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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正妻 全第17部分阅读

      侯门正妻 全 作者:肉书屋

    家人,还能出得了什么事?”

    严真真却没有她这么乐观:“这可难说得很。若是在江南,确实没有什么人敢动卢家。可如今在京城,他们就像是没有根的浮萍,谁都能上来踩上两脚。”

    “可他们人多”

    “再多,也比不上军队……呃……”严真真被自己随口说出来的话,给吓着了。再探出脑袋看那两条火龙,果然越看越像是军队举起来的。而且,还一定是训练有素的军队。

    “怎么了?”碧柳听得严真真说话的声音陡变,急忙追问。

    严真真低喃:“恐怕……真是哪里的军队?可是,卢家庄不过盘了两间铺子,就是人家见他们有了紫参眼皮子急,也不至于出动军队罢?”

    “谁知道他们还干了些什么杀人越货的事呢”碧柳对卢家有成见,总是把他们勉力地往低了贬。

    “除非出了人命,也不会有这么大的阵仗罢?”严真真还是摇了摇头,招呼了两个半大的小伙儿把包袱铺在地上,“都坐一会儿罢,柱子就是跑个来回,也不会那么快的。”

    “王妃,我们卢家会出事么?”虽然不明白事情的原委,但两个小伙儿多少知道事情并不大妥当,因此心情忐忑地问严真真。

    “这很难说。”天地良心,她绝对不想吓唬这两个孩子的,不过是实话实说,谁知道他们会瞬间白了脸。难怪他们只能沦为卢柱子的小跟班,只这份从容的气度,就比那家伙逊多了。

    “会不会族长出事了?绑架王妃,可是重罪。”

    “不知道,当初听说长老们就不同意的,不过是等米下锅,没有旁的法子。”

    “那如今可怎么办?若族长出了事,咱们卢家,可就真要败了。”

    “要不,咱们求求王妃罢?这两天,总看出王妃是个什么样的人了罢?”

    “可我们当初把人家劫来的时候不大客气,这会儿去求人家,不知道肯不肯帮?”

    …………

    这两人自以为小声说话,可是严真真坐在下风处,把他们的话听得七七八八,忍不住好笑。

    “我算什么别说临川王得了信儿半个字也没有回一声,万儿八千的银子,对于堂堂一个王爷来说,又不是什么大数目。当时都置若罔闻,这会儿哪里就至于兴师动众了?”严真真自我解嘲地苦笑。

    “那又会为了什么呢?”

    严真真面对着两个大孩子的逼问,只是摇了摇头:“这我也猜不着,咱们这里猜来猜去的,也猜不出所以然来,等柱子回来才知道。”

    几个人坐立不安地看着卢家村的方向,一筹莫展。

    “这死柱子,怎么还不回来,留着咱们在这里吹冷风”碧柳已经把包袱里的夹棉袍子取了出来,替严真真披上,似乎还无法阻挡寒意。

    “阿嚏”严真真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碧柳就更焦急了。

    “要不,咱们也过去看看?”

    严真真摇头:“还是等柱子回来罢。看样子,卢家村是真出了点事……”

    碧柳虽然总说卢家怎么不好,可住了这些日子,到底还是生出了些感情,一时之间也有些担忧。

    “王妃,我们也回去看看”两个大孩子终于忍不住了。

    “不用急,柱子人机灵,就算村子里真出了事,他也能脱身回来的。你们莫要轻举妄动了,情况不明之下,谁知道会生出什么事来”

    “可是……不知道阿爹他们怎么样……”事关亲人,总是关心则乱。两人坐了又站,站了又坐,一时不能安宁。

    “不会真出事了吧?”碧柳轻声问。

    “但愿不会。”严真真叹气。

    “咱们的银子还没拿到手呢,不知道紫参卖了多少,咱们可得分三份儿。”螺儿浅浅地叹息一声,听得严真真目瞪口呆。

    敢情这丫头一脸的担忧,只是担心自个儿的银子啊

    严真真又好气又好笑:“想不到我们三个里,心肠最硬的反倒是你。平常看你和柱子处得还算好,你就不担心他?”

    螺儿正色道:“奴婢待卢公子好,不过是因为王妃待他好罢了。”

    “王妃,柱子回来了”两个大孩子只说得一声,便争先恐后地奔了出去。

    严具真看着三人一同走过来,卢柱子的脸上跑得全是汗珠,可见这一路来,他是尽力狂奔而来的。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严真真关切地问。

    “是平南王的亲兵。”

    “平南王?刘逸之?”严真真奇问。

    “正是。”卢柱子点头,“跟着的全是他的亲兵,大概有三四百个人呢我隐约听说……,把我们卢家庄不知当成什么了若是以前……”

    他没有再说去,今非昔比啊

    “平南王为什么要来?”严真真顾不上去看碧柳脸上的喜色,只是关心地问卢柱子。

    “听说是在打探王妃的下落,说是我们卢家有人去掳了王妃过来,逼着三哥要交人呢王妃……”

    严真真奇道:“平南王怎么会知道是你们卢家劫了我?”

