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太过执念
重生之惯性依赖 作者:叶微青
段凌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了。屋里的灯还亮着,这让段凌颗火急火燎的心稍稍安定了下来。他拿出钥匙开门,却发现门压根就没关上。祁景锐不会这么粗心,他是有意这么做的,或许是因为笃定了段凌会随后回来。
段凌怔了怔,推门进去。
祁景锐靠在沙发上,很平静坐在那里。听到声响他抬起头,毫不意外地看到眼前的人。
段凌自嘲地弯了弯嘴角,“看来,你真是很了解我啊,可能比我自己还了解。”
对方说:“段凌,你过来。”
段凌走进了,“怎么,你这是……有话跟我说?”
祁景锐点头,段凌沉吟了片刻,心里竟有些微微的不安,他在他身旁坐了下来。
“好,你说吧。”
祁景锐刚要开口,段凌却抢道:“该不会是要跟我提分手吧?”
意识到这种可能性后,段凌就皱着眉头个劲地摇头,“不行不行……这点绝对不行……”
“不是这个。”祁景锐说。
段凌下子安静了,他感觉到对方似乎并没有发怒的迹象,于是他也缓了下来,“那就好……”段凌把双手放在膝盖上,轻声道,“你说吧,我听着呢,你打算跟我谈什么?”
他的语气里甚至带了点孩子气的期待。
“段凌,你敢说你了解你自己吗?”
“啊?怎么突然这么问?”
“有时候,你简直就像个精神分裂者,我猜不透你的意图。”
段凌噎,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脸色微微变,心下有点忐忑,但嘴角还是保持着微笑的弧度。
“……或许,我只是太急了。”
“你有时候很莫名其妙,难道只是因为心急?那你告诉我,你到底在紧张些什么?”对方难得连串地问了这么,但半晌却得不到段凌的回答。
段凌低着头,眼睛盯着地板的某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祁景锐伸出手,轻轻抬了抬他的下巴,让段凌抬起头并回过神。
“而且,你有时候真的很幼稚。”
听到这话后,段凌放在膝盖上的双手就慢慢握紧了,“是,我承认我很任性,很幼稚。我以为用这种方法就可以刺激到你,我想看你为我着急,为我吃醋……”他的声音忽然拔高了,“——我只是想要证明你也无法离开我而已啊!”
“那你就非要用这种让人难以接受的方式吗?为了这个根本不算理由的借口!”祁景锐难得如此尖锐地和他争辩。
“否则我还能怎么办!”在段凌自己看来,他的做法已经很温柔了,因为他怕手段重,对方会生气甚至会害怕他。
祁景锐看了他会儿,低声正色道:“那我们还怎么在起?”
这句话让段凌顿时沉默了,压抑的沉默。
好会儿后,他再开口,声音里已经不带丝毫温度了。
“果然,你终究还是没有那么爱我的,至少没有我爱你那么深,所以你不管在什么时候都可以如此平静。你能如此轻易地说出分开,而我却不能。”
这是段凌最害怕、最不敢想、最不敢面对的件事。而此刻,他终于亲口说了。长期埋在心底的害怕、惶恐、不安、焦虑……所有的情绪终于在此刻被释放出来,只是这些感情实在被压抑得太久太久,甚至有部分被扭曲成了恨意和不甘心。
段凌冷冷地勾起嘴角,“看,和你比,我注定是输的那个人。我永远无法做到像你这么冷漠又洒脱,想走就走。”
又是阵静默蔓延,俩人心里都不太好过。
良久,祁景锐才慢慢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和生硬:“段凌,你说我不爱你?”
段凌忽然笑了起来,慢慢地低下头去。片刻后他再抬头,双眼已经微微发红。
“你自己说,今天我给你打了少电话,发了少短信?!”段凌去卧室把手机拿过来,把那些记录通通调出来,扔到对方面前。
十几个未接电话,十几条短信。
“什么时候回来?我等着你。”
“要不我先去订个餐厅?你想在哪?”
“怎么又不接我电话了?”
