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正妻 全第77部分阅读
侯门正妻 全 作者:肉书屋
而他此时,正觉得舌尖干躁得厉害,急需水分的渗透。
她的舌,便如同那甘冽的泉水,带给他无穷无尽的诱惑。
她的唇,在他的眼前放大,甚至连唇瓣的细小纹路,都看得一清二楚。近在咫尺的距离,对于他来说,却远胜天涯。这一刻,他甚至退却了,目光里透露出痛楚的神色。
严真真的目光乌黑深幽,如同深潭,却是在一丛瀑布之下,带着清凉的芬芳,潋滟生姿。龙渊挣扎着,喉咙口甚至带出了一声轻微的喘息。这样的距离,对于他和她来说,胜过天与地。
“龙渊……”在他用无上的意志力决定退却的时候,她却用一声轻浅的叹息留住了他。
最近一丝理智,被她的叹息赶到了九霄云外。什么临川王妃,什么礼部侍郎家的小姐,什么日后贵不可言的命格,全都丢到了脑后。
眼前,只有这个活色生香的女子,和他的区别,只是那两片唇,柔软得近乎一个奇迹。
他的唇轻轻地压了下去,轻触的瞬间,仿佛有一股强大的电流,他唇瓣上訇然传递至大脑,“轰”地一声,天地色变,撑住天空的柱子,轰然倒塌。
挣扎了一下,所有的理智被烈火燃烧。被压抑过久的热情,一发不可收拾。他用手托住她的后脑勺,在她的唇上拼命吮吸,仿佛那里便是他生命的源泉,如此迫切,让严真真猝不及防之下,几乎不知所措。
她的唇带着微微的凉意,却又用无比的热情,在他的唇畔间游走,如同一尾鱼,灵活而无声无息。
“真真。”他的声音低沉婉转,带着暗哑的磁性。
“嗯,唔……”严真真的声音,从两人的唇齿间逸出,不知道是应答,还是想表示抗拒,也许没有丝毫意义。可是听在龙渊的耳中,却仿佛天籁。再没有什么音乐,可以与她的这些低浅声音相媲美。
他忘记了横亘在两人之间的距离,他的胳膊紧紧地拥着她的背,一只手则托着她的后脑,把她紧紧地压向自己。衣料与衣料的碰触,发出低浅的“簌簌”声。他把一声不满足的喟叹,勉强地压了下去。双手已经离开了她的背部,转而探往她的胸部。前襟的扣子钉得有点繁复,他烦躁得甚至想就此撕开。
可是,她是他心里唯一珍藏的女子,他要做的是细心呵护。残存的一分理智,让他杜绝了双手分衣的粗鲁动作。可是从无替女子解衣经验的他,却始终游走在与襻纽持续拉锯战之中。
最终一声裂帛,预示着严真真的袍子寿终正寝。昏昏沉沉之间,龙渊还有最后一分神智,凝滞了片刻,才挣扎地想要推开她:“不,不可……”
严真真含糊地问:“为何不可?”
窗户上的风铃,扬起一声悦耳的铃铛声。听在龙渊的耳中,却仿佛晴天的霹雳,一下子把他震醒了。
瞪大了眼睛,看着严真真衣服散乱,露出一角香肩,凝脂玉滑,让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
严真真双目迷离,痴痴地看着他,仿佛是鼓励,仿佛是怂恿,却并没有一丝扭捏作态的矜持。因为羞涩,她的脸呈现微微的粉红色。
是的,粉红……龙渊挣开自己与她胶着的目光,看向窗棂,果然已是晨曦初透。严真真长长的睫毛,扑闪了一下,仿佛一把小小的扇子,扇在他的心上,悠悠荡荡,好半天都没有着陆。
“天亮了。”他的声音低哑得厉害,让他不由得吓了一跳。喉咙口干涩得发痒。
“啊……”严真真遗憾地叹息了一声。知道再接下去,不免干柴烈火。她并不介意提前品尝禁果,对于一个现代人来说,那层薄薄的膜并不代表永远的忠贞。可是天色既亮,他们的暧昧,便再也进行不下去了。
恨恨地诅咒了一下不开眼的老天爷,严真真无奈地看着龙渊的眼睛一点点变得清明,有些小懊恼:“龙渊”
“对不起。”龙渊赧然,脸上的红色经久未褪。
“有什么好抱歉的”严真真没有等来甜言蜜语,不觉有些遗憾,“以前又不是没做过,一回生二回熟的……”
龙渊目光微凝:“我们以前……”
严真真心里一沉:“你不是已经把从前想起来了么,怎么……”
龙渊苦笑:“没有完全想起来,只隐约记得一部分。”
“哦。”严真真难免失望,但小黄鸢早就给自己提了个醒,所以难过了一会儿便开解了。倒是龙渊,看着她的目光带着点小心翼翼。
“我不是骗你,只是……我确实记得你对我来说很重要,重要到……我连父母都不记得,却仍然记得你记忆里的模样。”
严真真哭笑不得,他原来就不知道父亲,失去记忆后当然不会有什么印象可是拿自己提升到和他父母一样的高度,她还是觉得心中一甜。
这已经算得上是龙渊的情话。
于是,她喜孜孜地点头,看着他一语不发。
“我该走了。”龙渊在她的视线里微觉局促。
“这么快?”严真真不舍。
龙渊失笑:“天都快大亮了,还快?我还得回陈家……”
严真真大急:“你还回去干什么?难道真要去看陈思雨那两个妹妹?她们……长得很好看吗?”
