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正妻 全第95部分阅读
侯门正妻 全 作者:肉书屋
手笔。
“难道……是孟子惆安排的人?”严真真心里一寒,愣愣地竟忘了回应诸人的反应。
“王妃千岁,王妃千岁”
“神兽择主,天命所归”
“王爷万岁,王妃千岁”
…………
号子喊得很整齐,尤其是严真真想要达到更好的效果,选择的地点,又是距城门不远之处,此刻更是聚集了成千上万人。这么吆喝出一嗓子,人人都神为之夺。到得后来,只知道喊着“万岁”、“千岁”……
严真真浑浑噩噩地回到府里,还没来得及喝口水,便见风风火火地闯进来一个白衣的女子。
“王妃,你真的得到神兽了?”
看着安容雅发亮的眼睛,严真真只得指了指正趴在自己膝盖上睡觉的小白虎:“不是神兽,只是神兽的儿子。”
“那就是未来的神兽”安容雅一点都没有觉得失望,而是凑近了前来看了又看,惊叹连连,“果然好漂亮啊,长得跟老虎一模一样,但是通体雪白,显得尊贵”
尊贵么?严真真左看右看,也看不出小白虎身上哪一点露出尊贵来。不过,想到亲眼见到的神兽白虎,却不由得承认。在那只神兽身上,倒确确实实可以称得上尊贵。
“难怪军队里总喜欢用虎符,白虎司战,可不正合适么?”安容雅啧啧有声,伸出柔荑便去抚。
“小心”
严真真一语未竟,嘻嘻已经竖起了全身的毛,呲牙咧嘴,更发出了一声低吼。安容雅被吓连连退了三大步,一下子跌倒在地。身旁的小丫头急忙扶起:“主子,可伤着了么?”
“没有。”安容雅沮丧地答道,“看这小白虎在王妃膝上乖乖儿的,谁知道竟然这么凶,不愧是西方主神,主杀伐。”
严真真好笑:“看看你的模样,亏得我还以为你是个标准的淑女来着。当初嫁进王府的时候,坐不言,食不语,中规中矩。这会儿,怎么也练成了个风风火火的性子?”
安容雅拍了拍裙裾:“这哪能怪我啊?天天在育才学院赶着场子上课,走得慢些便得迟到。看看那些孩子们尊师重道的样子,我能让他们翘首以盼么?我虽说只耽误了一点儿时间,可几十个孩子们呢,加起来得耽误多少功夫?我宁可走得快些,也好给他们多讲一点儿东西。有些东西虽看着不实用,指不定什么时候便能派上用场呢”
严真真赧然,自己虽说是育才学院的创办人,至今门口那四个大字,还是自己题写的呢可是自打编了一部《政治经济学》,便撒开了手都推给安容雅。
“那你少教两堂课……”
“那怎么行?这些孩子们有可能异日会上战场的。眼看着王爷打了个大胜仗,朝廷势必不肯善罢甘休,恐怕临川再无宁日。”
“是啊……战争,唉”严真真叹了口气。
“王妃不必泄气,王爷既然敢于领兵主动出击,想必有七分把握。只是此役要和朝廷打起来,不是一两年能打得停当,育才学院便得多储备一些下级军官。这可是王妃你的意思啊”
“是,我当然是盼着王爷能打赢的,只是毕竟要对抗朝廷,不管怎么打,吃苦的还是老百姓。”
安容雅嗔道:“王妃怎么竟是傻了?”
“啊?傻?”严真真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她自知不是聪明绝顶,但因为有着五千年文明的底气,在这个时代一向被人冠之以“才女”二字,怎么也算不上傻罢?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就是王爷不顺势而起,也有别人嘛与其如此,倒不如由王爷来掌天下大势”安容雅说得眉飞色舞,严真真却听得呆了。原来这时代并不像清宫戏里面,随便说错了一句话,便惹来杀身之祸。
“这话……”
安容雅说得兴起,打断了严真真的话:“况且,王爷雄才伟略,未必就输给了别人。这不,连神兽都现身临川,岂不是说明,临川是天下共主么?不光如此,连神兽的子嗣都托付给了王妃,这还不足以说明问题么?”
