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解我意 作者:梧桐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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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这么说的？”柴焰听完sophie的话，觉得像才听完场天方夜谭，她觉得自己说话的嘴唇都在微微抖着。

    不信是她的第反应。

    “柴焰，这种时候你觉得我会有心情开玩笑？”sophie觉得柴焰问得有些可笑。她信柴焰不会做这样的事，可恒荣的人不会信。“恒荣要彻查，柴焰，我也要避嫌。”

    sophie本是想让柴焰想想怎么应对调查，可她只等来柴焰句“我呆会儿打给你”，就被挂了电话……

    这人！

    才挂了sophie的电话，柴焰马上拨通了沈晓的，几乎没响几声，那边就接起了电话。北风在耳畔呼呼飞过，柴焰觉得她嘴巴被冻僵了似的，句话也说不出来。沈晓的声音也是前所未有的冷，她说：“不用问了，是我，我把你说出来了。柴焰，你家境压我头，成绩高我头，就连我的工作也是你接济我的。可我没必要替你背黑锅，那些是你做的，你要我做的。”

    柴焰大声吼着爆了句粗口，顺带踢飞路上颗灰色石子。她做的？她做什么了？她问沈晓，可沈晓却挂了电话。

    她再打，沈晓的手机就直处在占线状态了。

    sophie不过去了趟茶水间的功夫，就听到办公室的电话响个没完，不用猜，她也知道是柴焰打来的。

    她放下茶杯，拿纸巾擦干手上的水渍，这才接起电话，“想明白了？信我了？”

    柴焰那头闷不吭声，sophie正猜测着她在想什么的时候，柴焰突然说话了，“那人空口白牙，总要有些证据吧？”

    sophie笑了，她最欣赏柴焰这种能快速从情绪里抽离的能力。

    “来我办公室，客户送了我包好茶，咱们边喝边聊。”sophie啜了口茶，抿抿嘴巴，味道不错。

    柴焰离开律所已经是个小时之后了，天光正好，楼宇前的小广场空旷地吹着风。她仰头看着碧色的天，回忆着sophie说的话。

    沈晓几乎把所有的事都推给了她，她指使沈晓偷了机要文件，她指使沈晓联络的对手公司，她甚至在事情败露时试图让沈晓继续帮她背黑锅。

    sophie说完这些，柴焰只轻轻回了句：“她没说她是我和她妈生的吧？”

    想想有些可笑，她这个做律师的应该早见惯了这种患难拆伙的事情，只是她从没想过事轻有天也会发生在她身上，对象还是沈晓罢了。沈晓定在笑她的天真，可她没打算让沈晓直笑下去。

    拉着行李箱，柴焰拦了辆计程车。她要好好想想沈晓手里有的可以拿来栽赃她的“证据”。

    夜幕降临，在公寓的书房里坐了几乎整个下午的柴焰总算长出了口气。没什么意外的话，她将有足够理据推翻沈晓那些所谓的证据。她拿出手机，打开微信，发送了段语音给sophie，语音里，柴焰轻松地说：“放心吧，我死不了。”

    “再好不过。”嘟声，sophie的口信传了回来。

    她那边很吵，间歇听得到孩子哭。

    “我给孩子喂奶。”

    “去吧。”柴焰说完，就听见她肚子跟着咕噜声，她这才想起，自己也个下午没吃饭了。

    她进厨房，对着空空如也的冰箱楞了三秒，这才想起回家过年前，她和迟秋成早把冰箱的存货扫荡空了。

    “烦死了，迟秋成我饿了！”柴焰跺着脚对着空冰箱大叫着，可冰箱是不会答话的，它甚至连个回音也没给柴焰。瞪着眼看了冰箱几秒钟，柴焰默默关上冰箱门回了卧室，她换件衣服，下楼吃饭。

    虽然年假没完，但街上大大小小的饭店却都在营业，花花绿绿的幌子绵延到很远的地方。柴焰出了小区，就近找了家陕北面馆。叫好了面，她支着下巴边等面，边看窗外风景。

    面馆的玻璃用彩色玻璃纸贴了不少字，从柴焰的位子向外看，街上的人不是被遮了手，就是挡了头。柴焰想起小时候她最喜欢的那个洋娃娃，有金色头发的那个。有天，她清早起来发现娃娃莫名少了腿，她当时就哇的哭了出来，直躲在角落偷笑的陈未南听见她哭，忙跑出来，举着娃娃的腿说：“腿在这呢。你的腿在这呢！”

    她晃晃头，倒不是因为她又想起了陈未南。她起身，她没看错，窗外个正坐进车里的男人，是此刻本该“在美国”的迟秋成！

    “迟秋成！”她叫了声，可惜隔着窗子，窗外的人没听见。柴焰有些不信，不过才短短天，两个和她关系亲密的人竟然同欺骗了她。扔下面钱，她冲出了面馆。

    等她截到车，迟秋成的车已经开出很远了。

    “跟上那辆车。”柴焰脸沉得吓人。年轻司机淡淡瞟了她眼，咬了咬嘴边的牙签，“老公和别人偷情？还是男朋友劈腿？”

