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PO18脸红心跳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国色无双第12部分阅读

      国色无双 作者:肉书屋

    虽然南面也与外族接壤,却多为山地,拉克族人世代居住山林,部落分散。他们多数用山珍猎物和禧地换取粮食与日常用品,两族间的冲突很少。若不是它也有一段地域与荒漠相接,同样受犬戎人侵扰。只怕第一个就要攻占祉地。”

    殷如行愣愣的听着他讲解,目光扫视地图,突然惊呼道:“啊这么说来,禧地若是要出兵,祉地是最容易走的道路。”

    “不错。”苏雷赞许点头,“就是这样,与其渡江攻打祺,直接走平地入侵祉,是最为方便的。”

    殷如行有些了然了。天元还处在农耕封建社会,商品物资不丰富,相对于商业贸易来说,显然大面积的耕田才是判定一个地区富裕与否的条件。那么,土地肥沃、水流丰富、易守难攻,就成了优势。发达的交通固然重要,可太过四通八达,如祉地那样,反而很危险。

    “这么说来,祉地的城主能守住两百多年,岂非很厉害。”她问道。

    苏雷的脸上露出了一种很奇怪的表情:“祉地人骁勇善战,民间习武成风。几乎家家都会一两手。”

    “那不是很好么?”殷如行左瞧右瞧,纳闷的盯着他。

    苏雷欲言又止:“大约是总和异族交战的缘故,祉地人也受了影响。民风比较,比较散漫。”

    “散漫?”殷如行不能理解。这算什么形容词:“怎么个散漫法?”

    苏雷却是左右看了看,生硬的转换话题:“不早了,明天再看吧。”竟动手收起了那幅堪舆图。

    殷如行嘴角一抽,她的好奇心早已被吊起,居然就这么没了。苏雷像是怕她再度追问,手上速度飞快。不光将地图收好,连同桌上的笔墨纸砚、一些散乱翻开的书籍也一一收好,规整。没一会儿,书案上干干净净,光可鉴人。

    这时他才松了口气,一抬头,看见殷如行乌溜溜的大眼睛,正愣愣的看着他。轻咳一声,故作严肃的道:“不早了,该休息了。”

    殷如行的眼睛瞪的更大,眨巴眨巴。“哦”了一声,慢吞吞的走近,仰起脸。

    苏雷这才发现他干了一件蠢事。急吼吼的收拾东西、对着一个女子说“该休息了”,这女子还是前天刚换好过的。这不明摆着是某种暗示么。

    他原本不是那个意思的,他没想这么快,他打算再过几天……

    一双小手摸索着攀上了他的胸膛,顺着衣襟探进领口。领口很紧,她探了探,觉得有些费劲。便改为解开腰带。

    思绪全然中断,窸窸窣窣的衣衫摩擦声传至入耳,苏雷感觉身体渐渐发热。什么打算都已飞至九霄云外,一动不动的站着,任凭身上的衣衫一件件滑落。

    殷如行暗自雀跃,终于到了这一天,她也扒光了他。报了往昔之仇。这一具身体实在是漂亮,充满了阳刚之美。烛火下,肌肤呈现出一种古铜色,炫目的令人窒息。

    带着赞叹亲吻上。一点一点、一丝一丝,这是她见过的最动人的男性身体。

    苏雷抿紧了唇,胸口起伏,目中似有火焰燃烧。

    “你穿的太多了。”他轻声道。

    什么?殷如行迷茫的抬起头,目光迷离。

    “穿的太多……”一双灼热的手扣上她的腰肢,掌心的热度穿透衣料。手掌猛然发力,以惊人的速度扯掉腰带,解开衣绳,三下两下脱净了她的衣服。

    殷如行吓了一跳,这还在书房呢。赶紧捞回被苏雷随手往下抛的布料:“我们进去。”

    回答她的是动作,一阵天旋地转,连人带衣服一同被抱起,下一刻就被放到了隔间的床上。然后很快,身上所有的衣料都不见了,一个灼热的男子身体覆盖上来,漫长的一夜随之开始……

    这一夜,殷如行感觉自己就没有睡。刚合眼就被马蚤扰醒,刚合一会儿眼就被马蚤扰醒。总的来说次数不算多,睡前一次、半夜一次、凌晨一次。可架不住每一次持续的时间长啊,长到她几乎以为自己要被做到地老天荒。

    天知道这人还属不属正常。就在苏雷穿好衣服下床,殷如行庆幸可以安稳睡觉的时候。他在她耳边轻声道:“我去晨练,你睡一会儿。别起太晚。等会儿一起吃早饭。”