“不是,不是的。”龙渊看她急得口不择言,连忙解释,“我回陈家,是想看看陈大公子还有什么阴谋。若是他有什么行动,我总能发现蛛丝马迹。你放心,别看他兄弟二人似乎同心同力,其实两人不对付。尤其是陈大公子,对陈思雨十分忌惮。”
“那又怎么样?我不会是想当这兄弟两个的鲁仲连罢?”严真真疑惑地反问。他是杀手啊,能不能再不争气一点?居然给人家当起保姆来了,简直成了笑话
龙渊恋恋不舍地看了看她微显潮红的脸颊:“陈大公子的布置,都是针对临川和京城的。虽然我还不明白他的志向到底是什么,但所谋极大,恐怕会对你不利。”
严真真顿时明白,笑意从心底冒了出来:“你是为了我吗?”
龙渊没有回答,把夜行衣脱下,团成一团,居然只有一个拳头大小。被他握在掌心,便如握着一只黑色的铁球。
“你走啦?”严真真不满他连招呼也不打一个便打算走之杳杳。
“嗯。”龙渊推开窗户,回头看了她一眼,“不是为了你,难道我会为了孟子惆么?”
一句未尽,人已斜斜地掠了出去。
严真真愣了一愣,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忍不住轻笑出声:“真是的,话不能好好儿地说么?非要人家拐个弯儿,才能领会你的意思”
“就算你要谈情说爱,也得把我们先送回空间罢?”小黄鸢的声音,把正甜蜜蜜的严真真吓了一跳。定睛看时,原来小黄鸢和两只小白虎正齐刷刷地蹲在屋梁上呢
严真真老脸一红:“走啦,送你们回去,我也该好好睡一觉,正好吃饱喝足,再去联华超市看看情况。唔,不对,龙渊说陈家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不如明刀明枪地摆出阵仗来,免得到时候被黑了一记,人家还能扮无辜。”
正文 第332章 游湖的福利
收费章节(12点)
第332章 游湖的福利
扬州城最热闹的两大新闻新鲜同炉:陈氏大宅夜遭大火,被焚毁殆说,只留宗祠一枝独秀。联华超市使出新招,货架上所有劣质商品全部焚毁。
严真真的耳朵里,也都灌满了这两大新闻。不知道是不是心虚,陈氏并没有提请官府辑凶,根本没有提到黑油的存在,只当是天灾,而非人祸。不过,据小道消息称,陈家的男人倒只是关起门来骂骂咧咧,但女人们却呼天抢地。
严真真留了两只鸽子在陈家,得到的准确消息是,陈思雨和陈大公子吵了一架。而陈大夫人以泪洗面,在别院摔掉了几十面镜子之后,出现在别人面前的时候,又若无其事,尽显大家夫人的典范。
一大匣子的首饰哪,全是精品收藏严真真对这位家主夫人太佩服了,小黄鸢专挑她的首饰下手,几乎把首饰匣里的东西都搬空了,这样的损失,也能打落牙齿和血吞,这气度,真够大的。
联华超市的账房得知提拔自己的人,并不是螺儿,而是王妃,恨不能把严真真坐过的那张椅子搬到自己的办公室好好供起来。一想到王妃夸奖自己的话,便觉得激动,因此撤货焚烧活动很卖力。再加上以前的伙计们又被请了回来,四处宣扬,联华超市的门口,人山人海。
这样的场面,严真真却没有荣幸参与。小潘和一班侍卫拼死拦在门口,得罪了王妃不过被责骂一顿,可若是违反了孟子惆的命令,那就是死路一条。孰轻孰重,是个人都能分析得出来。
因此,严真真最终只能闷闷不乐地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也不让进。然后闪身进了空间,把陈家的首饰匣一一搬了出来。
“小黄鸢,你这次可是居功至伟。”严真真看着琳琅满目的首饰大冒桃色星星。这时代的钻石还没有流行起来,但祖母绿和红蓝宝石的纯度相当高,几乎可以与后世被炒至天价的鸽血红和矢车菊相提并论。甚至还有一款黑珍珠项链和一对金绿猫眼耳环,果然是世代富商,这些宝贝恐怕来自海外。
女人,没有不爱珠宝的,虽然严真真总嫌弃满头珠环翠绕太沉重,可是并不排除她自个儿一件件换着戴臭美一下下。可惜这些都是赃物,她只能在空间里过过干瘾。
