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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禛心俜玉第8部分阅读

      红楼之禛心俜玉 作者:肉书屋

    没有问过玉儿呀!”

    说着便鼓了鼓双颊,仍旧是娃儿一般的淘气,只是却又多了一丝小大人的气度:“人家常常说,三岁知八十,那小孩比玉儿还大呢,可是他就是要摸玉儿的脸嘛!玉儿没用力,他就假装摔倒,真是坏小孩,玉儿不要和他好。”

    得意地看着父亲,道:“辟邪有替玉儿报仇哟!咬了他一口!”

    林如海好笑地看着虽然已经极娴雅却依旧十分淘气的女儿,拍拍她小身子骨,便径自往书房里去。

    不知道,这次打发贾琏亲自来,又有什么事情呢?

    打量着贾琏,果然贾家尽出俊美儿女,容色十分清秀,眉目清朗,只是目光却有些不正。

    见到林如海,贾琏急忙上前打千儿请安,笑道:“家里老祖宗心中很是挂念姑妈的病情,因此使唤小侄送来上等的药材。”

    忙吩咐人送了上来,光是药材补品,竟有两三箱子之多,打开看时,亦皆是人参燕窝鹿茸西洋参金鸡纳霜等物,果然皆是极上等的,光那人参,也都是五十换也不能得的,足见贾母爱女心思。

    另有贾母送给贾敏极多的东西,林如海细瞧时,却是各色上用宫绸、蟒缎、妆缎、金花缎、蝉翼纱、软烟罗、石榴绫等各十二匹,金镶玛瑙二串,翡翠玉琉璃钏二双,渤海粉珍珠二挂,九凤朝阳钗二副,攒珠累丝盘螭黄金璎珞圈二对,八宝如意银杏叶坠数对,喜鹊登梅簪二对等等无数奇珍异宝,倒比林家的东西更为奢华。

    林如海只粗粗看了一遍,因素知妻子不爱这些极其富丽的东西,余下还有极多的东西也不看了,便吩咐人给贾敏收起来,含笑道:“老太太何必如此破费?林家虽不济,却也不能在头面上少了夫人的。”

    贾琏忙笑道:“老祖宗说,姑爹家中自然不缺这些东西,只是老人家对女儿的一番心意罢了。”

    林如海点头微笑,只慢慢地品着碗中的香茗,等着贾琏说起来意。

    果然贾琏笑道:“老祖宗心里想念姑妈和表妹,如今姑妈又病了,恐照顾表妹不力,故而遣使小侄接了表妹进京,横竖在老祖宗膝下,又有姐妹兄弟一同上学读书,想来也比在这里更热闹一些。”

    林如海含笑道:“老太太一番好心,我自然明了,只是却辜负了老太太。如今夫人重病,孩子有心孝顺,处处侍汤奉药,难为她小人儿一番心意,再者夫人病中更喜欢女儿承欢膝下,因此竟不能送她进京。”

    贾琏脸色微微一怔,随即陪笑道:“确是难为了表妹一番孝顺母亲之意,若是执意接了妹妹进京,竟是不尽人意了。”

    见贾琏如此机变,林如海倒是不免诧异,没想到贾家那样处处溺爱子孙的大户人家,竟也有如此见识的哥儿。

    说起来,除了风流浪荡一些,这贾琏倒也不是一无是处。

    不过既然林如海拒绝得直截了当,贾琏聪颖,也不好说什么,总不能破坏人家天伦之乐,故而略住了两日,亦在贾敏清醒之时拜见了一番,便起身回京了,只略有遗憾,竟未曾见到那小小年纪必定承继姑妈绝代风华的小表妹。

    风尘仆仆回到家中,新婚妻子王熙凤便给他接风洗尘,因问道:“怎么竟不曾接了林妹妹来的?”

    贾琏看了妻子明媚娇艳的容颜一眼,吃了两杯酒,才淡然地道:“林姑爹把得极紧,我连林妹妹都没见着呢,如何肯叫我接了林妹妹来的?说来这林姑爹和姑妈倒也不是不明白的人,自然舍不得林妹妹小小年纪寄人篱下。”

    凤姐似笑非笑地看着贾琏,道:“如此说来,倒是趁了太太的意了?”

    贾琏先是一呆,随即不禁莞尔,道:“你这话也不通,什么趁了太太的意?”

    “我就不信你竟是不明白老太太和太太娘儿两个话里都带刺儿的,老太太想着林妹妹来,为的就是宝玉,太太想的是我那薛家姑妈家的宝钗,为的也是宝玉,只是这媳妇的人选却是大相径庭,你没接来林妹妹,太太自然正在房里念佛。”

    贾琏笑道:“你可别说这话,依我说,只怕都未必如意。”

    凤姐诧异道:“你倒是说说,这又是什么缘故?我素知林家姑妈是极孝顺的,未必没有不答应的意思。”

    贾琏冷笑道:“林姑妈这么些年的信中始终都不曾提起过此事,亦不曾答应,可见未必答应才是。再说了,这么些时候,在江南住着,凡事我也略听说一些风声,四爷和十三爷是和林姑爹极亲厚的,林妹妹家世清贵,世代书香,只怕将来竟是待选的秀女也是有的,哪里能先随了咱们家就给宝玉订亲了呢!”

