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七年 作者:竹下梨

    这次董策并未找赵铁砧咨询，而是直接告诉了他需要注意哪些地方，显然是早就心有成竹

    赵铁砧应了。

    讲解完毕，董策把那两张图纸递给赵铁砧，后者郑重的收好。董策起身来，懒洋洋的活动了下全身筋骨，道：“久能打出来？”

    “怕是得五日上下。”赵铁砧有些为难道。

    “唔？”董策盯着他，神色有些不悦：“怎地要这许久？你可是在推诿？”

    “小人万万不敢，小人万万不敢！”赵铁砧吓得浑身哆嗦，赶紧跪在地上磕头不止。

    董策面色稍微缓和些：“起来说话，到底是为何？”

    “大人明鉴！”赵铁砧不敢起来，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解释道：“着实是小人有难处。那长矛好些，矛杆选用硬木便可，听说仓库中便有现成的，矛尖也是锐、硬二字，不需其他，好造些。只是那刀，大人要求极为严格，须知造刀的程序便有三十道，是个功夫活儿。而且大人给的这些铁，虽也是上好的铁料，却不是极上乘的闽铁，里面杂质甚，须得次锻锤之后方才堪用，是以这世时间就长了些。”

    耶律斡里和闷哼声：“你敢对大人不满？”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吓得赵铁砧又是yī zhèn 磕头。

    “闽铁？”董策挑了挑眉毛：“福建产的铁么？”

    根据他的估计，这次白添福送来的那些铁应该是上等的熟铁，而由于广东福建地区的冶炼技术比较发达，所谓闽铁，应该已经是通过灌钢法炒钢法等法子冶炼出来的钢铁了，虽然定然不是什么很好的钢。

    终明朝，作为大明朝对外开放的口岸，广东和福建无论是冶炼技术还是造枪造炮的技术，都是当之无愧的大明第。

    不过闽铁在北方很少见，须得专门去江南购买才行，他又去哪里弄？

    “起来说话吧！”董策沉声道。

    等赵铁砧战战兢兢的起来，董策盯着他道：“本官时间急迫，没有五日可以耽搁。最三天，不论你想什么法子，定然要打出来！你们人，不行便分配下。”

    他接着又补了句：“若是做不到，每日升的粮食也就没了。”

    赵铁砧听zhè gè ，顿时是浑身激灵。

    ……

    在安乡墩外，训练场东南的方向，差不里远，是片平缓的丘陵，上面密林遍布，丘陵下面则是大片空地，其中三面被丘陵挡住了，唯的缺口便是西北面儿，正冲着安乡墩。丘陵和安乡墩之间是大片耕地，这会儿正有不少董策的家奴在地里耕作。

    从zhè gè 方向看过去，能瞧见在安乡墩所在的土丘下面，个个密集的窝棚。

    那里，便是董策家奴们的住所，而耕地，则是主要集中在安乡墩的东北和东南方向，有条小河从这片地里横穿过去。河流很窄，不过是两丈来来宽，水也不深，也jiù shì 刚到膝盖的样子，河上摆着几块大石头，平素行人便从上面过河。董策等人日常都是骑马往来，直接就从河里踏过去。

    水量虽然不大，但是给附近的这些田地提供灌溉是足够了。大约在两个月以前，这条河周围的数百亩良田，全都是属于镇羌堡和十里铺的些官员或者是其家眷的。

    但是现在就完全不样了。

    安乡墩是十里铺，乃至于整个镇羌堡麾下这数十个墩堡中下辖耕地面积最大的个，足有千五百亩，盖因十里铺周围都是广阔的平原，便于开垦，而且还有充足的水源。这千五百亩地中，按照官场的规矩，有百亩是属于墩中的公产，其实也jiù shì 谁当甲长这jiù shì 谁的。还有百亩属于墩中的军户，剩下的那千三百亩地，则都是属于各级官员的。

    不过现在十里铺是董策的地盘儿，镇羌堡被番大清洗之后，官员死伤狼藉，然后董策回来之后，便lì kè 把他们在安乡墩拥有的田地给占了。

    而且他并不dǎ suàn 还huí qù ，现在在镇羌堡，董策也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都知道他是兵备道大人刘的亲信，便是现在暂代的镇羌堡守备也得小意巴结着他。没有几个人敢来得罪他，仅仅是为了这些算不上么丰饶肥美的田地。