即使这样,也让严真真乐不可支。
“这东西不能吃不能喝,又没有灵气,你怎么会觉得是好东西?”小黄鸢极度不解地问。
“好看,漂亮。连佛都喜欢金子,我只是个小女人,喜欢这些宝石也无可厚非嘛”严真真喜不自胜地又拿起一条祖母绿端详,啧啧有声,“这质地可真够纯的,我以前还没看到比这条品质更好的呢”
小黄鸢看了两眼便失去了兴趣:“绿油油的,还没麦田好看呢”
严真真听得连翻了两个白眼,祖母绿和麦田,具有可比性么?她没好气地放下祖母绿,又拿起一颗黑珍珠:“这也是五大名石之一呢,看这光泽……”
“珍珠有什么稀奇?空间里不是有湖吗?你想养多少珍珠都行,品质比外面的好多了,说不定还是紫色的珍珠呢”小黄鸢看见珍珠,更不屑一顾了。
“养珍珠?”严真真听得怦然心动。空间里的湖泊资源,如今确实有点浪费了。养一些蚌,然后采珍珠,倒是个不错的提议。先不说那个什么紫色的珍珠,这有点太骇人听闻,就是养一些白珍珠出来,品质过得去,自己简直就是无本的生意啊再说,她对空间还是颇有信心的,怎么也不可能给一点劣质珍珠给自己吧?
“如果养不成也没什么,大不了就多了几只蚌陪你说说话嘛”小黄鸢看她沉默不语,以为自己的提议不具有可操作性,连忙为自己找台阶下。
“不,恰恰相反,你的提议太好了”严真真笑靥如花,“小黄鸢,你现在简直是太厉害了,怎么亏你想得出来呢?我现在就出去找蚌,不知道扬州有没有……对了,这里有瘦西湖,没有海蚌,应该有点河蚌什么的。只不知道这些普通的河蚌养出来的珍珠,是什么样儿的。”
小黄鸢见自己随口说出的建议,居然被严真真如此推崇,也感到喜气洋洋:“那还等什么,我们现在就去那个瘦瘦的西湖摸点河蚌回来。”
严真真忙叫道:“别急嘛,咱们还得先去打听打听,怎么养珍珠才行罢?我听说珍珠之所以产生,好像是因为吞进了杂质什么的。”
“这还用得着问人?”小黄鸢不屑地轻哼一声。
“不问人……难道你知道?”严真真意外地看向小黄鸢,“你又不是蚌,难道你还懂得养珍珠不成?”
“我不是蚌,当然不懂。但蚌们自己会懂的,我替你捉一只年纪大一点的蚌回来,不用你操心,它们自己会养珍珠的。”
严真真听得目瞪口呆:这样也行啊……
半信半疑地找了个借口,说要去游瘦西湖。既然不是去凑热闹,去游个湖,小潘他们没有人敢阻拦。
当然,现在,这条湖还叫保扬湖,充其量不过是一条大河而已。尽管碧柳和侍卫们都不觉得有什么好游的,但自家主子兴致高昂,谁也不敢阻拦。
于是,严真真带着一群侍卫去游湖去了,小黄鸢早早地被放出去,某鸟可是信誓旦旦,要捉一只知道怎么养珍珠的老蚌呢严真真有些好奇,她可不记得河蚌跟飞鱼一样,喜欢在湖面上。印象里,这种动物应该会在湖底才对。
沿着湖,严真真假装贪看风景,其实心思根本不在湖岸之间,她的目光,搜索着小黄鸢的踪影。好不容易见它飞掠过湖面,正要睁大眼睛看个仔细,谁知那只破鸟又飞回了枝头,隐在枝叶之间,仿佛打起了瞌睡。
严真真哭笑不得,难道它以为河蚌也会长翅膀飞起来不成?忽然,她看见有不少鸟从林中飞起,而目的地,正是小黄鸢的栖息处。
“哦,原来它是想找附近的鸟打听消息。真看不出来,这么个小个子,居然还真有些鸟王的气势呢……”严真真自言自语地嘀咕。碧柳虽然离得近,也没有听得分明。而小潘等侍卫,谁也不敢与严真真比肩而行,虽说个个耳陪目明,竟谁也没有能听见。
严真真干脆也不走了,隔着几十米的距离,在亭子里坐下。碧柳急忙拿出坐垫,嗔道:“王妃,仔细着了凉”
一边说着,一边替严真真仔细地铺好。一层还不够,又加了一层。严真真心不在焉,任由她摆布,目光始终不离小黄鸢。
明明除了麻雀之类的小型鸟类,还有几只鸻鹬、鸥鹭等大型的水鸟,竟把小黄鸢团团围住。尽管严真真并不懂得鸟类的语言,可是看来看去,也看出来这些鸟类对小黄鸢果然有些恭敬的意思。