“说明问题……咳咳……”严真真被自己的唾沫给呛着了。
神兽只是觉得自己胡闹得有点丢了白虎一族的面子而已,才勉强现身,给自己的儿子嘻嘻撑个腰。若非有嘻嘻,她觉得神兽才懒得管人世间的这些俗事呢
“所以,王妃只管放一百个心,王爷虽说实力稍低,但日后未必便不能攻守易势。”安容雅对孟子惆的信心,远比严真真要足得多。
“我也没有说对他没信心啊……”严真真总算等得安容雅的慷慨宣言告一段落,这才趁着她喝水的机会插了一句,“只不过想到庞大的军费,若是用在改善民生上,那得有多大的功效啊”
安容雅摇头:“不然,若是天下并非王爷作主,王妃便纵有万贯家财,也只是打了水漂儿。”
严真真顿时乐了:“你也知道水漂?”
“那是自然,小时候我可是最喜欢玩儿的,打得比男孩子们还好呢”安容雅眉眼俱飞。
原来这位小时候便顽皮得可以跟男孩子一拼,并非被自己带坏了的。严真真了解了真相,立刻把原本那一点小小的罪恶感抛诸脑后。
“你说得有理。”严真真承认,“其实我不过是看到百姓们今天对于战争的狂热,才有感而发罢了。其实,军队上的优势,并不能说明是千古一帝。汉武穷兵黩武,纵然成就了大汉的赫赫威名,可最终百姓们穷困潦倒。最终,汉武帝还是下了罪己诏。”
“至少,汉武帝还能名留史册,其声名比诸文景二帝更盛。”安容雅却反驳道,“王爷若能成就霸业,便是一代……”
“看以后罢。”严真真摇头,抚着膝上的小白虎。
“有你在,还怕国家的经济会差到什么样么?”安容雅却对她深具信心,“若非讲授你的《政治经济学》,我也不知道做生意的学问,竟然这么大。难怪你做的这几样生意,总是无往而不利了。”
严真真摇头失笑:“谁知道呢好罢,反正咱们如今都在王爷的船上,谁能下咱们也下不了,也只能打起精神替他打理临川了。”
“这是你的事儿,我管着府里一摊子,还得去育才学院。”安容雅说着,便站了起来,从袖子里拿出帕子,拭了拭嘴角,“说好了要去看新招的学生,我这便去了。”
“哎……”严真真哭笑不得地看着她的背影,“原来淑女也是装的,跟我还不是姐姐妹妹么”
碧柳忽然神色古怪地进来:“王妃,齐侧妃求见。”
“她?求见我?”严真真愕然地瞪大了眼睛,“她不人是病得糊涂了,忘记王爷这会儿出征在外罢?”
“齐侧妃虽说脸有病容,神智倒还清醒着,就是说要求见王妃。”碧柳摇头,“奴婢也觉得奇怪,连着问了两回,才敢来回王妃的。”
严真真侧头看了看西山的太阳,更加纳闷:“没错啊,今天的太阳确实是从西边儿落下去的呀”
“王妃若不愿见,奴婢打发她回去?”碧柳试探着问。
“问问她有什么来意,也别落人口实。一个府里的,抬头不见低头见,至少面儿上不能让人挑出错儿来。”严真真点了一下头,又忙改变主意。
正文 第402章 打上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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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2章 打上门来
严真真有好一阵儿没见着齐红鸾了,只是不时地提醒小黄鸢,莫忘了给她特意准备的“大餐”。
再次相见,严真真被生生吓了一跳,随即反省,自己是不是对齐红鸾做得太过分了?好好一个花样儿的美女,却被折磨成了如今的黄脸婆儿?其实,算算年龄,齐红鸾也并不比自己大几岁。
“给齐侧妃看个座儿罢,沏上茶。”严真真收回目光,脸上浅淡。
齐红鸾有点摆不下架子,草草行了半礼,便老实不客气地坐了下来:“王妃这里的茶,也比我那里要好得多了。”
严真真皱眉:“怎么几月不见,齐侧妃竟病得如此沉重?我看过安侧妃交来的账本子,每月拨给侧妃的例银并没有少啊。延医问药还另算,加起来比我和安侧妃拿的都多了。”
齐红鸾有苦说不出,她是借着生病的由头,去向安容雅多要了不少用度。可是,也不知院里出了什么内鬼,不论她把银子藏得再好,隔几天都会不翼而飞。
她忍无可忍,终于下死力整治整个院落,自贴身的大丫头起,逐个儿检查箱笼。结果却令她再度失色,除了从娘家带出来的两个丫头,余者的箱子里,竟都包着大小不等的银两,仔细盘算起来,比她这个主子还要富有。
有道是法不责众,齐红鸾虽然气得半死,一迭连声地要把人都打发出去,最终还是被太妃劝住:“有些难题,倒不妨让王妃去做。”
于是,齐红鸾才会主动求见严真真,加油添醋地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又淌眼抹泪:“王妃,这府里上上下下这摊子事儿,是安侧妃管的。她虽说拨了银子与我,可到头来我却没落下一个子儿,都成全了那些奴才”
严真真摇头:“若是安侧妃有意难为你,又岂会同意你那里的用度?此事非是安侧妃的首尾,倒是齐侧妃驭下无方。要知道,他们虽然都是奴才,也是人生父母养的。谁待他们好,难道没个数儿么?该宽厚时,尚要宽厚为上。”
她倒没有想到,除了自己让小黄鸢去拿走的一份,那些下人们,也胆敢伸手。而箱子里十几二十两的银子被搜出来,便被齐红鸾一口断定:“他们做一辈子,也未必能攒得下这些银子,不是偷了我的,还会是从何而来?”