    正文 第87章 不值这个价而已

    第87章 不值这个价而已

    卢柱子苦着脸:“王妃,你还是赶紧回去罢,若不然,平南王不肯善罢甘休啊”

    严真真拔腿就走:“我这就去见见他。”

    “哎,别”卢柱子急忙拉住她的胳膊,因为拉得太急,力气用得太大,把严真真拉得一个趔趄,几乎跌倒,惹来碧柳再度的横眉怒目。

    “信不信我找人剁了你的脏手”

    卢柱子也有点火大,瞪了她一眼,却没顾得上反唇相讥,急急地对严真真道:“王妃可不能这会儿现身,若不然,我卢家劫持王妃的罪名可就坐实了。”

    碧柳嚷道:“那你究竟要王妃怎么样?躲起来不行,现身又不行”

    卢柱子眼睛一亮:“这样好了,碧柳姐姐去给平南王送个信儿,说王妃已经回了府,如此一来……”

    严真真想了想,点头笑道:“这样也好,碧柳去见一见平南王,就说咱们已经平安回抵王府了。”

    “奴婢……”碧柳伸出脑袋看了看远处长长的火把队,摇头道,“奴婢怕是不成的,那阵仗,恐怕一说话儿就露了馅。”

    螺儿自告奋勇:“那就由奴婢去罢。”

    “那也行。”严真真无奈,又交代了螺儿两句,看着她去了。

    “王妃。”碧柳自己也觉得丢人,低着头嚅嚅。

    “看你平常也还算机灵,正经让你做事,怎么就不行了呢?”严真真好笑地看着她,“倒是螺儿,看着虽然寡言,正经遇上了事,还敢出个头。”

    碧柳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她毕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奴婢可比不得她见过大场面,见个王爷也不怵。”

    “你天天见着王爷,也没见着你犯怵吧?”严真真疑惑,“难道临川王,就不是王爷了吗?”

    碧柳理直气壮:“那不一样,他虽然是王爷,更是姑爷我拿他当是姑爷,自然就不怵他了。可平南王不一样,那可是在战场上杀过人的。”

    严真真哑然失笑,目光却跟随着螺儿一路过去,果然看到她走进了火把堆里。她想走近一些,可碧柳死命地拉住了她:“王妃,这会儿要不能过去,若是当场拿住了卢家劫持的事儿,官府就是不办都不行啊”

    “嗯。”严真真想想有理,便缩回了脚,“等螺儿回来,咱们就回王府吧。唉,就出来这么一趟,还能连累这些人。”

    碧柳翻了个白眼:“什么出来这一趟啊,可不是王妃自己乐意出来。”

    两个大孩子站在一侧,脸色有点尴尬。有一个硬着头皮:“王妃,这个……我们……”

    严真真温言道:“放心吧,我也没有什么损失,正好借了这个机会出来游水玩水。你们卢家庄,认真说起来也不欠我们主仆三个。”

    两人这才放心,互视一眼。

    不过一会儿,螺儿便回来了。让严真真意外的是,平南王居然也跟在她的身后,步行而来。

    严真真略一思索,便款款走了过去行了个万福:“姐夫”

    她特意用这个称呼,拉近两人之间的关系。看着洛雅青的面子,刘逸之也不该为难自己吧?

    刘逸之面容冷峻,完全不负他冷面王爷的称呼,难怪碧柳不敢上前。螺儿脸色沉稳,朝严真真福了一福,便站到了她的身后。

    “让我和你姐姐好找”他皱眉,目光扫视了一周,把两个还没有来得及见证家族繁华的大孩子,吓得够呛。

    “呃……”严真真低下头,“也不是故意的……”

    “这么说,果然是他们劫持了你?哼,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动临川王妃的主意难道我们三大异姓王,在世人的眼里,就这么好欺负么?”