    柴焰脸黑了，司机比了个冷静的手势，“什么也不用说了，我懂。”

    他吐掉牙签，顺嘴吹了声口哨，“交给我，你就擎好吧。”

    柴焰搞不懂这个司机干嘛那么兴奋，她只是觉得气愤。沈晓骗她！迟秋成骗她！这个世界上，她还能信谁呢？

    我啊！

    她脑子里响起个声音，贱贱的满是痞气。

    陈未南那个人？靠不住！她哼了声。

    车不知开了久，柴焰也不知道她此刻在的地方是哪儿，总之车停了，迟秋成下了车。柴焰却没急着下车，她拿出手机打给迟秋成。

    她准备看看迟秋成准备怎么骗她。

    电话响了半天，远处的“迟秋成”却只顾着和朋友聊天，丝毫没有接电话的意思。

    他手机静音了？

    柴焰正想着，电话却奇迹般的通了。她还没回过神，就听见迟秋成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柴焰，有事吗？”

    “没……没，你在哪里呢？”

    迟秋成噗嗤下笑出声，“柴大小姐，我真的佩服你的第六感，你那边有事，我就和队里请了假，提前回国，现在正准备登机呢。”他不满的嘀咕，“本来想给你个惊喜的。”

    “算是提前惊喜。”柴焰开心的哭着，她现在看清了，车外那个人除了和迟秋成身材打扮差不外，并不是迟秋成。

    “迟秋成……”她喊他，“我有点累了。”

    “等我回家，我的肩膀借你靠。”

    “好！”

    迟秋成的航班还要十几个小时才能落地蕲南，算算不过是睡觉的时间。怀揣着醒来就看得到迟秋成的美梦，柴焰沉沉睡去。可让她意想不到的是，等她醒来后要面临的才是场噩梦。

    安捷律所的小型会议室里，柴焰眨眨眼，看着推门进来的沈晓，不自觉的扯了扯嘴角。她是清早被通知来公司接受调查的。

    她开车来，比沈晓早到步到，sophie不在，只有恒荣两个负责人在。沈晓到，就和柴焰分别被带去了两个房间。

    “我是个有职业操守的律师，出卖客户信息的事我不会做，你问我的问题我都回答了，我不介意其他质询。”柴焰靠着椅背，身体放松，语气轻快。恒荣摆给她的例证之前sophie已经告诉过她，不要说她没偷过什么机要信息，就是真偷了，她的回答也是无懈可击的。

    恒荣的代表放下手里的笔，“11月29日下午三点至三点半之间，你在哪？”

    她在哪儿？柴焰愣住了，这是个让她意外的问题，她没准备，况且时间过去太久，她也想不起了。

    她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问问题的人没有停下的意思，“12月1日上午十点十分你在哪儿？”

    ……

    “这两个日子的确有些久，换个问题，昨天上午，也是十点前后，你在哪儿？”代表活动下手指，脸上露出职业的微笑，“柴律师，这个你不会也忘了吧？”

    柴焰当然记得，“我在安捷的间办公室里和沈晓谈话。”

    “谈了什么？”

    “我知道是她泄露了信息，劝她坦白。”柴焰抿了抿嘴，“我和她那时还是朋友，我想要帮她。”

    “结果没帮成？”

    “显然她也不需要。”柴焰自嘲的笑了。

    代表不再说话，他拿起遥控器，按亮了桌上的电视，画面晃动阵后，定格在个人身上。柴焰看着画面中的自己正拍着沈晓的肩，从她手里接过份文件。

    “11月29日，下午三点十分，沈晓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为你取到我公司文件份，事后交予你，柴律师，我们公司的文件都有特殊标志，这你知道。”代表的声音不疾不徐，却让柴焰觉得呼吸困难。

    她记得那天，沈晓的外甥急着要打印份学习资料，沈晓说她问恒荣的员工借了纸打印的，那天，还是柴焰开着车，把资料送去沈晓外甥的学校的。她没看那沓纸的内容，但她记得那纸上的确有恒荣的标记。

    12月1日那次，不用看录像，她也知道是差不的情况了，沈晓的外甥要资料。她还记得那孩子和她说谢谢，那孩子知道吗？

    “昨天呢？昨天有什么问题？”柴焰长长的出口气，她能把这切解释清的，她是个律师，为自己辩护是件简单的事。

    “我们找了读唇专家，专家解读了你们的对话。”代表播放视频，边念着上面的话：

    “柴焰，我和你同学这么年，有些事我必须做，有些事我不能做。我的家庭如何你是知道的，我要养家。”

    “对不起。”

    代表只念了沈晓的话。

    为什么，因为柴焰自始至终都是背对着门着，她说了什么话，门上的摄像头拍不到。所以当沈晓的话配上她那副可怜兮兮的表情时，沈晓真就成了那个被她威逼然后不从的人。

    沈晓不是情急之下的嫁祸，这切都是她早算计好的！

    柴焰心里阵阵的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