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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时何时?战乱之时! 二五六 再走阳和

      崇祯七年 作者:竹下梨

    他的眼神在陈二黑的脸上停顿了下陈二黑心领神会,当下便是弯腰深深行礼,大声道:“见过大当家的,二当家的!”

    众人顿时醒悟过来,也是纷纷参见:“见过大当家的,二当家的!”

    时之间,场中唯有邱刘二人立,两人对视眼,都是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丝欣喜。

    至此为止,大人的第二部计划终于也是顺利完成,两人已经将整个山寨完全掌握在手中。

    而jīng guò 了此次的事件,他们也对董策的心机、手腕以及练兵的本事有了个全新的认识,心中再也没了什么自立门户的想法,只是坚定自己:跟着他,定能够混出个前程来。

    邱平赶紧笑吟吟的把众人扶起来,刘发成想来冷峻的脸上也是露出了丝笑意。

    这时候,忽然不远处快步走过来个人,离得近了些,能看的分明,则是个四十来岁的妇人。这妇人生的甚是熟美,肤色白皙,眉若远山,樱唇红润,看得出来年轻时候定然是个不错的美人儿。现如今虽然年纪大了些,眼角都有了几丝鱼尾纹,却是增添了几许成熟的风韵。她穿着身很是名贵的大红遍地金缎做的云裳,肩上还披着雪白的毛皮狐裘,雪白的长毛衬托着她的容颜,竟是给人种惊艳的感觉。宽大的衣裳遮掩下,似乎也能看出来那丰满有致的身段。

    在她身边还有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紧紧跟着,打扮的也是颇为的俊俏。

    这山寨之中,竟还有如此人物,分明jiù shì 个贵妇人!

    刘发成素好渔色,见了之后眼睛亮,死死的钉在她身上挪不开了,贪婪的在她脸上,身上巡弋着。

    只是这会儿她的脸上满满的都是惶急,她快步过来,眼睛满是期待的在邱平等人身上扫了遍,然后便是浑身哆嗦,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声音颤抖道:“三当家的,小满,小满他没回来么……”

    这妇人,正是满天星的母亲,她口中的小满,便是那杀神般的凶汉了。

    只是此情此景之下,谁也不会觉得好笑jiù shì 了。

    邱平叹了口气,正要说话,忽然寨门口处传来声粗犷的大笑:“谁说俺没回来,娘,别挂念,俺回来了!”

    邱平二人lì kè 色变。

    陈二黑满脸古怪的看了眼他,心中暗道:“真他娘的邪了,胡诌的咋还成真了呢?”

    话音未落寨门口便是走进了个人,又矮又壮的身材,头发乱糟糟的,满脸麻子,双眼中凶光四射,肩膀上还扛着个铡刀,不是满天星又是谁?

    那熟美妇人满是惊喜的声尖叫,眼泪簌簌的落下来,快步向着他迎去。

    满天星hā hā笑,在这妇人声惊叫中伸手抄,便是把她抱在怀里,也不理会邱平二人,抱着她便是向着自己的房子走去。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

    ………

    董策看着眼前高大的城墙,轻轻的吁了口气。

    他跳下马来,在地上伸展胳膊腿,蹦跳几下,双臂使劲儿的往后扩展,拉伸肌肉,大口的呼吸kōng qì ,好生活动了下身子。

    从磐石堡道阳和城虽然不算近,但是快马奔驰两个半时辰也能到了,这还是生怕战马损伤因此刻意控制马力,减慢速度的结果,若是不管不顾的话,个半时辰也能到。

    累倒是不累,jiù shì 实在冻得不行。此时已经是快要到了北地年中最寒冷的时节,zhè gè 年代气温又是格外的低,温度怕不得有零下二十度,眼望去,天地间便是白茫茫灰沉沉的片。寒风呼啸,就算是董策身上裹着厚厚的皮裘,也挡不住那风跟刀子似的往里头钻,等到了地头儿,浑身上下都是已经僵直,握住缰绳的手虽然包裹在厚厚的皮手套里面,但也是已经冻得僵硬冰冷,几乎要无法弯曲了。

    他们脸上都涂着厚厚的油脂,嘴唇上尤其些。

    也不知道是猪油还是牛油,反正董策是很不习惯这种wèi dào 的。而且他上辈子是油性皮肤,经常起油,日常用的都是控油的洗面奶,最厌恶的jiù shì 脸上油油腻腻的,但是现在也不得不如此。若是不涂抹这些油脂的话,用不了久,脸上的皮肤就会皲裂,出现道道细小的血口,不但疼而且还很痒,容易产生严重的冻伤。