    严真真大汗,不过是卢君阳见财起意,怎么说到三大异姓王的层面上来了?这个起点未免站得有点高了,她觉得禁受不住。

    “不是这个原因,其实他们也有苦衷的。”

    “哼,有什么苦衷,可以妄顾法纪?若三大异姓王还复如过去的风光,他们敢动你一根指头吗?”刘逸之仍然脸沉如水。

    严真真暗想,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威势日盛了。当了王爷,果然是不同的。就是孟子惆,只要沉下脸来,也自有一股威仪,连太妃都不敢直面其锋。

    自己如果不是生在现代这样的平等年代,恐怕也会在刘逸之面前缩手缩脚。她莞尔一笑:“姐夫莫气,他们才从江南搬来,恐怕并不知道京城的形势。”

    刘逸之冷笑:“哼,卢家是江南望族,没有分族之前,隐为江南世家之首,怎么会不知道京城的形势?就是因为知道异姓王渐渐势弱,才会肆无忌惮地动手。”

    “呃……”严真真略略一想,便知刘逸之说得有理。卢家虽是新迁京都,但在江南能隐有割据一方之势,当非孤陋寡闻之人。

    “你倒是好,竟然在这里乐不思蜀了?”刘逸之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我和你姐姐倒是替你担足了心事”

    严真真不好意思了,她倒是真没想到向平南王求助,主要是因为名义上的那位丈夫都无动于衷,她忘了还有一位干姐姐。

    “只是觉得回去也是要磕头请安,倒不如留在这里快活。怎么着,也要等十五过了才回去,姐夫你说是不是?”

    刘逸子沉吟着问:“临川太妃还要为难你么?赶明儿让雅青去陈家递两句话,也好让他们知道,你身后并非没有人支撑的。”

    “那敢情好,让我也狐假虎威一把。”严真真毫不客气地接收了她的好意。

    “雅青不是说了么?有事只管让人给她送个信,趁着如今还在京里,能替你作主的,总要出个头。也就这两天,要动身了。”

    严真真“啊”了一声:“姐夫,这就要出京了?”

    “在京里留了这么久,再不走,就落人口实。言官们再一掺和,哪里还有个好?”刘逸子叹息,“往后你那里就是有事,我们也赶不回来。”

    “是啊……”严真真垂眸,“要不,我跟着姐姐去姐夫的土地小住一阵儿?我和姐姐这么久也没有见面,这才相处了两个月呢”

    “待子惆大好,让他带你去住上三五个月的。”刘逸子不假思索地回答,又随即“啊”了一声,“恐怕只能你独自成行,那位是不会放任子惆离京的。”

    “那更好”严真真兴高采烈地点头,抬眼看到刘逸之奇怪的眼神,顿时噤了声,“呃……我是说,就算我家王爷不能成行,我也是要去的。姐姐幼时住在我家,我们相处得那样的好。谁知大了,倒是天各一方了。”

    刘逸之应了一声,缓声问道:“你不喜欢子惆么?”

    严真真急忙掩饰:“当然不是,不过和姐姐的感情更深些。”

    “走罢,我送你回府。这些天,子惆也急坏了。”刘逸之没有再深究,而是伸了条胳膊给她。

    “他才不会急呢……他们不过是想挪个万把两银子过年,可他愣是没肯给。”严真真咕哝,“我还以为太妃够小气的,原来他更小气。”

    刘逸之失笑:“还是头一回有人说子惆小气呢他待朋友尚且出手大方,待你自然更是不同。”

    严真真冷笑:“是啊,他是很大方,不过是因为我还不值那点银子。如果是一百两,兴许给也就给了。”

    “你倒是误会他了,你失踪后,他一直没有得着消息。”刘逸之替好友辩解,“信是送给太妃的,他见你不在,问起太妃,只说你带着两个丫头去了平南王府,他一直被蒙在鼓里。直到前儿打发人来接你,我们才知道你出了事。”

    严真真根本不信:“一个大活人不见了,又没跟他打声招呼,他就真相信我去了你们府里?”

    孟子惆虽然看上去像个小正太,可这人多精明啊,真会糊涂成这样?

    “他也想不到太妃会瞒下这样的大事。”刘逸之自然是站在朋友这一方的,“你也莫要怪他,这些日子我们都忙着,一时顾不上,也是有的。”

    严真真没有再说,只是胡乱点头,表示认同了刘逸之的话。可是心里很不以为然,孟子惆大病初愈,只在府里头走动,根本连府门都不迈出去,又有什么事可忙?更何况,再忙,难道能忙得漠视一个大活人吗?

    刘逸之看她唯唯诺诺,只当自己的话,她是听进去了,也就放下了心事,在头前带路。

    “姐夫”严真真忽地叫住了他,“这会儿我还是自个儿回去,若是遇上了人,卢家的罪名可就真坐实了。”

    “你怎么护着他们?”刘逸之不解。

    “其实他们也没有什么大错,想找些银子替族人过年,这也是他的担当。若非走投无路,好好一个世家少年,又怎会出此下策?十数年的寒窗苦读,遭逢家变,难免会做事有失偏颇,也不必太过苛责。”严真真平心静气道。

    “他们没对你怎么样吧?”

