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舟 作者:楚寒衣青

    顾沉舟挑了挑眉。

    电话那边的陈锦等了等，没有等到顾沉舟的回答，又说，“我查了查没查到是谁，回家特意问了我爸爸下，结果我爸爸说事情是顾书记身旁的张大秘指示下来的，”他顿了顿，半开玩笑地说，“顾主任，你和顾书记这是在玩什么游戏呢？你们父子两斗斗气，可有堆人被耍得团团转啊。”

    陈锦的这句话也不是完全没有依据，主要

    是这个手法实在太普遍大众又太有效了：不管怎么看，都跟他们圈子里老子整治不听话儿子的手段模样。

    这个结果并不出人意料。

    前阵子刘有民对他的亲切态度主要是对他背景的揣测，现在刘有民态度突然大变，自然也是因为他的背景发生了不好的变化——这点只要稍微动动脑筋，就能分析出来。顾沉舟只是有点奇怪，自己爸爸又不是第天知道他和贺海楼在次，半年前他除夕夜跑出去，对方都没有说什么，这次只是拒绝了回省城去相亲，不是因为贺海楼才不去的，对方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而且——

    为什么贺海楼回来，自己爸爸就直接打电话到他在青乡县租住房的座机上，来，唔……查岗？

    顾沉舟简单地说了两句，挂掉陈锦的电话后，又拨通了贺海楼的号码。

    这次，电话有些久才被接起来，和贺海楼的声音起响起的，还有其他明显的噪音声。

    “小舟？”

    “你在外面吃饭？”顾沉舟稍微辨认下就听出了电话里的噪音是炒菜声。

    “在家里，”贺海楼的声音里夹杂着点笑声，“在炒菜，你晚上要吃什么？”

    “哦——？”同居了大半年，两个人数是叫外卖，少数自己弄的时候，也是挑简单的做，不管是贺海楼还是顾沉舟，都没有少自己弄食物的闲情。现在贺海楼难得来次，顾沉舟想了想就说，“你弄什么我吃什么。”

    话题很快被带过去，顾沉舟又问：“前几天你到底干了什么？怎么你回来，我爸爸就打电话过来了？”

    “前几天？”贺海楼说，“好像干了挺事情的，先去恭喜贺书记被选举连任副总理——”

    三月份的人大选举已经结束，贺南山继续担任副总理，并兼任福徽省省委书记。

    这并不出人意料，贺南山之前是郁水峰的心腹，明面上又是在最后把顾家拉下去的功臣，就算因为新老交替权力平衡而暂时退下去，郁水峰也必然会保住对方的副总理位置的。

    “然后？”顾沉舟又问。

    “然后我和群人聚了聚——”贺海楼似乎在回忆，语调不紧不慢的，“然后我喝醉了，记得好像有两个人扒了上来——”

    “嗯？”顾沉舟语调轻松地调笑说，“你对别人还能勃＋起来吗？”

    对方的声音里不止带着笑，尾音还稍稍扬起来，传进耳朵里，酥酥＋痒痒的让人发麻。贺海楼有些受不了的轻轻咝了口气，也以同样的口吻

    说：“你不是也样？”

    顾沉舟轻轻笑了笑，没有反驳贺海楼的话，只是说：“我们可以不用这么下＋流……继续刚才的话题。”

    “嗯，”贺海楼不置可否地哼了声，又说，“然后我不记得了。不过后来有人跟我说，那时候我捏着他们的下巴左右看了看，笑着拍了拍那些人的脸，说‘等你们长成了顾沉舟那个样子，再过来投怀送抱吧——’”

    顾沉舟：“……”

    贺海楼等了会，故意问：“怎么了？”

    顾沉舟坐在椅子上，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想笑，于是他干脆愉快地笑了出声：“难怪我老子心急火燎地跑来给我好看，贺海楼，你真是个混蛋。”

    同样的笑声从电话里传来。

    两个呆在不同位置的人同时闭眼，脑海里浮现对方微笑的模样。

    然后，贺海楼愉悦地说：

    “顾沉舟，你也样。”

    作者有话要说：祝书友‘小腹黑’生日快乐233.