她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觉得以后可以对这只自封的“鸟王”稍稍客气一些。
“王妃,吃些点心罢。”只这么一出神间,碧柳竟已把茶点摆了满满一个石桌。
“嗯,行了,你也坐下罢,这里的景色不错。”严真真笑着说道,一手拈了块松仁糕,却食不知味,仍然目不转睛地看着小黄鸢,实在是想看看它怎么去湖里捉那只所谓的千年老蚌。
忽然,鸟儿们四散飞去,惊得枝叶簌簌有声。严真真也吃惊地站了起来,惹得侍卫们如临大敌,围拥而上。
“没事,只是看到一只水鸟。”严真真尴尬地笑道。
“什么人敢坐在这亭子里?”谁知,回答她的竟不是小潘,而是一个陌生的声音,带着种不可一世的霸道。
严真真愕然回首,却见长桥的另一头走来三五十个人,簇拥着锦衣的少年款款而来。
“这瘦西湖,难不成是谁的私家花园?”严真真纳闷地问。
怎么看,这所谓的瘦西湖,还不曾成规模。按照严真真知道的历史,瘦西湖似乎是清朝才成规模的。况且,此湖长约四公里有余,除了陈家,也没有其他人能把它圈作自己的领地罢?
但是陈家才遭了火灾,总不至于这会儿还有个不成器的子弟游手好闲罢?严真真狐疑着,抬起手阻止了侍卫的挺身而出。
“我们从京里来,因见这一带景色秀丽,才在此地伫留片刻。”小潘忍了忍气,走上前和颜悦色地打招呼。
“哦,我说呢,在这扬州城,还有谁比我们陈家的气派”锦衣的少年“啪”一下打开了折扇,那模样倒有两分意态潇洒,只是这样的做作,反让人觉得落了下乘。
严真真忍不住感慨,百年望族,富甲江南,果然并非浪得虚名。一座大宅顷刻间化为灰烬,各房的家眷更丢失了价值不菲的金银首饰,竟仿佛没事人儿似的,族中的少年一样游山玩水。
她眼珠微微一转,露出了点笑意。既然她顺手拿来的这些首饰还没动其根本,不如再在陈氏的心脏插上一刀,也让自己发笔“小”财。
正文 第333章 杀人灭口
收费章节(12点)
第333章 杀人灭口
“嘿,我说谁这么大胆呢,原来是位小美人。”来人长得还算五官端正,只是有点脂粉气,严真真看不上眼。
她记得陈家嫡系也就只刘思雨和陈大公子两位男丁,眼前这位怕是旁支的人。陈氏在扬州的势力果然很大,不是嫡系,也能前呼后拥,弄出这么大的声势来。
“不好意思,我还以为这亭子是无主之物。因走得倦了,才在这里歇歇脚。既是公子家里的产物,倒不好鹊占鸠巢了。碧柳,把东西收拾起来,我们走。”严真真虽想打听失火的“真相”,不过这会儿她更感兴趣的是小黄鸢捉蚌,也懒得和他计较。换个场合,再找机会顺点东西回空间。
况且,人家那里三十来个人呢,好汉尚且不肯吃眼前的亏,更何况是她
“是。”碧柳虽然不忿,但看着对方人多势众,又是地头蛇,只得忍气收拾东西。
“哎,别急别急。”锦衣少年持扇走了上来,“这也算不得是我陈家的产业,不过是见我常来常往,是以别人才识趣地离开。既然姑娘远来,想必并不知道其中的关窍。不知者不罪,哈哈,不知者不罪。”
碧柳恼怒地嘀咕:“什么罪不罪的,他以为自个儿是老几啊。不过是个商人,也这样的拿腔作势,真让人恶心。”
严真真哑然失笑,这世上真正有地位的人,不会这么嚣张。低调,是一种涵养。
“既不怪罪,那我们便告辞了。”她拿眼一瞥,竟见小黄鸢已离开了枝头,心里发急,忙忙地想要打发了陈氏的这位公子,去观摩小黄鸢大拭身手。
“小娘子莫走,这湖光山色的,莫如一同把臂言欢,岂不快哉?”锦衣公子却已走到严真真近前,小潘不露声色地移至严真真身后。碧柳怒眼圆睁,这小子不会是活腻了罢?竟敢调戏临川王妃
“公子请自重,我家夫人既不想留,谁也莫想留下她。”小潘移上一步,拦在继续往前走的锦衣公子身前。
“夫人?哪家的夫人啊”锦衣公子调笑着问,斜着眼睛的模样,大约还自认为很潇洒。那一把折扇展开,可真够大的。
严真真好笑地指着他的扇子:“难不成扬州的书生,以扇子的大小来表示学问?这儿清风朗日的,似乎不是炎炎盛夏,需要扇不离手罢?”