    严真真急忙送上一箩好话:“他们待我可好着呢,陪吃陪玩,待我跟贵客似的。姐夫,你怎么知道我在卢家村的?”

    在冷风里说了半天话,这个问题他还没回答呢

    正文 第88章 历劫归来

    第88章 历劫归来

    刘逸之睨了她一眼:“卢家不是送了封信的么?说是要把银子送到卢家村来,我和子惆还怕找不着?”

    严真真听得目瞪口呆,果然这些世家子弟,没干过劫匪的勾当。若不然,哪里会这么轻易就露了自己的老窝?电视上演得多了,也没有见过哪个劫匪笨到把自己的地儿给暴露出来。

    至少,也得指定一棵大树底下……或者类似的地方吧?

    朔风如刀,千刃如割,把她的脸吹得有点生疼。

    严真真摇头叹气:“没见过这么笨的劫匪,你就没怀疑是有人嫁祸么?”

    “我们自然是要查的。”刘逸之闲闲地甩了她一句话,又低头吩咐,“你且在这里候着,我让亲兵们散了,再接你过去。”

    “是,谢谢姐夫。”严真真高兴地点头。

    碧柳自然更是高兴:“王妃总算可以回府了。”

    一句话,就把严真真的好心情,给赶到了爪洼国。

    想到又要回去面对太妃和齐红鸾的刁难,她就不可能有笑容。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认为与人斗,其乐无穷呢?唉,一个个的,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不到一刻功夫,刘逸之就散去了大半亲兵,带着二十来个人走过来。这些人,想必是他的心腹。

    “你能骑马吗?”他问。

    “不会。”严真真很老实地摇头。

    刘逸之想了想,直叹气:“好吧,回头让雅青教你。现在……恐怕只能和我共乘一骑了,行吗?”

    “不行也得行啊”严真真耸了耸肩,“除非我想用两条腿走回去,似乎不大现实,我连路都不认识。”

    “事急从权,孟王妃莫怪。”刘逸之也不是扭捏之人,随手捞起她的腰,就放到了自己的身前,“你们两个,就带上王妃的两个侍女罢。”

    两位侍从爽快地答应了一声,把碧柳和螺儿双双捞了起来。

    严真真正要说话,一件风氅带着半暖的体温,兜头盖了下来。刘逸之的声音在头顶上方淡淡地响起:“小心着了凉,你裹紧了,我们这就走。”

    “嗯。”严真真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连心都是暖的。看不出来,贵为王爷的刘逸之,还有这样细心的一面。难怪洛雅青满面春风,还是有原因的啊

    她感慨着,只觉得马匹奔跑了起来。虽然头一回坐骑马,但并不觉得害怕,因为身后有个强大的靠山,让她觉得安心。

    原来,她也是渴望依靠的。严真真怔忡地想着,耳边听得嗒嗒的马啼声。

    刘逸之的骑术很好,严真真几乎感觉不到颠簸,随着节奏起起伏伏,反倒有了两分惆怅的睡意。迷迷糊糊里,只觉得身上的大氅又紧了几分。

    一路疾驰,不过小半夜的功夫,便到了临川王府。而严真真正昏昏欲睡,刘逸之把她抱下马背的时候,她只是微微地睁了睁眼,唇角勾起,露出了一抹浅浅的笑容,又继续睡了过去。

    刘逸之哭笑不得,扶住她的头轻唤:“孟王妃,到家了。”

    “家?”严真真被这个字刺激了一下,果然很快清醒了过来。入目的,是刘逸之的含着笑意的双眼,在咫尺的火光下,熠熠生辉,仿佛照亮了半个夜空。

    “临川王府到了。”刘逸之看着她仍然惺忪的睡眼,忍不住笑意加深。她的身子,简直没有什么重量,瘦弱得让人心疼。难怪洛雅青提起荣夫人的时候,总是咬牙切齿。平南王妃的宴席上,从来就没有荣夫人的座次。

    严真真用手掩下了两个呵欠:“这么快就到了啊?”

    其实,她只是对临川王府有点望而生畏,可是这样不经意的一句话,却让刘逸之的心里,泛起了异样的涟漪。看着她精致的小脸,在大氅下越发显得小。一双眼睛,因为还含着点睡意,而微微地眯起,反倒替她添上了一层妩媚的颜色。

    十三岁的女孩子,也差不多是长成了。

    “怕你急着回家,所以一路上跑得快,把马儿都累着了。”他的笑着虽然轻,却总觉得有点突兀,仿佛是为了掩饰某种不愿为人所知的心思。

    严真真咕哝:“我才没急着回来呢……少不得又要拜见太妃,还不知道会传出什么样的难听话呢”

    “谁敢”刘逸之急急地接口,反倒把严真真吓了一大跳。

    他的反应,似乎有点过头了吧?

