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七年 作者:竹下梨

    他对身后王浑三人道：“本官事务繁忙，却是不能长期浸于此事，你们这次瞧清楚，记得仔细了。以后这些人，还得你们自己来操练。”

    三人赶紧点头称是，都瞪大眼睛瞧着。

    董策把前世自己的记忆早就誊写在纸上，jiù shì 免得忘了，他记忆力向来不错，而军姿在后世乃是人尽皆知的东西，是以这些日子用心回忆，差不也就得其要领了。

    “你们现在训练的项目，叫做军姿，给老子记清楚这三个字！你们以后说不定也要这般操练别人！”

    “下面本官说的话，你们都听清楚了，本官只说遍，若是挤记不住，以后犯了错，jiù shì 筹子面伺候！”

    太阳照下来，热汗从额头上滚滚而下，从脸上开辟出渠道向下流去，这等感觉最是难受，就像是个个小虫子在脸上爬样，痒的要命。

    董毅英有点儿耐不过，脸上的肌肉轻轻抽搐了下，他心里哆嗦，这应该不算是乱动的范畴吧！

    正想着，便看到阴沉着脸的董策已经在他的面前，手里的鞭子狠狠的抽了下来。

    鞭子落在赤裸的脊背上，当下便是鼓起来道红肿的伤痕。

    毫不留情的三鞭子抽完，董策盯着他道：“为什么打你？”

    董毅英委屈的要哭出来了，但还是小声道：“回老爷的话，小的乱动。”

    “大点儿声！”董策冷冷道。

    董毅英想起了上午那幕，心领神会，大吼道：“小的乱动！”

    “知道就还！”董策点点头，走到前面jì xù 讲。

    ……

    董策讲解完这些要领，家丁们姿势已经是摆的有些样子了，董策在队列中走着，个个的纠正他们的姿势。

    有了董毅英的前车之鉴，这些家丁都极是紧张，越是紧张，肌肉就绷得越硬，动作就越是拧不过来。对于这些新兵蛋子们，董策还是给以了相当大的宽容的，很是耐心的纠正他们的姿势。

    过了足足半个时辰，才算是挨个儿纠正完。不过身子僵硬也有个好处，有利于肌肉的快速记忆。

    董策回身道：“王通，你去寻些纸张来。”

    王通不明所以，应了声，huí qù 墩里，不会儿便是拿了大摞草纸来。这却是墩中人家用的手纸，在乡间，这已经算是讲究的了，略差点儿的用麻绳，再差的都是用土坷垃。

    董策在每个人的双腿中间和双手与双腿的夹处各自夹了张纸，然后到：“从现在开始，保持zhè gè 姿势，个半时辰不准动！每个人身上三张纸，若是掉了张，所有人加半个时辰！”

    大伙儿心里都是叫苦不迭，但是又哪里敢说什么？

    “你们光着膀子，本官却还穿着四十斤重的铁甲，但是你们着，今日本官就陪你们着！”董策面朝着他们，摆出个最为标准的军姿姿势，身上打磨的光亮的白甲甲片在阳光下反射着耀眼的光芒，他身材挺拔如同颗青松，表情轻松的。

    看着董策披着重甲跟他们样着，这些家丁们感觉，身体似乎也不那么难受了。

    第二日大早，接着练。

    还是枯燥的军姿。

    昨天直练到约合后世的晚上九点董策才让散去，原因是前后有五个人的纸掉在地上了，董策说到做到，就让他们了两个半时辰也jiù shì 五个小时。而几乎是原地休息可以躺下的命令下，这些家丁们就纷纷瘫在地上，累的几乎不愿意起来了。

    不过最后还是在董策的皮鞭下起来，吃了顿饱饭，然后又挨个儿洗澡，等到董策命令可以睡觉的时候，他们裹着毯子几乎是瞬间就进入了梦乡。

    王通本就机灵，耶律斡里和和王浑看似粗豪，实则也不是笨人。昨天看了下午，晚上再仔细琢磨了番，心里都是明白了许。

    今日再看，不过是昨天练了下午的时间而已，这些家丁们就已经和之前很有些不样了。

    这种名为‘军人气质’的东西他们说不出来，但是却感觉得到。

    三十六个家丁成三排，董策还是冷着张脸，不过心里却是非常满意。

    毫无yí wèn 这些家丁无论是身体素质，服从性，还是对于上官的敬畏心，都是远远超过了他所处那个年代的青年们。他们老实，能吃苦，重要的是，他们极为珍惜现在的生活，而不是满怀抱怨和不甘，因此他们没有半句怨言。

    可能要笨些，但是那只是从小接触的信息量不够，而不是真的智商低。

    对于自己的这些兵，董策很满意。

    所谓对士兵的训练，其实本jiù shì 顺天而行，却是逆人性而行的种行为。便是lì yòng种种手段，让士兵们便的强壮而富有战斗力，从而杀死对手，保全自己。最为顶级的训练方式，jiù shì 把人变成战场上的杀人机器，同时在战场下却不泯灭人性。

    令行禁止是最起码的，而所采取的的方式，无非jiù shì 对纪律，队列，礼节，以及无休止的重复。

    要让士兵听到命令，根本不思考，直接就执行。

    “怎么样，瞧出些东西来了吧？”

    走的远了些，董策向三人问道。

    “大人当真是神人也！遮莫当真是生而知之者？”王通笑道，他最近都在看书，说话也文雅了许：“这般练出来的兵，令行禁止是最起码的。再稍加训练，则听号令，难溃散，必然是支劲旅。”

    “这是最基本的，以后东西还会。”董策道：“我已经把许东西写下来，不过还不成体系，以后zhǔn bèi 写成本书，就叫做《步兵操典》。等回到磐石堡，我先把些想到的东西抄给你们，你们就按照上面写的来。有什么意见心得，也可以提。”

    “主子，俺说句话您莫怪。”耶律斡里和挠挠nǎo dài ，道：“这法子自然是极好，可是未免操练的太狠了些，那些卫所兵半年也练不得次，便是俺们这等募兵，也是五六日操练次，摆个样子也就罢了。您这般天练，练天，这三五日还好，时间长了，怕是军兵们受不住。且不说zhè gè ，如此操练，衣裤每日汗水浸泡，便不耐展，不耐久，怕是三个月就要烂了。年就要四套衣服，两双鞋打底儿，这是大的消耗？而且这么大的量，士卒饭量倍增，天少说也要两升精粮，盐七合。另外也要见肉，见油，不能断荤。如此下去，怎地持久？”

    他对董策也真是不遮遮掩掩，有什么就说了。

    董策点点头：“你思量的是，不过这些，都是细枝末节了，只要是能练的出兵，花些钱粮，是无大碍的。”

    耶律斡里和点点头，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