这样的讽刺,让锦衣公子的脸上有点挂不住了。身后一名大汉跳出来喝道:“你不知道我家公子是何人么?”
“我只知道陈家有两位嫡公子,长公子有疾在身,终年不离轮椅。难不成这位公子竟是陈二公子陈思雨么?不过,听说他腹有诗书,想必气自华的,怎么看来……竟是盛名有虚?”
碧柳愕了一愕,低头窃笑。小潘无辜地说道:“夫人,此位怎会是陈二公子?咱们不是前几日才见过么?”
“我……我叫陈涛”锦衣公子涨红了脸,“陈二哥日理万机,哪里这闲情逸志来游湖?你……你怎会认识陈二哥?”
身后的大汉又插了一句:“我家公子是陈二公子嫡亲的堂弟”
堂弟,还嫡亲哪?严真真好笑地看了看陈涛,摇头不语。
“你既然认识陈二哥,那咱们就更不陌生了。也莫急着走,不如坐下品个茶。”陈涛把扇子一收,撩起长袍的下摆便大马金马地坐了下来。
严真真淡然摇头:“不必了,我还有事,恕不奉陪。”
陈涛见她屡次三番地拒绝自己的“好意”,顿时恼了:“你既能陪陈二哥,难道便陪不得我陈六么?惺惺作态,不过是多要几文银子罢了。好,你开个价儿,今儿个你家陈六爷还真是要定了你。陈二哥回头要人,只管向我来要”
碧柳大怒,柳眉倒竖:“你嘴巴里放干净些,我家夫人是什么身份?开个价,怕吓不死你,用你陈家整个儿的身家,也值不了我家夫人一根手指头。”
陈涛没想到这一对主仆居然是个强硬派,顿时更恼:“先把这丫头给带下去,在我面前聒噪,六爷我听得心烦”
“是。”身后的大汉“蹬蹬”两步,便走上前来。碧柳缩了缩脖子,便见小潘已经拔出了腰刀,连鞘挡在她的身前,顿时心下大定,感激地朝小潘看了一眼。
那大汉性子想必暴躁,顿时拔出一根铁杵,与小潘的连鞘剑“当当当”地连过了几招,竟是丝毫不落下风。
严真真微微吃惊,她虽不想借机闹事,但也并非怵了眼前的一行三十来人。孟子惆拨给她的侍卫,哪一个不是在战场上身经百战?若论个人武功,固然人人出色。就是协同作战,也能形成相当大的战斗力。可是眼前的一个大汉,竟然能与小潘斗成平手,看来这位陈六的身份,恐怕也不是简单的陈家子弟。虽说地位不及陈思雨兄弟,应该了是核心子弟。
“噫”陈涛见小潘身手灵活,也不由得惊讶。目光转向严真真,却见她目露担忧之色,但神情仍然从容,心里不由暗叫不妙。看来,眼前这女子,倒还真是出身不凡。陈思雨和她,想必不是那样的关系。
可是大汉正与小潘打得难解难分,他这时候叫住,又显得没了气势。好容易求父亲把这些人拨给他借用两天,这时候不摆个谱儿,还到什么时候摆?可是看着严真真恬淡的神情,又觉得殊无把握。
“呛”的一声,两条身影乍合又分。只见大汉唇角沁血,而小潘的脸色,也微微见白。这一仗,竟是两败俱伤看起来,还是陈六那边吃亏的更多些。只见大汉面目狰狞,忽地挥了挥手:“竟敢伤我,大伙儿一同上”
严真真还不及反应,便见侍卫们已经拔出刀剑,几十号人战成一团。碧柳把严真真护在身后,在她的身前,还有小潘。
“这个陈六,出入竟比陈思雨还气派……”严真真喃喃自语,“手底下的人,功夫都还不错啊……”
碧柳不服气道:“小潘没动手呢,若不然咱们也不会输。”
严真真苦笑,连碧柳都看出来,她们仅靠这十来个侍卫,还真无法把人打发干净。而此时,陈涛已经站了起来,脸上的笑容怎么看怎么个猥琐。
“你的人不错。”陈涛站起来,正笑意吟吟,却已经猱身扑了上来。小潘忙忙地接住,一边叫道:“碧柳,快带主子先走”
“想走么……没那么容易”陈涛冷笑,“既然你们大有来头,我得罪也得罪了,不如得罪到死今儿个不能留下活口,只留这两个女娘们儿,小姐六爷自个儿要了,这俏丫头便赏给你们”
