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七年 作者:竹下梨

    铁太保根本不理会他们，道：“老九，摸到近处，探探他们什么来路，别太近了，小心射箭”

    “是！”老九应了声，正要策马出去，却见就在同时，对面的人也动了。、

    董策不dǎ suàn 给这些土匪有什么喘息的机会，他沉声道：“耶律斡里和，王通，你们两个人，各领着自己的都。耶律斡里和，左翼，王通，右翼！去试探试探他们到底的斤两！尽量造杀伤。”

    “是！”两人沉声应是。

    他们各自发号施令，很快便是带着自己的都出了阵列，骑着马缓缓加速，向着土匪冲过去。

    他们行进了段距离之后，便是各自绕了个弯，向着土匪的两翼杀过去。

    这里虽然是山水相夹的所在，乃是避不开的必经之路，但是地势也是有百步之阔，足够骑兵策马驰骋了。

    若是对手是骑兵，或者董策等人是步卒，shí jì 上是无法以这些兵力将敌人堵在这里的，但是现在董策为骑，敌人步卒，那就有了实现的可能了。

    “老九，不用去了！”铁太保沉着脸道。

    他看得出来，敌人这些骑兵，似乎是要冲自己。便回身吼道：“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拿起武器！”

    很快，两个都的骑兵便是接近到了百步之内。

    等他们近些了，铁太保顿时是脸色大变。

    这是官兵，而且是极为精锐的官兵！

    对于土匪还有流寇来说，分辨是不是官兵精锐非常简单，看武器甲胄等装备就行了。般来说，官兵们衣服都是破破烂烂的，面黄肌瘦，跟叫花子也似，战斗力也非常般。而军装齐整，军容整齐的官兵，那么战斗力就还不错。若是再能配上把好武器，则战斗力便算是可观。而穿戴铠甲的官兵，那么战斗力定是很强的，轻易惹不得。

    而面前这些官兵，却是全部都顶盔戴甲，铠甲还甚是精良，还骑着骏马，看就知道不好惹。

    很不好惹！

    但是震惊之后，股强烈的贪念却是不由得涌上心头。

    他直为自己手下的装备而发愁，这二百来号儿人里头，有武器的不过是半数，而且其中很都是生锈的，不怎么能用的。其它的人，用的甚至还有木棍，钉耙，粪叉之类的东西，看着就让人心里憋气。

    至于甲胄，那是副都没有，就连铁太保都没有。

    这是不折不扣的乌合之众。

    可是铁太保也没法子，粮食银子都能从老bǎi xìng 和士绅那里抢来，可是兵器甲胄得从官兵那里抢才行。他之前哪里有和官兵照面的胆子？

    但是今日却是不同了。他的胆气比之前壮了许，而他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长处——军心可用！

    “若是能把这些官兵的武器铠甲抢来？”铁太保心中升起股炽热的念头，这念头生出来，lì kè 便是不可收拾，像是燎原的热火般，烧得铁太保晕晕乎乎的，几乎都失去了理智。

    他们再怎么不好惹，终归只有我们三成的人数而已！

    铁太保很容易的就做出了双方的实力对比。

    他也lì kè 下令道：“所有人，往大车那里集中，以大车为遮掩。这些狗官兵怕是要冲咱们，咱们定要缩成团，让他们冲不动，再有大车挡着，他们就得抓瞎！等他们马力耗尽了，咱们把他们围起来，杀起来跟杀猪也似！”

    他hā hā笑道：“弟兄们，做了这些官兵，咱们也有甲穿，也有好兵器使唤了！”

    干土匪让他鼓动的热血沸腾，纷纷大声吼叫着应答，乱七八糟的按照他的吩咐往大车那里集结。

    铁太保的zhè gè 安排，其实没有什么问题。

    但是得加上个前提——按照正常来说。

    对于官兵，这些土匪们还是有定的斗争经验的，也知道面对敌人的骑兵，散乱的阵型是最容易被冲垮冲散的，而在zhè gè 时代，旦被冲散，基本上就代表着已经败了。是以铁太保安排他们收缩防线，以大车为依托，密集成团，并无什么错处。

