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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暴君的黑化危机八

      [快穿]拯救男配计划 作者:戈子

    ‘迦若,以后就我们两个过,你不要再纳妃了好不好?’温如是柔软娇俏的语声犹如尚在耳畔回响。

    朱红的殿堂,玄色的帘幕低垂,檀色的木质浮雕反射出蒙蒙的暗光,金色的流苏悬坠,深棕的大片地毯,暗红色的书案后坐着身素白锦衣的楼迦若。

    他执起摆放在案上的几本奏折,连三本,都是上书恳求新皇大选充实后宫的谏言。

    好不好?当他期望他们之间只有彼此的时候,她弃之如敝履,而如今却在盈盈翘首问他好不好——楼迦若唇角噙着丝嘲讽,徐徐提笔,在末尾书下两个朱红的字,“准奏”。

    纳妃不只是为了延绵子嗣,也是身为国之君必用的政‘治手段。

    当初温如是选择投入太子怀抱的时候,事先会想不到这点吗?楼迦若面色不显地随手将其放置到边。她又凭什么以为,自己会为了个不守妇道的女子破例?

    就因为他长达十年的宽容忍耐?——这个要求,太可笑了,特别是在她狰狞伤人的背叛之后。

    他不是做不到,这个皇位本就是武力得来,再给他的暴虐加上笔也没关系,但是,他不愿意。

    楼迦若不愿意。

    她此刻的柔顺、温情,此刻的依赖、迁就,迟早有天会因为无所得而褪去,楼迦若不想到了那个时候,再次成为她可悲的弃子。

    就这样看着她演戏就好,没有必要许下任何承诺,楼迦若垂下眼帘,默默换上本新的奏折批示。

    经过下午的那番折腾,温如是还是不幸中暑了。

    当楼迦若接到消息的时候天色已晚,李公公恭顺地立在堂下等待皇上的示意,楼迦若只是微微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就再没有下文。

    等到有条不紊地处理完手上的政务,楼迦若起身揉了揉手腕:“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随侍在侧的宦官躬身回道:“回皇上,已是亥时。”

    亥时啊……温如是这时应该已经睡下了,走到门边的楼迦若往寝宫的方向迈了几步,顿了顿,终是改变了主意:“摆架冷宫。”

    高墙内的景色在月色的笼罩下,染上了片朦胧昏黄的光,楼迦若闲徐徐穿过花香满枝头的前院,推开她卧室的房门,两名宫女在见到他的时候,便很有眼色地退到了门外。

    温如是喝了药,又睡了下午,已经没有早先那般难受,此时正昏昏欲睡地偎在榻上。

    “好些了吗?”楼迦若敛裾在她榻边坐下,抬手去探她额上的温度。

    温如是不舒服,美目中泪光盈盈,望向他的眸光都带着丝脆弱:“不好……全身乏力,头晕脑痛,恶心难受……迦若,我口渴。”

    手底确实有些发烫,楼迦若见她面色异常地潮红,便也和颜悦色地温声道:“朕给你倒杯水,喝了好好睡觉,明天早上起来就没那么难受了。”

    温如是泪眼汪汪地看着他,分外乖觉地点点头。

    楼迦若起身去外间调了杯淡盐水,片刻之后又复进来,手缓缓将她扶起半靠在自己胸前,将水递到她的唇边。

    温如是低头小口小口地喝完,仰起粉脸望他,从那个角度只能看到他光洁的下巴。她轻轻拉着他的衣襟:“迦若,我睡不着,心悸得厉害。”

    见她不似往日的精神,楼迦若禁不住也心软了几分。他换了个姿势,靠在榻上雕花的隔板上,拉起温如是的被子将她的肩头盖住:“睡吧,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难得楼迦若有待她如此温柔的时候,温如是趴在他的胸口,竟是舍不得入眠,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引他再说几句。

    拥着她的楼迦若心情也很复杂。他本不打算来看她,中暑不算什么大事,太医也说了,并不严重,只要喝了药,过晚就无碍了,但他还是忍不住想要来看眼才放心得下。

    这些日子以来,温如是所作出的努力也不完全是无用功,至少在他想要将她抛之脑后的时候,温如是笑容潋滟的娇软神态总是会出现在他眼前,仿佛润物无声地牵扯着他的心扉。

    见她可怜兮兮地窝在榻上,星眸含着层朦朦胧胧的水雾望着自己,哪怕半是装出来的,楼迦若也忽然狠不下心就这么扔下她就走。

    他抬手,迟疑地轻轻揉了揉她的黑发,长至及腰的乌发黑亮柔滑,润滑如丝的质感停留在指腹久久不去,楼迦若低沉的声调微如蚊呐,“睡吧。”

    温如是缓缓阖目,鼻息之间有淡淡的龙涎香,他的胸膛随着音调微微震动,她微微往他怀中又缩了缩,唇角有浅浅的笑意:“迦若,你身上真好闻。”