    凤姐不由得一呆,满面皆是诧异之色,半日才悄声道:“我的爷,你小声儿一些,这些话若是老太太听到,不免又是数落你一顿。只是,这林妹妹你真个儿是不曾见到的?我原想听听她是何等模样气派呢!”

    “瞧着姑爹和姑妈那通身的气派,即使没见林妹妹也该晓得竟是千古难得之人,闲时兴儿旺儿也和姑妈家的下人说些话,似乎比姑妈尚且胜过三分。你没见姑妈,那才是真真正正的千金小姐,大家太太,何等金尊玉贵的。”

    贾琏说着这话的时候,左右又瞧了一番,才伸出两根手指头,道:“这个,虽然素日里尽显大家太太的风范,可是连给姑妈提鞋儿都不配,想必是当年年轻的时候有嫌隙,所以如今才处处不喜姑妈家罢!”

    凤姐听了,粉红的腮上似笑非笑,道:“听你的意思,倒是我王家的,都不及你贾家的亲戚了?”

    “呸!”贾琏没好气地道:“什么我贾家的亲戚?你如今可不就是贾家的媳妇?贾家的人?你原是个绝代的佳人,可是,那姑妈,虽然苍白如雪,虽然瘦骨伶仃的,可是,那才是,我竟也没什么好话来形容出来了。”

    听贾琏将贾敏和黛玉推崇备至,言谈举止皆是赞叹却非亵渎,凤姐不由得心中也好奇起来,心想:“既未曾得见,也不知道真假,若是果然能接到林妹妹来住,我倒是要瞧瞧,天下间竟真有链二口内那样尊贵的人物?”

    正说着话,就见凤姐的陪嫁丫鬟平儿进来道:“听说二爷回来了,老太太打发人来叫二爷去回话呢!”

    贾琏听了皱眉道:“每每总是如此急匆匆的,屁股还没在椅子上捂热呢!”

    听贾琏陡然出口粗俗,凤姐便笑啐了一口道:“正经你快去罢,想必是问你林姑爹说的什么话,别误了时候仔细你的皮!我竟也不明白,叫姑妈骨肉分离,让妹妹小小人儿寄人篱下有什么趣儿!”

    贾琏只顾着换衣裳,急急忙忙便往贾母房里去,凤姐自然也要知其根底,另换了衣裳也过去。

    [娃娃福晋:第028章合家欢乐]

    贾琏凤姐夫妻两个联袂到了贾母房里,却见邢夫人和王夫人,再加上一个鸳鸯,皆陪着贾母抹骨牌说笑。

    迎春探春惜春三个与宝玉则坐在贾母膝下承欢,尤其是宝玉,正如活猴儿似的黏着贾母,不断惹得老人家开怀大笑。

    凤姐因上前笑道:“瞧这老祖宗,竟是瞅着我不在,就悄悄儿地让两位太太对着老祖宗的钱匣子招手,可见再怎么亲,这孙媳妇也亲不过两位太太和老祖宗亲,亏得我还跟那些丫头子学舌,积累一肚子的笑话来给老祖宗取笑儿呢!”

    说得贾母手里的骨牌撒了一桌子,指着鸳鸯笑道:“快些撕了这活猴儿的一张油嘴!”

    那鸳鸯也不过十四五岁年纪,听了这话便笑道:“老太太等着链二奶奶回完了事儿,再撕也不迟。”

    贾母不住点头笑道:“这话有道理,我且听听这小夫妻两个回什么话来!我就说,小夫妻两个,竟是小别胜新婚,这链二还没来我这里回事儿,倒是先回房里见了媳妇儿!”

    见贾母喜欢,邢夫人便笑道:“可不是娶了媳妇就忘了娘了,我也不敢吩咐他什么!”

    贾母听了更是喜悦,王夫人却容貌端庄,气度不俗地抿嘴微笑,什么都不说。

    说笑了一会,贾母才看着贾琏,眉头微皱道:“我素日里只当你是个最好机变的,竟也不能接了你妹妹来?”

    贾琏忙陪笑道:“老祖宗有所不知,姑妈患病,林妹妹侍汤奉药,极尽孝道,老太太既有思念姑妈之意,姑妈又如何能让妹妹离了膝下的?因此姑妈也是极其思念老祖宗,妹妹年纪又小,所以才不舍得妹妹离开身边。”

    贾母叹了一口气,淌眼抹泪地道:“我自然明白她舍不得玉儿,只是我也这么些年不见她,心里想得慌,想叫玉儿在跟前养活,见着玉儿也就是见着她了,谁知她偏又病了,身子骨还可好不好?那些药材你也送到了?”