严真真苦笑,人家打的是杀人灭口的主意。即使自己亮出身份,恐怕也只会更坚定人家的信心。原想找个僻静之处,看小黄鸢抓老蚌,谁知道竟与仇人狭路相逢。明明不是什么事儿,不知道怎么三言两语地便动起手来,一点转寰的余地都没留。
小潘死守不退,但受伤在先,显然已经不是刘涛的对手。严真真倒对他刮目相看,原来此人并非一无是处。
“主子快走,属下……”
严真真正在犹豫,忽见一群大鸟黑鸦鸦地飞了过来,仿佛能辩敌我似的,尽朝着刘涛的人扑楞翅膀。小黄鸢却从空中俯冲下来,直接对着刘涛的脑袋便啄了一口,顿时头破血流。
“真真,你退后一点。”小黄鸢说着,又叫了几声。群鸟忽又飞了回来,齐齐向刘涛进攻。
“这是什么鸟,怎么有这么多鸟?”刘涛被群鸟攻击得手忙脚乱,再加上有个小潘还觑准了时机给一下冷的,支持不了几个回合,身上便挨了好几下重的,嗷嗷惨叫。严真真有些不屑,想着陈思雨的风姿,再看眼前这位,真让人觉得一笔怎么就愣是写出了两个陈字。
其他人想要来救援,只一靠近,那鸟便分出几只去啄抓,再加上侍卫们也不是吃素的,这时候脾气都被打了出来,十个对三十个,竟是丝毫不落下风。
刘涛惨叫:“现在咱们一致对外啊,先把这些鸟给干掉了再说其他的。”
严真真好笑,看来刘涛被打得懵了,根本搞不清状况。这些鸟敌我分得可清楚得很呢,根本不会攻击己方的人员。她也不理,看着刘涛的人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要不要把他们杀了灭口?”小黄鸢飞过来问。
不得不说,这个提议很具有诱惑力。刚才刘涛不就是这么打算的么?她以牙还牙,应该也算不上有什么不对。如果不是他们有点实力,再加上小黄鸢叫了这么多鸟出来做帮手,说不定他们就交代在这儿了。而她和碧柳,可能结局还不如被灭口。
可她毕竟是从法制社会出来的,放放火打打劫还能过得了自己心里这一块,想到杀人,心里到底还是不忍。犹豫了一会儿,很坚决地摇头:“算了,给他们一顿教训也就是了。灭口……哼,就是他们知道是咱们动的手,又能如何?为了和孟子惆继续合作,还得粉饰太平。”
正文 第334章 杀人不灭口的后果
收费章节(12点)
第334章 杀人不灭口的后果
最终,严真真还是把浑身是伤的刘涛留下了。杀人灭口这种事,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愿意做的。
小潘也认为能不杀人,还是不杀的好。因为孟子惆和陈氏的关系,有点扑朔迷离。在没有得到明晰意图的情况下,对于刘涛这个人,至少不能害他性命。受伤什么的都好说,人没死便还有转寰的余地。
既然刘涛没动,剩下的那些狗腿子,自然更没有必要去杀了。于是,严真真拍拍裙子上的灰尘,笑眯眯地跟刘涛打了个招呼,在人家恶毒的眼神里吩咐小潘:“既然是陈家的人,咱们又占了上风,都捆起来送给陈大公子去。”
“不送给陈二公子么?”
“这种事,不要麻烦陈思雨了,他既没真正害我,不必去给他添堵了。走罢,今儿这一趟出来得还真是值。”
小黄鸢却喊住了她:“莫急,我已经找到了那只老蚌,下去打捞上来再说。”
严真真还来不及说什么,一缕黄线便直直地扎进了水里。
难道这是一只水陆皆宜的鸟?严真真看得纳闷,身后一群人见她站定,也只得顿住了脚步。
“王妃还有兴致游湖么?”碧柳疑惑地问。
“既然来了,自然是要游的。”严真真随口敷衍,仍然看着湖面,这才发现刚才攻击人的大鸟,竟然都是水鸟。这时候纷纷地下了湖,难道是要为小黄鸢保驾护航?
