组又立功勋！而这也说明了董策当初拨出人手，拨出武器组建大抬枪组的决策并无错误。

    董策微微点头，嘴角露出抹淡淡的笑意。隔着缺口。他已经能瞧见后面成个弧形的马贼们。供给大抬枪的铅弹还有，火药也还有不少，此次出征这些物资都zhǔn bèi 的颇为充足。如果把大抬枪组往前推进段距离，然后再派上些士兵守卫他们，让他们放心大胆的射击，肯定是能够给马贼们造成定的杀伤。

    但董策已经是不dǎ suàn jì xù 射击了。

    第个原因：三轮射击之后，铳筒其实已经是滚烫，再设计的话，未免炸膛的危险。而重要的原因则是：现在该到了磐石堡步军们发威的时候了。董策希望锻炼士卒，增强士卒们的实战经验，但却绝不是想让士卒们去送死。他现在想做的，其实jiù shì 抵消掉马贼们占据的优势，让双方处于同个起跑线上，然后来次公平的较量。没错儿，董策没有开玩笑，他jiù shì 想要进行次公平的战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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