严真真喟叹,十几二十两的银子很稀奇么?听风轩里,哪怕洒扫的婆子,恐怕也能攒下十几两银子安度晚年。
“虽说月例银子没有什么,但逢年过节的赏头也多,未必就攒不到这么多银子。再者说了,齐侧妃延医用药,原本便是极贵,又怎会有银子任由他们取用?”
齐红鸾有些狼狈:“这个……抓药也不是一回便抓齐了的,总有些剩下来。”
“那也没有什么,若有需用,你只管再去向安侧妃要便是了。”严真真难得宽容,因为罪魁祸首本来就是自己,她可不希望齐红鸾随意拉两个人来当替罪羊。
“长此以往,我那里都分不清是主子还是奴才了。”齐红鸾却十分强硬,“今儿个王妃若是不给出个说法儿,太妃那里也是要动怒的。”
严真真叹了口气,难道事至如今,齐红鸾还指望着能借太妃翻牌么?当年太妃把临川王府的铺子变卖殆尽之时,孟子惆便已对这位继母失望到了极点。又没有血缘关系,再加上关系寡薄,面子上混个相安无事,也就是了。
“若是你能少吼两嗓子,别人便能分清主奴了。”严真真呷了一口茶,才淡淡地说道。
“你说什么?”齐红鸾气得两颊发红,“别以为你得了王爷的欢心,便不可一世起来。要知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知道最终的结果又会如何?你纵然长得再美,也有色衰而爱驰的一天。纵然小负才名,未必就没有才思枯竭的一天。”
看来,性子一点儿都没有什么改变啊若非跟安容雅要银子不得,想必齐红鸾也不会来听风轩做小伏低地求见。唉,可见一文钱,确实是能逼死英雄汉的。
“我明白,齐侧妃的今日,可不就是我的明日么?因此,我会善待下人,节约用银子,免得老无所依。”她很“诚恳”地说道。
齐红鸾差点两眼发白,被勉强按下的火气,这时候再也按捺不下,站起来冲到严真真面前,扬起手便要挥下去。
“放肆”碧柳急忙抢上,一巴掌便甩在了碧柳的脸上。
严真真忙拉住碧柳,齐红鸾分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五个指痕宛然在颊。
有一种愤怒,如被冰裂的纹路般,在她的心底延伸开来。为什么,每一次她都要有人代为受伤?就算自己是导致齐红鸾年老色衰的罪魁祸首,那也是她罪有应得,根本无需有什么同情心和负疚感
“齐侧妃”严真真沉下脸,“来人,齐侧妃以下犯上,掌掴王妃,禁足半年一应用度,由安侧妃酌量供给。谁说齐侧妃病势沉重的?分明勇武有力告诉安侧妃,但凡齐侧妃那里所需,派专人按量给付。”
“你……”齐红鸾慌了,气焰顿时便熄了大半,“王妃,我并没有掴你,只是掴的一个丫头。”
“若非碧柳眼明脚快地拦了一拦,你那一掌,可不是掴在我的脸上?传出去,整个临川人都会看笑话如今王爷战争正急,你还在烧他的后院儿?若真掴到了我的脸上,哪里是禁足半年的事儿?”
