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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绝笑天下第6部分阅读

      冠绝笑天下 作者:肉书屋

    獆

    部分人物大纲

    ——————

    莫晓风[风莫里]

    身高,随和,坚韧,暗夜明珠,藏而不露。

    武功:天女散花

    共九式,爆炸力,到处开花。

    风是寒

    性格:狡猾、腹黑、变态、善变、邪恶、恶魔、宁可我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我

    穿着:玄色长衫。

    武功:龙啸天下

    秦昱

    风国女皇,双重人格

    所会奇门秘术——

    蛊惑术——控制人的心智

    十步遁甲阵法——战术

    凌波微步——轻功

    唐夏

    口无遮拦,亦正亦邪。暗器,用毒。

    暗器:

    金钱镖——

    用铜钱掷人,指哪打哪,非常实用。

    用毒:

    迷蝶香——

    唐夏特制的香料,迷蝶可追踪此香。

    紫苓散——

    可令人昏睡四个以上时辰,且不记得当时所发生之事。

    催人老——

    症状:衰老速度是正常人的一百倍。即一年老一百岁,一月老十年。

    血精虫——

    入人体,断情绝爱,有爱必痛,痛必噬心。解法:仇人(情敌?)的眼泪。

    伏羲

    虽冷酷,却重情义。战神的化身。

    武器:

    黯魂刀,黑金战甲

    宁相无(?)

    医痴,武功一般,运气要么超级好要么超差。

    武器:扇子,靴子

    武功:金蝉脱壳……脱光

    唐秀

    银斑金蛇(金斑银蛇)

    剧毒小蛇,通常置于袖中

    满天花雨

    穿骨毒针,每一发一百二十六针。

    海棠醉:以酒培植,其花根茎花叶均是奇毒无比,但不加制炼,不会伤人。其所制之蜡烛,点燃之后发出的毒气,既无臭味,又无烟雾 ,端的是防不胜防。

    天一神水——无色无味,中者立毙

    玄衣人

    一杯茶下肚,莫晓风本来有些干燥的口唇滋润了起来,透着淡淡迷离的晕色,不知不觉地,竟是令人想要尽情蹂躏一番。唐夏呆呆地看着、看着,终于在数到第三声后,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这种时候瞎想些什么?唐夏按住额头自责不已。

    未久,古道上又传来声响,一男两女跨坐三匹白马一前两后慢悠悠蹓着蹄子,为首的男子一副素容并不起眼,他单手牵缰,在十丈开外停了下来。

    凉篷下,有个穿灰褂子的黑脸男人突然吼了声:“什么人?”

    原本安安静静的一帮人刷刷刷地抽出隐藏在黑风衣下的刀剑。

    哧地数声,顶上的遮阳篷布霎时被利器划开。一群人身穿赤色长服,俨如一簇簇火红烈焰,手持长剑,面覆银纱,从天而降。

    “火莲教!”

    火莲教是江湖上创立不过一年的组织,其声势却远远超越了江湖六大门派,而火莲教教主据说是已亡国的前段国公主,因此,绝大部分的教徒是前段国的子民,他们信奉莲之圣火,认为唯独执有圣火的人才配主宰这个天下。这一年来,火莲教处处与朝廷作对,暗杀官员,劫军粮,盗军饷已成家常便饭。

    转眼间,兵器交接,声响震耳。一干人等皆是高手,除了越拼越狠,倒未见死伤。

    玄衣人仍旧坐在原位,连屁股也未挪一下,火莲教的人想近其身,却被另一帮人拖住,如此看来,这玄衣人的身份确不寻常。

    唐夏抱着莫晓风躲来躲去,以免殃及无辜,这种时候,他并不方便插手闲事。

    掌柜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冲着人群大喊:“我说,别打烂了我的东西。”

    想来也是见惯大场面的人,竟然不是先担心自个老命能不能保,而是管人家会不会弄坏他的家当。可这才说完,那边一张桌子便被四把大刀砍成了四份。掌柜痛心疾首地哼哼,不想应景得如此迅速。

    唐夏在听到那掌柜的声音后,若有所思地低下头去,眼角的余光瞄到了那掌柜右手小指上的绿色指环,看到他不动声色地弯起根手指,轻轻一弹指甲,细微粉末便融进了空气之中。

    即便是极淡的花香,唐夏依旧可断定刚才他在空中撒了可以吸引各种毒虫蛇蚁的虫粉。唐夏自然已经猜到那张假脸下的人是谁,声音再怎么变,腔调还在,人再怎么乔装,那守财奴的本性倒是改不了,更何况那枚绿玉戒还是当初自己送他的生日礼物,原本是戴在中指上的,人大了手指也粗了,自然只能戴在小指之上。

    唐秀啊,想不到会在这里碰到你。只是,你究竟想做什么?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有人大叫。