    踌躇着,好在还记得自己与他是交浅言深,也没好意思问。

    碧柳下马的时候有点急,结结实实地摔到地上,螺儿离得近,急忙扶住。

    “王妃,奴婢去拍门。”碧柳急不可待,扑到大门前,拼命地擂着门板,却半天没有动静。

    严真真正中下怀,她睡意深浓,根本不想去应付门里的人。她侧头看向刘逸之:“姐夫,看来没人放我们进去的了,不如去贵府叨扰一晚吧?”

    “好。”刘逸之急急地应了,又急忙抿唇。

    严真真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犹自笑靥如花:“我就知道,姐夫待我是最好的了走吧,我们去平南王府。”

    碧柳急了:“开门,是王妃回来了”

    “这里没人欢迎我们回来,那就去姐姐那里住一晚,明儿再回来也就是了。”严真真揉了揉有点涩的眼睛。

    “吱呀”一声,门打开了。

    严真真困得有点东倒西歪,螺儿急忙扶住:“王妃可是困得紧了?挨着奴婢打个磕睡,倒也不妨。”

    “你回来了。”温和的声音听不出有什么情绪,严真真看着孟子惆同样很温和的脸,茫然地点头。

    孟子惆只是看了她一眼,便转头看向刘逸之:“逸之大哥,多谢你把王妃送回来。这份情谊,容后再报。”

    刘逸之笑了笑:“孟王妃是雅青的妹妹,比她自个儿的亲姐妹还亲。知道她出了事,雅青还亲自带了人去庄子上去找人了呢我这做姐夫的,尽的只是自己的这份心罢了。”

    “还是要谢的。”孟子惆笑道,“逸之大哥请进来喝杯热茶。”

    “那倒不用。”刘逸之直言拒绝,“雅青还在府里等消息。若是我不回去,她怕是不能入睡的。总算没有白忙一个晚上,可以回去和她报个平安。”

    两人又客气了两句,直到严真真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刘逸之才道:“孟王妃怕是受了不少惊吓,夜晚又凉,赶紧接了她进府去罢。你自个儿也才大好,万不可再受了凉。咱们自家兄弟,原不必十分客气。”

    孟子惆点头应是,严真真少不得又拜谢了刘逸之一回,才由匆匆赶来的秀娘和孙嬷嬷扶住了大门。迎面见两盏灯笼迤逦而来,原来是太妃和齐红鸾。

    这府里,消息可真是灵通。严真真想到自己被劫之后,太妃和齐红鸾故意隐瞒消息,脸上便有了些寒意。她不想回来是一回事,可某些人见不得她好,却总是一根刺,不拔掉还不痛快。

    有不少下人也被惊起,严真真少不得拜见了太妃,又与孟子惆相互厮见过,这才软软地告了乏:“这会儿头有些晕,我就先下去歇着了,请太妃和王爷也早些儿安置。”

    “还不知道是怎生晕的呢,失踪了这么几天,赶明儿怕是又会有些风言风语传进府来,倒是叫表哥如何做人?若是我受了这样的侮辱,早就抹了脖子以示清白,哪里还有脸回到府里?”齐红鸾嘀咕了两声,音量不大不小,若说是自言自语,也勉强可以说得过。不过,偏偏站在近处的几个下人,听得一清二楚。

    严真真冷笑:“全赖表妹关心,我倒是没有受了什么苦,主仆三个也没有分开。”

    齐红鸾不屑地扁了扁嘴:“谁不知道那些人会做些什么事”

    “我倒没遇着什么,多谢表小姐关心。”严真真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目光微闪,只觉得浑身有点冷,比外面的寒风,还要冷冽。

    “劳动母亲迎至中门,倒是儿子和媳妇的不孝了。还请母亲回去早些安置,我带王妃回屋去就是了。”

    齐红鸾脆生生道:“表哥可不要太信表嫂了,若是坏了清白,表哥岂不是被人耻笑?”

