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舟 作者:楚寒衣青

    自己轻轻勾起抹笑容：

    “行啊，老地方见。”

    “等等，说起来你的车子呢？”卫祥锦突然问顾沉舟。

    这个时候已经中午十点了，吃饭的电话半个小时前就先打了回去，但卫祥锦十点二十分才到这里，两个人在沙发上坐着，边聊天边听戏曲，等到十点左右，才起来，准备开车前往正德园。

    也是这个时候，卫祥锦才发现顾沉舟的车子不见了。

    他在天香山庄外，在呼呼的冷风中看着自己车子旁空荡荡的位置，近乎愕然地问——顾沉舟拿车钥匙及把车钥匙丢给贺海楼的动作是小动作，卫祥锦并没有发现，但辆车子是否有停放，他还不至于弄错。

    退步来说，就算之前这里没有车子是他记错了，那顾沉舟昨天晚上怎么回来的？

    顾沉舟沉默了瞬，心里浮起的第个念头居然是“偷情果然是有代价的”，他微微咳了声，抛开脑海里古怪的念头，心道不管是说车子被人拿走偷走或者掉下山崖——救命，还能再傻点吗……

    “这个，”他犹豫了下，还是说，“贺海楼拿走了。”

    个谎言总要用另个谎言来弥补，他向不对卫祥锦说谎，只是有些东西不说而已。

    “贺海楼？”卫祥锦的面色有点古怪，他想了想，说，“贺海楼的车子好像是开到地方去了……他昨天晚上还跟你来了天香山庄，然后又把你的车子开走了？”卫祥锦说了个比较可能的猜测，觉得自己刚才好像有看到顾沉舟的车

    子，又好像没有——到底刚才顾沉舟的车子是不是在这边？他开始并不注意，现在突然也有些不确定，就没有深究了，只是说，“走吧！反正你每次也是坐我的车。”

    “这还真是。”顾沉舟赶紧笑道，转移了话题。

    天香山庄距离正德园的位置不近。卫祥锦在路上特意开得快了点，等到正德园的时候，时间刚刚好11:45分，正好避开了道路上车流量最大的时间。

    午饭已经由两位奶奶同做得差不了，两位奶奶还在厨房看着汤，顾老爷子和卫老爷子则在花园中边逗鸟说话，边聊天。

    顾沉舟和卫祥锦在走进小楼之前，先向两位老爷子问了好，又在厨房里自家奶奶的招呼下进去洗了个手，再把最后的道莲藕排骨汤端出来，两家人的午餐就正式开始了。

    三代交好，卫家和顾家阖家吃饭的时间可不少，彼此之间就跟呆在自己家里样。

    饭桌上，顾老爷子和卫老爷子还是和平常样，边吃饭边互相交谈着，只偶尔才对顾沉舟和卫祥锦说两句话。但顾奶奶和卫奶奶的态度就是如出辙的又高兴又心疼了，边问自己孙子平常怎么样了，工作上有没有问题，有没有看上的姑娘，又迭声地关心外头的部队的饭菜好不好吃不吃得饱，夏天了有没有替换的衣服，冬天了懂不懂得给自己加床被子。

    顿饭吃下来，别说顾沉舟和卫祥锦这两个当事人，就是顾老爷子和卫老爷子，也受不了地说：“他们是二十四岁，不是四岁，再过个两年结了婚，你们就该抱重孙子了！”

    结果这话出来，两位奶奶对视眼，脸上露出了模样的笑容。

    顿饭吃得非常愉快，饭后，卫老爷子和顾老爷子散步去了，两位奶奶本来要收拾餐桌，但卫祥锦和顾沉舟人拿碗人拿碟子，非常快速地把桌面上的碗筷都收进厨房的水槽，直接动手清洗起来，让两位奶奶跟爷爷起散步去。

    两个大男人并肩挤在水槽前，难免有些拥挤。顾沉舟看着窗户外的四个老人，说：“总觉得没有看过你洗碗……”

    “我也有样的感觉！”卫祥锦卷起袖子，拿着洗碗布在水下擦盘子，“不过我其实早就洗过很次了，刚进部队那年，什么事情不得自己干？”他顿了顿，又问，“倒是你呢？”

    “你忘了我出国三年了？”顾沉舟说，洗到半察觉口袋里的手机有震动，他跟卫祥锦说了声“我先去接个电话”，就放下手中的碗，拿旁边的擦手布擦了擦手，边往外走，边掏出

    电话“喂”了声。

    “顾主任都回京了，怎么不打电话跟我们说声？”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笑声。

    是温家的温龙春。顾沉舟笑了笑：“这不还没来得及吗？温秘书是不是有什么活动通知我？还没恭喜你进了中央秘书厅。”

    “这有什么好恭喜的？倒是活动还真有。”温龙春在电话那边说，“最近几天，从京城到外地工作的人差不都回来，贺海楼这边有帮人，我和陈涵这边也有帮人——你和卫祥锦要不要起过来，再把人叫齐点，咱们大家起聚聚？”