    打斗声渐渐弱了下来,那群七尺大汉纷纷露出恐惧之意,看着从四面八方涌来的蛇蝎蛛蚁,一个个失了男儿本色。

    “主、主上。”一半人皆惊慌地望向玄衣人。

    那人只是如常坐着,阴郁的气息倒是越发浓烈。

    “莫要丢了本座的脸。”

    “是。”

    眼睁睁看着虫蛇离他们越来越近,却只能服从地按捺。而火莲教的人似乎亦不能丢下未完成的任务,只有僵持在那里,一步步挪动着步子,尽量远离那些汹涌而来的黑潮。

    唐夏抱着莫晓风爬上桌子,旁人一见,眼睛发亮,纷纷朝最近的桌椅上蹦,那些木头做的东西哪经得起这么些人折腾,晃悠几下,便统统散了架。

    唐夏看到唐秀开始猛揪心口的衣襟,真怕他一个心痛,灭了这里的人。

    玄衣人最先被虫蛇包围,他的部下见此情形,也顾不得害怕,纷纷上来驱赶,有的拿剑乱挑,有的脱下外套抽打地面,有的拿脚底胡碾乱踩。人虫大战,场面总是有些不忍目睹。有几个火莲教的人大概是有洁癖,看到这阵势,银纱后的脸已然发绿,憋了一会,便相互扶着在一旁狂呕。唐夏看了看地面,到处都是白汁绿液,虫尸蛇首,的确恶心了点。

    “退下!”玄衣人突然喝道。看来,若不是忍无可忍,断不会亲自出手。那些人训练有素地退至玄衣人后方,都已是满头大汗。

    但见他单掌一拍桌面,桌未有恙,然一股极强的真气有如排山倒海般从掌下迅速向四面八方散开,地上的虫蛇被气流震向空中,再落下时,已化作尸堆。只是,虫蛇仍源源不断从各处涌过来,死了一批自有另一批。正所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玄衣人气势一转,忽从袖中掏出一支玉笛,放在唇边吹奏。随着他的手指在笛孔上的轻移,笛声越来越怪异。周围的人立即捂住双耳,仍抵御不了魔音的侵入,一个个面露痛苦之色,抓头撞墙。唐夏暗骂了一声,忙用内力护住莫晓风,自己只能咬牙承受。没想到,这个人居然会不顾自己人的死活。如此强的内力,别说是地上的虫蛇,就是武功高强的人也会因此心脉尽爆而毙命。

    好在这个世上有一种人,总会选在最危急的时候出现。

    “苍天有好生之德,阁下又是何必。”男子温厚的声音大慈大悲地传来,好似一股清风吹散了空气中的污浊。

    笛声嘎然而止,玄衣人像是做了一件稀松平常的事般,施施然收回玉笛,但他身后的那些人却个个面色惨白,嘴角挂着血丝。

    三匹白马笃笃而至,虫蛇纷纷避之,让出道来。马背上的少女用手指吹着低沉的哨子,不一会,虫蛇便尽数散了去,不伤一人一卒。

    不用药物便可驱虫蛇,似乎是苗疆人的特长,但看他们的打扮又不像是。除此之外,便只有花容可以做到。

    “天上先生怎么来了?”掌柜挽袖上前,面露惊喜。

    唐夏听闻,不由一怔。天上这个姓本就少有,因此,他十分清楚地记得加南和尚说起过一个人。

    “论奇人,能在我之下的也只有那天上宇文了。这人天生就有占卦未知之事的异能,但只怕是一辈子也不会占上一卦。”

    “既然如此,你又怎么知道?”

    “鸡不生蛋你就分不出它是母的还是公的了?”

    “难道天上宇文长得很异相?”

    加南在嘴巴前竖了根食指,故弄玄虚:

    “佛曰:说了你也不懂!”

    切!那是他说的。

    难道就是这个人?唐夏暗忖着等待答案。

    那男子将右手搭在牵着马缰的左手背上,温文尔雅地笑道:“我受阿容所托,来此邀请几位客人。”

    此言一出,引得众人一阵交耳。玄衣人自位置上站起,走出几步,沉声问道:

    “你又是何人?”

    那人温言道:“在下天上宇文,算是阿容的至交。”

    果真是他。

    细细看来,这天上宇文的确算不上天生异相,只是没想到,他会是花容的至交。

    玄衣人似在思忖,未再问话。

    “啊呀,这么说花容公子回来了?”掌柜在这里呆了多年,认识花容及其好友并不希奇。

    天上宇文点点头,竟然旁若无人地拉起家常:“竹叔近来可好?”

    掌柜叹了口气,摇头:“当年花容公子给我看好了心病,只是一时疏忽,忘了公子的嘱咐,现在心病又犯,这心痛起来倒越发不好受了。”说着下意识地捂起心口。

    唐夏撑着额头想,几年不见,这小子演技看涨。

    天上宇文关切地道:“那正好,竹叔一会也随我去见阿容吧,看他是否有法子去你那病根。”

    掌柜受宠若惊道:“怎么好意思再麻烦公子。”

    “无妨。”

    天上宇文的视线忽落在莫晓风身上,一丝不为人所察的疑惑稍纵即逝。

    “那边两位。”天上宇文冲着唐夏与莫晓风方向问:“是否也要同往?”