    孟子惆似乎有些意动:“只是回去先歇着,明儿再收拾一间院子给王妃。”

    严真真探究似地看了他一眼,却并没有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情绪。

    能够单独有自己的院子,自然是她求之不得。可是齐红鸾话里话外的意思,和孟子惆的表态,都让她觉得愤怼。

    这都是一群什么人啊自己失踪了那么多天,还是别人救回来的。象征性地慰问了两句,竟开始质疑起自己来

    “那不如现下儿就收拾一间院落出来,听风轩倒是不错,东西也现成。”严真真看了一眼孟子惆,冷冷地勾了勾唇。

    孟子惆听出了她话里的怨怒,却只是吩咐秀娘:“扶王妃先回去歇着罢,就是有什么,也明儿再说。”

    齐红鸾心下窃喜,听风轩位于王府最偏僻的地方,若不是特意过去,孟子惆是不可能“顺路”过去的。只要时日一久,恐怕严真真就会被忘到脑后去了。

    正文 第89章 不如早搬

    第89章 不如早搬

    孟子惆并没有让严真真立刻搬去听风轩。

    卧室里的青铜鼎炉,点上了黑酣香,鼎盖精美的镂空花纹里,缕缕地吐着轻烟。一边的沉香木架子上方,挂着盏宫灯。重重的纱罩里,透出朦胧的灯火。几枝含苞的腊梅花,娇黄着吐蕊,竟衬出了一点春色。

    “你真是一直在卢家村?”孟子惆皱眉问。

    严真真心里一个“咯噔”,这话什么意思?难道凭着刘逸之那番话,他就看出了什么不成?这人,也未免太精明了些吧?

    “其实也不是他们村里的意思,不过是些小孩子,看到家里的日子过不下去,才出此下策的。”严真真觉得自己的事业,在很大程度上要依靠卢君阳,所以很自觉地替他说了些好话。

    “既如此,怎么不早日放你回来?”孟子惆冷哼一声,“我瞧着他们是想没落到底,没个眼色地动到临川王府头上”

    严真真默然。不管是刘逸之,还是孟子惆,对于王室的地位,都看得极重。也许是因为祖上传下来的荣耀,他们还想要光耀几代。至少,异姓王爵,不能由自己手上而绝。因此,卢君阳的这次行为,就仿佛是一种挑衅。

    “既然做了初一,自然要得些利益的。”严真真苦笑,“况且,他们要的也实在不多,一万两银子没有,八千两也使得,想来又没有对临川王府伤筋动骨。”

    孟子惆愕然:“卢家竟然没落成这样了么?为了万儿八千两的银子,竟然把脑筋动到了临川王府的头上简直是……哼,不知死活”

    “人家也是走投无路。”严真真叹息,“好好一个家族,弄得四分五裂的,再不能这样继续下去,才会出此下策。好在待我倒还算客气,银子也不过象征性地要个万儿八千的,能给族人过个团圆年,也就是了。”

    “哦?待你客气?”孟子惆似乎被她的这句话,又勾起了什么想法。

    严真真字斟句酌地回答:“是,把我们带进村子里后,就拨了一间民居。看起来,也是他们族中有头有脸的人物住的罢。平时的用度也还好,自己吃不上荤的,若打着了野物什么的,也不忘送一份过来。我瞧着他们的日子,果然过得很是艰难,平时的菜色,极少见着荤星子。唔,倒是与我初嫁进府来的时候,吃得差不离。”

    孟子惆沉下脸色:“你别被哄了过去,使两招苦肉计就被骗得团团转。你初嫁来的时候,怎不拿出王妃的派头?齐红鸾虽有太妃撑腰,也只是客居。你身份尊贵,占着理儿,不必尽让着她。”

    严真真笑道:“那会儿王爷生死未卜,原也没心思想这个,忍一时之气,也就罢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往后你短了银子,只管与我要。家里你仍旧管着,不必理会旁人。只是过两日,还得收拾一间院子来与你住,你自己瞧瞧哪里好些?”

    “听风轩罢,院子大,又清静。”严真真随口说道。

    “那里过于偏僻了,不如听松轩罢,虽然格局小了些,不过离大屋近。你日常视事,也方便一些。”

    “我原就喜静不喜动的,那里倒是合我的脾胃。更何况,还有几杆修竹长势极好,我瞧着也是极喜欢的。”

    孟子惆皱眉:“我并不是怀疑你失了清白,这事儿只要叫经验的嬷嬷一查便知。”

    严真真有些恼怒:“王爷若是信不过我,不如写张休书,把我打发回严家,不必用这种方式来侮辱我。”

    她听孙嬷嬷说过,这样的检查,是带着侮辱性质的。纵然能证明清白,毕竟对名声有碍。

    “毕竟你离了王府这许多天,就是让嬷嬷查看,也是为了你的清白名声。”孟子惆不料她是这样的反应,便有些怫然不悦。

    严真真冷笑:“谁不知道只要传扬出去,就算是清白的,也被人在背后说三道四?往后我在王府,即使走路恐怕也抬不起头来。既如此,倒不如两散。”

    孟子惆皱紧了眉头:“哪里有你说的这样严重?我也并非信不过你,咱们尚未同房,失不,自然是一看便知。”

    “是的,幸好还不曾圆了房,不然就是浑身上下长满了嘴,都说不清楚。”严真真伤感地扯了扯唇角。

    这样的敏感时刻,孟子惆却让她搬出主院,又是何居心?严真真对孟子惆残存的一点好感,也被磨得涓滴不剩。这样也好,没了指望,生活岂不反是更见轻松?

