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妖山河 作者:浥雨

    大街上熙熙攘攘。

    并州城中，早市已是极为热闹，往来络绎不绝的旅客商人，穿插在并州的bǎi xìng 之间，这些风尘仆仆而来的人，大都找了处歇脚的地方。而人群中拂青衫，抹红衣，却是久未停下步伐。

    “zhè gè 东西编的好漂亮，老板我要只。”红袖玩弄着只草编的蚂蚱，大觉有趣。

    “姑娘，这小玩意便宜的紧，十两银子只。”对面留着小胡子的贩夫，似是看出了红袖身着的锦衣，张口漫天要价。

    红袖面上喜，正要去掏银子。

    “你等下，”风残月伸手拦住了她，道：“这种小玩意不值钱，来日我编于你便是。”

    “你有这等手艺？”红袖半信半疑。

    “随我走便是了。”

    蓦然的，便握住了女子的手。

    红袖整个人呆了下，竟没有收回手来，脸上微微泛红，埋头跟着走离了小摊。

    走出好远，风残月停在处小店前，回头看了眼红袖，对内里的人道：“老板，要两个肉包，”言罢，又看了眼红袖：“没逛过街市？”

    “咦？你怎么知道？”

    迎面递过来的是个热气腾腾的肉包，裹着油纸，红袖接过了，不自觉的缩回手，捧着肉包咬了口。

    “唔……好烫！”

    见她捂着樱唇，细眉微蹙的mó yàng ，风残月不由轻声的笑：“也是第次吃肉包？”

    “胡说！”红袖不满的瞪了他眼。

    两人你有句我句，走在街市上，红袖自小不曾离开过红纺，对大大小小的玩意十分钟爱，见了zhè gè 要停下，见了那个又要买下，风残月跟在后面，只是不住的摇头，并无喜爱。

    不久之后，红袖又停在了处脂粉的铺子前，风残月见了，只停在不远处，遥遥望着她。

    她轻轻挽了袖口，露出欺霜赛雪的皓腕，素手起落，不时的拿起脂粉来，放在鼻前轻轻嗅，她用的脂粉不知少，却是这里面的行家，卖粉的老板娘连连推荐了数十种香料，俱被她婉拒，末了，又见她走出了脂粉铺，手中空空如也。

    风残月不禁笑问：“怎么不买？”

    红袖拍拍手上的脂粉气，道：“胭脂这类东西我是不轻易用的，旦要用，便要最好的脂粉，这里的货色不好不差，入不了本姑娘的眼，走吧，本姑娘今日吃了你的肉包，也算你偿了药钱，喏，前面有家酒楼，姑娘带你吃些好的，病也好得快些。”

    风残月向着她指的地方望去，遥遥已经见了座高大的酒楼，不由微微摇头，并无兴致。

    “我想去那处酒家。”

    他指了指小巷的处酒旗，是个不大的酒馆，红袖见了，顿时眉开眼笑：“果然还是小白比较聪明，知道姑娘的银子不了。”她笑起来，唇齿微启，皎洁无暇的脸上浮起了暖暖笑意，不知怎的就令人醉了。

    两人入了酒馆，上菜前，红袖吩咐了小二，将干药交了过去，令他饭后煎了端上来，随后又递了枚碎银子，小二满心欢喜的点头，退了下去。

    的确是处年久的酒馆。

    四下的栋梁已经剥落了漆纸，门色泛旧，窗纸似乎有了些年月，上面贴的仍是盛唐之画，店中的老板是个四十余岁的中年男子，留着撇山羊胡，生得有些和蔼，正在旁打着算盘，三三两两的客人进出，不时，菜已上齐了。

    风残月夹了口，道：“这里的菜，样子看着不怎么样，wèi dào 倒是不错。”

    红袖不由得也尝了口。

    风残月见她夹了只脆虾放进嘴里，面上先是僵，艰难的嚼了几下，咽下了，眼中流露出狐狸般的笑。

    “这虾子不错，你也尝尝。”红袖说着，递过筷子脆虾，放在他的碗里。

    “我胃口不好，这……”见道凌厉的目光射来，风残月手中竹筷顿，讪讪笑：“尝尝也无妨。”便夹了口。

    红袖笑嘻嘻的看着他颤颤的夹起虾，放入口中，不由捂嘴偷笑。

    甜腻的脆虾入口，风残月皱着眉头嚼了许久，终于咽下了，见她笑得开心，不自觉的也是笑，红袖见他笑了，反好奇道：“你笑什么？”

    “我觉得，你笑起来很好看。”

    闻言，红袖顿时敛了笑容，哼道：“那我日后便天天哭给你看！”

    风残月知她故作这般mó yàng ，又好气又好笑，探出了手，蓦地在她鼻尖刮了下。

    红袖脸上浮起层红晕，嗔道：“没大没小！”

    女儿家害羞的mó yàng 最是可爱，风残月第次见她这般女儿家mó yàng ，竟是微微呆，暖意上涌，心头yī zhèn 砰砰乱跳。

    这时，旁的人走来。

    “客官，药煎好了，现在便要上么？”店小二小心问道。

    “不必，再等……”

    正欲吩咐店小二再热会儿，声剧烈的震动自底下传来，打破了难得的宁静。

    轰隆！

    紧随而后是爆炸的雷鸣声，天空忽然变了颜色，大风突起，漆黑的如同墨染。

    风残月目视着颤颤的酒杯，面上风云起伏，酒桌，连同大地同在晃动，‘啪嚓！’酒杯坠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顷刻间拉住了红袖，风残月目视着四周，祭出了百余剑。

    “地动了？”红袖疑道。

    风残月摇摇头，凭他的感觉，已经察觉到并州城外，丰沛的天地灵气正疯拥聚集，灵气卷动了kōng qì 波动，连大地也被这股庞大的灵气所撼动，怕是灵气源地，山川也要崩裂开来。

    而这等强横的灵力，竟是来源于个陌生的修道者！

    北州诸道，能有这般能力的人屈指可数，风残月时bsp;bsp;不出，只是自其中察觉到了浓烈的煞气，脸色是变！

    “你在这里等下，我去……”未等御剑而起，袖口已经被抓住了。

    红袖望了他眼，毫不犹豫的跃上了百余剑。

    “你……”

    “带我前行，我知道前方凶险，”红袖抓住了他的衣襟，目视前方，说出了心里唯的话：“可我不愿lí q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