    再加上墩中的军户都已经在磐石堡分了地，这安乡墩的地比磐石堡要贫瘠不少，是以都不dǎ suàn 种了，便舍弃了下来。

    现在安乡墩的这千五百亩地，全都姓了董。

    当初董策因为手头上的耕地不，对家奴们实行的也是和磐石堡bǎi xìng 般的分配方式，只不过略有增减——去掉了作为永业田的桑田，每个男丁分租地田二十亩，女丁十亩，耕牛二十亩。他手下家奴共十二户，六十七口，男丁三十七口，十三岁以上丁男的二十九口，丁女三十口，十三岁以上丁女二十二口，每户头牛。按照zhè gè 法子分的话，差不要分掉千来亩地，而当董策从镇羌堡回来之后，lì kè 就又发布了条命令——开荒令。

    但凡是安乡墩周围的荒地，手下的家奴们只要是行有余力，都可以去开垦。董策不管这些抛荒的耕地原先是谁的，他只知道，从此之后，这jiù shì 他家的地了！

    在边镇jiù shì 有这么个好处，由于这里并不属于任何县治的管辖之下，因此田地都是属于军屯的性质，并没有地方官来管，占了也就占了。不像是内地，基本上所有的耕地在县衙都有注册登记，你瞧着是片荒地，保不齐儿几十年前jiù shì 肥田，最近才抛荒了的。说不定你把这地开垦熟了，人家原主儿就回来索要了，最后是场空。

    所以内地占田，平添了许麻烦。

    现在安乡墩周围，已经完全成为了董策的私田。

    这片丘陵中的空地占地面积很大，足有百丈方圆，这会儿在缺口那个wèi zhì 拉了道六尺来高的木头栅栏，把缺口挡住了。

    这会儿空地上人嘶马喊，大是热闹。

    董策正在这里训练家丁骑马。

    自从那日董策回来之后，说要改变训练方法，众人商议了许久之后，终于是拿出来个章程。

    果然，从第二日开始，训练便是改变了法子。

    第二天大早，董策便是把他们拉到训练场，然后开始训练射箭。

    董策从刘若宰那里得到了相当大的批物资，其中武器清单中数量最大的jiù shì 弓箭了，有弓百副，箭六千支，这些弓都是射程远，威力大的步弓。

    所以弓箭是绰绰有余，董策给每个人发了张弓，五十支箭。再训练的时候就不用他动手了，王通这些手下每个都曾经在他严酷的训练中度过许射箭射到想吐的日子，功底还是非常扎实的。被说周仲，石进这些军中老卒，论起射箭来比董策水平只高不低。

    他们个人负责带上六七个，

    家丁们对于zhè gè 训练项目是举双手欢迎的，他们早就厌烦了枯燥的正步走，向右看齐，跑步军姿之类的。

    但是董策并未放过他们，列队去训练场的时候照样要走正步，在开始射箭训练之前，个时辰的军姿也是少不了的。

    所以家丁们几乎是以种狂喜的姿态盼来了射箭训练。

    但是他们很快就发现了事实并不是这么回事儿。

    他们都很有膀子lì qì ，明军的步弓也不是什么变态的几石铁弓，拉开并不是很难，但是有lì qì 并不代表着会用lì qì 。董策先不让他们射箭，而是先锻炼他们拉空弦儿，找找感觉。

    结果就这第步就伤了两个人，个是用力过了，结果把膀子给拧了，疼的筋儿转。还有个则是时不慎之下，被弓弦给割伤了手指头。

    拉了上午的空弦之后便开始正式练习射箭。

    开始自然是偏得离谱，十箭里面也未必能有箭射中靶子，这也急不得，只能慢慢来。他们在前面拉弓射箭，石进几个就在后面转悠，既是指点，也当监工。

    这是个苦力活儿，中世纪英国的长弓手，退役之后普遍的肌肉畸形，基本上拉十次弓，这lì qì 就消耗的差不了，须得休息下。董策的吩咐下，几个人也不催促，让他们休息，可是他们心里掂量着时间，谁若是休息时间过长趁机偷懒，手里那马鞭便是劈头盖脸的下来了。

    石进几个曾经被董策这么狠狠收拾过，所以现在收拾这些家丁们很有快感，也很积极。

    成长为个合格的弓箭手需要时间，但并不像是许人认为的时间那么长。在明军中向来有个说法，弓手要成，须得八月。也jiù shì 说要训练八个月的时间才能成长为个合格的弓手，这话可能有些道理。但是要知道，在大明，五天能练次的军队就已经很少见了。而且董策对手下家丁们的要求是在四十步以内射中人形靶子的主体躯干部位。这就比要建奴要求的射中人形靶子的面门宽松许。在皮鞭之下的训练果真是卓有成效，上午的时间之后，这些家丁们的准头虽说还不怎么想，但是已经有模有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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