    唐夏一挺背,转头嘿嘿一笑:“那是当然,大名鼎鼎的人物不见白不见。”

    天上宇文点头而笑,目深如水。

    火莲教中有一人向前跨了几步,朝天上宇文拱了拱手,又指着玄衣人道:“先生,你可知此人是谁?”

    天上宇文顿了顿说:“阿容要见的客人,无论是谁我都会将他带到。”

    那火莲教的人皱了皱眉头,又说:“此人是釜国的皇帝风是寒,难道先生也要带他去见花容公子么?”

    一旁的侍卫听到此话,刷地亮开了兵器,严阵以待。

    蓦地一声闷哼,只见刚才说话之人身形突晃,出其不意地倒地。

    “二师兄!”其它火莲教徒慌忙将人扶起。刚才并未见有人出手,怎么会……

    玄衣人哈哈大笑,抬手扯去斗笠,但见乌发飞扬,冠世容颜在日光下似明珠耀眼夺目,就连火莲教徒也在看到他的真面目时,有片刻不能言语。

    男子容颜俊美无俦,有如润色古玉,失一分则憾,多一分则过,长眉斜入鬓,虽不浓重却未失男儿轩宇之色,墨眸清朗却于无形之中透着一丝冷煞之气,细细品味,竟觉出几分邪神之相。

    阴冷的黑瞳仿若暗夜开启的魔门,似能缠绕人心的目光慢慢扫向火莲教众徒,他扯了扯嘴角,话道:

    “就凭你们,焉能阻得了本皇。”

    只是错觉,明明日照当头,怎会觉得阵阵寒意扑面,火莲教徒莫名胆怯,握紧了汗湿的手掌。

    据众所知,风是寒尚未登基前,曾偶然习得绝世武功,就连武林宗师素手都只是与他打个平手,自素手退隐江湖后,便鲜少有人亲见风是寒施展武功,几年后,关于他的武功所到达的境界已成了一个谜。火莲教教主闻天心半年之中派出十大高手潜入釜国皇宫刺探,只不过都是有去无回。对付这样的一个人,也唯有找到他的弱点,攻其不备才有胜算。几天前,闻天心收到密报,得知风是寒密出皇宫寻找花容,于是追踪到了此地,此次闻天心只是想从中作梗,坏他计划。

    唐夏暗暗叫苦,没想连皇帝也来了,如今只能装作不认识,反正皇帝也没认他……以及王爷。真不知道,如果不是火莲教的人出来捣乱,皇帝打算怎么处理已走火入魔陷入昏睡的王爷。

    天上宇文依旧一副不愠不火的好脾气。

    “若大家想见阿容,还请答应我一个条件,那就是,相安无事。”

    风是寒的狗腿侍卫拉开嗓子就喝道:“大胆,既然已知是我皇驾到,还不快快下马!”

    天上宇文未动,那狗腿侍卫却被风是寒一掌扇了出去,其实他只是那么一挥袖,侍卫就跟失去重心似地飞了起来,最后又掉回地上滚了几圈,意识到动手的是自己的主子,便连哼都未敢哼一声。

    “多嘴!”风是寒不知是真怒还是装怒,声音不冷不热的。

    侍卫齐齐跪倒,高呼:“皇上。”

    皇帝的形象一下子被烘托到了极致,金冠玉面不希奇,可眼波流转间就透着睨视众生的神态却是常人无论如何都模仿不了。他看火莲教的人就像在看一群蝼蚁,看自己的手下不如看自己的袖子,而视线扫过莫晓风时,停顿不过三声,便那么面无表情地过去了。

    唐夏一看就觉得恼火,好一个风是寒,真是不管王爷的死活了。

    山野荒地总是时不时地起阵风,撩得众人的衣袂哗哗作响,火莲教的人忙着去按面纱,好像真的很怕被人看到自己的脸似的。

    恶斗

    风是寒扭头,突然做了一个不符合皇帝身份倒像江湖大侠的动作——单手屈指放在嘴边,吹了一响哨。还以为会冒出来另一批高手,谁知出来的是匹马,跑得飞快,眨眼就窜到了皇帝面前,乖的不得了。

    唐夏看那马浑身赤色,猜想肯定是皇帝身边最有名的战驹赤龙马,旁人连碰都碰不得。

    他森森一笑,待皇帝上马,正想用暗器击那马屁股,眼角一扫,却发现靠近马腿的草堆之中钻出一只极小的血蝎,慢慢地爬上赤龙马的后腿,隐在马毛之中。

    心里一惊,下意识缩回了手。

    他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误打误撞搅进这乱局之中来,要不是为了王爷……唐夏想了想,如今究竟是为了风莫里,还是莫晓风?

