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小丫鬟第36部分阅读
红楼小丫鬟 作者:肉书屋
晟儆形d慊姑坏街烀哪昙停趺床欢嗟燃改?”说着解下腕上一串三眼天珠做表礼递给林朗,杨成亦有物相赠。
林如海笑道:“老哥哥也知道,我这半年来病骨支离,不过只剩一口气,公务都处置不来,如何多等?倒不如清闲下来,养好身子,教养犬子成才,也算老有所慰。”
裴济和杨成忙叫林朗扶林如海坐下,又责怪道:“你身上不好,还站着跟我们说话。”
裴济是林如海的同窗同科,杨成则是林家世交,故此林如海不必十分客套,顺理成章加坐在主位上,又请二位上座,叫林朗贾琏作陪。
看到贾琏,裴济脸上露出一丝惊讶,再看林如海时,便有了三分深意。
杨成瞅了贾琏一眼,他府上和荣国府也有所住来,旧年他太太配药,偏没了人参,还是荣国府打发人送来,心里倒也承情,遂向贾琏笑道:“你怎么来了?”
贾琏也乖觉,忙起身道:“家中长者闻得姑爹病重,特地打发我来探望。
杨成笑道:等你探望完了,我们也该启程回京复旨,你就跟我们一道上路罢”
闻言,贾琏一怔,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林如海却是呵呵一笑,道:“他不过比两位老哥哥早一步到,还没喘口气呢,且再说罢。”杨成笑道:“闻得你病了,上下担忧得很,我那内兄不得脱身离京,只得打发秀哥儿亲自来,已在路上了,因备药材补品之故,比我们晚了几日,他来后,你只管使唤,不然,他可不肯插手你们家的事,以免叫人说他不过是个外人。”
林如海闻言却很喜欢,笑道:“秀儿算什么外人?他可是我半个儿子,若是外人越俎代庖,瞧我不打出去,秀儿来,我可是欢喜得很。’说话间,又咳嗽了三四次。
杨成听了哈哈大笑。
贾琏却是眼波一闪,低头看着茶碗上的缠枝莲花纹。
一时人来回宴席茶备,林如海忙请入席。
林如海病中不能饮酒,便叫林朗执壶,裴济和杨成自然有所谅解,宴毕,林如海留他们住在家中,二人推辞,自带人去驿馆了,只说明日再来看他。
等人一走,林如海险些栽倒,吓得林朗一把扶住,忙叫人叫大夫。
林如海摆摆手,卧于榻上,合眼歇息了一忽儿,方道:“是累着了,不必大张旗鼓。”
林朗眼中含泪道:“父亲先歇息罢,横竖圣人说了,公务交接也不急。”
贾琏原有几分眼色,听得他们说起公务,早借口回客房了。
林如海望着贾琏的背影,静默半晌,不提公务,只问道:“你看琏儿所为何来?”
林朗低头想了想,道:“以防万一。”
林如海一笑,脸上闪过一丝坚定,儿女皆幼,若自己一死,不说那些堂族,便是至亲如贾母,虽然真心疼爱外孙,其中却也不乏算计,为了他们,无论如何自己都得挣命活下去,哪怕只活到幼儿成丁,也一生足矣。
思及林家传承五代,子嗣单薄,亲支嫡派皆无,倘若五服内有一二兄弟,也不至于此。
说起贾母,林如海也不禁深为叹息,说她不疼黛玉姐弟,但在她心里,黛玉朗儿只逊于宝玉一筹,远胜别人,可见真心,若说她疼爱,却又不曾为二人着想。
便如今日,倘若自己就此死了,黛玉姐弟便是闹市中拿着金元宝的三岁小儿。贾琏插手相助,是贾母生怕堂族算计了姐弟去,倒也算得一片好心好意,但是若果然由他们做主,依照贾府入不敷出的景况,最终能到姐弟手里几分家业,却也是可想而知。
因此,林如海待贾家远不失礼近不信任。
林朗对贾府说话也算公正,服侍父亲歇下,便去黛玉房中,可巧黛玉正在做针线,便忙道:“天黑了,姐姐仔细伤了眼睛,明儿白天再做罢。”
黛玉抬头见林朗进来,便放下手里为林如海做的鞋袜,轻声问道:“爹爹可睡下了?今儿个有外客,我也不好到前院去,只能吩咐下面好生款待。”
林朗点点头,黛玉方放下心来。
紫鹃沏上滚滚的茶来,林朗欠身道谢,接过吃了,又笑着提起再过几日,庄秀会亲自来探望林如海,黛玉听了,不觉红了脸,道:“你跟我说做什么?”