    “我不要吃早饭,我要睡觉”愤愤用被子捂住头。

    苏雷低低的笑:“最近不行,不能起太晚。我要忙赏花宴的事,你得一块儿过来帮忙。”

    殷如行欲哭无泪,哀嚎一声:“我都没睡到多少觉,你使唤人做事也得让人养足精神吧。”

    苏雷想了想:“好吧,今晚不会了。今晚给你好好睡。”

    废话晚上本来就是给人睡觉的。殷如行一口气哽住,想想争论这种事不但没有意义还花费时间,遂翻翻眼扭过身,抓紧时间补眠。

    苏雷见她睡了,方出门晨练。心头暗自思索,该早些将练气之法教给她了,体力也能提高些。

    打着呵欠吃完早饭后,殷如行跟着苏雷来到眠云居。宴请名单在柳氏手里,苏雷要负责的,一是整体大环境,二是男客部分。女客由柳氏具体操办。宴请时,男女客人都是共坐一堂,很多事,需两人一同商议着办。

    柳氏早已将女客部分安排好。男客那头,总管苏忠也拟了大致的意见。苏雷便先看客人名单。

    他们在那里看,殷如行就坐在一边,脑袋一点一点,渴睡的不行。

    采桑捂着嘴笑,送上一杯浓茶,悄悄挤挤眼:“昨晚没睡好?”

    殷如行苦笑着一口喝干:“采桑姐,你别逗我了。”

    “我可不是逗你。”采桑压低了声音,“我这是恭喜你。府里都传遍了,二公子现今可宠你了。瞧,一刻都离不得,处处带着你。”

    “噗——”殷如行一口水差点呛到。吓死她了,居然说这么惊悚的话题。

    “我是来帮忙的。”她赶紧解释。

    采桑回以一个“我懂的”眼神,笑着抽身而去。

    随后,一只纤长有力的手出现,递过一叠纸张。苏雷皱着眉居高临下的俯视她:“发什么呆呢。这是客人名单,把他们分座次抄写出来。”

    殷如行认命的接过到一边,磨墨开始抄写。

    这叫宠吗?这分明是无休止的压榨和奴役吧。可恶,这一下,抄书学医的进度不知要落下多少。

    第四十六章女将

    第四十六章女将

    宴客名单上的人对于她来说完全陌生,然而就是这一个个陌生的人名,俨然概括了天元之州的一部分高层权贵。名字下方都有一些小注,注明该人来自哪里,生活习性上爱好什么、忌讳什么。

    这里面有些常识殷如行现今也知晓了。比如禧地城主一家姓冯,祉地城主一家姓何、祀地姓梁、祝地姓桓。再一对比名单,姓这几个姓,来处又对的上号的,基本就八九不离十,是这几家的人了。现在一想,难怪桓蹊当日只傲慢的说了姓名,又挑明他来自祝地,就认定大家都该知道他是谁。的确,除了殷如行这个外来户,慧净和白陌尘都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

    男客中有一个姓冯的,叫冯淡裕,注明是禧地人。还有官职在身。是什么经略使。殷如行不知道经略使是什么官,倒是从他被安排在最重要的上座位置猜测到,此人定是出身禧城冯家。另外,女客中也有一个很惹人注目的人名,来自祉地的何雁。此女也被安排在上座,最惊奇的是她居然也是经略使。怎么女人也能当官的吗?

    祀地和祝地的客人是两位普通官员,官拜主客郎中,长驻祺地江城。这种长驻它地的主客郎中,五大城主府都各自有任命。地位相当于现在的外交官之类。他们也是官方认可的情报输送渠道。

    再有一些就是各地的名流。禧、祉两地的比较多。祀、祝的相对少一些,毕竟路途遥远,又有许氏把守边境,往来不便。此外还有一些豪富商家,大约是分裂成五块地域的原因,天元虽然重农,却也不抑商。商人的和农民地位差不多。做到顶点的跨城大商人,完全具备和一部分官员平级对话的资格。

    客人大致就是这些。女客多为男客附属。什么某某夫人,某某人的女儿小姐等等。唯一的例外就是何雁。她是仅有的以官职之身位列上座的女子。此外倒还有几个商家名单中有独立的女客,虽然也是有一定的个人地位,但和何雁一比,就完全不能看了。

    殷如行对此越发好奇起来,当天工作完成,跟着苏雷回头的时候便问及此事:“这何雁是什么人,女人也能当官的吗?”

    苏雷的脸上露出很奇怪的表情,有点眼熟,似乎不久前也曾有过。

    “何雁是祉城城主何雅的亲妹。祉城何家是一个比较特别的家族。他们家世代相传一套上层功法,女子修习效果最佳。何家便有了这样一个家训,凡是修习此功法的何家女子,一律不得外嫁,只能招赘夫婿。或者就干脆不嫁。故,何家有不少女子和男子一般出任仕途。历任祉城城主也多有女子。现任城主何雅就是一个,招赘夫婿钟平涛。”

    殷如行听的两眼炯炯有神:“这么说,祉地可以女人为官?”