    风是寒并未察觉到异样,向天上宇文作了个手势。

    “请!”

    话刚落,屋内突传出一少年声。

    “慢着。”竟是店中那最不起眼的小二,他扯下身上的粗衫,露出一身赤红纱衣,又抬手扯掉头套,揭去面皮,赫然是一俊美少年模样。

    火莲教一行人向前行礼:“左护法。”

    唐夏只觉得头疼,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少年气势汹汹地走到赤龙马前,愠怒道:“姓风的,你伤我火莲教的人,该怎么说?”

    风是寒的侍卫有了前车之鉴,这会只能一忍再忍。而皇帝本人对他的挑衅却是不屑一顾,任他叫嚣。

    “想不到是圣坛左护法苏缬,我以为来的会是堇七。”倒是天上宇文随口说了句。

    火莲教中,论武功、阅历,苏缬都在堇七之下,闻天心虽有心重用苏缬,但关键时候必是遣用堇七来得稳妥些。

    苏缬到底年轻,听他这么说,心里自是不舒服,立刻将茅头转向了天上宇文。

    “堇七不过是比我多吃了几年饭而已,论到聪明机智,怎及我一半?教主英明,这等事自是派我前来。”

    后生可畏恐怕自此得改写成厚皮可畏了,就连一旁的火莲教徒也甚觉汗颜。

    赤龙马抬了抬前蹄,轻打了个鼻响,听起来倒像是在嘲笑某人。风是寒伸出手摸了摸马鬃,细长眼角微挑,终于开口:“不过乌河之众,何必理会。”

    意在催促天上宇文赶紧带路。

    “等等!”

    苏缬一只手在空中胡乱抓了把,猛地压下心头恼火,回头冲一人吼道:“淮文,我的马呢?”

    火莲教徒中走出一人,将头凑近苏缬,低声提醒:“哥,大家都没带马,你不是说骑马容易被他们发现行踪吗?”

    苏缬一把扯下苏淮文脸上的银纱,低吼:“你看看他们,不是骑马就是坐马车,难不成让我走路?”

    苏淮文想想也是,一边从苏缬手中拿回面纱重新遮住脸,一边给出了个主意。“不如和那赶马车的姑娘说说,搭个便车?”

    苏缬破天荒地露出微窘表情,别扭地咳了声:“那你去说。”

    苏淮文叹了口气,转到马车跟前,张嘴便是一声:“姑娘可否……”

    “不行。”唐夏头也不回地打断他的话。

    “我还没说什么呢……”苏淮文有些可怜地低喃。

    “你们那么大的嗓门,想不听到都难。明说了吧,我家主人不喜欢生人靠近。”唐夏一边说着,手上动作片刻未缓,将莫晓风安置好后再钻出车厢,坐在车前。

    苏缬左右吃鳖,脸色早是一片铁青,一个飞身,落在唐夏边上。

    “说吧,要多少钱。”

    唐夏有些诧异地问:“你像是比我家主人有钱的样子吗?”

    苏缬看了看那豪华马车,再看看唐夏,伴随着一脸豁出去的表情猛地撩起衣摆,从下面抽出一把剑,举到他面前。

    “看你不像个俗人,知道这是什么吧?天下三大名剑之一的水样剑!只要让我坐你们的马车,我可以把它借给你威风一下。”

    唐夏接过,刷地一声拔出剑刃,对着日光看了看,道:“水样剑啊,还不错……不过,只威风一下显然是不够的,不如这样,我倒贴你三千两,还让你上车,你把剑给我如何?”

    “啊?!你别跟我开玩笑……三千两黄金怎么可能换得来!”

    唐夏晃了晃剑身,说:“是白银,不是黄金。”

    苏缬眼中有些反光,下巴掉了一半:“姑娘家怎么可以趁火打劫呢?亏你长得貌似天仙……”

    唐夏听了十分受用,笑眯眯道:“看在你这么诚恳的份上,我多出一千两怎么样?”

    苏缬咬牙:“……不要!”要是给闻天心知道了,非罚他面壁十年不可。

    “那算了,你还是找别人去吧,喏!看那天上宇文人挺老实的,不如你俩商量下?”

