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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剑三]血影江湖 作者:苏洛邪

    夏芜始终沉默着,然而她的沉默又和洛天承不同。后者是在听,而她,却似是在想。

    不知道是不是久坐令她的伤口加难受了些,只见她的脸色较之之前苍白了不少,额角隐隐冒着冷汗。洛天承将这切都看在了眼里。

    “夏芜?”

    “……嗯?”好像这个声音是来自天际,如此不真实。夏芜辨析了片刻之后方才反应过来,显然是吃了惊,回过头看着洛天承。

    “你还好么?”后者关心地问,“我瞧你脸色愈发白了些。”

    “既然如此,那么我先走了,如今我知道的也都告诉了你们。”唐韵看了看夏芜,到底还是顾及到了她的伤,三言两语将剩下的话说完,“墓碑是我立的,墓碑前的盒子与暗器也出自我之手。然而什么发簪之类的,抱歉我的确不知。”

    随后便起身要离开,没有走几步又猛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停下了脚步,“对了,我之前在巴陵县见到了那个蓝白衣衫的女人。她看起来……像是西域人士,并非我中土之人。虽然此刻……我也不知她是否和杀风穆庄的人是伙,但是找到她,应该就能找到真相。”

    话音落下,女人大步走出了书房,又留下了那四个人回味着她的话语。

    “我先送你回房。”洛天雪心知夏芜寻姐的线索又彻底断了,又见她脸色差得很,不由了起来,待到手搭到夏芜的肩膀,才感觉她整个人都在发抖。“夏芜?”

    “……”被唤的人发了会儿呆,直到感觉有人推了自己下,才抬起头,“嗯?”

    “我送你回去休息吧……”洛天雪看着她,忽然有些不忍,是将声音放轻了些。

    “好。”夏芜几不可闻地叹了声,由着洛天雪扶着她起来,慢慢地往自己的屋子而去。

    洛天承并玉宇长卿被留在了书房里相顾无言。

    “听了这么,你可有头绪?”安静了会儿后,洛天承开口问道。

    玉宇长卿思索了片刻,缓缓道,“依唐韵所言,庄师叔的死是因为两个人的阵营不同。然而到底出手的人是浩气盟、还是恶人谷,或者根本就是两者以外的人,还不得而知。至于那个出现在竹舍的女人……”他顿了顿,脑海里冒出了个名字,却还是压制了下去,“恐怕她知道不少事情,哪怕事情不是她授意或出手,也是目击了什么的人。”

    “……”洛天承认真听他说完,却不予评价。

    倒是玉宇长卿自己嘲弄般地笑了,“原本以为知道了唐汮的事情之后,好歹能让真相有个眉目。可是如今却又引到了另个人的身上。”

    “江湖上这样没头没尾的事情还少么。”洛天承叹了口气,带着三分调侃七分认真地说,“不过……你的庄师叔居然是浩气盟的人。”

    玉宇长卿闻言怔住了,他感觉到洛天承的视线像是要看透什么似的落在自己的身上,

    这是他没有预料到的事情——他以为庄师叔已经和浩气盟断了往来、他以为唐韵不应该知道那么事情,可是谁知事实永远和“以为”差了点距离。

    此刻他唯有点了点头,“我也未曾想到。”

    “嗯?”

    “庄师叔是我师父的故交,两个人年轻时候也曾短暂在江湖并肩闯荡。后来师父出了事,我下了山,难得遇到庄师叔,便在他家中住了些时日。”

    “你似乎有些紧张?”洛天承看着玉宇长卿这般急急忙忙想要将关系解释清楚的样子,不禁有些好笑。

    后者也笑了,“方才听了那些事情,尚且心有余悸。”

    “恶人谷既然认了兄弟,就不会再有怀疑。”洛天承的脸上已经没有了调笑的表情,很是认真地看着玉宇长卿,“当然,如果兄弟背叛了恶人谷,哪怕是天涯海角,我们也是要将其抓来履行当日入谷时候的誓言的。”

    玉宇长卿安静听着他说完,手在看不见的地方紧紧握拳,然而手心的冷汗到底还是暴露了他的不安,幸好的是这样的不安只有他自己能感受得到。在洛天承的面前,他依然是那副气定神闲又坦坦荡荡的模样。

    “这路你也辛苦了,关于你风前辈的事情,我们且慢慢来。你先回去休息下吧。”洛天承换了个话题,“听闻最近浩气盟又蠢蠢欲动,我们也要准备起来。”

    “好。”玉宇长卿说着了起来,“那我先告退了。”

    夏芜半躺半坐在自己起居室的塌上,正在出神。今天听到的事情对她来说打击着实太大了些。

    她知道墨无心是恶人谷的人,始终都知道,否则她也不会选择走上那条三生路。只是当她入谷的时候,墨无心早已不在了,而她也没有让任何人知道自己与墨无心的关系。

    但是她不知道墨无心与风穆庄亦有联系。想起那几日在潇湘岛上的悠扬笛声,想起药箱里数目变得不对的药丸,想起那不见了的盒子里的钥匙……她甚至怀疑起墨无心是不是无处不在?

