搏浪 作者:童杆

    尽管曾晓婉在医院正打着点滴，坐在病床旁的霍冰清还是在数落着她，“你这个傻妹子，还受过高等教育，做事咋就这样冲动。”她用手指点了下曾晓婉的头，“你不想想，少侠是自己走的，你能把他找回来？即使你遇到了他，他也不会跟你回来。你倒在石碑前，就是他向我们提供的信息才救了你，他要是想回来的话，不早就现身啦。”

    “霍经理，你就别再责备晓婉了。”洁中说道，“还是想想公司吧，我们的客户几乎都已被中城公司抢走，以后如何经营呀。”

    “曾晓婉小姐在这里吗？”几个人抬头看，进门的是手捧着大簇鲜花的杨捷智，其身后分别是成辉和李泽明。

    宋洁中见成辉、李泽明，便知此三人是中城公司的。因为他们在变电门口碰上过，当时宋洁中差点毁在他们两人的联手之中。“滚出去！你们来干什么！”宋洁中大吼声，跃步向前，伸手yù将杨捷智他们推出门外。

    李泽明和成辉见势，急从左右踏步而上，全力合掌迎向宋洁中，想的就是要给宋洁中个下马威。“正合我意！”宋洁中暗道，随即略蹲，腿呈骑马裆，自田中叫力，右掌平推，径奔他俩的合掌而去！

    这掌蕴藏着极强内功，不仅将成辉与李泽明推得各自向边上旋开，中间的杨捷智连连后退，把手中的那簇鲜花高高抛出，险些跌倒。

    “洁中，来者便是客。不得无礼！”霍冰清弹shè而起，在空中把鲜花稳稳接住，悄然落地。

    这对掌，成辉他俩都心头凛，同时感觉到对方有股难以抵御之内力，本想教训下宋洁中，没料到结果却反了过来。因此，他俩仅是拉开手脚，静观其变，完全没了平rì里的那股骄慢之气。而宋洁中此时根本没把霍冰清的话当回事，满脑想的是要抓住这个报仇的机会，遂变骑马裆为弓箭裆，虎口掌托天，袖底钩截地，掌随身侧行……

    “洁中——”正当宋洁中准备出招的那瞬，耳畔蓦然闻得曾晓婉的呼声，转眸瞥，发现曾晓婉正试yù侧身下床，便打紧撤步至病床边。

    “晓婉，你的元气尚未恢复，躺着别动。”宋洁中轻手轻脚地将曾晓婉按在床上。

    “洁中哥，冰清姐说得对，对客人要以礼相待。”曾晓婉说道：“他们是什么人，你为何要动粗呢？”

    “他们就是那个中城房地产公司的人。”

    “我介绍下吧，这位是中城房地产公司的老总杨捷智。”霍冰清又指了指病床上的曾晓婉，对杨捷智说：“你说是专程来看她的，就不用我介绍啦。”

    杨捷智左掌右拳，抱拳说道：“曾小姐，杨捷智前来拜访。”

    “少来这酸溜溜的套，有话快说，……”宋洁中碍着曾晓婉，硬生生的将后半句话咽了下去。

    杨捷智他们的来意很明确，当然是想乘机收购晓抑婉傲，用曾晓婉的技术再去扩大生产能力。可今天遇到的不仅仅是曾晓婉，有早就对杨捷智放出话的霍冰清，有见他们便切齿咬牙、眼睛出血的宋洁中，这交易的结果可想而知，只得悻悻离去。

    “难道明山真的就是中城公司的天地啦？”曾晓婉声叹息，“我们只能易帜别家吗？”

    “我们还是把公司搬到侧月山区吧。”宋洁中说：“到那里就没有我们摆不平的事，我们还可以让洁平将旅游团也拉过来，使我们公司也变成个旅游景点，靠这个也能增加点收入。”

    “在明山市我们已投入了不少钱，大的设备无法搬迁，如果放弃，可惜呀。”霍冰清表示不同意。

    “我在国外读书的时候，有些同学与朋友。”曾晓婉支起身，“我到国外去走圈，联系些人，说不定能争取些外汇。”

    “这话说得对！”霍冰清击掌，“不过不用你去，我们马上和尘姐联系，她在外面肯定比你有办法！”

    “不是我没想到尘姐，”曾晓婉说，“我回国未曾与她打招呼，现在找她，定会遭她责骂，叫我如何向她解释呀。”

    “尘姐出资让你留学，你却在学业尚未完成就回国，而且连招呼也不曾和她打个，要我是尘姐的话，定会痛骂你。”见宋洁中正准备插话，霍冰清接着说：“晓婉，你把尘姐的手机号码告诉我，这个电话我来打。”

    出乎她们意料的是，严怡尘不仅早知道曾晓婉已回国，就连她开公司生产氢氧都清二楚。严怡尘没有责备曾晓婉，反而说对她的行为很理解。她说，让晓婉学习就是要她提高自身素质，能闯出自己的路。晓婉办公司搞产业，正是学习的目的，至于文凭只是为事业服务的张纸而已。之前未和晓婉联系，是因为明白她的公司刚起步，有许事情要做，怕打扰她。