    贾琏忙道:“老祖宗送给姑妈的药材东西,都已经交给了姑爹了,姑爹也有极丰厚的东西孝敬老祖宗,原是该打发人送进京来的,可巧孙子过去,便顺道捎回来,也省得作践人力!”

    听是叫贾琏顺道捎回来,省得作践人力,贾母便皱眉道:“如今你姑妈家竟大不如从前了不成?往年都是打发人特特送进京来的,今年却要你捎带回来,可见必定是家道不如从前了,可别叫你姑妈远在千里,吃了什么苦才是。”

    不等贾琏说话,王夫人已经笑道:“老太太这可是多虑了,姑老爷家里世代列侯,几世的书香了,当年老太爷又是江宁织造府的长官,姑老爷如今又是江南道的盐课御史,素日里都说这盐政握着的是大清内帑每年一半的税收,油水十足,姑老爷又疼姑太太,哪里能叫姑太太吃什么苦头呢?”

    贾母点头叹道:“话虽然如此说,可是到底姑老爷为人清正,也没有额外的进益,我这个娘,只担忧着女儿吃苦罢了。”

    王夫人笑道:“老太太已经送了姑太太极多的东西,咱们家的体面也是在这里的,姑老爷虽没什么额外的进益,也有祖宗留下来极多的家业,老太太就只管放心罢,姑太太未出阁的时候金尊玉贵,如今做了管家的太太自然也是威风八面的。”

    说着便跟贾琏使了个眼色,贾琏忙笑道:“太太说得极是,孙子见到了姑妈,虽然病中,可是气派不减丝毫,上上下下都是极尊敬这位主母的,听说林妹妹如今小小的年纪,可也有主母风范,大小事故家里的琐事,如今都是小妹妹来料理的。”

    听了这话,贾母眼中有一些儿的惊诧,疑惑地道:“你妹妹才不过六岁,已经学管家的手段了?”

    贾琏点头笑道:“何止如此?孙子还见了林妹妹写的画的诗词,真真是个绝世才女。”

    贾母这才略略放下心来,笑道:“这就是了,当日你姑妈也是最爱书的,从小竟是个书呆子,可别叫你妹妹也痴迷才好。”

    低头忽然看到宝玉稚嫩清澈的目光,便笑道:“宝玉看什么?”

    宝玉天真地道:“林家的妹妹,可比咱们家的姐妹模样儿如何呢?什么时候才能住在咱们家里啊?我已经预备了好些玩意儿等着妹妹来一同玩耍呢!从小老祖宗就说要接了林妹妹来的,可是盼了这么些年,总是没有能将林妹妹接过来。”

    贾母失笑道:“你姑妈身子不好,你妹妹身子又弱,自然母女不愿意分开的,什么时候来,老祖宗也不知道。到底模样儿如何,老祖宗也想见得很,偏竟见不得她,只好等她来了,你才能知道她生得模样如何了。”

    宝玉听了,急忙跳下凳子,跑到贾琏跟前仰着脸问道:“二哥哥必定是见过林妹妹了,可怎么样的?”

    贾琏低头看着宝玉眉清目秀唇红齿白,想起似乎林家的下人也问起兴儿宝玉是否生得男生女相,今日瞧来,若不是知道他是个货真价实的男孩儿,初次见到还真是个俏丽清秀的小女娃,不由得莞尔一笑,嘴里只含糊道:“模样么,自然是好的,气派么,却更加无人能及了。”

    宝玉喜道:“自古以来,江南集天地钟灵毓秀之气,山清水秀尽出美女,不用二哥说,林妹妹也必定生得西子一般。”

    见宝玉如此笃定,贾琏倒是有些好笑,道:“你怎么就知道林妹妹必定是个美女了?”

    宝玉振振有词地笑道:“书上有云,那战国红颜西施娘娘,号称四大美女之首,便出自江南诸暨,居吴山十数载,捧心而颦,巧笑倩兮,让吴王神魂颠倒,大造馆娃宫,留下山上十八景,山下十八影的美丽传说。不过诸暨人的口音太刺耳,素云吴侬软语,姑苏口音又嗲又糯,林妹妹可巧都齐备了,我瞧,竟胜过西子才是。”

    一番话说得众人都是哄然一笑,探春插口道:“二哥哥可别是酸秀才掉书包才是,如今引经论典,真是没有人能比得二哥哥,只是这份工夫若是下在功课上,想来也不用老爷每每生气了。”

    一提到父亲,宝玉立即缩了缩脑袋,笑道:“三妹妹可别吓我,我可知道老爷出外任去了,要好些时候才能回来呢!”

    见到宝玉如此淘气俏皮,众人都是怜爱得紧,王夫人却道:“你老子虽是出外任去了,可是学堂里的老太爷还是在的,仔细他查你功课,若是不曾做完,仔细你老子回来捶你的肉!”