“你……你趁着王爷不在府里,故意治我”齐红鸾恨恨地瞪住她。
严真真冷笑:“今儿个可不是我差人叫你来的,我也没有这闲功夫去盯着你安侧妃和我都忙得脚跟不想沾地,你还值得我故意来治你么?把齐侧妃送回去,等王爷得胜回临川,再作定论。”
“好,表哥回来……他定会替我主持公道。”
“公道自在人心,你还是好自为之罢。”严真真说完便不再搭理,挥手让人拽着齐红鸾出去,反倒关切地看向碧柳,“赶紧让医生开两付药敷着,这两天便让悦儿跟着我出去,你好生养着。”
碧柳失笑:“不过被甩了一个耳光,这也要养着?奴婢哪有这样的娇气,不过走出去难看些,用冷帕子敷一敷也不好了。亏得齐侧妃如今病得七七八八,甩上来的这一掌看着是重,其实并没有什么力道。”
严真真拉住她的手,满脸惭愧:“碧柳,你总是替我受苦。”
“王妃可千万莫这样说,尽是奴婢该做的。”碧柳忙道,“奴婢不能像螺儿那样管着生意,又不能跟小琪似的,管着铺子还会制玉。就是抱冬也比奴婢强些,铺子里的事儿管得头头是道。奴婢能做的,也就是服侍好王妃这一桩罢了。”
“傻丫头,只这一桩,难道还及不得人?”严真真嗔道,“好了,赶紧下去用冷帕子敷着,还得让医生看看,若是有什么药用上也好。”
碧柳忙笑着应了,叫了悦儿过来,自己则去打水敷脸。
“还好碧柳姐姐在这儿”悦儿听说了事情的经过,心有余悸。
“是啊,碧柳总是替我……”严真真叹息,“跟着我也没有享过什么福,倒是替我受了几回的苦。”
其实,她也不会傻傻地坐在这里任由齐红鸾的手掌拍上来,如今的她在空间里苦练瑜珈和柔道,反应虽及不上武林高手,比起齐红鸾来,总是快了不止一拍。
“王妃可莫这么想,这是我们做奴婢的本份儿。”悦儿忙道,“王妃可是倦了?奴婢服侍王妃去歇下?”
“好。”严真真点头,“你也忙去罢,铺子里的生意,恐怕经由神兽这么一现身,会几何级地增长,有得你和抱冬两个忙的呢”
“对啊,神兽都出现了,说明人们对临川的信心一定会很足啊”悦儿兴奋地跳了起来,“王妃,奴婢叫小丫头进来服侍,这便去铺子里看看”
严真真看着她一蹦一跳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
趁着这个机会去空间看看,小黄鸢已经在窗台上等急了。
“哈哈,我看见父亲了”嘻嘻一进空间,便对着孪生兄弟大叫。
“我知道。”哈哈无精打采地看着自己墨黑的四肢,满脸的懊恼,“都怪我调皮,把自己弄得都不像白虎。父亲嫌我丢了他的脸,才不肯见我的。”
嘻嘻忙安慰:“你也没急,没准儿父亲下回还会见咱们的呢”
“那是猴年马月的事儿啊”哈哈的情绪更加低落。
嘻嘻鬼头鬼脑地笑:“那也简单,父亲说咱们遇上了危险便能叫他,大不了再去一趟南疆,替真真运两桶石油回来嘛”
哈哈也笑了:“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我是哥哥嘛”嘻嘻很得意。
“哼,这两天墨色已经淡了很多,再过一阵儿,估计很快便能褪掉了。到时候,咱们再去南疆”哈哈这一次没有再跟他争论大小的问题,而是拍了拍后肢。
一旁的严真真见哈哈又露出了笑容,这才松了口气:“可不是?你好好儿地呆在空间里,用不上几天便能重新变白。对了,说到石油,我倒对守住临川有了底气儿。大不了,咱们到时候把朝廷军队的粮草给烧了,他们还有什么底气围城?到时候,少不得又让你们两个出力,可莫急着去南疆。”
正文 第403章 严氏小姐亲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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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3章 严氏小姐亲启
孟子惆连下两城后,并未回临川。严真真颇觉奇怪,召来冰荒问:“王爷还留在南边儿做什么?”
“朝廷在金陵的军队已有异动,若是王爷回师,金陵和扬州、兴州一带的军队必然大举北上。”冰荒对孟子惆的意图,还是心里很有数的。
“王爷不是曾经说过,金陵那里,他也有势力么?”严真真纳闷,“就是扬州陈家,也是与王爷合作的关系,不至于倒戈相向罢?”
“此一时彼一时也。”冰荒摇头,“陈氏想与王爷联手对抗朝廷,那是咱们的势力都还太弱。可如今神兽现世,陈氏怕往后无法与咱们临川达到平衡。这一回,包管他们是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严真真沉吟着点头:“至于金陵,如今是明目张胆起兵,恐怕也更多地倒向朝廷那一边了罢?看来,神兽现身,也未必是好事儿?”
“当然是好事儿有些首尾两端的,如今也会倒向咱们这边。明目张胆的支持是不敢做的,但两不相帮,已是最好的结果。真没想到,王妃捉住的那只小白虎,竟然真是神兽的后代更奇的是,神兽在当日现了真身,还留下话,由王妃代为抚养小白虎。这么一来,谁还不以临川为正宗?”冰荒却很乐观。
“那还好,若是好心办了坏事儿,那我心里可真是过意不去了。”严真真笑靥重现,“冰荒,朝廷的军队,如今走到哪里了?”