    说起来现在已经各种甜蜜了，大家还想看小剧场吗……不过之前有人说过，今天就来发吧2333

    顾贺同居某日，老顾听到某种流言，冷不丁打电话到租住房查岗。

    小贺[哈欠]：喂？

    老顾[……]：小贺？

    小贺[……][卧槽][龙虾的爹出现了！]：顾叔叔，你好！

    老顾[……]：嗯。

    小贺[语气虚弱而迟疑地]：那个，小舟现在不在……

    老顾[…………]：我知道了，我会打他手机。[啪！][用力挂电话！]

    小贺[阴险笑]：叔叔再见~

    129、第二九章 忠犬进行时1

    自从那天晚上的试探之后,贺海楼就跟之前有些不样了。

    这种‘不样’并不特别明显，往往是天变化点,比如今天贺海楼弄了桌丰盛的晚餐,明天他就随口跟顾沉舟提了提自己公司的事情，到了后天,他抱着被子来到顾沉舟的床上过夜,等再过天,被子回去了，人却留了下来。

    贺海楼的目的是什么,几乎昭然若揭。

    顾沉舟表面上不置可否,心里却觉得挺有趣的：这或许是因为他自己永远不可能这样做，所以当看见个各方面和他几乎没有什么差别的人这样做的时候，总有种又好奇又自得的情绪升起来。

    也是这种情绪——或者还有些其他的,比如从感情或者肉体交流上来说，贺海楼确实是第个这么靠近他的人——让顾沉舟没有表示出什么抗拒的情绪，贺海楼想跟他说话，他就听着；贺海楼想跟他起睡，两个人就在张床上休息。

    不过当“两个人在张床上睡”的时候，不论是贺海楼还是顾沉舟，都有了点不习惯。

    明天还要上班，加上稳定的作息，顾沉舟的不习惯比贺海楼轻些，他断断续续地睡了半个晚上，再又次因为某种预感而惊醒的时候，没有像前几次样闭上眼睛，而是转头，对上了贺海楼的脸。

    躺在他旁边的贺海楼根本没有闭上眼睛。

    微弱的月光下，熟悉的黑眸像曾经躺在他妈妈梳妆匣最下层的大颗黑钻，又耀眼又沉凝，美到惊心动魄。

    顾沉舟开口说话，因为刚刚醒来，声音还有点哑：“怎么还没睡着？”

    “看着你睡不着。”贺海楼打了个哈欠，现在都三点半了，他也挺困的，就是精神非常亢奋，闭上眼睛，脑海里的各种思绪就纷涌而出，根本休息不下去。

    顾沉舟朝贺海楼的方向翻了个身，因为睡意，他的声音有些模糊：“你之前玩得厉害的时候是怎么睡的？总不会像现在样睁着眼睛到天亮吧？”

    贺海楼嗤笑了声：“我还真是睁着眼睛做到天亮的！”

    顾沉舟闭着眼睛夸奖对方：“好体力！腰还好吗？”

    “坦白说是挺酸的……”贺海楼想了想告诉顾沉舟，“不过只是偶尔玩□party的时候疯了几次，后来发现玩得太疯的感觉和被幻觉幻听逼得受不了的感觉差不，就没怎么玩了。”

    顾沉舟含混地应了声。

    贺海楼瞟了对方眼，黑暗中，他看得不是很清楚，只能确定对方的眼睛已经又闭上了。

    算了，让他睡吧，明天还要早起上班呢……这样想着，贺海

    楼又伸手捏了顾沉舟的耳朵下，被睡觉的人不耐烦地挥开之后，才心满意足地翻了个身，将双手枕在脑袋后，看着白色的天花板，不知道什么时候，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这天过后，顾沉舟倒是很自然地习惯了和另个人在同张床上休息，睡眠的质量也恢复得和之前差不。但贺海楼的睡眠质量就差了——或者他的睡眠质量本来就不太好——几次晚上，顾沉舟偶然醒来或者起来喝水的时候，稍微动了下，都能看见睡在另半张床上的人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盯着他。似乎在琢磨他，看他想做什么小动作。

    今天晚上也样。

    顾沉舟刚刚从床上坐起来，视线朝贺海楼的方向转了下，就跟对方的眼睛对上了。

    “醒了？”顾沉舟低声问。

    睡在旁边的人没有说话，就是重复着睁眼闭眼的动作，明显很困又想要提起精神的模样。

    顾沉舟伸手揉了揉对方的头发：“我去倒杯水喝。”说着下了床，把对方那半边的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贺海楼的下巴之后，就起身走到厨房去喝水。