严真真慢慢地沿着湖散步,小潘却等不得,忙趋前道:“王妃,人已经捆去陈家了,如今还不知道陈家那里有什么反应呢恐怕陈家不一会儿便有人过来。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到时候动起手来,谁也不会留手。”
严真真知道他说的有理,可小黄鸢还没有回来,她怎么能轻易走?况且若是能养珍珠,那一个大湖,不知能养多少呢这可是一本万利的生意,她不赚银子还有谁能赚?
关键时刻,怎能抽身便走?
“陈涛虽然猜不出咱们的身份,陈大公子的智慧可不能小觑,眨个眼睛便能猜到了。既然如此,他想必不会与咱们公然为敌的。私底下做些什么都是小事,若真对上了,那可不会这么傻。所以,咱们留在这里,还不至于会有什么危险。”
小潘想想也对,便没有再坚持。严真真好奇地盯着湖面,好半天,却见水鸟们纷纷叼着蚌上来。而小黄鸢的嘴里,更是叼了一只老大的蚌。
“真真,你怎么还让人在这里围观啊”小黄鸢叼着东西不影响说话,当然这句鸟语也只有严真真才能听得懂。可她的话,却是只要会汉语的,都能听懂。要是她说英文,恐怕这只鸟也同样听不懂。
“我知道你想看我捞蚌,快回去,我回头再来找你。”小黄鸢说着便钻入了林中,严真真也觉得在这里没法子闪进空间,只得遥遥点头。反正听小黄鸢轻松的口气,似乎一切搞定,她也就放下了心。
“就是他们”忽然,身后一道声音遥遥地传来,带着忿恨与不平。
“王妃,是陈家的人?”小潘目光微缩,持剑而立。
严真真暗暗叫苦,没想到陈家不怕得罪孟子惆,明目张胆地来找场子了。这时候,她有点懊恼自己的固执。小潘等人无一不带着伤,又因为要押人,又去了两人,显然不会是眼前生力军的对手。小黄鸢又叼着老蚌不知去了哪里,就算要召这些鸟儿来帮忙,也非易事。
“碧柳,你赶紧带着王妃先走”小潘冷静地说道。
“那你们呢?”碧柳忙问。
“在这里拖住他们”小潘的回答很冷静。碧柳咬了咬牙,跺脚拉住严真真。
“不行,若不是我,刚才咱们就离开这儿了。”严真真满心都是歉疚,哪里肯弃这些侍卫们而去?
“我的好王妃,咱们都不会功夫,留在这里也只是妨碍他们罢了。”碧柳急得跺脚不迭,“趁着这会儿他们还没赶过来,咱们先走,让小潘他们没有顾忌。”
严真真沉默了片刻,才转头道:“事不可为,不必强敌,他们未必就能找着我跟碧柳。”
小潘郑重点头,但严真真却从他坚毅的目光里看出来,他根本不会听自己的话临阵脱逃。眼看着一群人愈行愈近,也知道碧柳说得对,自己在这里只能拖人后腿,急急掉头离去。
“快,速战速决,不能让人走脱”来人呼道,小潘等人错落而立,占住桥头。严真真不敢回头,与碧柳二人相扶着钻进了树丛。
身后传来刀剑相交,严真真对自己误判形势,懊恼万分。若非自己心慈手软,把刘涛交还陈家,又怎会惹来这场大祸?她自己倒有空间,不愁殒命,却带累了十位身经百战的侍卫。她咬着唇,也不看路,和碧柳两个跌跌撞撞地往前走。
“这里的草有被践踏的痕迹,应该就在这里。”遥遥传来的声音,让严真真惊怒万分。既然有人追来,想必是小潘等人没能拦住。那么……这些侍卫,岂非都已经……
“王妃”碧柳惶急,“王妃快走”
严真真喘息着站定:“不,你走。我这会儿已经走不动了,就是走,也走不了多远。你赶紧想法子去扬州城,只要你走脱了,他们便不敢动我。”
“不行,王妃”碧柳岂肯弃主逃生?
