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阵传说 作者:苏鸿

    林若天退出书房，便去看望妹妹。风和日丽，白衣飘动。林若天在妹妹林若雪的房间外，轻轻地敲门。

    “咚咚”

    “谁啊？”房里个女子的声音传出，声音不大，但林若天却听得很清楚。

    “梅姨，是我，若天。”林若天在门外恭敬地回道。

    “噢，天儿啊，进来吧。”梅夫人的声音再次传出。

    “是”，林若天轻轻的推开房门。推开门看见的间简介明亮的客厅，客厅墙上挂着幅白雪红梅图，下面是套桌椅，桌上沏着壶热茶和四个小口瓷杯。客厅左右两边各间房，拱形的入口，用珠帘遮挡。左边是林若雪的小书房，右边用来给丫鬟歇息。林若天掀开珠帘进到妹妹的书房，书房很干净，个香炉几本书三两毛笔砚台，以及幅摊开来正在临写的字。白纸做江海，墨在纸上游。林若天从桌前瞥过去，纸上字迹隽秀整洁，字体转折处温婉不输风采，却是比字帖上出份灵动和跳脱。只不过，才临了半，主人就停笔了，根青翠的玉箫横在字帖上。想来，当时临字的小女孩定是临着临着就不耐烦了，然后不知从哪找出根玉箫在那摆弄许久。想及此处，林若天嘴角不由微微挑起。不知何时起，自己就很少见小妹了，今天在院外看见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的小姑娘时，便忍不住从树上下来逗逗她，没想到小妹竟是想要离家，外表文文静静的小妹原来也是个调皮可爱的小女孩。是啊，小妹才刚刚十岁，想到什么边会去做，哪会藏在心里。小妹的心里，定很不喜欢这看似很大的家吧。林若天这样想着。

    转过扇屏风，便是林家小妹若雪的卧房了。卧房很朴素，只有张大大的床，床头雪白纱帐轻罩。窗前是个妆台，上面焚着炉幽香，边上是些女孩用的梳镜之类的物品。纱帐挂起，淡金描边的粉色床单和被褥下面盖着个白雪样的小姑娘，几缕黑发搭在额前，睡得很香。床边坐着个美丽的妇人，怜爱疼惜的看着小姑娘，用手轻轻将小姑娘额前的秀发拨到她的耳畔后。

    “梅姨，”林若天住身子行礼问道，“小妹，她可还好？”

    “嗯，老爷来看过了，说是无大恙。”梅夫人过身来看着林若天，微笑着说道，只是眉眼之间依旧有抹淡淡的忧愁。天下的母亲，若不能亲眼看见自己生病的孩子好起来，总归是会直担心的。

    “梅姨恕罪，晨间小妹想要离家，是若天没有阻止才会造成小妹现在生病，实在是我这个做大哥的错。”林若天低头说道。

    “你这孩子，我都知道了。若不是你拦着点，派人护送，这丫头不知道得惹出少麻烦，吃大亏。”梅夫人说着又轻轻地握着林若雪的手，说道：“这孩子自小命苦，生下来老爷就说她有体寒之症，说起来都是我这个当娘的错，平时都没有时间仔细照看她。”梅夫人说着竟是落下清泪，林若天看着昏睡不醒的小妹只得轻声安慰。这时，屏风外有丫鬟的声音轻轻传来：“夫人，小姐的药熬好了。”

    “这么快？”夫人擦掉眼泪说道，“拿进来吧。”

    “是”，名丫鬟应声，端着药盘就走进来了，在旁低头说道，“老爷说，药用雪水煎开即可，稍凉以后趁热服下。”

    “知道了，放下吧”。梅夫人坐在床头，将林若雪扶起，抱在怀里，将她的头发拢好，轻柔地在她耳边说道：“小雪乖，该吃药啦。醒醒啦，小雪。生病了就要吃药，乖，醒醒……”

    可能真的是母亲唤醒了女儿，林若雪微微张开了嘴，梅夫人赶忙用勺子从药碗里盛了些药汤出来，缓缓的喂了进去，丝汤药从嘴角边流下，林若天看到从另名丫鬟手上接过片方巾递了过去，梅夫人感激的看了看他。林若天退在旁，看着梅夫人将碗药勺勺的喂给了林若雪，喂完了汤药，擦干净唇边药渍，又将她放在床上，垫高些枕头。林若雪服了药之后，白皙的脸庞感觉要比刚刚红润了许，梅夫人看着欣喜不已。

    “梅姨不必担心，小妹会慢慢好起来的”林若天也很高兴的说道。

    “嗯，有劳你了，若天。”梅夫人感激的说道。

    “梅姨不必见外，”林若天躬身说道，“梅姨若无吩咐，若天告退，以免打扰小妹休息。”