紫鹃等在一旁笑嘻嘻地看着。
见黛玉害羞,林朗正要含笑岔开,一眼瞥见桌上一封看完未收的书信,不禁一怔,问道:“是琳儿姐姐写信了?前儿不才写一封?”琳琅常与黛玉通信,偶尔论些书画,或者说些京城诸事,好叫他们不致于消息闭塞,故而林朗一见书信,便说此语。
黛玉摇了摇头,贝齿轻咬菱唇,看着桌上书信,低声道:“是外祖母的信。”
此言一出,雪雁犹面带笑意,紫鹃却不由得收起了脸上的笑意。
林朗闻言一怔,问道:“说了什么?”
黛玉掩信收入匣子里,笑道:“何尝说什么,只说些担忧爹爹病清,又问怎么数月不曾写信等语,还说二姐姐婚事已定,是明年二月,我想着,咱们也得备添妆之礼送去才好。”
一时悲从中来,低声道:“爹爹必能好的,你说是不是?”
对于林如海的病清,黛玉之忧,远过林如海和林朗父子,日夜不得安眠。
林朗忙安慰道“姐姐放心,昨儿大夫说了,父亲已经有了起色,从面上就能望出来,前些日子父亲面容枯稿,如今微有润泽,可见正在好起来。”
黛玉嘱咐道:“千万别叫爹爹劳累,纵是来客,你也多担着些儿,请他们体谅。”
林朗重重点头,道:“放心。”
次日杨成和裴济又亲自来了一趟,并未身着官服,可见是撇开公事来探望的。林朗时刻亲陪,代父敬客,行止举动,颇有林如海之风。杨成和裴济都十分喜欢,后者乃是科举晋身,更爱林朗的人品,但两人并未多留,当日便启程回京。
林如海皆因昨日相陪,一时起不得身,只能叫林朗亲送船前。
贾琏心里有事,并未跟着离开,然而他也有些机变,寻思着林如海教子掌家,诸事习练,自己一个外人无论如何都不好插手,便一直静观其变,闲时逛逛花街柳巷。
林如海见他如此,一面气他贪杯好色不知上进,一面又怜他毕竟是贾敏的内侄,将来承继荣国府恐如贾赦一般,兼之行事还有几分良心,除了好色一项,贾琏也没别的大毛病,不曾仗势欺人,也不曾打家劫舍,欺男霸女,因此他偶尔精神大好了,便指点些,教些正经东西,不想贾琏竟听进去了,对林如海毕恭毕敬,悉心讨教,一时连青楼楚馆都不去了。
黛玉和林朗闻之,不由得相顾惊奇,贾琏此人,也能浪子回头不成?
他们年幼,却不知贾琏幼时丧母,贾赦无能,继母又无见识,住在东院里挺不直腰杆,贾母偏心贾珠,溺宠宝玉,他自小便无人管教,后来娶了凤姐,事事又被凤姐弹压,长到如今,正经学堂没上过几日也没人在意,更别说有谁引他入正途了。
因此林如海肯指点他,贾琏竟是受宠若惊,不敢置信。
数日后,因听林如海说起他外祖家,叹息道:“你外祖父母虽然没了,但你亲舅舅可是吏部郎中,家世官职自然比不得荣国府,到底极有见识,你闲了,亲自去拜见拜见才好,那几个至亲的表兄弟你更没有远着的道理。”
贾琏听了奇道:“礼部郎中孔顺孔大人,是我舅舅?”
林如海长久不曾进京,虽只打听过贾家行事,也不过是探听他们家为人,不曾关注过他们如何交际应酬,因此一听此言,顿时吃了一惊,失声道:“什么?你竟不知道?”