    吓得宝玉吐了吐舌头,一头钻进贾母怀里,扭股儿糖似的道:“老祖宗可是要给玉儿做主,玉儿年纪还小呢,哪里能应付那么些的功课来?天天听着老太爷讲那些枯燥乏味的四书五经八股文,玉儿都闷死了!”

    “好,好,好,别将我这把老骨头揉得都快散架子了!”

    贾母生平最喜,就是这个心肝儿宝贝孙子在自己跟前撒娇承欢,哪里还舍得他早出晚归去上学?

    想了一想,便对王夫人吩咐道:“使唤人跟学里的太爷说一声,就说宝玉年纪小,生得又单弱,晚些时候上学也使得。”

    王夫人听了,只得站起来答应了,却也不敢说什么。

    不过见到唯独自己的宝贝儿子受到贾母疼爱,心中倒也是十分喜欢。

    如今宝玉是老太太心坎子尖上的宝贝儿,将来这个家少不得自然是宝玉继承,如今最是放心不下的,就是宝玉的终身大事,很该给宝玉娶个得自己心意的媳妇才是,想一想,妹妹家的宝钗,今年也有九岁十岁了罢?不知道性情如何,若是能结为姻亲,这才是四大家族皆已联姻,必定是好的。

    只听着贾母口里心里,都是那远嫁的女儿,和未曾见过面的外孙女,邢夫人等人自然是十分承欢取笑。

    王夫人只顾着想自己的心事,面上愈加没有说笑,只想着该早些儿回去打发凤姐使唤人送信到金陵才是。

    宝玉只拽着贾母的衣襟,问道:“老祖宗常赞姑妈乃是一位风华绝代的女子,生平最是孝顺,可是为什么不肯叫妹妹来呢?”

    贾母亦不知道,只得道:“你姑妈如今病着,自然是盼着女儿跟在自己跟前的。”

    宝玉叹道:“姑妈那样一个女子,怎么能生病,将妹妹把持在家中了呢?咱们这么个大园子,原就是该许多模样齐整的姐姐妹妹来住的,如今有这么一个神仙似的妹妹,偏竟不过来,只剩下我这么一个须眉浊物,可恨之极!”

    听了宝玉的话,众人只当他小孩子脾气,只付之一笑而已。

    王夫人忽而有些喜色地对贾母道:“倒是光忙着姑太太的事情了,如今咱们家的大姑娘,昨儿个受了太子殿下的宠幸呢!”

    邢夫人听了似笑非笑地道:“这原是一件好事,只是如今也是没名没分的,等到大姑娘得了一个封号,咱们家才能凑些银子庆祝一番。不过,依着大姑娘才色俱全,势必是能有极尊贵的封号的。”

    王夫人听了心中暗恼,明白邢夫人是讽刺不过就是太子殿下宠幸了元春一番罢了,却拿来显摆,只是此时贾赦和东府里的贾珍俱和皇太子的||乳|父内务府总管凌普交好,轻易得罪不得,只得忍气不说话。

    贾母听得元春受到太子宠幸,不觉也是喜欢,道:“这也是喜事了,只能着大姑娘做了胎,有了名分,就很该庆祝,此时虽然心中喜欢,可是也不能出格,庆祝不得的。”

    王夫人只得点头称是,道:“老太太说得极是,媳妇这就预备一些上等的补品与元姑娘。”

    贾母点头微笑,也忙吩咐邢夫人道:“很是该叫你老爷也时常送些上好的礼物与凌普大人。”

    邢夫人心中不忿,暗道:“不过就是二房里的事情,却叫我们大房里拿钱送礼讨好,大小眼也忒分明了一些。”

    可是亦不敢露在脸上,只站起身答应了,回头便吩咐贾琏和凤姐去料理,自然是有王夫人的梯己交给凤姐打理。

    [娃娃福晋:第029章贾敏讨旨]

    黛玉整日价里腻着娘亲,听从这娘亲的教诲,除了上学之外,也跟娘亲学习一些琴棋书画,以及针黹女工,她天性聪颖绝伦,几乎有闻一知十之能,让贾敏夫妻两个都不由得常说竟真是赛过了谢道韫李清照等才女。

    已经六岁多的她,越发生得冰灵娇俏,可是淘气俏皮依然,更让病重的贾敏每每不舍地暗中流泪。

    初夏的微雨,催红了漫天的蔷薇,送来淡淡的热气,江南快马送进京的杨梅枇杷鲥鱼等,更是流水价似的也流入了荣国府和宁国府,足见两府里有着非比寻常的富贵和财物,竟能享受到皇宫里一般的瓜果等物。