    苏雷失笑:“怎么可能?祉地也只有何家的女人可以。而且,并不是每一个修习功法的何家女子都会出来领兵的。女子就算招赘夫婿,总也还要怀孕生子。十月怀胎、数月调养。青春少时能有多少。纵然出任仕途也是不得长久。不过,历代何家女儿总有一人要修习为将之道。祉地何家的胭脂女将全天元都赫赫有名。这一代的胭脂女将就是何雁。”

    殷如行大为佩服:“可名单上怎么没写她是将军,是什么经略使。”

    苏雷大笑:“你以为经略使是什么?经略使掌边境兵马,总领一方军政。比将军要风光有权的多。若不是一家人,何城主如何能将这么重要的位置交给她?”

    殷如行这才明白:“对了,我瞧见那什么冯淡裕也是经略使,难道说他和禧地冯城主也是一家人?”

    “当然。”苏雷道,“冯淡裕是禧城城主的长子。”

    “长子”殷如行惊呼,“那不就是下一任城主?怎么,怎么当了经略使?”纵然她历史再不好也知道,太子什么的继承人,都该是在皇都,也就是城主府呆着才对。藩王才被发配边境呢。甭管边境有多重要,军政权利有多大。边境就是边境。游离于政治中心之外。

    苏雷厌恶的冷笑一声:“还能为什么?冯老头子年纪大了,花天酒地的日子过的快活。看着年轻的儿子心里不舒服,干脆有多远发配多远。”

    殷如行不理解:“他花天酒地他的,难道冯淡裕还管父亲的私生活不成?”这里的庶子没有继承权,老子一天一个女人轮换着睡,都对嫡子们造成不了威胁。除非是木鱼脑袋的纯孝书呆,谁会傻呼呼的上杆子惹怒老爹?

    苏雷冷笑道:“你不懂。儿子小时候自是可亲的,长大了就不同了。那么个年少风华的人站在面前,可不就是告诉他,你老了,不行了,该让位了。天天瞧着就没好脸色了呗。”

    他的脸色冷怒中带着愤慨。殷如行突然福至心灵,想到了苏晨。他可不就是长子?可不就是一直在外?可不就是总领东出云的军政大权?

    咳咳怪不得呢。六年多前的苏晨么,的确当得起年少风华这四个字。就是现在,也是如玉公子,美人一名啊。虽然这美人可怕了些、毒了些、高高在上了些、不好惹了些……话说回来,苏家人的基因不错,相貌都挺漂亮。桓蹊就不行了,他虽然气质不输,到底长相少了一份惊艳。不知道冯、何两家人生的如何?

    回到书房时天色已晚。苏雷还记得昨天的话,吩咐绿枫将殷如行的晚饭和他的一同送过来。于是殷如行又饱了一顿口福。

    吃完饭后,苏雷道:“今天早些睡,明天早些起。我教你基本的聚气之法。”

    “真的?”殷如行精神一振。

    “当然是真的。”说完,他笑看着她,大有深意:“时候也不早了。”

    “太好了”殷如行欢呼一声,“那我现在就去睡,我都累死了。”

    苏雷看看窗外的天色,差不多也黑了。正是点灯的时候。心中一动:“也好,就现在。时间也……”话说了一半,他愣住了,膛目结舌的看着殷如行。

    只见她随便福了福身,急急忙忙推门告退。苏雷含蓄了一半的表情霎时僵在脸上。

    殷如行满脑子打算着:现在正好有些时间,还能抄两张纸的书,做几节瑜伽。

    苏雷孤零零的站在书房中央,这个时间有些早,他想的是抓紧时间,做一次后直接睡,夜间保证不打扰她……怎么,怎么理解不一样吗?

    满腔的火热被一桶冷水浇灭。某位男人郁闷之极,左右踱了半天步子。耳朵灵敏的扑捉到院中的声音:那个女人咚咚的脚步渐远,那个女人和小厮问好,那个女人进了房间……

    她,她居然真的回去睡了

    苏雷胸口燃起莫名的不快,猛的拉开门,阴沉着脸冲出来。

    守在门口的绿枫吓了一跳:“公,公子。”

    苏雷阴着脸瞥他一眼,不声不响的开始在偌大的院中散步。绿风忐忑不安的跟随身后,心下戚戚:这到底是怎么了。明明刚刚如姑娘是满面春风走的啊?