    “……”

    那边两人在讨价还价,这方火莲教徒看得心中发寒,他们的左护法啊,不会又要被骗了吧?可惜除了苏维文,没人有胆上前发表意见,反正苏缬别的不怎样,就因为教主宠他,脾气倒是一等一的大。

    天上宇文身后的两个少女频频蹙眉,风情眼偷偷朝天上宇文脸上划来划去。天上宇文朝她们使了个稍安毋躁的眼神,眼角转向风是寒,见他此时倒比先前多了份耐性,冷幽的目光透过马车不知看向何处。

    天上宇文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很快便被和风吹散。

    苏缬与唐夏的交易最终以苏缬驾马,唐夏进车厢照顾主人成交,至于那把水样剑,唐夏其实并无太大兴趣,不过是见苏缬好玩,逗逗他,顺便磨磨其它几人的耐性。

    “可以走了?”天上宇文客气地问。

    被苏缬一搅活,气氛开始变得有些不伦不类,一群人各怀心思,无声起程。

    众人在天上宇文的引领下抵达宣室山谷,而后穿过一大片杏林。乍看稀松平常的杏林实则是一片迷阵,林中道路纵横交叉,若非有人引导,一般人进得此林连回路都难以找到。天上宇文的马走在最前方,一些蛇虫纷纷避开,溜之无踪。走了约摸一刻时辰,杏林还不见尽头,一些火莲教教徒不禁嘀咕:“这要走到什么时候?”

    天上宇文在马上慢悠悠道:“莫急,前面便到出口了。”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众人视线忽然开朗,前方出前大片平地及天然湖泊。

    奇花异草遍地而生,有如斑斓厚毯一路铺开,湖泊也不似平常所见,格外清幽碧澈,五色花朵在湖面齐放,妖娆异常。

    唐夏从车厢中探了半个头出来,问苏缬:“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叫声?”

    苏缬有些不自在地看了看四周:“没……不过这里真是诡异,太安静了点……”

    唐夏又问:“那你轻功怎么样?”

    苏缬嗯了半会:“大概……”

    “好了,我知道了。”唐夏拍拍他的肩,将头缩了回去。

    “莫名其妙……”苏缬耸了耸肩。

    叮铃铃!叮铃铃!

    哪里来的铃铛声?像是少女轻盈的步伐。

    一阵轻风过,满天桃花,徐徐而落。细碎的铃铛声越来越近,仿若近在咫耳,却寻不着根迹。

    “天上先生,这是……”掌柜不安地看向天上宇文。

    后面的人并未看到,天上宇文的脸上正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

    叮铃铃!嗖嗖——

    铃声大振,伴之而来的竟是连成一体的银白色缎布,千丈有余,像是被什么奇异的力道牵引着,横行穿梭于众人之间。

    “大家散开!不要被它们裹在里面!”

    唐夏抱着莫晓风飞出车厢,朝其它人大声喊道。

    苏缬一扭头,才发现那些布缎已经疾速裹向马车,连忙跳下,在地上滚了两圈后,站到了唐夏身前。

    “这是什么?”

    “要命的玩意!”风疾雷鸣间,唐夏只用一只胳膊将莫晓风挟住旋了一圈,顺势抽出苏缬身上的水样剑,凌空劈了数下,那追至的布缎立刻碎成了几片。

    “还愣着干什么?没见我手上有人?!”唐夏朝目瞪口呆的苏缬大吼。

    苏缬恍悟,他们是遇到大麻烦了,堂堂火莲教圣坛左护法怎么能输给一个姑娘家,接回水样剑,苏缬有意护着两人退后,一边向火莲教众子弟道:“摆阵!”

    “是!”火红的衣袂穿过银白色,连成二圈,将苏缬、唐夏、莫晓风三人围在中央。

    “七十二玄门阵!”

    七十二玄门阵,本身不具攻击性,施阵时,阵人形成内外两圈以七十二玄门诀快速交错旋转移位,不让敌人接近圈内,以护核心之人。

    侍卫将风是寒围个水泄不通,皇帝依旧稳坐赤龙马背,而赤龙马也似感应到了极其危险的气息,不停交踏着铁蹄。龙颜骤冷,风是寒的视线凛凛扫向四周。

    霎时之间,四名侍卫被缎布紧紧包裹住。

    “啊——!”几声嘶吼响彻天际。

    风是寒衣袂顿扬,内力以掌推出,穿过挡在前方的一人后背击了出去。

    布裂,嘶嘶作响,四名侍卫瘫倒在地,已是气绝。

    有人听见后方传来急促的铃声,于是下意识地往前跑,却在惊慌失措下扎进了缎布之中,顷刻间被绞成了肉饼。

    风是寒侧耳倾听,寻着那铃声源地,连发数掌。

    十几个身穿淡粉色衣裳,模样怪异,不知是男是女的人从地下腾空而起,通数围向风是寒。那些尚未来得及出手的侍卫被地面突然冒出来的枯藤缠住了脚,不消片刻,全倒在那些人手中的弯月刀下。

    赤龙马的腿已和那些侍卫一样,被枯藤缠住。风是寒身影一跃,脚尖踏上马背,一招“石沉大海”竟令四周地面往下崩塌数丈。山摇地动间,淡粉色的影子纷纷坠入地下。

    枯藤像是失去生命般,迅速断裂。风是寒飘至马背,提缰一跃,从中间跳到了外圈地面。不料那些坠入地下的人又卷土重来,阴魂不散。这些人精通土遁术,因此才能从风是寒的“石沉大海”之下逃脱。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风是寒再次被他们包围。

    “哈哈哈!等你去了黄泉路,自然就会知道!”