    正逢元春给太子殿下提到了庶福晋的身份,不再是个女史身份,自然是叫贾家的人喜气洋洋。

    贾母忙出了梯己银子,命人治了酒席,合家请了戏班子来乐了两三日方罢。

    那太子殿下虽然英明神武,颇有康熙的魄力,但是却亦如康熙一般挥霍奢华,毓庆宫中所摆设的珍宝古玩,实已超越了康熙宫中的陈设,他皇太子的俸禄自然是不够的,多年来的挥霍都是嫡福晋侧福晋庶福晋侍妾等娘家人供奉的,自此之后,太子殿下便年年命人到贾家索取现银花用,两年之中,竟高达八万两白银之多,便只是后话了。

    贾家如此奢华热闹,可是江南的林家却是一片白皑皑的景象,送殡如银山压地,哭声震天。

    小小的黛玉陡然失去娘亲,本就身子骨不甚强健的她竟然大哭之后,亦病倒在床,每日用药不断。

    听闻贾敏去世的消息,康熙不由自主地折断了手中的朱笔,眼神怔怔地看着窗外开得茂盛的蔷薇架子,郁郁葱葱。

    可是,江南温软的山水,却埋没了一个绝世女子的风华红颜。

    胤禛虽然已经入朝主事,可是毕竟黛玉也是他一手养大,不知道这个从小淘气的小人儿哭成了什么样子,便开口便向康熙告假,神色依然淡漠:“儿臣听说林夫人去世,故而想告假前去江南吊唁一番,请皇阿玛恩准。”

    康熙龙目看着不动声色的胤禛,自己脸上亦不动声色,想了一会,道:“也好,总算是林如海和朕是少年结识,林夫人去了,也不知道你家的娃娃哭成什么样子了,你就代朕前去吊唁,礼金皆从内帑中出。”

    胤禛淡淡地道:“吊唁林夫人的这笔银子,儿臣还是出得起的,很不用从内帑中出什么。”

    听胤禛无礼,康熙不怒反笑,道:“林如海是堂堂正四品的江南道盐课御史,林夫人是正四品的恭人诰命,原该是从礼部出丧银办理后事,并没有什么额外的恩典,只你的心意,却是你的,并不算是朕的。”

    见康熙说到这个份上,胤禛便点点头,道:“儿臣遵命。”

    康熙摇摇头,吩咐身边的李德全将折断了的朱笔换下,才又看着不曾离去的胤禛,有些儿莫名其妙地道:“还有事情?”

    胤禛看了康熙一眼,才恭恭敬敬地道:“儿臣是想,林夫人写来的信中,吩咐儿臣要讨皇阿玛一个恩旨。”

    难得见到胤禛如此恭恭敬敬,康熙不觉笑道:“倒是说来听听,她要讨朕的什么恩旨?”

    胤禛道:“虽然皇阿玛金口指婚,可是却不曾有正经的旨意下来,因此林夫人讨的,就是指玉儿做儿臣福晋的旨意。”

    康熙正在喝茶,听了这句话,猛地一阵咳嗽,道:“老四,你竟真的愿意让朕下了这道旨意?”

    说着语重心长地道:“虽然知道玉娃娃与你情分非同寻常,但是你也要记住,你是大清的儿孙,不能如此一意孤行,也许,过了十年八年,小娃娃长大了,心意就改变了,岂不是彼此都失落?”

    胤禛淡淡地道:“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只是儿臣已有意将玉儿接到儿臣府中教养,总不能名不正言不顺。再说了,林夫人的意思,是私下向皇阿玛讨了这道旨意,也是为了保全玉儿日后的生活,外面亦没有知道的人。若是来日里,玉儿果然改变心意,想必也并不会损了皇家的颜面。”

    康熙眨了眨眼睛,肃然斥责道:“你们这是拿着皇家的婚事做什么了?家家酒吗?”

    胤禛听出了康熙话中的一股怒气,便躬身道:“儿臣不敢。”

    说着从袖子中取出一封信来,眼中也有些莫名的神色,淡淡地道:“这是林夫人要交给皇阿玛的,到底皇阿玛应与不应,看完林夫人的信中说什么,再做抉择罢!”

    康熙一阵纳闷,对李德全使了个眼色,李德全忙接过来递给康熙。

    谁知打开看了没有片刻,康熙两边的太阳|岤上青筋挣得老高,恨恨地将信笺子用力拍在大案上。

    “好你个贾敏,竟威胁起朕来了!”

    胤禛并不知道信中说的是什么,但是见到康熙如此形于外的怒气,却也有些诧异。

    李德全和随侍的宫女太监们都是吓得兢兢业业,大气不敢出一声儿。

    康熙又将信细细看了一遍,哼了一声,大声吩咐李德全来:“小李子,拿朕的玉玺来,朕就成全了她的心意!”