    楼迦若无言,只是用抚摸小狗的姿态拍了拍她的头。

    他们从未像今日这般亲密贴近。

    楼迦若素白的衣摆铺散在榻上,温如是中衣轻薄,静静地依偎在他怀里,她的锦被不止掩住了她的肩头,也盖住了楼迦若半身。

    静默的气氛中荡漾着似有似无的脉脉温情。

    夜色渐深,候在门外的随侍不敢打扰,只能直了身靠在门边,眯眼垂着脑袋打盹。

    楼迦若动了动,侧身轻轻将温如是放倒在床铺内,她浓密的睫毛微微抖动了下,似乎是感到些许冷意,又往他的方向挨了过来。

    楼迦若还没来得及下榻,就被她又蹭到了腿上,温如是枕着他的大腿,红润的樱唇呢喃了几声又复平静下来。

    楼迦若垂眸,怔怔望着她安然的睡颜发起了呆。

    如果都是假的,以她娇蛮的品性必不会做到在梦中也能这么逼真,可是要说她是真心悔改,这个念头就连楼迦若自己也不会相信……

    她的长发逶逶迤迤盘绕在他的腿间,就像是匹上好的锦缎,在灯烛的映照下泛着柔润的光泽。楼迦若微微叹了口气,倾身除去斜搁在榻外脚上的皂靴,回身和衣躺下。

    他刚刚躺好,温如是便似有所觉地挨了上来,像只小猫样软软地抬头蹭到了他的颈边,葱白的纤指抚在他的胸口,柔嫩面颊在他颈窝蹭了蹭,然后才满意地安静下来。

    楼迦若动不动,半晌,终是缓缓抬手拥住了她。

    温如是这时已睡得昏天黑地,完全不知道身畔的男人心情有么地复杂难明,待到第二日早晨醒来,楼迦若也早已经离开了,只是不知道是几时走的。

    她卷着被子在榻上滚了圈,枕上似乎还留着他身上的丝丝残香,温如是弯起眉眼,扬声叫连翘入内:“皇上是什么时候走的?”

    连翘端着净水,将帕子打湿拧干:“卯时就出门了,娘娘睡得太熟,就没叫醒你。”连翘忿忿地瞟了她眼,就没见过这样的妃嫔,不说帮皇上衣,连起身送下都不曾,这样下去也不知道要耗到什么时候才能搬出冷宫呢。

    她怎么就跟了个这么没有上进心的主子……

    温如是倒不知道她在心里腹诽自己,只是径自掰着手指数着卯时是几点,然后忧愁地道了声:“五点就起来了啊,当皇帝真可怜。”

    连翘嘴角抽,五点是什么她不清楚,但是娘娘说皇上可怜的话,她可是听得明明白白。

    睡醒了的温如是心情非常不错,在连翘的怒目而视之下连喝了三碗小米粥,然后吧嗒吧嗒嘴:“我还饿,再来点小菜吧。”

    连翘:“……”

    用过早膳的温如是在院子里慢慢转圈消食,准备过盏茶的功夫再喝药,另外边的楼迦若就没那么悠闲了。

    太上皇的整岁生辰就快到了,往年都是天下同贺,如今他这个皇位被楼迦若给夺了,要不要办,该怎么办?下面的人也没个章程。宗正跪坐在下首的地毯上,也不敢抬起脑袋看皇上,他也不想来讨嫌,但是皇室的家务事都在他的职权范围内,他不问不行啊。

    修长的指尖在面前的案几上轻轻敲击,手边是昨夜批复后又收回来的奏折,楼迦若的视线瞟过那三本留中不发的奏折,沉吟了半晌,虽然他不打算劳民伤财地帮太上皇做寿,但在晟霄殿摆个家宴是免不了的。

    既然要摆家宴,到时候太上皇半又要闹着让他放楼迦玠夫妻俩出来,想到这点,楼迦若就隐隐烦躁起来:“就在晟霄殿,其他细节听凭太后的安排。”宗正应诺退下。

    待到午时,太后便遣人来邀皇上过宫午膳,楼迦若知是商量寿宴的事,但也不好推辞,只得去了慈安殿。

    坐下闲聊了几句,太后就为难地开口了:“太上皇的意思是,要是家人都不齐整,这个宴席,不摆也罢。”

    楼迦若垂眸看着自己袍服上金线绣制得栩栩如生的云纹金龙,言不发,神色沉凝如水。

    对于自己这个性情不定的皇儿,太后也有些拿捏不准他的意思,他不说话,她也不敢硬要他表态,只得干巴巴地委婉劝道:“如今天下方定,家人和和睦睦地吃顿饭,说出去名声也好听些,不过是日,皇上要是不喜欢,届时坐坐就走也好。”

    楼迦若牵了牵唇角,起身:“但凭母后做主,些许小事就不用再问朕的意见了。”

    太后愕然望着他的背影大步踏出,良久,收回视线深深叹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还有章,老规矩,不知道会写到几点,要是过了12点没,大家就第二天早上再看~~爱你们~挨只嘴嘴~~╭(╯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