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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时何时?战乱之时! 五零九 囚牢

      崇祯七年 作者:竹下梨

    只不过有桩,正房是空着的

    那不是下人们能住的地界儿。

    这会儿家丁们要么下乡催逼抓人,要么在外头护院看家,还有几个则是作为民勇在蓑衣渡的墙上溜达,这庭院里头空空荡荡的。

    两个家丁径直穿过庭院,从正房旁边座小门过去,原来这后头还有进。

    只是说来奇怪,这进是个长宽约莫都在三丈zuǒ yòu 的院子,但院子里头空空荡荡的,只在中间建了座石头房子,这石头房子不大,也很简陋,孤零零的戳在那儿,看着颇为的怪异。

    两个家丁瞧见这石头房子,脸上便是露出淫笑,脚下也加快了步子,飞快的走到那房子门口。

    石头房子不大,守卫却还森严,是大铁门,黑沉沉的看不出有重来。个家丁敲了敲门,扬声道:“老赖,是我,又来新货了。”

    “来的倒是快……”里头传来个沙哑的声音,接着门被推开了,露出了个光溜溜的nǎo dài 。

    是真光,nǎo dài 顶上根毛儿都没有。

    光头在这年头可不见,除了和尚之外。后世理光头的人,但这会儿,讲究的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这老赖既然不是和尚,想来便是谢顶了,没得法子。

    老赖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汉子,瞧见那女子便是眼睛亮,那女子nǎo dài 给蒙在布袋里瞧不真切长相,但身段儿还是能瞧出来的。老赖伸手便是去摸,那两个家丁也不制止,只是笑骂道:“你这老东西,让开让开,咱们进去先。”

    老赖嘿嘿笑,手重重的摸了下,那女子便是yī zhèn 哆嗦。

    两个家丁把人抬进去,这屋子里头不过jiù shì 丈方圆,周围都是石墙,倒是很坚固。无力没什么陈设,不过jiù shì 个椅子,张桌而已。那桌子上散落着不少鸡骨头,还有半只没吃完的肥鸡。

    屋子没开窗户,因此外头虽然还是白天,这里却是非常的昏暗,还点着油灯。

    其中个家丁咽了口口水:“你娘的,老赖,老子在外头冻得死去活来,你倒是在这儿守着美娇娘舒坦的紧,还有吃有喝?”

    说着便把那女子放下,上去撕了条鸡腿放在嘴里大嚼着。另外个家丁也上来,两人风卷残云般,顷刻间便是把这半只鸡给吃的精光。

    那老赖也不阻止也不动怒,只是嘿嘿笑,双贼手乱摸。

    两个家丁吃完,便把他给拉开边,笑骂道:“娘的,老子把这小妮儿路扛过来,自己还没过瘾呢,倒是让你先占了便宜。”

    说着,便是走到墙角,墙角那里却是有个四方形,三尺见方的块铁板,上面还固定着个铁环。个家丁把那铁环掀开,下面黑洞洞,有台阶通下去,却是个地牢的mó yàng 儿。下头黑乎乎的,也看不真切。

    个家丁先摸索着下去了,另外个把那捆着的女子递给他,便也跟着下去。

    铁盖下面,乃是个相当狭窄的地道,也jiù shì 能容纳人jīng guò ,不过是二尺宽而已,有台阶蜿蜒向下。地道约莫有五尺来高,人在里头都得弯着腰才成,墙上隔着三五尺的距离才有盏油灯,里面只有微弱的黄色光芒,很是黑暗压抑,

    两人摸索着下去,又绕了个圈儿,足足下了得有三十来级台阶,怕是已经到了地下六七米的深度了,台阶方才消失。

    面前又是扇门,不过无人守卫。

    想来若是有人见天儿守在这的话,怕是要活生生的憋闷而死了。

    隔着门,隐隐能听到里头传来yī zhèn 阵的哭泣声。

    不过也就在这儿能听到,这儿如此深,出口处又有铁板,若是在外面的话,是根本听不到的。

    似乎也听到了这阵阵哭泣声,那女子剧烈的扭动起来。个家丁狠狠的在她身上踢了脚,低声骂道:“娘的,你到了咱们这儿,jiù shì 到了阎罗殿了,还挣?挣你娘啊!”