    圆月弯刀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眼锐利的光芒,向着同一方向旋转飞出。风是寒眸光一冷,以脚勾缰,蓦地降下马身,刀光擦过马身,回旋而往。风是寒一手扯住缰绳,令赤龙马往左飞奔,疾速下,单手挽过银白缎布,以内力扭绞成一条巨大的银鞭,然后扫向那些弯刀。

    围攻之人见状骇然后退,却不及那银龙卷风的速度,刹时,形势骤变,红光乍过,血溅白缎数十丈。

    风是寒看着那些尸身,面目益发阴沉。

    打打闹闹,一众人不知不觉中竟分至各处。

    唐夏等人虽被那些白缎纠缠了好一会,倒是有惊无险的过去了,等到破了所有白缎,才发现周围其它人早不知去向。

    “天上宇文,姓风的。”苏缬扯着嗓子喊了几声,却连个回声也未听见。

    “别叫了,我想他们已经不在这里了。”唐夏坐在地上休息,手脚突然一顿,跳起来惊叫:

    “喂!人呢?”

    该死,刚才还好好的,一眨眼功夫,王爷居然不见了。

    苏缬也纳闷:“对啊,你主人怎么不见了?”

    唐夏火冒三丈,冲那苏缬吼道:“我不是说让你帮我看着她,我去对付那些破布的吗?”

    苏缬有些懵,“我怕你一个人对付不了那么多,所以出来帮你嘛……但是,我是将她放在地上的,有七十二玄门阵护着她,我想怎么都不会有事吧……”

    “就你们那个破阵?”唐夏有些不屑。

    苏淮文看不下去了。”姑娘,你也太凶了吧?左护法又不是你的保姆!”

    火莲教一众人亦围着唐夏,叽叽喳喳吵了起来。

    “你胆敢说我们的七十二玄门阵是破阵?”

    “左护法,揍他!”

    “对对!这女人太可恶了!”

    “……”

    “吵鸟!挖地三尺,给我找人去!”要说平时,苏缬蛮横起来是有过之无不及,可怪的是,一遇到唐夏,就什么火也冒不出来了。

    小桃源

    人群往四面八方散去,遍地火红快速飘过湖泊、花丛,屁声未发出一个,便跟泡沫般一个个地消失了。苏缬刚跳了两步,一个重心不稳就要往地下栽去,他瞪大眼珠子,看着被落叶盖得厚厚一层的地面上裂开一个不大不小刚好容下一人的坑,手中水样剑下一刻便抵在了坑边,可泥土却像沼泽似的不受力,整个身子坠得毫无阻力。

    苏缬觉得自己还年轻,尚没来得及与堇七一决高下,如果就这么死了,实在对不起教主对他的一番栽培。于是乎,千钧一发的当口,窄袖中的红绫嗖地飞出,缠在了一边的树干上,同时一只手死死的拽住另一端。说起来,这一手还是教主教给他用来保命用的绝活,谁叫他轻功不如人。虽有红绫在手,可身子还是碰到了泥地,下面似有一股诡异的力量像巨大的吸盘猛扯着他。

    苏缬大骂:“娘的,这算什么邪门功夫?”

    拽着红绫的手指发出骨头移位的声响,他也舍不得放手,就在他准备一鼓作气凭着一条红绫飞上高树时,唐夏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苏缬刚想回头,唐夏的掌心便对准了苏缬的肩膀狠狠一拍,苏缬身子震了震,下意识便用手扯着后面人的头发一起去了。

    宣室山谷中有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叫做小桃源,无论春夏秋冬,此地的风景堪称绝美,有如仙境。当年花容被其师父带到小桃源时不过是六、七岁的小娃娃,呆的时间长了,反倒觉得有些腻味,于是三天两头离家出走,广海阔陆,无一处所不达,再后来,乘船到了一不知名海岛,顺便收了两个老头做徒弟,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酒香不怕巷子深,花容也因两个徒弟之后的声名而水涨船高,慕名前来寻访小桃源的人也是一年多过一年。

    虽说小桃源并非一般人可寻到的地方,但百密终有一疏,其中不乏有误打误撞之人。

    花容数年前就曾见过这么一个少年,只身闯进小桃源,张口就要他收藏的宝贝。他自是不加理睬,软绒绒的耳罩一戴,什么声音都挡在了门外。那少年倒不是省油的灯,见不着主人,便打起了屋外池塘里老龟的主意,一天捞一只,升火烹烤,几天下来,倒把此少年养壮了一圈,花容为此还掉了几滴眼泪,寻思着遇上这等无赖该如何是好。

    少年最后还是回去了,虽然没有拿到想要的东西,却也得了别的好处。花容允了少年三件事,第一件事是换脸,当时便成,而另两件,少年决定留着以后用。

    这一晃,便是好几年过去了,当年只是玩心重了些,并不当真,而今若不是王爷出事,他也不会特意跑来兑现从前的约定。

    唐夏披着一头长发,坐在石桌上,一脚踩着石凳回忆,旁边坐着的是愁眉苦脸、灰头灰脑的苏缬。

    “你竟然是男的……骗人的吧?”