    也不看别人诧异的神色,吩咐取了一幅黄绢,大笔一挥,龙飞凤舞的几行字迹赫然其上,重重地将玉玺盖在上面。

    听到这重重一声,倒是让李德全吓得浑身肥肉打颤儿。

    胤禛心中也不禁十分诧异,不知道贾敏信中说的是什么事情,让康熙如此妥协,不过有了正正经经的圣旨,想必日后玉儿的日子会更好过一些,因此胤禛心中十分欢喜,忙磕头给康熙谢恩。

    瞧着胤禛眼中略显的喜色,康熙冷哼了一声,将圣旨摔在胤禛怀里,道:“回去告诉了林如海,别以为有他夫人的信,朕就妥协了,倘若他不能达到朕的意思,朕收回圣旨的时候也好多着呢!”

    胤禛淡淡一笑,并不说话,倒是康熙心中老大气闷,捏着手里的信笺子,恨声不绝。

    胤禛告假之后,也不及收拾什么东西,立即便快马直奔扬州,心心念念,都是那个可爱娇嫩的娃儿。

    黛玉正哭得声嘶力竭,才吃了的药也一概呛了出来,吓得宜人等一面哭一面劝,一面给黛玉收拾。

    黛玉呜呜咽咽地道:“玉儿要娘,玉儿要娘,玉儿不要娘娘走!”

    慧人等噙着泪哄着黛玉,道:“姑娘乖乖,要是太太见到姑娘哭得这样厉害,必定生气了。”

    宜人端着金折盂出来,见到风尘仆仆的胤禛,不由得吓了一跳,随即含泪道:“贝勒爷来了倒好,劝劝姑娘。”

    胤禛抹了一手脸上的风霜,拧着眉头道:“玉儿怎么了?”

    宜人含泪道:“自从太太去了,姑娘好几日都不曾吃什么东西了,今天身上还发热,才吃了的药也呛了出来。”

    胤禛也不等她说完,径自进去,才举步踏进门槛子,就见黛玉飞扑到他怀里,呜咽道:“四哥,娘娘不要玉儿了!”

    胤禛心中微微一叹,伸手如以往一般搂着黛玉香香软软的小身子,凝视着她愈加冰灵生俏的容颜,心中微微一怔,似乎比小时候的淘气,她更添了几许娇弱,一丝轻灵,淡淡的眉头也纠结着浓浓的愁绪。

    “半年不见,瞧你,怎么瘦成了这么个模样?是不是淘气不吃饭?”

    黛玉埋在他怀里使劲摇头,哽咽道:“玉儿才没有不吃饭,是,是药太苦,玉儿不要吃!”

    胤禛微微叹了一口气,拉着黛玉坐在凉榻上,吩咐丫鬟送上一碗清淡的百合粥,舀着喂她,道:“多少吃一点儿,不然四哥可是要打你了。小时候这般淘气总是将饭菜药汁折在漱盂里,那时候年纪小,身子也无恙,万事都随你了,可是今儿个你可得好生吃完了粥垫垫胃,然后再将药吃了。”

    黛玉含着眼泪一口一口听话地吃了,慧人轻轻地吁了一口气,道:“谢天谢地!”

    媚人忍不住瞥了她一眼,道:“说什么谢天谢地?如今谢四爷倒是正经的。”

    吃完了粥,胤禛才打量着黛玉,忍不住皱着眉头,道:“不成,原想着你回家,该是养得好些儿才是,今日瞧来,明儿送了林夫人,便跟着我一同进京,该好好儿地补一补。”

    想起娘亲去世,黛玉亦不由得一阵泫然欲泣,低低柔柔地道:“四哥,娘娘不要玉儿鸟!”

    见到黛玉小小的鹅蛋脸儿十分凄楚,水水软软的眸子里皆是泪光闪烁,胤禛心疼地道:“傻丫头,生死由命,谁能挽回?去了的人已经去了,留下的人,可得好好儿地过着才是。”

    黛玉含泪答应,待得见到胤禛一身风霜,满身都是尘土,不由得破涕为笑,娇声道:“四哥好脏!”

    胤禛也低头看了自己一下,半日才轻笑道:“倒是忘记换身衣裳,洗去尘土,知道你怕脏了你的屋子,四哥这就去打理。”

    黛玉抓着他衣襟,撒娇道:“不要,玉儿要四哥陪着玉儿!”

    拍拍黛玉的小脸蛋,胤禛忽而想起来,便将康熙的圣旨递给了黛玉,故作不在意地道:“这是皇阿玛给你的,明儿里跟我进京,也要有个名目,更没有人说什么闲话了。”

    虽然如此,可是心中却着实在意黛玉在看到圣旨之后的神色,竟不由得有些忐忑起来。

    黛玉不解地拿着圣旨,蜡封未除去,她自然不明白里面写的是什么。

    [娃娃福晋:第030章如海叙事]

    上回说到胤禛将康熙的圣旨递给了黛玉,黛玉却并不在意圣旨里有什么恩典,只是在手里把玩着未曾开封的卷轴,苍白的小粉脸上荡漾着春风一般的笑意,软绵绵地道:“玉儿才不要什么恩典呢,玉儿只要四哥!”