贾琏摇头道:“我自小到大,从未听老祖宗和父亲说起过外祖家,也没听下人说过,我只道母亲早逝,外祖家早已无人了。”他连母亲的嫁妆都没见过,自然以为母亲家世不显。
林如海深感不可思议,道:“叫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我常听你姑母说起,你外祖家是书香门第,只是家境差了些,嫁妆也不多,但家风清明,你母亲深明礼义,十分贤惠,是你爷爷定的亲,也极倚重你母亲。谁承想你母亲去后,你竟连自己的外祖亲舅都不知道。”
贾琏起身长揖道:“侄儿无知,还请姑爹教导。”
林如海长叹一声,细细与他说明孔家诸事,他虽不知贾家平素与谁来住,但因不曾探听便送儿女进京,知道贾家家风后后悔不迭,是以至今便不曾断了京城书信来住消息传递。
经他一说,贾琏方知原来自己还有三个表兄弟,大表兄孔楠乃是翰林院的庶吉士,二表兄孔誉同进士出身,没进翰林,但放了外任作知县,最小的表弟孔祥也中了秀才,还有一个表姐一个表妹,听说都已嫁人了。具体是什么人家,林如海也不知道。
似孔家这等清寒读书人家,从来都不在荣国府来往的名单上,因此贾琏丝毫不知。
说罢,林如海道:“你回京后,千万记得拜见,你是晚辈,更该亲自登门请罪,你娘舅不管如何,必定不会不管你前程。况且你现今也二十好几了,正经寻个差事才是,怎么只在家里胡混?你家中就没给你谋个实缺?”依荣国府之势,此事并不难为。
不然,林如海当初也不会托贾政为贾雨村谋划。谁知贾雨村却是个忘恩负义之辈,他深感后悔,后来也曾致信贾政,告知英莲一案,偏贾雨村被王子腾保本进京,贾雨村判案时又救了薛蟠一命,因此交情极好,竟成莫逆,林如海便再不好开口了,以免成了小人。
贾琏低头想了想,道:“老祖宗常说,横竖我是要袭爵的,到时候至少也是三品将军,何苦和那些人一样去劳累,况且珠大哥哥中了举后便无力再考,因此,也就身上捐了个同知。
林如海道:“这话好没道理!爵位是一回事,实缺也极要紧,将来你袭爵,只是虚爵无职,手里没有一点儿实权,能做什么?怕连一个有实缺的七品知县都不如你看看京城那些正经上进的世家子弟,哪一个不是既袭爵,又身兼实缺?你仔细想想,是这个道理不是。”
此言如当头棒喝,也不知是想到了贾母偏心二房,还是想到了自己常常受人嘲讽,或者又想起了自己外祖家,总而言之,贾琏心中如打翻了油盐酱醋,一时间不知是何滋味。
林如海何等人物,转念一想,便知端的,不禁暗恼贾母偏心,不知教养子孙为继,难怪贾敏临终前那么多年都不曾提过回京,说起娘家侄儿,不管是贾琏还是贾宝玉,都十分不屑,遂好言安慰道:“若你自此洗心革面,正经上进,你舅舅为人刚直,只有欢喜的。”
贾琏苦笑,道:“这么多年我竟什么都不知道,只怕舅舅早恼了我。”
林如海也知道是贾家的不是,便是孔顺给贾琏甩脸子不理会,也怪不得。
正无语间,忽听人通报道:“老爷,姑爷来了。”
林如海大喜,忙命快叫请进来。
贾琏闻得庄秀前来,便要告退,林如海却道:“你妹妹的女婿,你也见一见罢。”
贾琏方停住了。
他在京并未见过庄秀,此时初见,不由得暗暗喝彩,当真是其彩如珠,其神如玉,凤姐口口声声说他不及宝玉,谁知第一眼便觉得此人灵秀远胜宝玉。
贾琏心中品度,宝玉之美,宛若明月,略带闺阁脂粉气,此人虽是风姿特秀,眉宇间却刚毅之极,倒与柳湘莲有几分相像,言谈爽快,不拘小节,并无迂腐读书人的眼高于顶。
林如海一眼瞧见庄秀腰间佩戴的荷包,别致异常,却是小定时黛玉亲手所做,看着是庄秀佩戴了好些日子,但是却未见丝毫磨损,可见其珍重之意,不由得大感满意,笑道:“贤婿来了,这可好,正好帮衬你内弟料理些事务。”
庄秀笑道,“我什么都做不得,只好为岳父端茶递水罢了,别的就不能了。”
贾琏见身为林家的女婿,庄秀都不肯插手任何事,平时只扶着林如海吃药,或者讲解诗书解乏,连林朗请教林如海家事,他都避将出来,贾琏感念林如海教导之恩,更不插手了。
贾琏原想多停留几日,便打发昭儿快马回京去回贾母和凤姐。
待昭儿一上路,林朗不觉叹道,“琏二哥哥该说一声,我们家给二姐姐添妆的东西应随着昭儿一并送进京才好,不然就晚了。”既然已经先走了,只好再发人送去。
贾琏一拍手背,眼神炯炯,道:“我说我有什么要紧事情忘记了,原来是这件二妹妹出阁,我这个做哥哥的怎么能不在家送嫁?难道还要珠大哥哥送不成?我成什么了?”不禁唉声叹气,又怨自己记性不好。
林朗淡淡一笑,道:“二姐姐想必也盼着二哥哥能送她出阁。”
贾琏本就对林家有三分怯意,又见林如海渐有起色,并不缺人打理家务,又教导自己,翻来覆去想了半日,心里早想着去拜见自己的亲舅舅,虽然不舍,但念及迎春出阁,自己身为长兄,再不能叫别人代替自己为迎春发嫁,因此一面收抬行囊,一面向林如海辞行。
偏时值年下,不好赶路,林如海留他过了年才择初二启程。
林家备给迎春的添妆礼和贺礼,请他一并捎带进京,又备上给贾母等人的土仪等物。
除了礼单上送给各人的礼物,黛玉命人额外送上一尊羊脂白玉的送子观音,笑道:“这是请寒山寺的高僧开过光的,谨以此物相赠,愿琏二嫂子早得贵子。”
这也是贾琏的一段心事,又见观音晶莹无瑕,端的珍贵,连连道谢,就此登船去了。
贾琏不愿贾珠和贾宝玉为迎春送嫁,又想怪道父亲常恨贾母偏心,因此一路急催,竟在昭儿归家次日也就是二月初四便到了,一来一回三四个月,他一点儿事情没办成,好在自己跟林如海长了许多见识,但回到府里也自忐忑不安。
贾母正与宝琴湘云宝玉等人说笑,探春和宝钗相陪,还有邢王夫人和薛姨妈在座,凤姐和李纵侍奉一旁,闻得贾琏已至,不提凤姐如何欢喜,贾母眉头却是一皱,问道:“琏儿回来了?怎么这么早?才说今日叫昭儿带消息给他。”
凤姐笑道,“昨儿才收抬春天的衣裳叫昭儿带过去,谁承想,他倒先回来了。”
说话间,凤姐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门口。
众人见了,都抿嘴一笑,忙叫贾琏进来,一问,贾琏心中早已打好腹稿,便答道:“姑爹已经大好了,林表弟也大有长进,料理庶务十分能耐,横竖也用不到我。”
贾母道:“你姑爹果然大好了?”