    霍冰清将晓抑婉傲公司的近况告诉了严怡尘，严怡尘认为，这大鱼吃小鱼很正常，你想生存，就必须练好自己的内功，叫别人咽不下你，啃不动你，这样你才能不断地进行再生产、扩大生产。

    “弱肉强食，这不是资本主义啦！”霍冰清对着电话愤愤地说，“尘姐，你这个无产者的先锋也会认同这些事情？”

    电话那头的严怡尘笑了起来：“霍姑娘，你的认识还停留在什么年代？市场经济就是与资本主义社会同生共长的。当然，现在是没有人再去说资本主义社会，应该叫现代社会。目前世界各国都在向现代社会靠拢和发展，这就说明不是某个国家，而是世人所向啰。”

    “那么晓抑婉傲只能被中城公司吃掉啦？”霍冰清根本不服气。

    “这倒未必，我先汇些钱过来。告诉晓婉，我定会全力斡旋，氢氧资源在世界各地都是紧俏产品，我保证为你们打开局面。”

    刚出院的曾晓婉，身子还比较虚弱。晚餐后，听说严怡尘汇来的钱款已到，便早早的进入了卧室。霍冰清看着宋洁中闲着没事，便说：“洁中，据我们以前的客户说，中城公司的氢氧生产基地在城北的恬河边，我们今晚去探视下如何？”

    好个秋夜，天高气爽。皎洁的明月，在薄雾般的云层里穿梭，时隐时现。市北的睦通公路，反白rì里货车列队状况，清凉无人。惟有满地的树叶，在夜风的吹拂下翩翩起舞，时而会被旋风吹起个个比人还高的秋叶柱，似些武功高深之人，迅速向南行进，眨眼间又无影无踪。

    远远的出现两个黑点急速而来，与秋叶的方向相反，正在逆风北上。两个穿着夜行衣的男女，踏着轻捷的步伐，转眼来到了个很大的圆形建筑前。他们迅速地沿着外围跑了周后，那女的说：“洁中，我们到旁边的上山去，看看它的全貌。”

    两人到山上后，见那个建筑像个硕大的马桶拔子，确是可笑。圆形的体育馆似的建筑，中间高耸着根烟囱。圆顶的上面，室内的光线从透明的玻璃里透露出来。高高的烟囱的顶端很奇特，上面有个看上去很耀眼的金属球。而且，这个金属球并未坐落在烟囱的顶部，是完全悬空的状态，在风的作用下，明显感觉得到有上下、左右的悠荡。

    回到建筑前，宋洁中说：“霍经理，你待在这里观察动静，我上圆顶，那上面不是玻璃的吗？我去看看里面的情况。”

    霍冰清却说，她的轻功好，理应由她前去。

    “你不但轻功好，又打得手飞镖绝活，做后应合适。万出了什么状况，你的反应就会比我快。”宋洁中说完，已纵身登上了房顶。

    刻把钟光景，宋洁中折了回来，并不说见到了什么，只是叫霍冰清和他起回去。

    霍冰清注意到他的脸sè不好看，问：“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那是个练功场，十来个人……”宋洁中怔怔的望着她，“我们还是回去吧。”

    “他们也是靠气功来生产氢气的？居然找得到这么的气功高手？”霍冰清满脸疑惑，“我自己去看！”

    宋洁中刚yù伸手去拽她，可霍冰清的动作快，已飞身上了屋顶。宋洁中愣了下，赶紧跟了上去。

    进入霍冰清眼帘的那幕，是她万万想不到的，诺大的练功场中，清楚的看到有个人正在对另外十来个人进行内功授教，而这个人竟是曾晓杰！霍冰清说什么也不能接受这事实，曾晓杰怎么会去帮助自己的敌手，反过来成为打击自己朋友乃至胞妹的幕后杀手！

    “曾晓杰！你给我滚出来！”她发疯似的叫着，对着那厚厚的顶棚玻璃，举起了右掌……

    紧随其后的宋洁中伸左手接着她的右掌，右手搂起她的腰，个倒蹦，与霍冰清双双落地。“霍经理，不可鲁莽！这个曾晓杰如果是假的，我们不就中了圈套啦！”

    “曾晓杰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如何假得了呀！”霍冰清岂肯干休。

    “即使真是曾晓杰，我们也只能想办法与他见上面，方能搞清事情的缘由。”

    两个在jǐng卫室里闲得无聊的保安人员，忽然发现有个人向他们走来，“谁？这么晚来干什么？”保安喝道。

    “这里是专门生产氢气的吗？”来人问道，并随手从窗口递进了两支烟。

    “你想要氢氧产品？”保安打量着这个身黑衣的人，说：“这半夜如何订货？白天来找销售科，早上九点至下午四点，星期天也有人接待的。”

    “你们这里有个叫曾晓杰的？”

    保安再次的审视着来人，“你指的是里面的人吧？我们jǐng卫人员内没有这个人。”

    “麻烦你叫他出来下，”黑衣人将整包烟往保安的手中塞，“或者行个方便让我进去，我与他说几句话。”