    胤禛听了这话,心中一暖,终于大为放心,既黛玉有此心思,那么带她回京,亦无拒绝之意了。

    宜人一旁划着脸羞黛玉,道:“姑娘好不害臊,四爷贵为贝勒,怎么就是姑娘的了?”

    黛玉因丧母哭哑了嗓子,不复以往的娇柔清脆,因此未免底气不足:“宜人你这个坏丫头,伯伯有把四哥给玉儿,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更别说伯伯还是金口玉言,绝不能反悔了。”

    说着还特地大张着双手,一如幼时,抱着胤禛不肯松手,小脸上满是得意和霸道。

    胤禛眼中依然淡漠,可是那一抹温暖却是不容忽视,抚着黛玉用白头绳扎起来的小发辫,道:“四哥是玉儿的,谁也抢不走的。乖,先睡一忽儿,回头送你娘,有的你累的呢!”

    黛玉点点头,也不拆开圣旨,直接丢给胤禛收着,便钻进纱衾中合眼睡觉。

    宜人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到底是四爷有本事,一句话小祖宗就听了,这些时候,她也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胤禛心中更是泛起一抹疼痛,这个小人儿呀!一离了他身边,便吃睡不好,如何能叫他放心呢?

    还是带在自己的身边,自己才能放心一些罢!

    看着黛玉睡熟,胤禛轻轻将纱衾给她盖好,方到自己在林家的房中梳洗了一番,径自到林如海的书房中。

    只是心中还挂念着黛玉只吃了一点粥,未曾吃药,还是回头等她醒了再吃药罢!

    哪里知道,甫一进门,却见到林如海浑身素服,坐在案后椅子上呆呆出神,竟不知道神飞何处了。

    瞅着林如海眼中的红筋,还有大半灰白的鬓发,胤禛也不由得暗自感叹。

    谁都知道林如海和贾敏伉俪情深,这么些年两口子面对任何事情,都从不改色,可是如今的林如海,竟落魄至此。

    是什么样的爱,衍生了这样的夫妻情分?

    又是什么样的情,滋生了这样的眷恋情深?

    阳间与阴间,就是那一门之隔,可是却已天人两处。

    去了的人倒好,可是活着的人,却是痛入骨髓,思念之情会日日夜夜啃噬这那颗分裂两瓣儿的心。

    胤禛亦静坐了良久,窗外一声鸟鸣,才惊醒了林如海,见到胤禛,急忙站了起来,嘶哑着嗓子道:“四爷来了。”

    胤禛点点头,道:“林探花坐罢,去者已矣,林探花可要节哀顺变。”

    林如海淡淡一笑,可是那笑却是异常飘渺,更有着说不出的哀痛之意,道:“四爷放心,不会误了政务。”

    胤禛摇头,道:“这些事情,我都不会在意什么。只是,玉儿年幼丧母,林探花怎么安置她?”

    提到宝贝女儿,林如海倒是恢复了一些精神,问道:“敏儿讨的圣旨,四爷可捎回来了?”

    胤禛点点头,却也不掩好奇地问道:“到底林夫人信中写的是什么?让皇阿玛气得七窍生烟?”

    林如海道:“我也不知道她信中写的是什么,许是皇上的糗事,亦或是另一件不能宣之于世的事情罢!”

    说着,仰头想了想,又对胤禛道:“这件事情,也并不好说,我们夫妻亦曾答应过皇上,宁死也不会告诉第四个人的。或者,日后四爷自能知道,原也和皇家渊源极深。”

    胤禛听他不好说,便也不问了,只道:“我打算,将玉儿带到府中教养,林探花你瞧可好?”

    林如海先是一怔,随即淡淡一笑,道:“跟着我,我也没精力照应着她,况且如今江南道盐课御史的事务极多,恐忽略了她,四爷既有此意,如海还有什么好说的?只替在天之灵的妻子,谢四爷一谢。”

    说着纳头便拜了下去,语音之中,亦不免有呜咽之意。

    胤禛急忙扶起他,道:“林探花快快请起,这一拜,让胤禛如何受得了?”

    扶着他依旧做好,林如海才轻叹道:“四爷想必已想到历年来岳母与家中的信中之意了?”

    胤禛脸上登时现出一抹戾气,却随即湮灭,点点头,僵硬地道:“贾太君的意思,似乎是想将玉儿与她孙子宝玉联姻。”

    林如海点点头,道:“四爷如今路上迅速,所以来得倒是比贾家来人早一些儿时候。虽然他们尚未有人来,可是依我所知,必定会来信,说玉儿年幼丧母,家中无人教养,想接了玉儿在贾家长住。”

    胤禛厉声道:“绝不能叫玉儿到那虎狼之窝!”