    转悠了一会儿,瞧瞧殷如房间窗户透出的灯光,他低哼一声:“磨蹭”居然现在还没睡。

    又过了一会儿,灯光依旧。暖暖的黄|色掩映间,依稀可以看见有人影在伏案书写。

    苏雷又是低哼一声。有什么好写的,不是渴睡么,怎么还不睡?

    再过了好一会儿,窗内的人影不书写了,站起身收拾。之后便看不见了人影,听动静应是上床睡了。可灯却依旧亮着。

    难道说她睡觉要点着灯?苏雷回想了一下,跟着他的两晚没这毛病。难道说是因为一个人会害怕……

    好像是有些女子有这种习惯的。唔……大嫂好像说过,倩儿夜间睡觉就一定要留盏灯,说是一个人睡怕黑。

    绿枫只觉自家散步的公子表情十分怪异。一会儿严肃、一会儿皱眉、一会儿不满,这会儿又表情柔和了。公子一定是在思考大事情。

    突然,苏雷耳朵一动,脸色又变了。变的很不好。他此时正好踱步至殷如房间附近,灵敏的听见里面传来微弱的动静。好似有人在里面翻来覆去的做着激烈的动作。

    这是什么?做梦的动静不会这么大吧。

    瑜伽体位术,听着很是优雅。真正做起来,动静却是不小的。殷如行韧带能全部展开,动作也就喜欢挑战那些高难度的。此时她正在试着做头倒立式。教练说过,这个动作是为了让全身血液倒流,脱离地球引力。使得平时往下坠的皮肤、内脏、以及一切器官反方向而行。经常做不光可以大脑清醒,还能避免皮肤松弛、胸部下垂……总之好处是多的不得了。

    教练还说,重要的是倒立起来,而不是一步到位的用头支撑整个身体的平衡。初学的学员们可以贴着墙倒立。同样能达到效果。

    殷如行已经练了一些时间了,自觉可以贴着墙试试。她半跪在床上,弯腰头顶墙,两手抱住头,手肘撑住床面,臀部用力往上提,努力贴着墙想要倒立起来。

    “咕咚”某人栽倒在床,失败了。

    “咕咚”某人再次栽倒在床,又失败了。

    “咕咚”又失败了……

    “砰”门被大力的撞开。殷如行大吃一惊,立刻翻身爬起:“谁”是谁居然破门而入不知道这是闺房啊

    破门而入的人毫无愧色。“砰”的一声将门在身后关上,阴沉着脸扫视过屋内的情形。

    厚厚的被子平铺在床上。女子穿着中衣中裤,头发凌乱、面色潮红。胸脯剧烈的起伏(累的),领口完全松开,露出锁骨和大片的肌肤。

    “你就是这样早些睡的?”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却莫名的令人心惊。

    “我,我运动一下。”殷如行很莫名的气弱,结结巴巴。

    苏雷一步一步的朝床边走,高大的身形带来某种压抑:“运动?你确实很有精神。看来是我估计错了。”

    殷如行这才发觉大事不好,忙叫道:“我就要睡了”

    可惜她叫晚了。苏雷已经一把攥住她的腰,眼中的火不再压制,干脆利落的跳上了床……

    “灯,把灯灭掉”忙乱中,殷如行只来得及说这么一句。

    帐幔一层层垂落,苏雷根本不听她的。这个亮度很好,可以看得清楚。他决定,以后都不熄灯了。

    屋内春意盎然。屋外,绿枫悲戚的站着。话说公子一开门,紧接着就是关门。要不是他站的靠后,鼻子就要被撞扁了。可是现在,他是可以回去睡了呢,还是要在外面等啊?

    老天,谁来告诉他

    之前发错了……

    第四十七章疑云

    第四十七章疑云

    今天的锻炼又泡汤了。

    殷如行很不满的盯着苏雷的侧脸。她现在是一点儿力气也没有,从手指到脚趾,酥软的如同一团烂泥。唯有用眼神表示出控诉。

    说话不算话,说话不算话,说话不算话

    苏雷好心情的微眯着眼,嘴角轻翘。笑着转过头:“在看什么?”

    殷如行默默翻了个身。这明明是我的床,你爬我的床就算了。还赖着不走,雀占鸠巢……

    苏雷理解为她害羞了。替她拉了拉被子盖好:“睡吧,明天要早起。”

    某女继续默默内伤:我讨厌身上黏糊糊的睡觉。房间已经木有热水了,伙房里也不会留人了。洗澡没指望、擦身没指望,对了,某人还没洗脚……天啊不能在想了。自觉再想下去就要脏的全身爬蚂蚁的殷如行只好自我催眠:睡吧、睡吧。养足精神,明天起床再洗。明天我就换床单、换被子。

    胡乱埋怨了一会儿,疲倦袭来,沉沉入睡。在她身后,苏雷安静的仰卧平躺,听见耳畔传来的平稳呼吸,微微叹了口气。

    晨曦微蒙,殷如行被一阵敲门声吵醒。枕畔空无一人,屋外传来小茴香的声音:“如姑娘,你起身了么?”