    也就只好捏着鼻子忍了。

    这次跟随董策过来的,便是王通和他麾下的忠字都。

    家丁们都穿了厚厚的棉袄棉裤,崭新的布面儿,厚厚团团的,都是从流民里选出来的裁缝缝制的。那裁缝是祖传的手艺,六七辈儿人几百年传下来的,原来在陕西榆林府下面镇子里开的有铺子,在当地很有几分名声,这手上的活计也是很能拿得出手的。不过后来镇子给八大王打下来了,镇上大户人家给烧杀的干二净,他这些年的积蓄下来,也有座宅子,二三十亩地,五六分家业,因此也在清算的行列中。家老小都被杀光,他侥幸挣扎出条性命来,跟着流民路浑浑噩噩到了磐石堡,总算是能吃上了口热饭。

    手艺还在,董策亲自jiāo dài 下去的事情,也是用心,这衣服板整好看,便是在城里穿着在般bǎi xìng 里头那也是不落面子。这年头吃油穿绸的,终归还是不。

    外面是棉袄,里头是单衣,个个都带着厚毡帽。饶是如此,这些家丁个个也是脸色发白,很有些萎靡不振。

    这冬日外出,真真是个苦活儿。

    大伙儿都从马上跳下来,原地活动了好会儿,方才是舒坦了不少,觉得身子也热乎了,也能感觉到外面衣服的暖和了,身体从里到外开始复苏过来。

    这里是阳和城南大约半里地外的处山丘背面,不算高的土丘少也能阻挡下北方呼啸而来的寒风,在zhè gè 窝风的地方休息休息,也算是惬意。

    董策眯着眼往下头打量。

    不远处jiù shì 条宽敞的官道,直通到阳和城的南门。尽管这会儿是数九隆冬,天寒地冻,但是官道上车马却还是络绎不绝。有的行商赶着走骡,步步的往前挨,有的规模不大的商队,则是几辆牛车,几辆驴车,吆吆喝喝的。考究点儿的,有点儿地位身价的,用的是驽马役马拉的车。

    远处的阳和城南门人喊马嘶,声音鼎沸,热闹非凡。

    在zhè gè 时节还能维持这等繁荣景象的大城,数遍整个大明朝北地,怕是也没有太。

    也有些行脚商人走不动了,想往这儿躲着休息休息,但是董策这群人都是人高马大,神情彪悍,看就知道是不好惹的,是以也很知趣儿的无人过来打扰。

    他又在十里铺呆了两日,不是为了别的,却是为了搬家的事儿。

    进入小冰河时代这几十年天气酷寒,九边之地就够冷的了,九边外面的辽东、喀喇沁、察哈尔等地就是冷得不得了。丰州滩附近的大小板升农业区早就已经在连年的大旱天灾之中荒废,这片本号称塞上江南的肥沃土地,先是被天灾席卷,而后被黄台吉路屠杀,早就变成了人间鬼蜮。

    到冬天,草原上便是白灾纵横,大雪呼啸,牛羊都给冻死,人也无法幸免。许蒙古牧民吃光了家中那些冻死的牛羊,再也没了吃食,就只剩下两条路——要么等着饿死,要么……

    jiù shì 去抢南边儿的明国!

    是以到冬天,jiù shì 草原民族南下劫掠的高峰期。虽说这会儿原本雄踞漠北,号称全蒙古之主,成吉思汗的后裔林丹汗已经被黄台吉几次打击给吓得逃到了甘肃嘉峪关外的大草滩呆着,察哈尔众部落牧民也随之迁走。他们反倒是因祸得福,大草滩地如其名,水草丰美,极为适合放牧。

    只不过走的大部分是林丹汗的察哈尔本部,有部分其它的部族留在了归化城以南,丰州滩以南,鄂尔斯万户以南。

    zhè gè 年代,论起战斗力来,山海关外雄踞辽东的女真是无可置喙的东亚第,跟他们比起来,不管是蒙古还是明军都是菜瓜般的存在。

    成吉思汗的子孙,当年傲啸天下,纵横欧亚大陆三万里,从东海之滨,日升之处,路杀到波罗的海沿岸,日落之所的蒙古铁骑,早就已经是成为了永久消逝在风中的古老回忆。

    他们的战斗力比之祖先,大概唯有‘羞愧’二字可以形容。当年林丹汗趁努尔哈赤南下攻明之时,率领号称‘四十万’的大军攻略后金,结果努尔哈赤打完了明朝之后,lì kè 率军转战千里,把林丹汗打了个大败亏输,路溃逃千里才稳住阵脚。zhè gè 距离,差不就相当于是从临清路逃到了蓟镇。反正够远的。后来黄台吉狠,趁着大草原上连续几年旱灾,林丹汗国力极大受损的时候,后金精锐尽出。十万后金、蒙古科尔沁诸部联军直逼归化城。林丹汗这次打都不敢打了,直接就带着人跑了,当然,就跟后世那位煊赫天下四十年的西太后在八国联军兵临城下的时候宣布‘西狩’样,林丹汗自然是不会说自己跑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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