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七年 作者:竹下梨

    他长相不错，浑家也是标致，因此两个女儿都是等的好人才大女儿三十岁上下，是个很漂亮的俏寡妇，只是脸色有些苍白，身体也瘦弱了些，看上去怯生生的，跟受气儿的小白菜也似。

    二女儿就出落的水灵活泼许，十五六岁的年纪，穿着身儿普通的青布衣裳，头发长而浓密，看上去满满的都是活力。鼓囊囊的胸，红润润的唇，挺翘翘的小屁股，充满了少女的诱惑。

    贾云溪夹了口鱼肉，在嘴里嚼了两下咽下去，轻轻咳嗽下。母女三个lì kè 都住了动作，看向他。

    “秀竹啊……”贾云溪看着二女儿，脸色板了板，道：“你今日白天，去哪儿疯去了？怎么天不见人？”

    “啊？”二女儿秀竹心中慌，眼珠子咕噜噜的乱转着，打了个hā hā，笑道：“没去哪儿，jiù shì 看家里柴火不了，去城北捡了些柴家来。”

    贾云溪板着脸道：“打了半晌午的柴，就三根儿树枝？”

    “啊……”秀竹谎话当场被拆穿，脸色红了红，嬉皮笑脸道：“嘿嘿，老爹您真是明察秋毫。”

    “怎么跟你爹说话呢！”瞧她嬉闹的没个正行，贾云溪的妻子李氏轻轻打了下她的手，有些嗔怪道。只是那神色间，满满的都是宠溺，哪里有什么责备的意思？他家里规矩不大，两个女儿又都是从小就懂事机灵，讨人喜欢的紧，哪里忍心责备？

    大女儿秀枝瞧着自家妹妹扑哧声轻笑，秀竹听到，冲着她做了个鬼脸，很是调皮。

    贾云溪看着自家闺女这惫懒的莫样儿，也是苦笑声，;的摸了摸额头。

    从小宠大的，现在再想管，又是谈何容易？

    “你呀……”

    贾云溪拿筷子尖儿点了点她：“你现在就皮吧！我管不了，这也快有人能管得了了。”

    他吁了口气，语气有些沉重：“这些时日，别出去疯玩儿了，跟着你娘你姐姐，好生学学女红，学学做饭。年后用不了久，就要嫁过去了。老夫少妻，人家未必会对你如何，可是他家终归是有正房在的，还有儿子闺女。你势单力薄，若是自己再没个正行，到时候可有的是苦头要吃。”

    要将秀竹嫁给李贵当妾的事儿，贾云溪早就和妻子儿女商量过了。人穷志短，寄人篱下，哪里有什么选择的余地？且不说这是贾云溪自己凑上去的，便是李贵强要，那也只能从了。再说了，自从这事儿定下之后，所有人都切实的感觉到了其中的好处。

    秀竹不说话了，坐在那里，盯着眼前的盘子，神色怔怔的。她忽然眼圈儿红，眼泪扑簌扑簌的便是落了下来。

    想到妹妹要嫁给个比她大三十岁还的老家伙，秀枝也是心里yī zhèn 酸楚，跟着掉下泪来。贾云溪心里也是不舒服，沉着脸敲了敲桌子：“怎么着，还都摆脸色给我看？你爹我这么操持，脸都快不要了，为的是啥？”

    李氏眼见气氛尴尬，赶紧劝了两句，略略缓和了下。她起身去旁边下了饺子，那饺子早就已经包好了，这会儿个个的跟元宝似地摆放在秸秆做成的盖帘上。

    捅了几下灶火，锅里面的水很快便烧开沸腾了，李氏把饺子下进去，用漏勺上下搅和着，那饺子在水中起起伏伏，两个开锅之后，很快便是都浮在了水面上。李氏赶紧把饺子捞出来，乘在个大托盘里，摆上了桌子。

    她笑道：“饺子好了，快吃吧，快吃吧。今年日子艰难，可终归是过来了，以后日子就越来越好了！吃了饺子，明年红红火火。”

    贾云溪板着脸冲着还在掉眼泪的秀竹喝道：“别哭了，吃饺子！”

    他这么喝，秀竹哭声大了，哇的声，趴在桌子上哭叫道：“我不想嫁，我不想嫁……”

    zhè gè 年，贾家过得不怎么好。

    ……

    在同时刻，距离贾家往东大约三里之外，甘河以东的窑厂，这会儿正是热闹非凡。

    地上燃起了十几个火堆，篝火熊熊燃烧着，俘虏们是七八个人堆，围坐在火堆旁边，正自大声说笑吃喝。

    他们的伙食，比般的bǎi xìng 还要好些，火堆上面挂着铁锅，里面是上下翻滚的炖肉，yī zhèn 阵的香气四处逸散开来。

    毕竟是忙活了这许久，每日都是繁重的体力活儿，还要挨打被训，战战兢兢的，日子过得也不容易。过年了开个荤，也算是犒劳。

    旁边起了大灶台，上面有大锅，种里面夹杂着咸味儿的厚重的油香味儿从大锅里头传了过来。旁边是案板，个膀大腰圆的厨子奋力的揉着面，旁边火堆熊熊，因此虽然是数九寒冬，却并不觉得冷。相反，由于干的都是lì qì 活儿，这会儿他已经是满头大汗。面给揉开了，而后便用擀面杖碾平，弄到大约不到半寸的厚度，然后在上面撒上层盐，再抹上层老油，用手抹得匀和了。