    她手上端着盆热水:“公子让我来唤你,说你从今日开始要晨练。”

    殷如行自是一百个愿意,洗漱出门。苏雷今天的日常功课早已做完,正背着手站在兵器架前等着她。

    看了一下她的穿着,点头到:“聚气,效力最佳时刻有三,晨起、正午、子夜。衣服不宜穿的过于拘束。初学之时,大多以动作辅助,力求达到最好的聚气效果。最普及的动作就是站桩。站桩姿势各家都有不同,长短就不一一分说了。真正说来,人各自有细微差别,对不同站姿的领悟也不同。所以,一个最适合你的姿势,就是最好的姿势。”

    “最最基础的,是一字桩。”他两腿前后分开,膝盖微弯,五指张开,一只手臂微微抬起,另一只则横放于腰腹前侧:“就是这个姿势,你做来试试。”

    看着很简单,殷如行很快摆好。苏雷便开始纠正了:“脚不要踩的太死,小腿太用力了。大腿这里发力,脊椎绷住,从上之下练成一线……”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摆弄着殷如行的四肢。七弄八弄的,殷如行只觉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整个身体看似站在地上,实则很不轻松。没一会儿,大腿就开始微微发抖。

    “你下盘不稳啊。”苏雷皱皱眉,情况比想象的要糟糕。照这个样子,她最多站个十来分钟就会支撑不住。一旦力乏,姿势就会塌了。

    “你要加强腰、腹、大腿的肌肉承受力才行。”

    殷如行不敢说话,正憋着一股劲呢,万一松懈,可就没力气再站住了。

    忍了一会儿,身体超出了承受范围,大腿不住的抖动,平举的手臂也是,都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大臂上的肌肉一抖一抖的在跳动。

    苏雷叹了口气,让她停下:“体质太差,没有丝毫锻炼的基础。我教你一套拳脚吧,先想办法锻炼一下。”

    苏雷教的,不是对敌的拳脚,而是真真正正锻炼身体的。动作缓慢,中间还常有停顿。

    “你别小看这套拳。”他道,“动作越慢越好。它练习的是你的控制力,只有能够随心所欲的控制每一块骨骼、肌肉。想哪里动就哪里动,其它地方一点儿不动。时间一久,控制力也就练出来了。”

    殷如行跟着他一块儿学。一套学完后,有了些领悟。瑜伽体位术锻炼的,是身体的柔韧度,似乎更注重关节的灵活拉伸。而这套拳脚,注重的则是锻炼肌肉组织的承受力。不是那种能举重式的练力气,是对于身体本身的控制和承受。

    苏雷是位严厉之至的老师,稍有动作不到位就上来纠正,反复让她重复,定得过关了才能进行下一步。于是好容易一套动作练下来,殷如行累得满头大汗。身上的中衣已经被汗水透湿。

    这时,太阳也高高的升上了天空。苏雷看看天色,叹道:“今天花费的时间太多了,明天你还得再早起些。”

    殷如行已经累的说不话来,半死不活的问:“我能洗个澡么?这浑身汗臭的,也不适合去前头。”

    苏雷想了想:“也好。今就不用去了。没事多练练,争取记熟,明天早上我再来看你还记得几分?”

    于是小茴香再度派上用,去伙房给殷如行催热水。并告知伙房,以后如姑娘便和二公子一样,每天晨练完后要沐浴更衣,得多备一份热水。

    伙房接了她的传话,之后几个婆子闲聊时便断章取义的提及此事。不知出于什么心态,偏偏将‘晨练’二字给漏掉,改为了日后二公子和如姑娘每天早上都要沐浴。

    这句少了点前缀的话顿时渲染了出去。一时间人人浮想联翩,各种香艳故事都有。偏在之后的半个月间,苏雷一次都没有回东院卧室睡,更是坐实了这等流言。

    对此最满意的人是苏晨,他突然发现,自家弟弟还是很有传流言的天赋的。

    到得赏花宴那天,苏府中关于二公子近新宠爱一个丫鬟的事迹,就已在一定范围内流传开来。

    身为主角之一的殷如行对此毫不知情。她很诧异的得知苏雷要带着她一同参加赏花宴。

    “为什么我也要去?”