“至多还有两日,便能与巩凡或徵州短兵相接了。”冰荒的情报也不慢。
严真真印证了一下,时间上大致差不多。不过,有些话,还是需要提点的。她装作不经意的样子笑道:“看来,这一回朝廷也吃一天堑,长一智,不敢再集中精力攻打一城了。”
“王妃放心,巩凡由肖炎将军把守,徽州则由王志中大人坐镇。”
王志中因领了兵部侍郎,因此冰荒不称将军而称大人。严真真知道孟子惆对王志中评价甚高,前两次的突击战,也打得有声有色。况且又是以逸待劳,据城而守,即使不敌,也能拒敌十八半月的。
只是肖炎……
严真真忽地跳了起来:“他不是育才学院的那个……”
冰荒微笑:“是,被称为天才学员的肖炎,如今已领了鹰扬校尉。虽说这个职衔低了些,不过巩凡有险可据,只要稳打稳扎,倒比徵州更易守些。王爷临行前,又特授代巩凡同知。”
“但是……”严真真失声,“他今年才十来岁罢?一个毛娃娃,王爷怎么能放心让他去守城?巩凡扼临川之要冲,万一失守的话,那可……”
“肖炎在育才学院诸生中最是突出,王爷很看好他。王妃但请放心,王爷并非任人唯亲,实在是肖炎此子,确实有些能耐。”
“可是也该好好历练一番罢?”严真真苦着脸,“若是他看着黑鸦鸦的敌军心胆俱寒,便纵读了百八十本兵书也是无用。古之名将赵奢之子赵括,若论起兵书来头头是道,可一上战场却……”
冰荒苦笑:“王妃难道不信王爷的眼光么?肖炎也不算小了,十六岁,可以独当一面了嘛”
十六岁……严真真想,自己在现代的时候,十六岁似乎才上初三,除了文山题海,刚刚开启一段朦胧的暗恋。
不过,想想冰荒才十四岁,便已经全权接手情报事宜。十六岁的守将,似乎也不足为奇了。
“可有老将辅佐?”她无力地问。
“自然是有的。”冰荒一笑,“曾将军虽说开拓不足,但守成有余。有他辅佐,巩凡想要短期内失去都难。”
严真真稍稍放心,不解地问:“那为何不用曾炎为副手呢?”
“曾将军毕竟年纪大了,战略上也不见得出众,只能占个稳当两字。王爷的意思,巩凡日后是要交给曾将军来守的,肖炎的战场,远远不会停在巩凡。那里太小,而王爷所图太大,手里储备的将军还嫌少。”
“这样啊……”严真真摇了摇头,“冰荒,你不想去战场上一展身手么?”
冰荒点头,脸色居然有点羞赧:“想啊,现在不急,王爷会给我机会的。”
严真真怅惘:“你比肖炎还小呢”
“不小了”冰荒很严肃地说道,“明年一开春,便要准备春闱。小李子若是得中状元,那也是史上最年轻的状元。”
“你跟小李子很熟?”严真真奇怪地问。
“不算熟,也就隔三岔五地跟他喝个小酒罢了。”
严真真吃惊地差点把下巴也给掉下来,这两孩子才多大啊,居然喝起小酒来了?
“喝酒伤身,你们两个少喝为好。”她苦口婆心地劝解。
“小李子若不喝酒,便作不出诗来了。”冰荒笑道,“前儿个我俩喝得多了,他居然一连作了三首诗,首首俱是精品。小的呈给王爷看后,王爷交口称赞。看来,不出意外的话,咱们临川的头一位状元,便跑不掉了。”
严真真又是好笑,又是吃惊。难道这个时代没有唐朝李白,倒另涌出一位诗仙“李庄谐”了么?
不过,自己看中的人,得到孟子惆如此高的评价,她还是觉得与有荣焉。
她坚信,若是有一天她与孟子惆反目,李庄谐会毫不犹豫地站在她的这一边。小李子,那可是自己人嘛她看中的,不单是小家伙精灵古怪的一面,还有重情重义的一面。德才兼备,素来德还在才之前的。
“你跟他较劲儿呢”
冰荒摇头:“作诗写词什么的,我及不了他。所以只能从军挣军功了,总不能让王爷的人,被王妃的人比下去罢?”