    严真真幽幽地叹了口气,把螺儿叫进来,收拾了几件东西。她的嫁妆已经变卖殆尽,自己也极少添置衣饰,只用一个箱笼,便把东西都装了进去。

    孟子惆看着她把书理成一摞,抱在怀里,竟是带着螺儿往外走,急忙开口:“这么晚了,你还去哪里?”

    “不是听风轩么?”严真真扬眉,“那里虽不是每日里有人清扫,但十天半月总会进去收拾一次,也不至于存不得身。再说,我连强盗窝里都能处之泰然,何况是王府呢?”

    “等明儿天亮,让下人们收拾干净了,你再搬过去不迟。”孟子惆看着她眼睑下的一点青白,有些不忍。想必这些天,她也担惊受怕地没有睡好罢?

    “不必了,免得让王爷的名声受损,倒是妾身的不是。”严真真皮笑肉不笑地回答了一句,转身就走,留下孟子惆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难道他的做法错了吗?他瞪视着犹自不断颤动的水晶帘子,顾自地生着闷气。走到屋外,使熟悉的小丫头,倒还留着,只得气闷地传了晚饭进来。为了等严真真一起用饭,他一直没有用。可是,两人还没有来得及坐下,严真真就很干脆利落地走人了。

    听风轩……她倒真会选地方,躲到离自己最远的地方。难道,她听到了只字片语,竟是为了避嫌?

    “就算齐红鸾入了门,她也比不上你的家世和出身,又比你更晚些,怎么排也在你的后面,何必这样的介意?”他嘟哝着,看着满桌子严真真爱吃的菜肴,顿时没有了胃口。

    他不懂为什么严真真会因为他的话而大动肝火,他请嬷嬷来检查,不也是为了她好吗?莫非她果然被玷辱了,是以才会及早地避入清风轩?他的王妃,他还没开过苞呢,就让人捷足先登?卢家,很好。

    他俊脸泛青,身旁服侍的小丫头,早就知机地退了出去,站在廊下半天没有听到传唤,也不敢冒然进去服侍。

    严真真带着螺儿刚走到月牙门,就见秀娘和碧柳也跟了出来,脸上竟然并不是焦急,而是一脸的气愤。

    “秀娘、碧柳,你们有什么东西,早早地收拾下,免得明儿个手忙脚乱。”严真真抢在她们开腔之前开口。

    “是,抱冬正打发人替我们收拾呢”碧柳嘴快,“王妃……”

    严真真温言道:“今儿晚了,我带螺儿先过去住一宿,你们明儿收拾好了再去罢。到了那边,恐怕平常的用度,不是一笔小数目。虽然有月例银子,可也不大够用。好在这回我们虽然被劫,倒是发了一笔小财。过两天,螺儿去跟卢君阳把那棵人参的银子讨回来,也够咱们几个嚼吃一阵儿的了。”

    秀娘红了眼圈:“王妃,你真是太命苦了。好好儿的,怎么遭上了这趟子的事儿王妃还没回府,已经被传得不成样子。如今又连夜被王爷赶出来,赶明儿下人们都不知道会说出什么难听话儿呢早晚要把主屋让出来,又何至于急在这一晚呢”

    严真真干笑:“倒不是他连夜赶我出来,不过既然早晚要走,又何必争这一时半会儿的呢?”

    “哎哟,我的王妃啊”孙嬷嬷也追了上来,正好听到严真真的话,忍不住低声叫了起来,“哪怕就住上一晚,也表明了王爷的态度。这下可好,明儿只一传开,王妃就会被说得很不堪了。”

    “让人家说去,我自岿然不动。”严真真开了一句玩笑,倒真没放在心上。也好,趁着还没有把心放出去,就及时地收回来,免得日后再伤一次心。经历过了未婚夫的劈腿,她对男人其实并没有什么信心。尤其是这种古代男人,三妻四妾根本只会得到舆论的支持。

    “唉……王妃可真的被……”孙嬷嬷一字一顿地问。

    严真真笑道:“哪里能够呢?若真有这回事儿,平南王就头一个饶不了卢家的。他真拿我当洛王妃的亲妹子看的,哪里会任由我被人欺负”

    孙嬷嬷精神一振:“既如此,王妃还有挽回王爷的机会,又何必急着搬到听风轩来呢?”