    “你不想去瞧瞧热闹吗?”苏雷轻言诱惑。

    “不想。”殷如行一口回绝,“我对热闹不感兴趣。我就待在这儿。”没有相应的地位,出席这类场合低人一等不说,还容易引来祸事。毕竟在那里,是个人都比她有地位,也许只是上位者的一个小小玩笑,却能要了她的命。总之既然没有嚣张的资本,做人还是低调些的好。

    “赏花宴很热闹的。”苏雷不知道她的想法,继续鼓动:“前院有一片很大的花海,你都没去过。春日一到,百花盛放,景色美不胜收。宴席上还有很多好吃的、各地的独有美食。平时厨子嫌麻烦很少做,到时候都可以见到。还有珍藏的陈年好酒,歌舞姬、杂耍艺人、名流才子。对了,你还没有见过其它四地的人物呢,倒时也可一见。”

    说了一大堆,殷如行没有丝毫兴奋之色,反而定定的看着他:“你很希望我去?”

    苏雷张了张嘴:“难道你不想去?”

    殷如行表情停滞了片刻,突然一笑:“想呀,可是我身份低微,本没有资格的。”

    “不妨事。”苏雷松了口气,“我和大哥大嫂说一声,他们不会反对的。”

    苏晨果然不反对。柳氏还派人过来替她量体裁衣,赶着打造出参加宴会的一套新衣服。

    “如姐姐,公子对你真好。”小茴香羡慕的对她道。

    殷如行坐在厨房外的角落里,若有所思:“茴香,以前府中可有姬妾像这般参加宴会?”

    小茴香兴奋的道:“当然没有。妾室怎能在这类场合出现。就是生的庶子出息了,也要避免。真要有去的,就是歌舞姬吧,虽然也被主人家收弄过,却依旧是乐籍,这才可以姬的身份去个大人们表演。”

    殷如行不动声色:“这么说,我这回能去,是特例啰”

    小茴香笑道:“当然,瞧二公子多疼你。不过你一直还是奴籍。一个丫鬟去宴上伺候也说得过去。嘻嘻,定是公子一刻也离不得你,这才求了大公子的恩典。”

    殷如行的脸沉了下来。

    事出反常即有妖。苏雷最近的一系列动作很不正常。

    一个男人,即然可以为着一句誓言禁欲多年,就不会是注重欲望之人。苏雷几乎每晚都要和她欢好,这就有些不合常理。最重要的是,她从不认为苏雷会对自己一往情深,多有疼爱。毕竟他之前还说着自己有个心上人,这些日子却是提都没提。是他忘了?不可能。

    赏花宴上会有什么?她不得打起十二分的警惕、忐忑小心。

    第四十八章赏花宴(一)

    第四十八章赏花宴(一)

    无论事情多么蹊跷,赏花宴还是如时召开了。地点就在苏府内的一处花园中。由于这地点离着大门说远不远,说近不近。柳氏还特意安排了好些清秀的丫鬟、小厮给客人带路。特别重要的客人则由她亲自接待。

    殷如行被安排的工作是给上位席的客人奉茶奉酒。穿了一身新做的绸衫衣裙,浅玫红半臂外衫,鹅黄|色腰带。头挽双鬟,腰系丝络。这是奉茶奉酒丫鬟的统一打扮。

    客人来的有先有后,最先到达的都是末座席位的客人。大多数是本地官吏、外地客商、游学士子。次座席位的客人身份要高些,有名动天元的文人名流、生意横跨五城的豪富商人、以及东出云的世家贵族。上位席的客人人数很少,只有五人,里面有四人恰好是殷如行注意过的,两位禧、祉的经略使、两位祀、祝的主客郎中。最后那一个,是位姓韩的商家。据说这韩家富可敌国。韩家的商队往西,穿越北蛮泽地,去过香川之州。往东,从祀地入海航行,走过东寰岛和周边诸岛。只要是天元人听说过的地方,就没有韩家的商队到不了的。属于顶级富豪。

    上座的五位客人是最后到来的。第一个进门的是两位主客郎中,他们是一对平淡无奇的中年男子,像是约好了一样相伴而来。第三位到的是一位留了胡子的壮年男人,三十来岁的样子,身强力壮。据说这是韩家二房的六公子。见到这位身如铁塔、眼如铜铃的大汉被人称为“六公子”。殷如行差点被晃瞎了眼。

    你能想象一个身高一米八五左右,手臂结实的和小树桩一样的壮实男人,被人称为‘公子’么?公子什么的,只看字面的意思就该是高贵英俊、气质不凡的翩翩美青年才对。比如苏家兄弟,比如白陌尘。再不济,桓蹊也算是个武公子。韩六这怪人,哪里当得起此称谓?