    “货真价实的男人。”唐夏刻意沉着嗓子说话。

    要不是意识到他看自己的眼神十分不对,他也犯不着自曝底细,男扮女装这些年,还真是没想过惹上男人会这么肉麻。

    “说清楚了对大家都好,是不是?”他拍了拍苏缬的肩膀。这孩子还真是够单纯的,想不通闻天心为什么会派他来做这么危险的事。

    苏缬尴尬地擦了擦额头:

    “不管如何,这相识一场也算缘分,今有难同当,何不结拜交好。”

    唐夏为人也豪爽,见他这人也着实有趣,一拍即合。

    两个对了对年龄,唐夏年长苏缬四岁,被他叫声大哥。至于名字,他只报了个夏字,苏缬觉着不像是全名,倒也未追问。

    “大哥,你刚才说我们下来的地方是小桃源的入口,可为什么会掉进这个山洞,而且连出口也被封住了。”苏缬站起身又推了把洞口听大石头,依旧纹丝不动。

    唐夏换了只腿踩在凳子上,一副老大就是我的模样,他沉吟道:“这个山洞是入口没错,花容堵着那洞口,就是不想有人从这里通过。”当初唐夏掉进这洞时,那出口可是大敞着直通花容的木屋,想必后来花容是怕别人和唐夏一样误打误撞找到了入口而干脆封掉了。

    苏缬仰慕般地看着唐夏,问:“大哥,我看你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一定是知道怎么出去?”

    “办法的确是有。”

    唐夏从袖里摸出一只做工小巧精致的铜盒,刚打开,里面飞出一只蓝色蝴蝶,伸展开翅膀后,有半个巴掌那般大小。

    “这是什么??”苏缬好奇地问。

    “它是用迷蝶香养大的一种西域蝶,又叫迷蝶,只要有迷蝶香出现的地方,它都能追踪到。”唐夏伸出一根手指,那迷蝶有灵性般停靠上去,轻扇蓝色的蝶翼。

    苏缬恍然道:“我知道了,大哥主人身上是不是有迷蝶香?”

    唐夏以笑作答。要知道,他能从偌大的西子郡太守府中轻易地找到王爷,全是这迷蝶的功劳。之前迷蝶追踪不到王爷的方向,他就想到一个可能,王爷恐怕是被人带到“地下”去了。

    唐夏的指尖轻轻一弹,迷蝶在空中绕了一圈后便朝石洞口飞去。被封的石洞边缘洞留有一线缝隙,迷蝶停在石壁上,收起翅膀,慢慢地爬了出去。

    苏缬看到此景,不禁大叫:“它可真聪明,我刚才还在想,它那么大个怎么从那里飞出去呢。”

    ——这小子到底是怎么坐上火莲教圣坛左护法的位置的?

    唐夏刚张了张嘴,又把到嘴的话收了回去。

    他现在担心一件事,如果唐秀也和王爷在一起,被他看到迷蝶的话,恐怕有些麻烦。

    从苏缬口中得知,闻天心几天前收到一封密函,信上说风是寒亲自出马,前往宣室山谷寻找花容,看来他是得到了花容出现在宣室山谷的消息。

    无论是真是假,火莲教都不能坐视不管此事,本来闻天心是打算让堇七来调查此事,照苏缬所说,他是“据理力争”从而赢得了出马的机会。也许闻天心脑袋当时被门夹了,所以一时糊涂答应了。

    再问他知道不知道那个掌柜的底细时,苏缬则是一脸茫然。唐夏越发觉得其中有蹊跷,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大哥,你觉得我们是不是被那个天上宇文算计了?”苏缬拔了根草,咬在嘴里问。

    “就算是,他也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那会是什么人,敢算计我们火莲教?”这小子一提火莲教气势就足了起来。

    唐夏皮笑肉不笑地转过头,心想,那人的目标恐怕只是风是寒,至于将火莲教还有其它人扯进来,无非是为了挠人视线。

    唐夏说:“你知道怎么才能抓到狡猾的狐狸?需要一流的诱饵,毫无破绽的布局。”

    苏缬若有所思地点头。

    唐夏自言自语地说:“天上宇文身边的两个丫头可以用哨音控制附近的蛇虫,若非十分熟悉此地的一草一虫,又与花容有干系的人,绝不可能做到这一点。而花容说过,每年桃花盛开的时候,他都会回到小桃源。想想看,有什么人比自己更清楚自己的行踪呢?”

    “啊?!”苏缬的脑子大概转不过弯了。

    唐夏懒洋洋地倒在桌上,不甚认真地假设。

    “说不定花容十分不喜欢外人来找他,于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别人一怕,自然不敢轻易再来了。”

    苏缬有些别扭地问:“有冠世神医之称的花容公子会是这种人么?”