严真真心神一凛:“我可不想跟王爷比什么。”
低调啊,低调。这是在古代修身保命的不二法门,自己怎么走着走着,便又会高调了起来呢?
“王妃,金陵来信。”抱冬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
“金陵?”严真真奇怪地问。
“是,刚刚收到,奴婢便急忙回府来了。”抱冬答道。她长了一岁,越发显得沉稳了。小巧的瓜子脸已完全长开,却没有往常怯生生的神情。取而代之的,是从容和淡然。
严真真沉吟着接了过来。
信封上未有落款,只草草写着“严氏小姐亲启”。
她是姓严,可自从穿越来古代,也就当了三天的严小姐,其后的身份,便成为临川王妃。说起来,她还真没有听谁称自己为严氏小姐呢
难道……竟是从前未出阁时的朋友?
严真真拆开信封的时候,还有点难为情,总觉得似乎在窥探别人的隐私。
信写得很简单,只有薄薄的一张纸。其实,再精准一点,不过是十二个字:“若有所需,但求一信,必不负卿。”
“这是什么意思……”严真真怀疑地问,“抱冬,是指明送给我的么?不会是另有一位严姓的小姐罢?”
抱冬笑道:“人家寻到铺子里来的,怎么可能是送给旁人?王妃在娘家时,可不就是姓严么”
“可是……这几个字,怎么像是送给情人的啊……”严真真咕哝,“怎么看,也跟我沾不上边儿罢”
唯一与她有暧昧关系的外援,是龙渊。可那家伙走高踏低,根本不必央别人来传递信件。再说……
严真真想,如今的龙渊,大概正与七姑娘共效于飞,似乎有好一阵子,没有来临川见她了。
“一定是送给王妃的,送信之人郑重交付。”抱冬回想了一下当时的场景,再度点头肯定。
“可是……金陵……咦”严真真脸色顿变,忽地再度拿起信纸,“这……这是……”
她脸色古怪,抱冬会意,急忙行礼告退。既然没有送错信,下面的便没她什么事儿了。
冰荒一直保持沉默,眼看着抱冬退出去的时候,把小丫头也给带开,这才问出了心中的疑惑:“王妃想到了送信之人是谁么?”
“这笔迹,分明是咱们的那位状元郎……”严真真眨了眨眼睛,“可是,他贵为天旻状元,完全没有必要投向临川啊”
“那是他感念王妃赠银之恩。”
“只是几十两银子的盘缠,不至于会恩重如山罢?”严真真再度对了一下笔迹,却仍是不敢置信。
冰荒摇头道:“当时他卖字为生,恐怕不仅是盘缠的问题罢?分明是……自个儿也没有中举的信心。王妃的赠银之举,赞赏之情,无不是给了他信心。可以说,正是因为王妃慧眼识英才,才让他最终决定放手一搏。”
严真真仍是摇头苦笑。
“王妃,这是好事儿”冰荒热切地说道。
“嗯,我知道。可是对于他来说,竟愿意拿自己的锦绣前程,来报那时的举手之恩,当真称得上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了。”
“我临川有神兽现踪,有人来投也不甚稀奇。”
“这个……”严真真看着正在打盹的嘻嘻,低头沉吟了一会儿,才把信件给冰荒过目,然后撕成了碎片,“你传信给王爷。”
正文 第404章 本末倒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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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4章 本末倒置
“怎么?金陵知府暗送橄榄枝,你还不高兴?”小黄鸢看见严真真闪进了空间,却还怔忡的模样,忍不住调侃。
“我是担心……他这么做,会不会被人架空,最后先斩后奏。虽说他是金陵的最高行政长官,可兵权不在他手里。这么做,太冒险了。”严真真叹了口气,“胜利固然重要,可我不想他丢了性命。”
小黄鸢摇头:“妇人之仁。得到这样的消息还不高兴的,恐怕你也算是历史第一人了。”
“战争是男人们的事儿,他只是状元,又不是武将。”严真真叹息,“难怪写得这么暧昧,是怕落在别人手里。”
“不管怎么说,金陵应该不成问题。”小黄鸢轻松地鸣叫了一声。