    随后在她下去添茶时,于茶房里得知了最新八卦。原来这位韩六公子有外族人血统,才生的这般高大。他的母亲是北蛮泽地人,和韩二老爷春风一度,生下他后便直接给了韩二老爷,再也不过问。韩六虽生的吓人,性格却很像父亲,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舌绽莲花。做生意是一把好手。自从他接手一支商队,便如鱼得水,越做越顺,银子赚的如流水。这样一来,久而久之,那粗犷的相貌便也没人在意了。

    这不,茶房里的一群小丫鬟正叽叽喳喳的议论着他的穿戴。

    “你看见没?韩六公子腰上的玉佩是上好烟紫玉哦”

    “韩六公子身上穿的衣服是销金织锦绫呢寸绫寸金。”

    “这有什么”一个小丫鬟骄傲的说,“你们这都是小见识。你们还没见着韩六公子送给夫人的礼单呢,里面有……当做一年的年礼都绰绰有余了。”

    殷如行听的津津有味,没想到外表粗犷的韩六竟这么有钱。果然男人长的怎么样不要紧,要紧的是他的地位和钱权。没看见这些姑娘们越议论越怀春么?好像那烟紫玉明天就能带着她腰上,销金织锦绫成箱子的送给她们衣服。送的礼物房子都堆不下……而着一些想要得到则再容易不过,只要征服一个男人就行。

    叹口气。不再理睬那帮怀揣不劳而获美梦的怀春少女。殷如行端了茶出去。这些上座的宾客,自有从家中带来使唤惯了的仆人。她只要将托盘里的茶酒放下就行,添茶倒酒什么的,自有那些人接手。

    韩六看着豪迈,实则能言善道。坐了上座后,当即开动嘴皮,几句话一说,顿时就热络了气氛。

    苏晨在主位坐着,侧过身子和他低声说话:“听闻六公子初秋时节又要组织商队去香川之州,不知……”后面的话越来越轻,殷如行时间到了,只能走开,再也听不清他们说什么。只见到那韩六呵呵一笑,低声也回了些什么。

    韩六未和那两位主客郎中均未带妻室,柳氏清闲的很,坐在一旁笑吟吟的吩咐先来几个琴师将曲子弹奏起来,别让场面冷清了。“

    动听的曲声悠悠响起,远处便好似传来一阵吵杂。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边走边清脆的笑:“冯淡裕,你怎么还窝在边境?家老头子还没让你回去吗?你也太不会哄人了。”

    她身边站着一位穿锦袍的男子,和苏晨差不多大的年纪,肃着脸回了一句:“何经略,你言之差异。”

    女子又是一阵脆笑:“行了我就说你不会做人,好好的和他闹什么脾气。好不如……”

    话未说完,苏晨已是迎了上去:“原来是冯兄和何经略到了,快快有请上座。”

    冯淡裕忙加快脚步走过来:“苏兄,好久不见,一向可好?”

    苏晨打着哈哈:“尚可、尚可。”又迎那女子,“何经略可是稀客,难得来我江城,蓬荜生辉。”

    殷如行听的眼睛一亮。难道这女子就是胭脂女将,祉地经略使何雁?忙不迭上下打量起来。

    何雁似是很爱笑,二十几许的年纪,未着裙,穿着一身华丽的紫色衣衫,多处有绣花,长相明朗艳丽。不过奇怪的是,任何人瞧见她的第一眼,都不会生出“漂亮”二字赞语。此女有一股独特之气,在一众人中特别显眼。

    “苏城主可是真会说话。”何雁又是一笑,慵懒的走到上座往席榻上一靠:“早听说你这里风光好。刚好闲了,过来瞧瞧。”

    殷如行和另一个丫鬟端着茶上前,她主动挑选何雁一方,恭敬的送上:“经略请用茶。”

    何雁身后的手下接过。她随身带着的伺候之人,是一位十七八岁的美少年。一口雪白的牙齿,声音温润:“多谢姑娘,我来就好。”

    殷如行吃惊的瞧着他。乖乖这可是她第一次见着用成年男子贴身伺候的女人。她终于知道何雁的特殊之处在哪里了。何雁有一种特别的自信与洒脱。比如她很喜欢笑,不是含羞也不是故作妍姿。就是觉得好笑便笑了,无关他人看法。用着这样的美少年也是这个道理。觉得喜欢便用了。其它人无关痛痒。

    苏晨、冯淡裕、韩六三人眼中看不出深浅,似是对此很觉平常。那两个主客郎中和柳氏却是面色僵硬,极度震撼。然何雁却毫不关心,半分眼神都没投射过来,接过少年手中的茶啜了一口,很自然的对他笑了笑,放下杯子转头和韩六寒暄起来。