贾琏点头笑道:“孙儿去时,据闻已有起色,兼之又卸了任,越发清闲,因此大好了。”
贾母念了一声佛,道:“阿弥陀佛,既好了我也放心了。又对薛姨妈等人道,我只担心我两个外孙外孙女无依无靠,恐受人欺负,这才急急打发琏儿去。”
薛姨妈笑道,“这是老太太对林姑娘林哥儿一片慈爱之心。”
贾母又对贾琏道:“你该再等些时日才好,急着回来作甚?若姑老爷病情反复又如何?”
贾琏如今也略有几分志气了,一心想交好定南侯府,便笑道:“初六是二妹妹的好日子,我哪里还坐得住?我就这么一个亲妹子,虽不是同母的,可有亲哥哥在,也不能让堂兄弟送嫁不是?因此姑爹一好,我就紧赶满赶回来了,赶路赶得下人们都叫苦连天。”
邢夫人闻言,不禁对贾琏有些刮目相看,笑道:“你这个哥哥有心了。”
凤姐瞥了贾琏一眼,脸上似笑非笑。
贾琏并不在意,细细回秉了在林家所见所闻,但没提及林如海教导他之事,极口夸赞降旨之排场,又笑云见到了黛玉的女婿庄秀,道:“真真是好模样儿,住日所见上下贵贱若干人等,唯有北静王宝玉柳湘莲等寥寥几位能与之比肩,余者皆不及多矣。”
贾母听了有喜有悲,所喜者是黛玉终身有靠,夫婿与其相配,爱女在九泉之下也瞑目了,悲者乃宝玉尚无媳妇人选,脸上颜色大变,竟有痛极之神。
然宝玉毕竟凌驾于黛玉之上,贾母便搂着他在怀里,一个劲地叫心肝儿肉,斥责贾琏道,“胡说什么,我就没见过谁比得上我的宝玉。凤丫头,快跟琏儿家去,你们小夫妻也该聚一聚了。”
贾琏方与凤姐退了出来。
回到自己院里,贾琏暗恼自己辛苦来去,一路风尘,贾母竟连半分安慰都无,只顾着宝玉,便冷笑一声,对凤姐道:“都多大的爷们了,还作小女儿之态老太太也该叫宝玉知道些世事了,长此以往,有这么个祖宗在家里,将来林妹妹出阁了,哪里肯来咱们家?”