    说着便是脚把门踹开,哐当声巨响,在这地下深处的有限空间里就显得加响亮。似乎被这声音吓到了,里面的哭声顿时是小了些,但是接着,就又变得清晰起来。

    门里头,乃是条笔直向前的过道,就要比外头宽敞些了,过道约莫有八尺宽,六尺高,足以容纳数人行走。这条甬道大约有五丈zuǒ yòu 的长度,末端便是土壁。两侧的墙上,放着些油灯,散发着昏黄的灯光。

    而在甬道的两侧,则是跟县衙里头的监牢样,给分成了个个的小房间。

    这房间着实是小,每个也jiù shì 三尺大小,不过是可以容个人屈膝坐着而已,想要睡觉,就只能屈着膝盖蜷缩着,想要直着腿儿都难。正因为这个个的牢房很小,占得地段儿少,所以数量也就格外的,眼望去,两侧这等牢房加起来怕是得有二三十个。

    牢房朝着甬道的这面,不是墙,而是从地面直通到顶壁的木头,这木头根根的足有成年汉子的胳膊粗细,粗点儿的,怕是跟碗口差不。每根栅栏之间距离不过jiù shì 能伸出个拳头而已,甭管里头的人体型么娇小,除非是练过缩骨功,否则也是根本就出不来。栅栏上都有门,也是粗大的木头打成的,不过这会儿都是拿铁链子牢牢地锁着,根本打不开。

    每个相隔的牢房之间,都是厚重的泥土墙壁,怕是尺zuǒ yòu 是有的,这就彻底杜绝了相邻牢房之间互相勾连的可能。

    这里原本乃是苏府的牢房,私设的牢房。

    那些交不起税,交不起租子的bǎi xìng 便往往给拿了之后,关在这里,每日提出去严刑拷打。甚至都不需要严刑拷打,只要关在这里,不让出去,吃喝拉撒每日都是在这里,睡觉伸不直腿,用不了几日,这些bǎi xìng 也就受不了了。

    不过现如今,这牢房给打造了不少,里面关的也不是那些bǎi xìng ,而都是女子了。

    这些日子以来被家丁们强抢来的那些女子,便都关在这里。

    进门的左手边第间牢房,里面关着两个女子,都是十五六岁的年纪,长相清秀,而且两人的相貌出奇的相似,看来竟是对双生姐妹。两个女孩儿正自相对垂泪,看到这两个家丁进来,顿时便吓得不敢再哭了,抱在起瑟瑟发抖。

    她们瞧见了那两个家丁拉扯的女子,眼中闪过丝怜悯和哀伤。

    又是个可怜人。给抓到这地界儿来,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出去。

    而在她们对面儿那牢房里头,也是蜷缩着个女人,那女人长相很是漂亮,不过年纪不算小了,差不有个二十五六的样子,想来是嫁过人了。她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前方,却是没有焦距,满脸的麻木,似乎已经对外界的事情完全没有fǎn yīng 。

    姐妹俩看到对面那人的样子,心里便是yī zhèn 哆嗦,生怕再等些时日,自己也变成那般样子。

    这里kōng qì 倒是并不污浊憋闷,想来是有地方通风的。想想也是,这里深处地下,kōng qì 有限,若是还没有通风口的话,怕是里面的人都要憋死了。

    不过就算如此,里面还是萦绕着股很奇怪的wèi dào ,像是尿骚和汗臭,酸腐混在起的wèi dào 。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儿,吃喝拉撒都在里头,个牢房个马桶,满了才给倒,在屋里不知道要积攒久,味儿能好了才怪。

    这间间小牢房中不断传来高高低低的哭声,把其中个家丁给哭的心烦意乱,大吼道:“娘的,哭你娘的哭,再哭你们也回不去了!你们是谁自己个儿心里不清楚么?是被你们的爹,你们的汉子拿来顶债的,拿来顶税的!他们都不要你们了!谁哭的最凶,老子把你卖到窑子里头去!哭,再哭!”

    被这声吼叫之后,似乎那些被关押的女子都给吓住了,哭声顿时便弱了许。

    两个家丁拖着这女人往里头走,这里的牢房大半都满了,只剩下了三五个空着的。他们打开其中个,直接把那女人给扔了进去,女人给推倒在地,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身上给磕着了,蜷缩成团。

    两个家丁对视眼,嘿嘿笑,便搓搓手走上前,想着占点儿便宜。

    这时候外面忽然传来沉重的jiǎo bù 声,接着个阴冷的声音便是传来:“还不赶紧松了绑滚蛋,在这儿愣着干什么?”

    两人看,正是苏二虎。

    他沉着脸盯着两人,脸色很是难看。给苏少游说了那么句,他心中有些忐忑不安,心情自然不会好到哪儿去,这会儿眼瞧见这俩人便知道他们是什么盘算,就是不悦,声音也带着斥责的意思。两个家丁先是愣,然后便是心中暗骂声倒霉。却不敢违逆他,给这女子松了绑,把嘴里塞着的破布也拿了出来,那女子委顿在地,发出yī zhèn 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几个人却是根本就当没听见,这种fǎn yīng 的见得了,这些女人哪个抓进来不是顿哭闹?听着听着也就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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