    然而却没有人可以给她答案。

    “夏芜。”发呆的时候,有人敲了敲门。

    夏芜抬头看,是玉宇长卿推开了半掩着的门在那里。

    “你怎么……?”对于他的出现,夏芜有些意料之外。

    “想起你刚才脸色不好,特意过来看看。”玉宇长卿说着走了进来,随手搬了张椅子在榻前坐了下来,很是熟稔的模样,“可有什么不适?”

    “不过是有些累了而已。”夏芜轻轻摇了摇头,对他的到来很是感激,“后来……你们可有什么线索?”

    “无所获,又是个死局。”玉宇长卿不无惋惜地说,转而又叮嘱,“你也莫想太,有些事情还是随缘的好。不然若是等到得以再见你姐姐之日,却无力去相认,岂不是不美?”

    夏芜看着他微微皱起的眉头,正想开解,却听他反倒是来劝慰自己,心头不由感到阵温暖,因而也释然了些,“嗯,我明白。”

    “可是该吃药了?”

    “还没有,等天雪拿了晚饭来,吃完再吃药。”

    “你的药想来很是有用,我倒未曾见过受伤好得如此快的。”玉宇长卿顺着她的话闲聊起来,像是怕她烦闷似的。

    而夏芜见玉宇长卿与自己有搭没搭地聊天,只以为他怕自己因着姐姐的事情想太,故而引开话题,也体贴地他问句自己答句。如此两个人倒是你来我往说了盏茶的时间。

    洛天雪拎着食盒从厨房回来的时候,瞧见的便是这样幅暖洋洋的画面,下意识她停在了门口。

    倒是夏芜先发现了她。唤了声,“天雪?”

    “我回来了。”洛天雪这才回过神来,将食盒放到了桌上,面布碗筷面说道,“我倒是不知道长卿你会来蹭饭,只去厨房取了两个人的饭菜。”

    玉宇长卿闻言,了起来,“我不过是顺路过来瞧上眼罢了,何曾如你所说的要来蹭吃的了。”

    “是是是,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啦。”洛天雪很是忙碌的模样,并不曾看他。

    青年也没有在意,只看了她眼,旋即又说了几句后便要告辞离开。

    “长卿。”正要走时,却听得夏芜开口。

    “何事?”他转过头看着她,只见后者的神色带着几分认真,自己也难免收起了玩笑的模样。

    “……没什么。”夏芜犹豫了下,“谢你来看我。”

    “应该的。”玉宇长卿笑了。

    却没有人注意到旁的洛天雪手抖盛洒了碗汤,烫到了手背。

    是夜,恰丝丽沐浴完后坐在梳妆台前对镜梳着自己头柔软的头发。她并非中土人士,五官深邃,双眸碧蓝,连头发也是夕阳下沙漠的颜色。

    然而年少时离开鸣沙山,踏上了中原的土地,算来也已经有十年了。十年里她说着中原的话、写着中原的字,早已融入了中原的生活,血液里却依旧带着沙漠中的不羁。

    放下梳子,她又对镜看了眼自己的模样,这才心满意地打开了旁的信笺。

    “呵呵……”尚未将所有的内容看完,她便忍不住笑了出来,但没有久,又突然止住了笑意,蓝色的眼眸里是令人心生寒意的冷酷。

    这样的冷酷,只有在七年前的那个凌晨出现过。

    那日,屋子里所有的人都瑟瑟发抖——除了那气息微弱的男人。

    “我浩气盟之人,从不会伤害自己的兄弟伙伴。你们……”那刻,她听到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她的视线扫过在场的六个人,好似要将他们个个杀死般,“不配继续顶着浩气盟的名头继续活在世上发泄己私怨。”

    她也的确将那六个人个个杀死了,尸首全部扔进了鳄鱼潭里喂了鳄鱼。

    可是这又如何?不该死的那个人到底还是死了……

    她能做的就是为他在屋后立个孤冢,然后引得那满眼伤痛的少女发现后,再迅速离开。

    这是她唯能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