    到底是杀人还是救人……

    唐夏怪笑了两声便不再说话。

    一座石碑落在花草丛中,正面刻着两行诗句:春风有意艳桃花,桃花无意渡春风,却在背面题着“小桃源”三个字。立这碑的人还真是……

    一间简陋木屋,其省工省料程度让人无法相信里面可以住人,但它的的确确是用来住人的,住的似乎还是一位大人物。

    午后,天空虽明艳,可偶尔吹来的风还是带着几分凉意,屋子的木窗被风刮开,静室内,淡绿色的纱帐在床前肆意飞扬。一双木屐踏进屋子,发出嗒嗒的声音,向窗口走去,走了几步,衣袍下摆被外面灌进的风轻轻卷起,露出男人修长白晳、玉藕似的小腿,看起来就觉十分凉爽。那人关好窗,歪着头将半敞的衣襟扣上,回头看了看熟睡中的女人,转身往床边走去。

    男人从发间取出三根金针,朝女人的面门扎了下去,又从怀中锦盒里掏出一颗雪白如鸟蛋的药丸,整个儿塞进了女人的嘴里。

    “这么大个,不怕噎死她?”

    门口突然多了一个白袍子的青年,满脸温和的笑容。正是之前将风是寒一行人引入宣室山谷的天上宇文。

    床边的男人随口道:“她一口吃掉了千年雪芝丹,就算噎死也值了。她曾经吃过眠鱼干,如今再配上千年雪芝,等她醒来,内力应该不在那釜国皇帝之下了。”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既然你说预言尚有三分变故,那我就助她一臂之力。”他凑近女人的脸,低声感叹:“果然是副断情之相,若是男人,定引得无数女子为之落泪伤神。可惜是个女人,注定是有情无心,情难堪。等吧,等到两败俱伤,自会重生。”

    天上宇文靠在门边沉思不语。

    “风是寒已经交给唐秀了?”他忽然抬头问天上宇文。

    “是的。明天天一亮,他们就会离开。”

    男人靠坐在藤椅中,双腿互叠,歪着身子看向窗口,眼里似升起淡蓝色的光芒。

    开始

    桃花树下,花容站在一架古琴旁。

    奇异的装束,令他看起来像个异族。额间淡红色的神秘符印乍看像是落在额头的花瓣,凭添了几分阴柔;宽大的银质耳坠,从发间挂落垂在胸前,金属的冷感如同会传染一般,使他的五官看上去多了些疏离感;左手的中指与无名指上分别套着两个造型古老的戒指,其中一个上面刻着蛇型图案,另一个嵌着血红的宝石;银白色的衣衫外套着水红色的袍子,像是落在雪地里的红缨,绮丽艳绝。

    莫晓风刚才听见琴声,所以顺着大致的方向找了过来,当看到有人站在桃树下时,还是吓了一跳。

    乍见那一身水红色,她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从未谋面的加南和尚,可当她定下神来看第二眼时,却觉得这个人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一样。

    对方微微动了动身子,看来是已经发现她了。

    莫晓风最后从树后面钻了出来,拍掉落了一头的残花。她觉得自己有一堆问题要问,于是思忖着先问哪个比较好,还要考虑对方会不会因为她的问题太多而拒绝回答,因此她决定先问最要紧的问题,比如,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琴在说话。”他突然开口。

    莫晓风果然掉转眼睛去看他旁边的琴,除了看到有根琴弦微微颤动了会,还真没看出它哪里在说话,但这样也算得上怪异了。

    “它告诉我,你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他又说。

    “也……真神奇。”莫晓风上前几步,想去摸那神奇的琴。不过,那人一低头看她,她就忙缩手了,倒不是怕琴咬她手,而是怕对方说这是宝物,摸不得,摸不得。

    “难怪说傻人有傻福。”花容微笑着看她。

    “呃。”莫晓风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一年不到竟然让你练会了天女散花的第七式。”

    莫晓风现在是一副下巴掉到地上的怪模样。

    刚才在路上的时候,她突然觉得体内有股不熟悉的怪力,然后随随便便一凝气,旁边一颗桃树便轰然倒地,吓得她一阵心虚地跑了,生怕有人看到。

    “不过,你内力尚浅却强行修炼高级心法,所以才会走火入魔,好在有人及时将你送到我这里,不然,七天一过,就算是我也救不了你。”

    原来如此,怪不得他会知道,差点吓死她。呃也,这么说,他肯定知道自己是女人了,那身上这件花里胡哨的衣服也是他换上的?

    莫晓风像个关节不太灵光的木偶,弯身作揖。

    “多谢大师救命。”

    花容突然看着她的胸,叫了声,“小朋友。”抬头说:“你为什么就不好奇我是什么人?”

    正常情况下不都会询问一声?哪有上来就叫大师的。若是已经知道他就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