    林如海扯出一抹极淡的笑意,道:“这些自然晓得,我答应过娘子,绝不能叫玉儿到那里去,所以,只好托付给四爷了。”

    说着,目光幽幽地看着窗外架子上郁郁葱葱的蔷薇花,那清丽婉约之中,似有妻子如花的笑颜,一时之间,竟怔住了。

    胤禛见他又神游物外,知他又想起了贾敏,便也默不作声。

    过了良久,林如海才回过神来,叹道:“娘子一时不在,我见到什么东西,都有娘子的影子,让四爷见笑了。”

    胤禛淡淡地道:“夫妻情深,天底下,唯独林探花二人而已,让胤禛羡慕不已,有何见笑之处?”

    林如海听了,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才慢慢地道:“虽然四爷素知娘子不进京,便以为娘子与贾家嫌隙甚深,其实不然,娘子立誓不进京,一是当年答应过皇上,二就是因贾家是将娘子卖到了林家的。”

    胤禛听了不由得愕然不已,顺口道:“卖到了林家?这是何意?”

    林如海叹道:“当年贾家亏空甚重,竟有白银数十万两,他们家内囊早尽,哪里还能填补上这笔亏空?正好林家风头正盛,且家父为江宁织造府长官,那亦是一个肥缺,且家世清贵,他们便与家父商议,那笔亏空由林家填补,则娘子便嫁与林家,娘子心灰意冷,便立誓不肯再进贾家一步。”

    胤禛听了,陡然生出一股怒气,冷冷地道:“那如今,这贾太君主意,便打到了玉儿头上?”

    林如海点点头,脸上深有惭色,道:“四爷说得不错。在世人眼中,如海年未过半百,且官运正旺,自该有续弦之意。若是果然续弦,自然而然与娘子的娘家生疏起来,林家富饶,贾家怎能舍得林家这个亲戚?养了玉儿,一是仍旧与林家有亲戚情分,且玉儿与他们亲密,亦好把持着来日里我留与玉儿的嫁妆遗产。二就是,与宝玉联姻之事了。”

    胤禛冷笑道:“贾太君倒是打的好如意算盘!”

    林如海轻叹道:“四爷想必也不知道的,金陵四大家族,皆是满人包衣奴才,身份难免卑贱,林家虽非在旗之人,可是却因祖上战功赫赫而得封爵,却非奴才,只朝廷对江南汉人成见极深,所以不愿意抬入旗籍,恐乱朝纲。但是若是在身份上,林家清贵,却远迈四大家族。”

    其实林如海不曾说出口的,就是为什么康熙始终对黛玉做胤禛的嫡福晋,每每有些出尔反尔,皆因林家非旗人。

    虽然已经讨得了康熙的旨意,但是,胤禛和黛玉日后,还是有好大一截子路可走,只怕艰难重重!

    如此一想,他更要在见妻子之前,为女儿铺平所有的路,要让康熙不得不允许此事,不加以干涉。

    胤禛道:“这些,我自然是知道的,皇阿玛最重满人政权,绝不允许汉人坐大,佟佳额娘之所以能做到皇后,皆因佟家早已抬入了正旗,脱却了包衣身份。如今望眼后宫之中,凡是汉人女子,封号一律低下,有的甚至没有丝毫封号,便是生下了三个兄弟的陈氏,也不过就是个贵人的封号罢了。”

    林如海点点头,道:“这就是了。那贾家里,岳母一生,却只有娘子一个女儿,原也有个儿子,可惜早逝,留得一个遗腹子,便是名叫贾珠,抱在二房里养活,故而世人不知。如今的贾赦贾政二位妻舅,却不过都是贾家从远房过继来的,并没有什么血缘之亲,岳母素爱宝玉,自然想叫和她有血缘之亲的玉儿与宝玉成亲,好让贾家能由着这两个孩子继承。”

    胤禛道:“听这么一说,竟是绝不能叫玉儿到那里去了。”

    林如海依然淡淡一笑,道:“如今有四爷在,如何能叫玉儿去的?便是玉儿自己,也是不肯。”

    说到黛玉,胤禛脸上泛着一抹淡淡的笑意,道:“的确是,玉儿虽知书达理,可是却极淘气,在那里,亦不过束缚住了她天生的性子,倒是有些不人道。”

    “因此,过了娘子的丧事,四爷便将玉儿带进京城中罢,那里到底有影儿护着她,我也放心好些。这江南,这盐课御史之位,不过都是烈火之坑,朝中那几个皇子阿哥,可都是打着这个主意呢!”

    林如海长叹一声,以前,有妻子陪伴,不论多大的事情,总是甘之如饴,可是如今,伊人不在,万事萧条寂寞。

    女儿正当长身子的时候,可不能日日面对着自己的郁郁寡欢,使得她也忧愁起来,到时候,在九泉之下见到娘子,娘子非得跟自己翻脸不可,说自己不能教养好两人的宝贝女儿。

    [娃娃福晋:第031章贾母拜见]

    将黛玉托付给胤禛,林如海终于长长吁了一口气,道:“有四爷护着她,我在江南,亦感恩不尽。”

    胤禛神色依旧是十?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