    大半夜的时间，除了依旧闪烁的路灯之外，家家户户都陷入黑暗之中。

    顾沉舟走到厨房，倒了杯冷水，靠着流理台慢慢喝着。

    月色透过窗户，将顾沉舟的半个身体拢入其中，在地上拉出几道长长的不规则光条。

    宁静而安详。

    顾沉舟将玻璃杯中的最后口水喝掉，转身走回自己的卧室。

    床上的贺海楼已经趴着睡着了。这次，顾沉舟再上床躺下的动作也没有把他惊醒。顾沉舟拉起空调被，又把贺海楼露出来的肩膀重新盖进杯子里后，才闭上眼睛，继续休息。

    房间里安静得只能听见空气的呼吸声。

    不知道过了久，在天边刚有了丝朦胧的光亮的时间，趴着睡觉的贺海楼不知道梦见了什么，突然翻了个身，把半边身子压在身旁的人身上。

    顾沉舟下子因为“鬼压床”而从梦中惊醒，他边去推横在自己胸腔上的手臂，边拿床头的手表，准备看时间。

    但手臂还没有从被子里伸出来，转过了身，脸和他的脸凑得极近的贺海楼就吃吃地笑了笑，梦呓声。

    不到十厘米的距离，顾沉舟听得清清楚楚。

    贺海楼说的是‘小舟’。

    他忍不住侧过头，看着睡在身旁的贺海楼。

    这半年里，这张极为英俊的脸他看过了很次也亲过了很次。

    他都以为自己习

    惯了。

    可这次……

    对方真的，非常可爱。

    他忍不住凑上去，在贺海楼的额头上，轻轻地亲了口。

    又完美又可爱。他想到。

    好像真的有点舍不得了。

    最近段时间，青乡县都在为迎接外国家大型生物科研公司的考察团而做准备。

    这个生物科研公司在全球都排的上名号，早两三年前就有传言说他们想在国内物色个地方，开设分支机构。但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这个分支机构的建筑场所迟迟没有确定下来，各地的接待□也在两年前就平息下来——谁都没有想到，这家机构会在时隔年之后，再次来到国内，并且考察的第个地点，就是堪称穷乡僻廊的青乡县。

    自从杰森科研公司的代表团确定过来之后，招商局的老主任杨况才可谓出尽了风头，连县长刘有民都不等杨况才过来报告，而是先派了自己的秘书找杨况才拿资料研究，是早早跟青乡县所属的市领导打了招呼，在得到地同级县单位领导震惊的红眼珠的时候，同样得到市领导的高度重视和同天下发的“务必好好招待”的指示。

    招待考察团的工作，除非到了后期涉及总体经济规划方面，般来说，没有顾沉舟什么事情。但这次，负责总接待工作的杨况才在考察团还没有到来，就被县长当众表扬之后没久，就到了顾沉舟的办公室。

    “顾主任啊，这次我真得谢谢你。”杨况才感慨地说，“这回要不是你牵线，我哪里叫得到杰森公司的考察团。”

    顾沉舟笑道：“主任这说的是什么话？你就是我的老领导，这次也就是我刚刚好得到消息，顺口说了句，主要还是杨主任你的坚持打动了杰森的代表，他们才会选择青乡县作为考察的第。”

    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两个人都心里有数。杨况才这次也不是为了分辨出功劳是谁的这点，他主要是想看看顾沉舟接下去有什么想法，现在得到了对方的回答，心里就有数了，心道这真是给自己白送功劳的活菩萨啊，忍不住露出笑脸说：

    “这次的事情还是亏了顾主任，顾主任以后有什么事情，记得定不要跟我客气！”

    顾沉舟客气地道了谢，又把人送到了办公室门口，才转身回到电脑面前。

    视频里，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地用输入功能了：“hello，honey，are　you　ok？”

    “回来了，杰森。”顾沉舟对着视频说道。

    杰森说：“你之前给我的企划案，我给爸爸看了，爸爸和董事会那边都很满意。如果你们那里能确实按照合同上的规定做的话，我们就在青乡县设厂。但我听说你们国家是个人情社会，你确定能按照合同上的要求做下去？”

    “我们起读书的三年，我什么时候说过做不到的事情了？”顾沉舟反问对方，又说，“其实我们这边是个人情社会，你才应该放心。”

    杰森想了想，突然恍然大悟：“对了，我记得你说过，你家在你们那边，是上流社会中的员！”