    什么叫大气浑然,这才是女将风采殷如行暗自激动的不行。摆在二十一世纪地球,这可不就是超级女强人。

    深吸了一口气,按捺住激动的心情,走回柳氏身边。

    柳氏面色有些不好。见客人来齐了,便吩咐开宴。园中春色宜人,繁华盛开。一队丽衫舞姬和着乐曲婷婷袅袅出场,摆动柔软的腰肢,随着清越的歌声舞动起来。

    殷如行瞪大着眼睛使劲看何雁那边。美少年用纤纤长指剥开果皮,用勺子舀了果肉放置水晶碗中,插上用小竹签,陈置她面前。这一类的服务其它几人也有,不过都是美女。两位主客郎中身边的是苏府歌姬,冯淡裕身边的是自带的一位温婉女子。韩六身边的那个女子颜色最为漂亮,几乎可称得上殷如行在天元见过的最美绝色。苏晨身边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秀气小厮。殷如行倒也见过几面,知道他名唤丹意。柳氏身边的,是一个叫采葛的丫鬟,和采桑一样,都是一等心腹。

    她看的正出神,冷不妨被身旁的丫鬟轻推了推:“如儿,你瞧谁来了?”

    一袭锦色衣袍由远至近,穿过连绵花树而来。苏雷大踏步的走至主位前,对着兄长和几位客人抱拳行礼:“兄长赎罪,雷,来晚了。”

    苏晨淡笑了笑:“不妨事。”

    何雁眼睛一亮,抢先道:“这位是二公子吧,可是那位在太初门学艺归来的二公子?”

    冯淡裕和韩六也是好奇的相询。祀地的主客郎中道:“何经略猜的不错,正是苏二公子。”似他这类常驻江城的异地官员,对这些自是打听的很清楚。

    何雁的眼睛更亮了:“什么时候打一场,怎么样?”很直接的下了挑战书。

    冯淡裕微惊,随后露出一副无奈的样子。韩六也是摇头叹气:“久闻何经略好战,果然不假。刚一初见,竟立时想着一决高下。”他这话说的很微妙。何雁的战书下的太快,场合也不对。属于削面子的挑衅。他这一番说辞看似在打圆场,却偏偏最后用了个一决高下。好似何雁和苏雷一定要分出个强弱不可。

    苏雷一贯的不理会无关人士,对着何雁从容一笑:“何经略,今日是大哥和嫂嫂请大家赏花饮酒的好日子。你若想战,改日可好?”

    何雁顿时大笑:“好苏二公子脾气爽快,合我们祉地人的胃口。咱们有机会再约。”说罢,意味深长的瞥过韩六一眼。

    这时,一直面色如初、不动如山的苏晨恰到好处的开口:“雷儿还不入席?既然迟到,就自罚酒三杯吧。”

    “是。”苏雷行了礼。蹭蹭走到上位最后一个空位处坐下。殷如行手里被粗暴的塞了一壶酒,采桑嗔怪的推她一把:“赶紧去啊,发什么愣呢?”

    苏雷已然坐好。殷如行傻了眼,只能于众目睽睽之下端着酒壶过去,半跪着给他斟满杯中酒。

    今晚九点再上一章。

    第四十九章赏花宴(二)

    第四十九章赏花宴(二)

    还好,这主座上倒酒奉菜的都是俊男美女,她这长相倒是一点儿不显眼了。

    果然,没人注意她。人人都盯着苏雷,等他干完了三杯酒,方重新热闹的说起话来。

    殷如行看看左右,没有第二个帮手。只得认命学着那几人的动作,斟酒、剥果肉、用小银刀分切肉片,一样样分类摆放在盘中,放置于苏雷伸手就能够得着的地方。

    她的希望是能像溶入大海的一滴水一样不起眼。可惜愿望很美好,现实有些差距。不知柳氏是忘了还是怎么的,竟没有人给她来过上岗培训。倒酒布菜的丫鬟技能严重不熟练,好多常识她都不知道。便只能现场偷师。也许是异性相吸,殷如行很自然的就锁定了何雁身边的美少年。瞧着他怎么做的,自己也跟着学。结果动作粗糙难看不说,切分出来的食物性状不均匀,放置的位置不对,还处处慢了别人一拍。

    这些倒也罢了。在座的客人们心思原也不在吃喝看歌舞上面。上座的几个人一直在交错谈论着某些话题,言语微妙,话含玄机。你来我去的正斗机锋斗到酣处。

    殷如行的手忙脚乱被几个同行都看出来了。何雁身边的美少年更是早就发现她喜欢盯着他瞧,和善的一笑,如春花开放。殷如行也?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