贾琏想到裴济的长女乃是庄家的长子媳妇,将来与黛玉乃是妯娌,自家长子定的又是杨总督的女儿杨若,如今庄家大小杨家仇都尉家并林家,这几家皆是联络有亲,虽不似贾史王薛金陵四大家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但这几家文武皆有,子孙能干,庄家还有三房媳妇都来自书香世家,仇都尉又是忠顺王的大舅子,细细一究,贾琏可不想远了他们。
凤姐笑道:“你多虑了,哪里就如此了?林妹妹必不会远了咱们家。林家在京城没什么亲戚,林妹妹既嫁到京城来,自然要靠咱们家给她撑腰。”
贾琏冷笑不语,只叫平儿取出那尊送子观音来供奉上。
凤姐见后,顿时脸上变色。
贾琏也不看她,径自去东院找贾赦回话去了。
作看有话要说:不管是原著,还是本文,贾母对黛玉姐弟是真心疼爱,但若说真的疼爱到无私,那是不可能的,所以这份疼爱很矛盾,毕竟原著中明确写过,林如海死后,贾琏派昭儿进京请贾母的示下,所以黛玉的家产最后如何,贾母是知情的。
林如海也不希望荣国府败落,毕竟是他岳父家,扯不开的关系,所以能教导,也不会藏私,不管是贾珠还是贾琏,毕竟后者是荣国府正宗继承人,若有能为光宗耀祖,比什么都好。
关于贾琏的母亲,原著中没有,而且也没有提过贾家与贾琏外祖家有往来,望天,邢夫人家都有兄弟来投奔,李纨也有婶子来走亲戚,独贾琏外祖家没提半个字。依照贾敏嫁给林如海,我觉得老国公还是颇有见识的,武将世家之女嫁给探花郎,所以在择媳妇上,长子媳妇,极有可能也会选择读书人家。
第107章 贾迎春出闺成大礼
原来贾琏南下时,凤姐已有了身孕,贾琏今已二十好几,只有巧姐儿一女,满心想着能一举得子,临走前也谆谆嘱咐了一场,故此回京前黛玉送观音,他十分欢喜,原想请到家中好保佑凤姐生个儿子,再没想到回来后第一眼看到凤姐,便是她瘦削的身材,黄黄的脸儿,贾琏明白凤姐此胎必定落了,自己空欢喜一场,兼之凤姐还自以为傲,哪里还肯给她好脸色。
贾琏出去后,平儿捧着观音不知放在哪里,只轻轻问道:“奶奶,这观音供不供?”这尊送子观音慈眉善目,温柔端庄,怀中的孩子憨态可掬,玉色晶莹,雕工精美,显然是难得之物,捧将出来,富丽室内便油然生出一种祥和之感。
众人见这观音名贵异常,非钱财可买得到,但想到凤姐的伤心事,都不敢言语。
凤姐近因年事忙碌,她又逞强不肯歇,才忙完,便忽然小月了,在家至今不能理事,天天请几个太医用药,今儿还是得知贾琏回京才特地在贾母房中等着。然凤姐自恃强壮,虽在调养,却仍不住谋划筹措,想起什么事便叫平儿去回王夫人,任人谏劝,她只不听。
王夫人自觉失了膀臂,又无精神管事,因此大事自己做主,家中琐碎之事却一应由李纨协理。
李纨尚德不尚才,虽将自己院中管得有条不紊,对府里却从不擅自做主,未免逞纵下人,王夫人便命探春和李纨同裁,又请了宝钗来照管,托她各处小心。
因此凤姐此时见了送子观音觉得十分讽刺,恨不得立时拿东西砸了,冷笑数声,道:“供奉什么?拿出去!他这是单请一尊观音回来耻笑我呢,怨我没能生个好儿子!”
平儿叹了一口气,叫小红捧着观音先下去,坐在凤姐炕沿,劝道:“奶奶何苦和二爷置气?好容易养了六七个月的哥儿,就这么掉了,二爷心里就不伤痛?二爷回京时也不知道奶奶小月,想来请了观音是为了保佑奶奶一举得子,奶奶别误了二爷。”
凤姐垂泪道:“孩子掉了,我难道就不伤心?”
平儿忙道:“奶奶快别哭,小月子里仔细伤了眼睛!”
凤姐接过平儿递过来的帕子拭了泪,想到掉了的已成型的哥儿,不禁又是一阵心酸。
良久,凤姐方放下伤心事,乃出口问道:“后儿二姑娘出阁,明日送嫁诸事都妥当了?嫁妆可都齐备了?”
平儿答道:“早已预备妥当了,奶奶且放心。凤姐听了叹道:“二姑娘出门子过后,今年府里又要打饥荒了。”
平儿笑道:“何至于此?二姑娘嫁妆里的古董书画摆设家具都是从内库里出的,绫罗绸缎才买了十几匹新鲜花样,余者都是库存的,庄子是另外买的,不过花了三千两,零零碎碎脂粉头油等小东西也不值什么钱,满打满算还没花到一万两银子,再说,还有进账呢!”
想到进账,凤姐脸上出现了一点笑影儿,随即又消失了,道:“这回二姑娘出嫁如此,下回三姑娘四姑娘出嫁,岂不是掏空了库房?”
平儿笑道:“奶奶又糊涂了,不过就三姑娘一人,虽说三姑娘好得很,可也得看说的人家如何,未必强得过二姑娘的婆家,如此一来,哪里就掏空了?四姑娘虽在这里住,可到底是东府里的嫡小姐,难道这嫁妆还得我们出?”