    顾沉舟笑了笑：“我们这边可没有什么上流社会。”他很快拉开了话题，“杰森，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就先断线了。”

    杰森无趣地说：“嗨，再说两句吧，我们好久没见了，你怎么和上学时候样，觉得浪费分钟都不可饶恕呢？而且可恶的是，那些妞还就爱你这款，该死的，难道现在小弟弟最吃香？”他显然知道自己这句话不会被回答，又说，“说起来你有女朋友了没有？我记得上学时候，都有个班的女生想要和你做＋爱了，结果谁都没得逞，我们私下里讨论说你要不是同性恋，就是想回国找个高级的——”

    顾沉舟看了杰森眼，没理会对方，直接关了视频。

    不过关于最后的那个问题……

    他用手指敲了敲桌子，心道贺海楼的那张脸，真是英俊得太突出了，让人有事没事，就会想起来下。

    130、第三零章 忠犬进行时2

    杰森集团的代表在青乡县精心准备的第七天来到这里,比之前约定的还早上天。

    好在这次的考察青乡县从上到下都非常重视，早早就把切事物准备妥当,别说考察团提早了天到,就算提早三天到，负责接待并全程陪同的杨况才也游刃有余。

    但在大数政府工作人员被耳提面命打起精神工作的同时,顾沉舟倒是比往常还要悠闲些。

    县级单位里,当县长和县委书记同时看不顺眼什么人,想要收拾番的时候，很少有人能扛得住——顾沉舟也没有准备扛,在弄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他小小地迂回了下，从国外找到自己留学时候的同学，做了个企划案给对方。

    科研公司不同于其他公司,对城市的要求没有那么严格，对他们来说，重要的是当地政府能给予的优惠和支持，至于人才流动和人力资源方面，青乡县位置虽然还是偏僻点，但距离最近的城市也不过两个小时的车程，反过来，这里的每平方米地价比市里足足少了三倍有余，在那份企划案里，这块还能跟青乡县政府要求部分优惠，来去，也足够让杰森公司董事局心里的天平发生偏移。

    这次，只要杰森公司按照他给的企划案把条件谈下来，他对青乡县的规划就从空中楼阁下子落实到了实处，这种情况下，刘有民肯定不能再拿报告的事情找毛病——至于刘有民可能不答应那份企划案？

    首先市里头的那关他过不了。再退步说，他和刘有民有了什么深仇大恨，对方要放弃唾手可得的功劳，转而捏着他不放？

    他不是只有眼前这个办法从局中脱身出来。

    但既然进了官场，能够和缓解决互惠互利的事情，就没有必要弄得横眉怒目苦大仇深。

    敌人是永远处理不完的，这个团体对面的利益共同体，才是他该真正着力构建的。

    桌上的笔记本是闭合的，本外文金融书籍反扣在桌面。

    顾沉舟接起自己的手机，神情还是跟刚才看书时候样悠闲，只是声音里有些惊讶：“你现在青乡县？”

    “是啊，大哥，”顾正嘉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我有事想跟你说说，所以房间就过来了，现在我就在你楼下。”

    “爸爸告诉你地点的？”顾沉舟问。

    “嗯，我走的时候爸爸跟我说了。”顾正嘉无所谓地说，反正县政府和他现在在的地方也就十来分钟的路，他边说，边在大门保安虎视眈眈中往外走去了，“不过其实我应该去你办公室，现在我也没钥匙进去……”

    几句

    对话，顾沉舟已经抓准了顾新军的脉搏。他心道爸爸给你地址，就是想让你直接去我屋子里，看看到底有什么东西呢！

    当然这种事情没有必要说破，顾沉舟说：“你不用过来，家里应该有人，你直接上去就好了。”

    “大哥，你跟人同住？”顾正嘉有点惊讶，他说，“那我就直接上去了，对了，对方是谁？”

    “你也认识的……”顾沉舟顿了顿，话没有说完。

    “哦？”

    “贺海楼。”

    “咦……咦！”顾正嘉突然对着电话惊呼了声，“贺——”

    顾沉舟将电话从耳边拿来。

    “海——”顾正嘉说，“海楼哥——”

    这个生硬的转折……顾沉舟听着都替他辛苦，但没有开口说话，因为另个很小但很熟悉的声音已经通过电话传了过来。

    “哦，正嘉啊，来找你大哥？”