    把油和盐细细的弄匀和之后，再把面翻过来，团成团，再摁压，再揉开，最后搓成个个胳膊粗细的面棍。用刀刀刀的把面棍切成拳头大小的面团，用擀面杖擀成厚厚的大饼。弄完之后，直接扔到大锅里面烙。大锅里头厚厚的层油，下面炉火也烧得旺，几个翻个儿，用不久，张滚烫烫，黄油油的烙饼便是出锅了。

    十来张大饼放在托盘里头，个厨子端着走到火堆旁边，那火堆旁边围坐着的汉子们顿时便是哄而上，顿时抢了个干净。

    十斤坐在那儿跟座大山也似，几乎比别人高出两三个头，看上去格外的显眼。他身高臂长，坐在那儿屁股都没动，伸跟房梁也似粗长的大胳膊，便是比别人够得都远。他手也大，跟蒲扇似的，把就抓了三四张饼子攥在手里，也顾不得烫手，抓过来卷了卷，便是往嘴里塞。

    他口下去，那饼子就缺了大块儿月牙，同时右手也伸出去，用勺子在锅里连肉带汤的舀了满满挂尖儿的大勺，大嘴张，jiù shì 给咽了下去。烫的他直哈气，却是刻不停的往嘴里塞。

    别人都是笑骂：“你这夯货，吃这么有个屁用？不能打仗杀人，二不能在女人身上使劲儿。”

    十斤只是憨厚的笑，嘴里却是刻也没听。

    ……

    吃过年夜饭，zhè gè 年头儿也没春晚可以看，在董策看来自然是无聊的紧了。

    想要拉着红袖回房去温存也不成，还得在祖宗牌位前面守着，这叫做守岁，得直过了三十这日才成。

    快要到时辰的时候，大丫二丫在院子里树上挂了鞭炮爆竹，爆竹声震天般响起来，打破了磐石堡的宁静。爆竹炸裂，声声碎碎，似乎象征了年的喜庆。听到内宅的动静儿，外面家丁们和白添福也都放了炮仗爆竹。

    等到了大年初，守岁算是完了，这才各自睡下。他今日喝了酒，颇为的兴奋，自然也是大有‘性’致，拉着红袖便是番胡天胡地。本来想在她嘴里爆出来，红袖却是不肯，她是心想要怀孩子的，可是不会浪费任何次机会。

    折腾了快有个时辰才算睡下，董策感觉自己似乎是刚躺下就给红袖叫了起来。

    看外面，还是乌漆墨黑的，原来才五天。

    不过这会儿就已经得开始忙活了，不单单是他们家，所有磐石堡的人家都是样。

    正房里面已经是点了许蜡烛，到处都照的明快。乔氏已经早早的起来，熟悉停当，董策怀疑老太太昨儿晚上可能是和衣而眠的。正房里头坐北朝南的摆了张大案桌，很是气派，这桌子极大，怕是跟里屋董策卧室那座拔步床差不，板材涂了黑漆，怕是得有半尺厚，看上去就极为的结实。下面桌子腿是那种镌刻了云纹，两边不开类型，也是为了摆放的稳固。

    这大案桌要求必需得坚固气派才成，因为这是摆放三牲的。

    在大案桌后面的墙上，已经是挂上了祖宗神像牌位，两边点起了大蜡烛，显得很是肃穆。

    在后世这套也有，不过肯定是不如zhè gè 时代严肃庄重了，甚至蜡烛都被顶上是灯泡的那种电蜡烛取代。

    大案桌面前摆放着个火盆，旁边摆着摞黄纸。

    这些东西都是乔氏在操持的，这些日子董策很忙，而且确实他也不是很懂zhè gè 。相反，老人们是最看重的，也zhǔn bèi 的最是用心。房门被打开，大丫二丫抬着个大木板进来了，那木板上竟是绑着头已经褪了毛儿的整猪。那猪全须全尾的，除了褪了毛儿之外别的都在。看来是用开水烫过了，呈现出微微泛红的颜色。猪的脖子，腰部，还有臀部给用绳子勒住了，捆在了下面的木板上，而且比较有意思的，猪身上还扎着红绸子，猪头前头朵大红绸花。以大丫二丫那丝毫不逊色于成年壮汉的气力，抬着这大猪竟也是浑身哆嗦，额头冒汗，可见分量也是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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