凤姐道:“你才是糊涂了!三丫头比二姑娘强了不止十倍,又是贵妃的妹妹,连娘娘都极口夸赞,还能比二姑娘差?我原说三姑娘是庶出,纵然她性子好模样好,也未必寻得到好的,谁承想二姑娘这门人家竟好得很,你放心,既有这事在前,三姑娘比二姑娘只好不差。”
平儿微微一笑,却没说话,迎春是一等将军之女,而探春则是五品员外郎之女,女儿在家从父论身份,哪里能论贵妃的妹妹?她叫丰儿拿了太医开的丸药来服侍凤姐服下,又拉过被角儿为凤姐掖了掖,安慰凤姐歇下,出来叫小红将送子观音收起来。
自从凤姐有了身子后,琳琅见了,不知道劝了多少次,只是凤姐不听劝,终致小月,后悔不迭,偏今日又逞强去贾母房里等贾琏,焉能不疲乏?平儿才出去,她便睡沉了。
却说贾琏离了自己住的小院,回头看了一眼被粉油大影壁遮住了的大门,和小小一所房舍,别说在林家所见黛玉林朗之院落比之大了三五倍,便是什么大观园里的怡红院蘅芜苑也比这院子强了几倍,不觉越发愤怒,甩袖出门,骑马去了东院。
请见过贾赦,回了林家之事,贾琏便垂手而立,不再言语。
贾赦闻之并不在意,道:“虽然辞官有些可惜,不过既然姑老爷大好了便是喜事。”
贾琏陪笑道:“老爷说得极是,只要姑爹在,表弟表妹便有个依靠,虽不能为表弟铺路入仕,好歹旧日同窗世交姻亲皆在,自然不会冷眼旁观。”
贾赦道:“你知道什么?何止这一点好处贾琏心中诧异,难道贾赦并不是如此想?遂恭敬道:“还请老爷教导。”
贾赦便道:“别打量着我糊涂不知事,个个都来糊弄我!倘若妹夫没了,外甥外甥女两个年幼,还不是得咱们家帮着料理后事?就凭着老太太那偏心劲儿,什么好东西能想着我们?只怕早都留给二房了!我们只能从指缝里得一点子堵了我们的嘴以免走漏风声罢了!
如今只要妹夫活着,他们家的礼年年便不曾断过,且大房向来比二房只厚不薄,真真是读书知礼的人家,懂得长幼之分,比不得那些小人,好东西尽往二房搬,哪里想得我们!”
提及贾母偏心,虽因孝道贾赦不敢明说,可私底下不知道抱怨了多少回。
贾琏听了,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最终化为酸楚,却也知道贾赦之忧绝非空|岤来风,本来他就是打着这份心思去的,后来见到林家行事才罢了。
贾琏笑道:“还是老爷想得周全。”
贾赦便十分得意。
贾琏又笑道:“林姑爹和林妹妹林兄弟还给妹妹备了极厚的添妆之礼,亏得赶在今儿回来了,不然明日送嫁独缺了儿子,岂不是让定南侯府看轻了妹妹。”
贾赦点头道:“你妹妹现今搬在太太院后的三间房舍里,以备出阁,东西送过去罢。”贾琏笑道:“怪道方才在老太太屋里不曾见到二妹妹,正疑惑呢。”
说罢,径自往迎春房里走去。
迎春倚着栏杆正在串花,闻得贾琏过来,忙起身迎上,道:“二哥哥。”
贾琏自小便不曾对迎春另眼相待,故此今日竟是头一回正经打量她,温柔沉默,观之可亲,不觉心中一叹,脸上堆笑道:“你后儿就出阁,我来瞧瞧你,你有什么事做不得,只管打发人告诉我,我虽无能,好歹也是你的哥哥。”
迎春忙笑道:“哥哥好意,我自然知道,只是并没什么事。”这个哥哥虽未亲近过,可为了嫁妆一事,给凤姐好大一个没脸,迎春早知道了,心里自然感激非常。
贾琏叫人把添妆礼送上,道:“这是林姑爹家给你的,你看过,我叫人添到嫁妆上。”迎春红脸看罢,不由得道:“这太丰厚了些。”
东西不多,也非金银头面,除却几匹苏绣重锦,便是两幅名家真迹书画和两样古玩,其中一副黄花梨木棋盘并黑白玉棋子最受迎春钟爱。
贾琏笑道:“你是家里头一个出嫁的,也不算什么。”
出来后,便叫人将这些添到嫁妆里去。
次日,贾琏穿戴一新,定南侯府来请妆时,亲自送过去。
公侯之府结亲,两家自是张灯结彩,又是荣国府继元春省亲后第一件喜事,但凡远近亲友都齐来贺喜,排场之大,虽不及元春省亲,较之别家喜事却也热闹了几倍。
来道喜的年轻奶奶姑娘们都在屋里打趣迎春,羞得她低头不言,琳琅则坐在窗下跟惜春说话,惜春笑道:“听说出征西北的大军快回来了?”