“我只怕他行险,最终没待咱们攻入金陵,他先被……喀嚓了。”严真真苦着脸,“如此一来,那岂不是我的罪过?其实,我不过是赠银激励,算不上什么恩情,原不必在这样重大的事情上衔环以报。要知道,各为其主,哪怕他竭尽全力守住金陵城,我也不会怪他的。”
“也许他……另有想头。”小黄鸢沉吟着。
“难道又是神兽事件?”严真真想了想,坚定地摇头,“那会儿,恐怕他还不曾得到神兽现身临川的消息。他是文官,情报在战时必然是先报军方。”
“那就是证明,他在军方也有实力。”小黄鸢一锤定音。
严真真忽道:“不行,我得让冰荒随信再附一纸,务必保住人家的性命。”
冰荒神色古怪地接过严真真的信件:“其实,王妃这信不送也罢。王爷素来爱才,更何况还是状元之才。不用王妃求情,他也不会让人害了状元公的性命。若是到时候归于临川,天旻最后一位状元,与临川第一位状元,那时候才叫盛况空前呢”
“呃……”严真真讪讪地收回了信纸,“是我考虑不周了,只顾担心千里马因伯乐而亡,却忘了还有政治因素。你说得对,王爷求才若渴,万不会有急功近利的行为,寒了将士们的心。”
冰荒欣然:“正是如此。否则,还有谁敢一往无前的投奔临川?从龙之功,也得有性命去受才是啊”
严真真苦笑:“他可不是为了从龙。”
“他是为了王妃。”冰荒接口,笑出了两个小酒窝,“王妃放心,小的起草时并未写那十二字。”
“嗯?”严真真疑惑。
“免得王爷心里有想法。”冰荒神情自若,“虽说王爷也知道是为了怕人半途截信,才故意写得暧昧。不过,有时候王爷也会钻牛角尖的,咱们还是稳当着些好。”
严真真又好笑又好气地“啊”了一声:“还是你仔细”
“天色已晚,小的告退。”冰荒恭敬地行了一礼。
“好,你自去歇息。”严真真温和地一笑。话虽如此,她也知道冰荒是歇不得的。恐怕漏夜还要处理一些情报,再据以判断,转发给相关人员。
小小年纪的冰荒,单薄的肩头到底负担了多少?有时候,严真真会觉得孟子惆未免太揠苗助长。不过,看冰荒轻松有力的步伐,便可得知,他其实喜欢这样的生活。
好吧,其实战争就是男人的专利。所谓的冲冠一怒为红颜,其实也是为了自己的野心找一个借口。
“不知道这一场仗,要打多久啊……”她叹息着,端起茶杯,却发现休早已凉了。碧柳也好,悦儿也罢,都不敢打扰她和冰荒的交谈。有些事,她们不敢随意打听。
“王妃要喝茶么?天已经夜了,还是喝碗银耳羹罢。”碧柳进来,却端着一只白瓷杯。
“太甜,吃腻了。”严真真皱着眉表示拒绝,“而且睡觉之前吃甜食,容易发胖,容易蛀牙。”
“这是王爷交代过的,隔天要炖一盅的。太医说王妃气血不足,得多补补。”碧柳却殷勤地把银耳羹端到她的面前,满脸的殷切。
严真真哀叹:“我说,你到底是谁的丫环啊,你究竟听谁的呀”
碧柳轻笑:“王爷待王妃好,奴婢便听王爷的呗”
“他只要动动嘴皮子,又不用亲手炖,这也算是好么?”严真真不乐意。
“王爷有这份儿,已经难能可贵啦”碧柳义正辞严,“王爷百忙之中,还记着王妃的饮食,这还不够么?”
“够啦够啦”严真真忙举手投降,“能让你为他说这么多的好话,我能不喝么?明知道我不喜欢吃这个甜得发腻的东西。”
碧柳陪笑:“奴婢并没有放多少糖。”
“不是糖份的东西,而是看到这玩意儿便觉得腻腻的嘛”严真真叹息。
不过,最终,她还是一勺子一勺子地喝了下去。甜的,不是糖份,而是孟子惆的那份关爱。
“王妃早些歇下罢。”碧柳收拾了碗碟,便打了水来服侍严真真洗漱。
再这样下去,自己会变得越来越懒了罢……严真真想着,却很乐意让碧柳服侍。人啊,果然是有惰性的。
空间里的玫瑰花,开得紫艳艳的。
“明明是红色的玫瑰花籽儿嘛,怎么也开成紫色的?”严真真带着三分惊喜,七分懊恼地看着眼前的玫瑰花园。
“你又不是不知道,空间里的果实和花全是紫的”小黄鸢对她的哀怨,半点儿同情心都没有。
“可这是玫瑰啊……我种的花可不是用来吃的,是用来看的,晒干了用来泡澡的。花儿啊……知不知道什么叫万紫千红总是春哪”
“所以喽,空间让你的玫瑰花万紫了。”小黄鸢笑得毫无同情心。
“我想晒干了泡澡的,可这……让我怎么拿出去嘛”严真真还是沮丧,“早知道是紫色的,我就不种了。天底下,有紫色的玫瑰花么?”