    “这里是我们中城公司的重点工程，不要说让你进去，就是我们也不能进去的。里面的人都是经过严格挑选，管理严，据说要工作二、三年以后才可出此大门回家。”

    “嘭！”的声响，jǐng报声随之响了起来，把jǐng卫室内外正在侃大山三人下了跳。保安推开jǐng卫室门，但见有个身黑衣，头脸部也用块黑布包缠着的人扒在地上，动不动，“啊！有贼！”两个保安惊叫起来，“快拿绳子将他绑起来！”

    jǐng卫室是设在个通往里面的甬道口，有两个大窗户，个是对着大街，另个与门开向甬道。宋洁中在沿大街的那个窗口与两个保安闲聊，吸引他们的注意力。霍冰清则运用绝顶的轻功，倒贴着甬道的顶壁向内潜行，谁料想这个甬道里安装了好几道电网，霍冰清哪知就里，当下受到电击而摔趴在地。

    在两名保安拿着绳子到甬道时，发现刚才在窗外搭话的人背对着他们蹲在那个俯摔在地的人前。单凭这两人的装束，便知道他们是伙的。两保安同时举起了jǐng棍，见那个蹲着的人似乎浑然不觉，便向他的后脑勺猛然砸下！

    正蹲下身准备扶起霍冰清的宋洁中，知道两个保安已至身后，待jǐng棍呼声刚起，他突然身子后仰，展开双臂，两掌分别拿住两名保安的手腕，招“祈天拜地”，两保安立即双双离地，越过他的头顶，飞向甬道深处的电网，顷刻迸出咝咝电花！

    弹地而起，飞身夺路。此时已有十人围追上来，宋洁中抱着霍冰清，踏着蛇形步，左右飘忽，疾行如飞，眨眼间隐入灌木丛中。

    听得有人叫道：“别追了！可能是两个想偷些钱物的小蟊贼。”见那伙人已经远去，背负着夜幕，宋洁中小心地将霍冰清带了回来。

    虽然没有骨折，霍冰清还是摔得蛮厉害的，身上有处红肿，脸也肿得有只眼睛都难张开。吃了这么大的亏，霍冰清他们怎会甘心？便也想去掐断他们的电源总线，使电网失效，再伺机潜入。可是，宋洁中带着晓抑婉傲的员工，在那个建筑周围找了个遍，就是找不到它的进电电缆。

    “我与他们的保安聊了聊，虽然他们不懂电，大概还是了解到些情况。”电工小周说：“这地方叫恬河湾基地，又被称作龙柱基地。在它的周围看不到输电线，般来说就应该是使用地下电缆供电的。可是方圆几公里内也没有发现变电，这就不符合常规啰，不可能埋设很长的地缆线从遥远的变电拉电过来。我还走了附近几家电力公司，他们都没向恬河湾基地供过电。因此只有个解释，就是它内部自己发的电。他们本来就生产氢气，自己有能源，安装几个由氢作为燃料的发动机，再配上发电机发电是完全可能的。”

    “就是说我们没办法啦？”宋洁中难以咽下这口气。

    “除非我在里面。”

    宋洁中用眼角瞟了下小周，“我们都进不了，你能进去？”

    “他们那里正在招收保安，我可以前去应聘……”

    小周的话被外面的叫门声所打断，宋洁中打开门，“哟，尘姐！你也回国啦？太好了，快进屋，晓婉见到你定会高兴坏了。”

    严怡尘的回国的确令他们兴奋，她手中不仅有许订单，甚至还有先付款的主哩！

    “尘姐，幸亏你及时赶到。”对于晓抑婉傲的起死回生，霍冰清感叹不已，“要不然晓婉那么好的新兴项目就会毁于旦。这都会搞得如此残酷，让我想不通呀。”

    “霍姑娘，我印象中的你是个聪明人，怎么在这点上就脑子转不过来？你想想，平等zì yóu的口号国内外样，古已有之，实际上怎样才能真正做到？均分贫富、劫富济贫，是否有似强盗、土匪的基本理念？现代社会不可能简单的去处理这些问题。个小企业的生存问题你想不通，现在的金融问题你就想不通了。旦发生金融危机，zhèng fǔ救市也是救富人，有了这些富人，穷人才不会失业，才有生机。而实质上，穷人乃至些中小企业的财产进步的集中到了少数富人手中。因此有人认为金融危机其实是某些人故意制造的圈钱的手段，就是为了掠夺中下层人的财富。”

    “你说的这些用马克思的理论如何来理解？”

    “马克思所遇到的是资本家的原始积累，用世界xìng的殖民历史来获得积累。而现代资本家依靠金融市场进行掠夺xìng积累，他们在物质设施及生产设施方面的投资大为减少，或者根本就不需要这方面的投资，他们所专注的不再是扩大再生产与提高生产力，而是金融体系里的投机活动。”

    “尘姐，你所说的主要是些国外发达国家的情况。”霍冰清觉得以自己的理解很难再和严怡尘谈下去，“当然，作为发展趋势，我也要在这方面去进行些针对xìng的学习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