不巧李纨听到了,回头笑道:“哟,那可是大喜。”
展眼一年,琳琅心里自是十分想念,思及即将团聚,自是欢喜无限,笑道:“哪里说来就来?几万大军还在路上呢。不过是前儿打发人来送了信,说抵达京都也就这几日了。”
众人都笑道:“恭喜,恭喜。”
琳琅谦逊不提。
用过宴,一干人辞别,预备第二天正日再来。
独琳琅辞过贾母并邢王夫人等,又去探视凤姐。
凤姐坐小月子,不能料理迎春出阁等事,偏病情越发重了,也不能出门,是以独在房中卧床静养,平儿却被她打发帮衬李纨了,因此琳琅进来时,只小红丰儿服侍着。
琳琅见她面色黄瘦,全然没了素日的精气神儿,不觉吓了一跳,忙道:“你这是如何调养的?人家调养只有越来越好的,偏你比我上次所见竟大瘦了。”
小红叹道:“哪里能好?二爷回来几日都没在房里歇过,只睡书房。”
凤姐忙啐道:“你这小蹄子多嘴什么?我稀罕他来不成?他不来,我倒能清净调养。”
琳琅听得其声虽壮,色却黯然,心中便知她并非无动于衷,劝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样?我听说,你虽在病中,也诸事谋划,到底是身子要紧,还是管家要紧?从前我便劝过你,好歹先养好身子,生个哥儿正经,不然,琏二爷渐行渐远,你后悔都来不及。”平儿进来听完琳琅的话,道:“奶奶说得是,偏我们奶奶听不进去。”
凤姐柳眉一竖,凤眼圆睁,怒道:“他敢!”
琳琅回思凤姐一生,聪明反被聪明误,不久将要添下红之症,半年有余方好,又有贾琏孝中停妻再娶,于凤姐而言,尤二姐之噩,秋桐之宠导致的妻妾之斗,她又生杀人之心,自己和她好了一场,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如此行事,又添命案,不禁道:“你别不信我的话儿。我只问你一句,你并没有哥儿,挣下这偌大梯己,给谁呢?你夫妻无子,你想便宜别人?”
凤姐道:“我挣下的东西,怎会便宜别人?”
琳琅一言点出她最担心之事,道:“可你若无子,大房无嗣,琏二爷将来便是袭了爵,又能传给谁?还不是过继别家的哥儿?不是我说,但凡你有一个哥儿,哪里会过继?”
庶子不能承继宗祧,即便贾琏姬妾生子,也不能继承其爵,须得过继五服内别家嫡子。若不想便宜别人,除非贾琏休了凤姐,另娶填房,再生继室嫡子。可当世本就对女子不公道,琳琅又岂能眼看凤姐落得最后一从而令三人木的下场?
一旁平儿小红等都暗暗点头,这也是她们不能怪贾琏近日冷落凤姐的缘由。
凤姐面色惨白,无言以对。
琳琅叹道:“你我好了一场,别怪我危言耸听。”
平儿含泪道:“哪里能怪奶奶?这话,竟是金玉良言!我们奶奶真该好生想一想,为了管家理事,费了多少精神心血,掉了哥儿,垮了身子,二爷也恼了,几日不回来不理论,若是往常哪里会如此?我们这一房果然无子无嗣,将来还不知道便宜哪一个。”
转头又对凤姐道:“奶奶听杨大奶奶一句话,将养身子要紧,银钱再多,能买来长寿?”
凤姐仰脸不语。
琳琅道:“你这样聪明能干的人,十个男人都比不得,可行事怎么偏偏本末倒置呢?依我说,你再能干,都没有养一个哥儿来得好,待你生了哥儿,你管家理事岂不是更有底气?”
凤姐渐渐低下了头,半日方道:“且让我想想罢。”
琳琅便告辞出来,平儿亲自送到门口,感激道:“奶奶下回来了,再劝劝我们奶奶,我们不知道说了多少回,她都听不进去,今儿倒像是有些听进去了。”
琳琅拉着她的手道:也不知道琏二奶奶积了什么福,身边有你这么个一心一意为她之人。你也是跟她出门见识过的,走动的人家比我应酬的人家好多着,也尊贵着,必有一二事例,你闲了只管说给她听,瞧她还拿着身子当不当一回事。
平儿顿时茅塞顿开,忙笑道:“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可巧,我还真知道有那么几家奶奶因无子下场不好的,我回去便说给我们奶奶听。”
琳琅一笑离开。
平儿在门里凝立半晌,抽身回屋,见凤姐望着几上的花瓶怔怔出神,小红坐在下面做针线,便没言语,一面收拾外头送来的药材和补品,一面絮絮叨叨地道:“奶奶别当杨大奶奶说的话是耳旁风,将这份家业便宜了别人。”
凤姐回过神来,低声问道:“真会如此?”