    若是骑兵直接冲锋的话，会不得不避开这些挡在前头的大车，而旦如此，他们的速度就会降下来。

    旦骑兵失去了速度的优势，失去了冲击的能力，那么面对数倍于己的步卒，基本上也是没什么还手之力了。

    但是问题是，董策压根儿就没dǎ suàn 让骑兵们直接冲阵。

    那是最蠢的做法。借助骑兵的高速机动力，在尽量保全自身的同时，大量的杀伤敌人，这才是硬道理。

    硬碰硬，其实是;之下的;之举。

    忠字都的骑兵策马向前奔去，由于目的只是拉近距离，而不是提马冲刺，所以他们的速度并不快，都珍惜着马力。王通在最前面，压着阵脚。

    用后世的话说，其实jiù shì 节奏。

    跟在大人后面，董忠庸只觉得自己颗心都快要跳出来了，骑在马上，其实马速并不快，但是董忠庸只觉得yī zhèn 阵的风打来，以至于让他呼吸都不顺畅了。他长大了嘴巴，却是兀自觉得憋得慌，喘不上气来，涨得满脸通红。似乎视线都有些模糊了，握着缰绳的手yī zhèn 颤抖，只觉得手软脚软。

    董忠庸知道这是为什么，老爷管自己的这种现象叫做紧张。

    很显然，现在自己又紧张了。

    他赶紧深深的呼吸了几口大气，感觉似乎稍微好了点儿。

    边的董忠康注意到了他的动作，给了他个鼓励的眼神。

    董忠庸只觉得浑身震，想起了出发之前王通王管家跟自己说的话。

    “你也是七尺的汉子，身的横肉，两个膀子百八十斤的气力，怎么就那么笨？我知道你问题出现在哪儿，你dān xīn 自己笨，dān xīn 自己做不好，所以就越加容易出错儿！老子在这儿告诉你，你小子，射箭射的也准，马也骑得好，手好刀法，长矛刺得比谁都深，怎么就做不好！记住，你不比任何人差！”

    他只觉得股暖流流遍自己的全身，呼吸也顺畅了，整个人也舒坦了，手脚上也重新充盈满了lì qì ，甚至眼神都坚定了起来。

    “是啊！我不比任何人差！王管家说的话，定没错儿！他那么得大人看重！”个声音在董忠庸的胸腔中回荡：“我不比任何人差！我也成！”

    其实很时候，他们缺少的，不过jiù shì 别人的句肯定而已。

    忠字都和毅字都向前接近着，在土匪们也已经乱哄哄的拥挤在了那些大车的附近，跟个大肉团也似。

    等到距离土匪们大约八十步的时候，王通高高的举起了手臂，沉声道：“减速，zhǔn bèi 下马！”

    “是！”众人轰然应是。

    那边的耶律斡里和也是般的动作。

    骑兵们纷纷减缓马速，又往前走了差不十步，王通高声道：“下马！董忠……”

    他眼神在众人面前快速的扫过，看到了董忠庸那张满是期待，眼神刚毅的脸庞，便把口中那个‘庸’字给咽了下去，道：“董忠恩，你来当马桩子，剩下的人，随本官字排开。”

    众人应和着，纷纷下马。

    那名叫做董忠恩的家丁把十几匹战马的缰绳都落在手中，当起了个马桩子。这里的马桩子，指的可不是那木质或者是石头雕刻的拴马的桩子，而是指在战斗的过程中，骑兵下马之后，须得留个人看住拉住这些战马。如此做，主要是为了防止战马受惊逃走。

    按照常理来说，应该是五个人就留个马桩子，但是来董策人手有限，二来则是这些战马都是训练有素的好马，也就不需要那么马桩子了。个都留下人，便是足够了。

    另外边耶律斡里和的勇字都也是如此。

    忠字都剩下的十五个人在王通的带领下，往前走了两步，成了排直线，间隔大约是半步远。

    十六个人这么字拉开，看上去阵势倒是大了不少。

    若是此刻从高空中看去，那些虬集在起的土匪便好像个硕大的不规则的圆形，而在这圆形的东北和东南两个方向，则是各自有排成斜角的直线，竟是隐隐对他们形成了夹击之势。

    过去训练的时候，董忠庸无论是上马下马，只要是人，被人瞧着的时候，几乎就没有不出差错的时候。而旦私底下和董忠康起练的时候，却是娴熟无比。

    这次，董忠庸稳稳的翻身下马，没有任何的出错。

    “张弓搭箭！”王通高声道。

    他把步弓拿在左手，伸手去腰上的箭插里面抽出支大箭来，然后搭在弓弦上。zhè gè 动作，他们在训练中已经重复了无数次，但是每次董忠庸都会觉得有些别扭，可是这次，他只觉得整个动作流畅无比，气呵成。

    他虽然说不出行云流水这样的词汇来，但是他此刻确实是有了这种体会。

    “瞄准！”王通又是命令道。董忠康微微眯起眼睛，拉开了弓箭，他瞄准了个人。那是个大约四十来岁的汉子，董忠庸眼神儿向很好，这也是他射术成绩很好的原因。他甚至能看的真切，那个长的黝黑，头头发跟乱草也似的汉子的左脸上，有道恐怖的伤疤，从左眼角直切到下巴，几乎就要把他的那张脸，给刀两半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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