    “嗯，对了，麻烦你将这个送到老爷那里”。梅夫人突然想到林重北走时说的话，将林若雪右手腕上带的铃铛解下，递到林若天眼前。林若天接过铃铛不解的看着，梅夫人说道：“这是老爷刚刚出门时的吩咐，我也不知为何。”梅夫人看着这串小铃铛，回忆着说道：“我记得这还是雪儿出世那年，老爷亲手系在她手上的，老爷说以后要直带着的，雪儿也从来没有取下来过，晃都过去整整十年了。”

    这时，突然听见林若天手里的铃铛“叮铃”的响了下。

    “这铃铛的声音真好听”林若天轻轻的摇了摇手里的铃铛，笑着说道，“难怪小妹从小就直带着。”

    “是啊，老爷说这铃铛有安神的作用，有回雪儿和风儿在水潭里玩耍的时候取了下来，结果那之后生了场大病，惹得老爷发了大脾气将风儿责罚了好通。”梅夫人想到这里，看着林若天手里的铃铛突然有些不舍。

    “梅姨放心”，林若天看出了她的不舍，说道“既然铃铛有此功效，想来父亲是要检查番，或者会对其修补之类。”

    “嗯，你去吧”，梅夫人笑着说道。

    待林若天走后，梅夫人让收拾好药碗，候在旁的两名丫鬟也下去。两名丫鬟走出房门，小心的将门带上，这才发现大少爷还在门口。

    “小姐的药是你们俩熬的吗？”林若天问道。

    “回大少爷的话，是。”两名丫鬟低头回道。

    “熬了久？”林若天又问道。

    “大火熬了半刻钟。”两名丫鬟细弱蚊声的回道。

    “辛苦你们了。”林若天微笑着说道。

    “奴婢惶恐，这些都是奴婢该做的。”两名丫鬟赶忙蹲下身子说道。

    “熬的都是些什么药？”林若天轻声问道。

    “雪莲茎，野参须，天灵子，红阳草，哦，还有我们往年采集的些枫叶芯。”两名丫鬟明显认识不少药材，而且记忆力不错。

    “嗯，辛苦你们了，下去吧。”林若天微微笑道。

    “是。”两名丫鬟轻轻的离开，只是微微低下的眼里满是喜悦。能和潇洒不凡的大少爷说上这么几句话，简直会让她们在梦中笑醒，何况大少爷还对自己微笑夸赞，简直是迷死人了！她们没有注意到，脸上微笑的大少爷，眼中是掩饰不住的喜悦。未几，林若天收起笑意，抬头看着远方的天，喜悦过后竟阵迷惘。不知几朵云散，不知少花开。再看那双眼时，已是坚毅如刀的目光。

    “叮铃铃，叮铃铃”林若天手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听起来让人喜悦。

    当他再次走出书房时，日已西斜将落。红霞万丈，这刻尽洒在他身白衣之上。

    “什么事？”林若天在书房门口，看着大管家和队护卫押着两个人过来。

    “回大少爷的话，这两个就是早上负责保护小姐的人，小姐出了事之后他们就被押下来了，老爷之前传话说要亲自过问下。”大管家回道。

    “哦？”林若天诧异的下面看着两个五花大绑的人，“就是，因为你们两个？”

    “小的保护不周，罪该万死，罪该万死，求大少爷恕罪，求大少爷恕罪啊……”那两个人磕头如捣蒜般跪在地上哭道。

    “你们俩，叫什么名字？”林若天看着他俩问道。

    “回大少爷的话，小的名叫龙大福”

    “回大少爷的话，小的名叫陶有旺”。两个人顿觉有线生机。

    “嗯，”林若天沉吟了下说道，“这件事不能全部责怪在你们身上，你们都是有功于我林家的，不能因为此事就夺了你二人的性命。”这句话说的下面的人顿时心生热血，那跪着的龙陶二人是感激涕零，只觉得面前的大少爷是再生父母般，哽咽不止。

    “这样吧，将你二人派往外地，执行项危险的任务，若能活着回来就将功抵过，你二人可愿意？”林若天盯着他二人说道。

    “小的愿意，小的愿意”两人连忙答道。

    “下去吧，回家去与家人聚聚，交待下，然后来府中听谴。”林若天挥挥手说道。

    “是！”二人同时将头磕在地上，磕的很响。护卫将他们松绑了之后就离开了。

    “这件事，我会跟父亲说的。对了，管家，父亲明日要去后山闭关，你去准备下，并且通知下去，任何人不得去后山打扰父亲。”林若天对着阶下的大管家说道。

    “是。”

    “你们都下去吧。”

    “是。”众人告退，就剩下林家大少爷林若天人。

    这时，轮明月悄然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