幸好,玫瑰花的生长周期很短,尤其在空间里,短得可以让人忽略它的生长发芽和花开不败。
严真真憋着一股气采下了玫瑰花,用筐装了,也不敢拿到外面去晒,只能在空间里风干了。
“咦,咱们空间里还有红颜色?”哈哈奔过来,一下子扑到严真真的怀里,举起了自己的脚丫子,“真真,看到了没?黑色已经快褪得差不多啦。下回该让我换嘻嘻进来了罢?”
“好。”严真真好笑地拍了拍它的爪子,“哪里有红色?”
“你种的玫瑰花,全都红了。”哈哈挣下地,没待严真真回木屋,它已经把玫瑰花筐给驮着过来了。
严真真目瞪口呆地看着柳条筐里的玫瑰花,一朵朵鲜艳欲滴。
“这个……不像水果啊,那是要拿出去才会变颜色的。这才是我想要的玫瑰花,万紫千红,总算是千红了。”她宝贝似地捧住了筐。
“又不吃又不喝,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小黄鸢表示一万分的不解。
“我要拿出去泡花瓣澡,当然要用正常的颜色啦”严真真开心地抱着柳条筐转了三个圈,“哇,好香啊我继续种花,这片药材收获以后,正好再种一片玫瑰花。”
“换点儿花样不行啊?继续种,我们会审美疲劳的。”小黄鸢苦着脸,“再说,你也不用那么大一块地方种花,这些花生长期短,一天一夜的功夫,花便开得足了。”
“也对啊……”严真真干笑,歪着头想了一会儿,“不行,我得把空间装扮得更美丽,玫瑰花要成了园才漂亮。”
“大片大片的紫色,有什么好看?有那闲地儿,不如拿来种苹果。”小黄鸢不以为然。
严真真瞠目:“我已经把半山那块地儿全都给你种上了苹果,还嫌不够哇?”
“你赶紧再收点儿金子,那座山才能长完整。”小黄鸢撺掇。
“唔,那我多种点儿花朵,香气这么浓郁,不知道拿到空间外能保持多久。不过也没有关系,我可以让悦儿多做一点玉瓶子,密封保存,香气便不外溢了。”
“用玉瓶装花瓣,你是不是有点本末倒置了?”听了这么久壁角的苹果天牛,终于忍无可忍地探出了小脑袋。
“是啊,玉瓶有点浪费了……我指的玉瓶,并非是羊脂玉和昆仑玉,而是质量比较次的岫玉、独山玉什么的嘛这些玉做首饰并不稀奇,倒是做成玉瓶,还能与干花瓣相得益彰。”
“那也叫玉?那叫石头。”苹果天牛发表完意见以后,又把头缩回了专用苹果壳里。
“玉石玉石,本就是一体的啊”严真真不满地咕哝,“所谓玉,石之美者也。但凡漂亮的石头,都可以称之为玉嘛若非丝绸之路的开通,我们还不是把那些林林总总的石头,称之为玉么?也就是这两年,好多人一提到玉,才会立刻想起和田玉嘛”
“知道你开着璀璨珠宝,就是以次充好。”小黄鸢也声援了苹果天牛一回。
“什么叫以次充好啊”严真真暴走,“我又不是不法商贩,材质都标得明明白白的好不好?要我用和田玉去做摆件,我没这么阔气和田玉的矿脉也就这么点儿,总有枯竭的一天。何况,运至天旻的凤毛麟角。我这是在培养人们多元化的审美观,昆仑玉也不错啊,可以作为和田玉的替代品。”
正文 第405章 徵州失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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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5章 徵州失守
严真真把花瓣带出空间,与春夏之交收的花瓣混在一起。干花瓣并非她的首创,中国自古有泡花瓣浴的传统。但任是再高的制花圣手,也无法制出空间玫瑰这样香气馥郁的花瓣来。
“咦,王妃,咱们的这些花瓣似乎变得更香了……”碧柳倒浴水的时候,奇怪地说道,“按理儿,这花瓣也过了大半年,香气该散得差不多了。”
“大概是我放了一块金香玉在里边儿,故此香味持久。”严真真睁着眼睛说瞎话,“或者这种玫瑰是特别的品种,晒制之后,香味反倒更其浓郁。”
“可不是么?这玫瑰盛开之时尚无这样的香味,这会儿竟香得沁人心脾了。”碧柳眼睛一亮,“这么说,咱们可以在花瓣里放置金香玉,香味岂非更可持久么?”
严真真瞠目以对:“金香玉统共也就那么一点儿,?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