    顾正嘉干干的笑声从电话里传来：“是啊，贺大哥你怎么在这里？”显然没有听见顾沉舟刚才说的最后句话。

    “我住在这里。”贺海楼的声音近了点。

    顾沉舟看不到两个人的情景，但可以猜想，贺海楼半是猜到顾正嘉在给他打电话，所以特意凑上来的。

    事实也跟顾沉舟想到的差不。

    小区的楼梯内，贺海楼得离顾正嘉很近，近到顾正嘉边想着贺海楼过去的名声，边满脸的不自在，掩都掩不住：“嗯——我大哥也住在这里，贺大哥也是住这栋楼的？”

    真是个傻小子，怎么跟顾沉舟差那么？贺海楼似笑非笑地睨了对方眼，又看了看对方还没挂的电话，说：“起上楼吧。”

    “这个不用了，我等等我大哥……”

    “你大哥没告诉你会有人给你开门吗？”贺海楼说。

    嗯？这个还真有说过，不过对方怎么会知道的？因为住同栋楼所以消息灵通吗……顾嘉纳闷说：“是有说过，不过我还是等等吧，再过十几分钟我大哥也下班了。”

    贺海楼哂，心里还真有几分把这个小孩子就丢在电梯前等顾沉舟的想法，这样对方跟着顾沉舟进来再看见他的时候，眼珠子不都要掉下来了？不过顾正嘉现在还拿着电话呢，电话那头的人——

    “放你在这里等你大哥？你大哥回来就该怪我了。”贺海楼轻描淡写地说了句，走出电梯，直接掏出钥匙打开房门。

    顾正嘉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在对方示意自己进去的时候还傻呼呼地说：“贺大哥你太客气了，我不用进去，就在

    外头——”他突然磕巴了下。

    直听着电话的顾沉舟想象贺海楼和顾正嘉的对话，也忍不住露出几分笑容。接着，顾正嘉惊恐的叫声几乎立刻从电话里头传来：

    “等下，这个门牌号——贺大哥你跟我大哥住个房子！？”

    这个时间距离下班确实没有几分钟了。

    半个小时后，顾沉舟回到了自己的租住房。

    房门是敞开的，贺海楼已经换了睡衣，翘着腿在客厅里看电视，坐在贺海楼斜对面的顾正嘉脸上还保持着不可思议的表情，连背上的书包都没有完全脱下来，依旧斜斜拴在肩上。

    顾沉舟走进门是发出了些响动，看电视的贺海楼转过眼来，冲他挑了挑眉，顾正嘉也紧跟着叫了声：“大哥。”

    “嗯。”顾沉舟应了声，走进客厅，坐到贺海楼旁边，“这次怎么过来了？”

    “是有点事情。”顾正嘉有点吞吞吐吐的，并不是针对自己的事情，而是针对顾沉舟身旁的贺海楼。

    “什么事？”顾沉舟问。

    贺海楼轻轻哼着电视里的歌，抓起遥控器，调小了电视的音量。

    顾正嘉瞅了瞅面前的两个人，只好说：“来找大哥要个赞助，我之前写了款小游戏，放到网络上反响还不错，这次想弄个大点的，不过资金有问题，而且之后的发售渠道也不好找……”

    “这种事还用特意跑来找你大哥？”贺海楼的笑道，“顾小弟，你打个电话给我，我就直接帮你办掉了。”

    ……我们有什么关系吗，我要打电话找你？顾正嘉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了句，不知道是不是初始印象太糟糕，贺海楼现在怎么笑，在他眼里都有各种各样的深意，简而言之，就像狼外婆对小红帽的微笑样，笑得再美也是为了之后的拆吃入腹。

    旁坐着的顾沉舟倒是不以为忤，还顺着贺海楼说的话接下去：“你贺大哥的公司就是弄这个的，找他确实比找我好点。”他没有去管顾正嘉差点裂掉的表情，又说，“你想弄个游戏，自己有计划吗？”

    “有。”顾正嘉连忙说，从背包里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文件资料，交给顾沉舟，“都在这里了，哥。”

    顾沉舟接过之后翻了两页，点点头说：“我现在基本不管公司里的事情，这份东西我会让他们直接走流程，如果能过，会专门有人找你交流赞助问题。”他看了自己的弟弟眼，笑道，“条件从优。”

    “行，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