平儿见她有些意动,忙道:“自然会如此。怕奶奶不记得了,和咱们家来往过的镇北侯府,不就是大房无嗣,过继了三房的嫡子做长房嫡长孙,承继宗祧?若奶奶无子,我冷眼瞅着,过继别家的哥儿老太太必定不允,珠大爷家也只有兰哥儿一个,可宝玉将来谁说能有几个?
从里头过继一个来,二爷和奶奶多年心血,可不是付诸流水,便宜了别人?便是宝玉将来只生得一个哥儿,依老太太疼宝玉的心,也能一人兼祧两房呢!”
凤姐一想到自己多年来积攒的梯己家业,竟便宜了外人,只觉得心惊胆战,她纵然与贾母极亲,可也知道自己在贾母心里无论如何都比不得宝玉,谁知道自己现今无子,大房无嗣,别人是不是暗中欢喜?
凤姐是聪明人,聪明人总会想得多,故此有些草木皆兵。
平儿见她不说话,又劝道:“奶奶,好歹先回转二爷的心意要紧,不然这样冷着,等二爷找别人去?拢回了二爷的心,奶奶养好了身子,将来再生个哥儿也就水到渠成了。”
凤姐素知贾琏好色之性,什么脏的臭的猫儿狗儿都能拉到屋里去,不禁动了心思,只是拉不下脸来,又担心自己此病甚重,再难怀胎,道:“我怕才掉了哥儿,一年半载养不得。”
平儿见她已有回转之意,心中大喜,忙道:“这么多年来奶奶只有个巧姐儿,二爷也没嫌弃过奶奶,只要奶奶有心和二爷过日子,说话和软些,行事委婉些,二爷只有欢喜的,还在意这一年半载?趁着这一年半载奶奶好生调养,过后怀个哥儿,二爷比谁都欢喜。”
凤姐低声道:“你叫人送一桌好菜来,再去请二爷。”
平儿忙去料理,又亲自去请贾琏,不知说了多少好话,最要紧的就是提到凤姐已经有心改过想好生调养再怀个哥儿等语,好容易才请贾琏回房。
贾琏面上犹有怒色但他本就是纨绔子弟,又被凤姐弹压良久,今日今时哪里经得起凤姐做小伏低,曲意奉承,一夜过后,便复旧如初,只是凤姐坐小月子,不得同房,凤姐又不肯贾琏到平儿那里去,未免有些不尽人意。
第二日是迎春出阁的正日子,贾琏没空再想这些,只忙着送迎春出门不提。
今日荣国府更加热闹,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整条街都被来往车轿堵住了。
琳琅吃毕喜酒,正要告辞,听平儿说凤姐仍旧不大肯放下权柄,还想继续谋划,但因平儿不断唠叨别家女妇体弱无子之事,又说了许多下场凄凉之事,凤姐再不甘心,也只能放下,打算忙完迎春的事便再请太医开方子调理。
琳琅笑道:“你也别日日说给她听,次数多了,容易惹她厌烦。倒不如这样,但凡她想管家不顾身子的时候,你便提几句,长此以往,她也不得不先顾着自己了。”
平儿记在心里,感激不尽,又亲自送她到二门,扶她上了轿,看着轿子出去才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昨天写到差不多快完了,结果小区停电了,幸亏昨天下雨夜里比较凉快,因为总闸是锁在一楼某个当仓库的房间里,所以今天才来电,一来电立马更上,这是昨天的,今天的另外写。
第108章 一将功成万骨皆枯
迎春出嫁后,琳琅第一个真心欢喜,美丽的红楼女子中,这个在薄命司判词中下场凄惨的女子,总算有了圆满的结局,即使婚后或者夫妻拌嘴,也或者妻妾相争,但以定南侯府家风,以及齐晨品行而言,迎春却不必受中山狼那般辱骂作践。
琳琅坐在轿内,又笑又叹。
所笑者自是为迎春,所叹者不知凤姐何时方能幡然醒悟,只是即使她悔过自新,不被贾琏所休弃,亦掩不住曾经的所作所为,诸如包揽诉讼、重利盘剥等等,在荣国府抄家的时候这些仍将会成为她入狱的罪名。可惜了这样果断能干的女子,若不是太过阴毒,何至于此。
她劝到如今,不下五次,对于凤姐她已经尽心尽力,倘若凤姐仍然一意孤行,纵然她和凤姐好了一场,也无可奈何,毕竟凤姐落得那般下场,乃是自作自受,不能怨天尤人。
祖母常说,做人行事无愧于心即可。
她能做的也仅止于此了。
回到家中,看到虎哥儿红扑扑的小脸,活蹦乱跳的神气,琳琅觉得,这才是最值得自己珍惜的生活,无论在外面如何应酬交际热闹非凡,在家中,她更向往平淡恬然。
虎哥儿见到母亲回家,眉眼弯弯地就要扑上来,不知想到了什么,竟然煞住脚,理了理因钻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