    “以前是因为看顾方便,家里又没有主心骨,才一直让我住在主屋里的。如今王爷已经大好,我另迁新院,也是正理,有什么可奇怪的呢?”

    “可不该在今儿晚上”孙嬷嬷嗔了她一眼,“让下人们和外人看了,以为王妃已经失了势,日后他们自然会认了表小姐当新主子。”

    “表小姐?”严真真迷惑地眨了眨眼睛,“她是客人……”

    孙嬷嬷叹道:“原来王妃还不知道,半月后,就是表小姐嫁入王妃的吉期。”

    正文 第90章 香艳传奇

    第90章 香艳传奇

    严真真瞪大了眼睛:“什么?”

    难怪她被劫后,临川王府毫无动静,连花钱消灾都不肯做。原来,竟是因为又有新妇,自己这个旧人,自然成了碍眼的石头,恨不能早一刻搬走才好。

    秀娘淌眼抹泪地伤心,还要强颜欢笑地安抚严真真:“王妃莫要伤心,其实表小姐自幼进府,这用意早就很明显的了。不过,她的出身,与王妃没法儿比。王妃可是礼部侍郎家里的嫡长女,她连替王妃提鞋儿都不配。”

    “原来如此。”严真真反倒不生气了。如果说刚才为了孟子惆的那番话,她还会气得肝火上升,这时候反倒清凉了起来。

    对一个人失望到了极点,反倒培养不出一点恨意。那些恨,是因为有爱作基土,才会滋生出来的。

    “王妃若是觉得委屈,就……哭出来罢。”秀娘看着她勾起的唇角,只当她伤心过了头,忍不住心酸地再度落泪。

    “我才不要哭呢……”严真真咕哝着,敛去了唇角的那抹苦笑。原来,人家果然没有把自己当盘菜。这样也好,娶是缘份,散是本份,她也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

    她举步走向听风轩,这个院子,她可是垂涎了很久。地处偏僻,建筑也不大起眼,整个院子都是以灰色为主基调。占地极广,更有一丛修竹,在长廊的一侧,长得十分茂盛。四季的鲜花,也在院子里长开不败。

    听风轩在临川王府之所以人迹罕至,更是因为这座院落临水而建,与王府的主建筑仅有一桥相通,且是一座弧形的木拱桥。不能抬轿,只能勉强容两人并行。

    严真真却深喜这样的布局,简直是专为自己而设嘛如果在围墙边开个门洞,直接出入街道,简直就是独门独户。她甚至带着喜悦的心情,迈步走上木桥。左侧是一段半人高的篱笆,围拥着池塘。

    抱冬抱着两个大大的包袱跑过来,严真真回头的时候,入目的是两个会移动的包裹,她那小身板儿,根本被硕大的包裹,掩得一星半点都看不见。

    “不是让你在那边收拾着吗?怎么这会儿也过来了?”碧柳奇问。

    抱冬气鼓鼓道:“她们在那里说王妃的坏话,我不爱听,便拿了收拾好的包裹先过来一趟。回头咱们再走一趟,就能把东西都搬过来了。”

    孙嬷嬷怕严真真听了伤心,连忙使了两个眼色。抱冬会意,噤声不语。这个小动作被严真真看在眼里,只是哂然一笑。她凝眸看着身侧的螺儿和碧柳,还有面前的秀娘和孙嬷嬷,再加上刚赶来的抱冬,心里一暖。至少,在她被王府的主流遗弃的时候,还有她们愿意跟随着自己。

    就算是为了她们,她也要努力地生活。

    “王妃,既然已经搬到了这院子,未必就是坏事。我们以退为进,慢慢筹划,未必就没有翻身的机会。王妃既然是清白的,旁人再污陷也没用。”孙嬷嬷在开始的震惊过后,便迅速地镇定下来,并且设计好了以后的步骤。

    但严真真对于复宠兴趣缺缺,更别提孟子惆根本不担心自己的处境,反倒顾着把青梅竹马娶回府来。这样的男人,哪怕贵为王爷,她也不想要。

    扁着唇,她的笑容越发清冷。

    “往后再说罢,如今咱们先安顿下来。不管怎么说,王府还是我管着呢,任她是表小姐还是侧妃,也越不过去的。”

    “对”秀娘立刻应声,“王妃只要没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