“你今天还能回来吗?跟我说声吧。”
“如果看到了未接来电,就给我回个电话吧。”
“能不能回我下,我很担心……”
“算了,我今晚还是自己过吧。”
“我走了。”
……
段凌白天的时间全耗在这上面了,他坐在屋里的沙发上,盯着那扇大门。恍然间听到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他就飞快地过去开门,但每次门外都是空无人。所谓的声响,只是他自己神经质罢了。段凌几乎是每隔小时就会不安地催促对方,可是没有回应。开始的期待和希冀慢慢落空,心底点点冰凉。
然后,段凌就离开这里了。
祁景锐沉默了下,“我当时急着赶回来。”
那时候他为了能早点回,就赶着航班,几乎没有看手机,而且飞机上是不允许通话的。下了飞机后他又匆匆忙忙地往回赶,结果回来却发现段凌已经离开了。他拿出手机想要联系段凌,也就是那个时候他才看到连串的电话和短信。于是急着去找他了。
段凌没有像往常那样写清楚地点和回来的时间,他或许是刻意这么做的。让祁景锐在那带通好找。
“你回来的时候肯定已经接近十二点了。但如果是你的生日,我至少会提前个月准备,忘记迟到在我这根本不可能发生。”段凌脸上带着嘲讽的笑,他偏了偏脑袋,“你看,这就是你和我的区别。”
祁景锐说:“我并没有忘记。”
段凌却讽刺地冷笑起来。
“我在德国那边有很重要的事要处理,和家族相关的,也是和以后……”祁景锐顿了顿,把这个跳过去了,只说,“而且……我没想到这件事对你来说这么重要。”
祁景锐从小到大几乎没怎么过生日,因为他没有这个习惯还觉得有些麻烦。段凌每次都搞得那么隆重,让他有种难以招架的感觉。
“那是因为在你心目中,我这个人根本就不太重要。你对我,总是这么敷衍。我知道,你是因为笃定了我不会离开你,所以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是吧?”
段凌太咄咄逼人了,祁景锐微微蹙起眉,“你别这么不讲理,我在解释你就不能好好听吗?”
“你有什么事情那么重要,这难道不也是你的借口吗?我整整天都在等你,等得整个人都精神恍惚了,你知不知道!你倒好,轻飘飘地就把我打发了。你从来都是这样,就像直是在忍耐我,是勉为其难跟我在起!与其这样,我还不如找个听话的床伴呢,起码在床上会乖乖让我操。”
那话怎么难听段凌就怎么说,祁景锐很恼火,但好在还是理智占了上风。这个时候跟毫无理智的段凌吵架不仅点用都没有,还会火上浇油。
祁景锐平复着怒意,段凌却嘲讽说:“行了,你也不必再委屈自己忍受我,想走就走吧,如你所愿。”
祁景锐僵持了片刻,忽然起身。
段凌立刻警觉起来。
祁景锐也反讽似的回了他句:“那就如你所愿。”
段凌把拉住他的手,“你真要走?”他的语气恨恨的。
祁景锐把他的手拿开了,“你自己好好静静。”
“等下。”段凌在身后叫住他。
祁景锐的脚步顿了顿,最后还是转过身,耐心地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段凌其实在对方起来的那刻,心就乱了,但他面上还是表现得很平静。
随后,段凌擦过他身边,径直地走到酒柜那里,从里面拿出两个杯子,还开了瓶红酒。
祁景锐见他又是半晌不说话,便问道:“段凌,你还要说什么?”
段凌端着两个酒杯走过来,“你好歹回来了,要走之前也该跟我喝杯吧?”
祁景锐的目光开始变得幽沉起来,他抬眸直直地看向段凌。
段凌说:“这么怀疑地看着我干什么,难道你担心我在这里面下毒?”
祁景锐又觉得段凌不太正常了,今晚他对让自己喝酒这件事有种异常莫名的执念。在会所的时候,当着那么人面前,段凌执意要他喝,而现在都这样了,段凌还是要跟他喝。简直就跟某种诡异的强迫症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