“若是我们两个都留在这儿,那一定会被灭口。”严真真冷静地说道,“但叫走了一个,他们便没有灭口的理由。快走,没时间了”
碧柳心慌意乱,听严真真说得在理,只得咬牙点头:“好,奴婢这就走”
严真真欣慰地点头,总算把碧柳给诓走了。只剩下自己一个,便好办多了。虽然在别人面前玩消失,最终会留下诸多后遗症,但此时也顾不得了。
她已经失去了秀娘,不能让碧柳也因自己而殁。从“娘家”带出来的两个人,总不能一个都保不住吧?她用手拢了拢头发,因为走得急,又心神恍惚,头发早已经散乱下来。
“在这儿”一个欣喜的声音响起来,出现在小径的一头。
严真真静静地站着,甚至浮起了一个笑容:“你们好。”
她要做的,是尽量为碧柳争取时间。不到最后关头,决不轻易闪进空间。
来人一路疾奔,却不曾想到会见到这样一幅图案。穿着浅米色宫装的女子,静静地站在绿荫丛中。软丝的白色绣鞋,露出鹅黄|色的鞋边,那是她身上唯一的亮色,却仿佛妆亮了她的脸庞。
她的脸上没有丝毫惊慌,仿佛是养在深闺的女子,在这里幽会情郎。而她的神情,恬淡得让人觉得手里握着刀剑,都是一种罪过。
因为拢着头发,她的手臂还未曾放下。白玉凝脂般的小臂上,戴着一只乌莹莹的黑玉镯子,却越发显得她肤色如雪。
“你……怎么不逃了?”来人傻傻地问。
严真真低叹了一声:“我倒是想逃,可是一个弱女子,又怎么逃得过?走到这里,我实在是走不动啦”
她说话的语气,仿佛是在跟谁抱怨,让听的人都忍不住心软。尤其是她脸上淡淡的哀伤,仿佛沉淀了几千年,挥之不去。她是想到了被自己连累的侍卫,更觉得心灵上有一种深沉的疲倦。可是看在外人的眼里,却觉得她倦慵得像一只午睡初醒的小猫。拿刀动枪,不免有些可笑。
“那你……”
“二哥,别和她废话了,上头交代过的,不能漏了一个”
两个汉子开始出现了争执,严真真苦笑。看来,她永远做不了政客,因为自己的心肠不会有这么硬。自己这边,好歹也有十条人命,人家居然说杀就杀,不留一点儿的余地。
“我初至扬州,为什么要杀我呢?”严真真无辜地问道。她想再拖延一点时间,才能让碧柳脱身。
“那是因为……”
“二哥,不要和她废话,小心夜长梦多”
看得出来,眼前追踪而来的两个人,性格差距很大。
“对不住了,上头的吩咐,我们做下人的也不能够作主。”被称作“二哥”的汉子长叹一声,拿着剑的手却有些不稳。这女子,实在是太柔弱了,他剑下虽然亡魂无数,却从未杀过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三弟,还是你上罢。”
另一个却毫不含糊,持剑便走了上去。严真真暗叹一声,碧柳能走到哪里,已经不再是自己能控制的了。只不知道自己凭空消息,又会给人传成什么样子。不过性命攸关,若是没了命,什么秘密也没用。
“好自为之……”她在心里默祷了一句,便打算闪进空间。
“住手”一声暴喝,打乱了严真真的心神。她没有继续的原因,是这个声音太耳熟了。
一个雪白的身影,从小径外掠来。在经过“二哥”的时候,身形丝毫不顿。衣袖上洇出一抹红痕,他却丝毫不顾,手掌挡在严真真的身前,一截剑尖从掌心穿出,却生生只留了半寸。
正文 第335章 对敌人的仁慈
收费章节(12点)
第335章 对敌人的仁慈
“王爷”严真真骇然失声。
来人竟是孟子惆他怎么会来?
他一手挟剑,一手已把严真真揽在怀里,忙乱中还不忘问候一句:“真真,你没事罢?”
严真真半张着嘴,怔怔地道:“我没事。”
她以为英雄救美的应该是龙渊,因为他就在陈家,知悉阴谋的话,还能勉强赶来。可是孟子惆……怎么也会赶的这么及时?
“那就好。”孟子惆的声音,清清淡淡,温和从容,甚至还带着两分笑意。
“点子硬得很,一起上。”二哥一语方落,两把剑同时刺了过来。
“你先找地方躲一躲,就在那棵大树后。”孟子惆忙松开严真真,把她轻轻推向一侧的树干。
“嗯,我知道。”严真真朗声答应,闪身躲在一边,这才发现他的右臂,几乎被血染红了半幅袖子,不由失声惊呼,“小心”
孟子惆忙于应付来自身前的两把长剑,不及回答,已是“叮叮叮”战成了一团。严真真看得心惊胆战,寻思着自己闪进空间的话,是不是能够人不知鬼不觉?可孟子惆跟人打得惊险,她又哪里能安安心心地自己避进去?只能躲在树干后,露出半张脸看得目不转睛。
“二哥,你去攻那女的。”一肚子坏水的么弟又出主意。
孟子惆闻言忙手挽剑花,拦住那位二哥的去路。分心之下,差点又添新伤。严真真心下恨极,捡起一段树枝,觑准了两个汉子的所在扔过去。她虽臂力有所不及,多少也能造成一点困扰。
“臭娘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