    “当然可以。”顾沉舟说，“祥锦就在我这边，他这几天应该都在，我最近也没什么事，你们什么时候有空？”

    “今天还刚好大家都有空了。”温龙春笑道，“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下午三点半，金沙世界，怎么样？其实我也是刚刚在金莎世界里这里看见了贺海楼，才临时想起来的。”

    顾沉舟面上不动，只轻轻地笑了笑：“在那里看见贺总确实不奇怪。”

    温龙春用大家都明白的口吻调侃道：“谁说不是呢！”

    顾沉舟再走进厨房的时候，碗已经洗完了。

    卫祥锦正在水池旁刷锅，对顾沉舟说了句：“差不了。”

    顾沉舟“嗯”了声，跟卫祥锦说：“刚刚温龙春打电话过来，说下午三点半，我们五家聚聚。”

    卫祥锦无可无不可地说：“那就去吧。”

    顾沉舟点点头，打开水龙头，哗啦啦的白色水柱顿时倾泻而出，还没有撞击到不锈钢水槽底部，就有热气绕着水柱氤氲升起。

    他将双手放到温热的水流底下，从指腹到手背，从指甲到腕部，前前后后、仔仔细细地冲洗着。

    金沙世界算是京城的二代三代经常去的个娱乐会所了，主要是服务好，保密性高，后台硬，又能玩到任何想玩——包括有生命跟没有生命——的东西。

    顾沉舟和卫祥锦对这里也算熟悉，下午三点二十五分，两个人来到金沙世界的停车场，将车钥匙交给迎上来的门童，卫祥锦冲顾沉舟抬下巴：“你的车子。”

    顾沉舟点了下头，他也看见了自己的银灰色奥迪车。这个时候他就有些庆幸之前没有忽悠卫祥锦了，要不然他要怎么跟对方说？——再撒个自己昨天晚上曾经来过这里的谎？

    从停车场走到酒店的正门，在门后的门童立刻打开玻璃门，顾沉舟问迎上来的经理：“温秘书他们在哪里？”

    在会所、酒店等地方工作

    的人最重要的就是有双能认人的眼睛，经理远远地就扬起高兴地笑脸，对顾沉舟和卫祥锦说：“顾主任，卫中校，你们都来了。温秘书就在三楼，开了个大厅，大家起玩呢。我给两位带路！”

    “又不是第次来了，还要麻烦你老许？”卫祥锦在旁摆摆手，说，“你继续招呼客人吧，我和小舟自己上去。”

    经理看还真有人进来了，也不罗嗦：“那行，就在五楼的春日厅，两位请！”

    顾沉舟和卫祥锦到达春日厅的时候，大厅中已经坐了许许的人了。

    打电话给他的温龙春，电话里提到的贺海楼，统统都坐在沙发上聊天，只是从顾沉舟这个方向看过去，说话的的还是温龙春和陈涵，贺海楼的脑袋搭在沙发的靠背上，略略后仰，左手放在身旁长发女人的腰部往上靠近胸部的位置，右手则交给另位穿着侍者衣服的年轻男人仔细按摩，看上去就不像是说话的模样。

    “我们的顾主任和卫中校来了。”最开头看见顾沉舟和卫祥锦的，还是坐在中间的温龙春，他起身笑道，“得先给中校敬杯酒，咱们之中官最大的个！”

    卫祥锦挑眉：“寒碜我了是不是？就冲你这句话，今天拼不倒你我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要比喝酒，机关里还真没有几个比得上部队里的，听这句话，温龙春就觉得自己的脑袋大了圈，连忙说：“开玩笑开玩笑！我说卫绸缎你怎么这么不经说呢！”

    少年没听过这个小名了，卫祥锦当场就“我了个槽”，硬拉着温龙春连喝了三杯高度的洋酒。

    喝完之后，温龙春的脸都红了：“坐下、坐下、先坐下！我都不稳了——”

    顾沉舟和卫祥锦坐到了靠近门的位置的沙发上。

    这是组圆形的沙发组，米黄色非常松软，用力往后躺，整个人都能陷进去。不过卫祥锦显然不太喜欢这种没有骨头的坐姿，刚刚坐下就又起来，从旁边拖过个小沙发凳坐了。

    仰着头似乎休息的贺海楼这回也慢吞吞抬起脑袋来，他伸手拍了拍旁靠着自己的女人的后臀，漫不经心地对她说：“去，伺候顾主任去——伺候好了，我给你发双倍的奖金。”

    这位倚在贺海楼身旁的女人倒是和贺海楼之前的品味截然相反：她长发烫卷，容貌艳丽，低v领的贴身紫色礼服将她的身材完美的勾勒出来——都近乎魔鬼身材了。

    紫色礼服的小姐抿唇笑，大大方方地起来，端起自己手中的酒杯，走到顾沉舟面

    前，说：“顾主任，我敬您杯。”

    顾沉舟抬眼看了面前的女人眼，微微笑着说：“谢谢。”却没有伸手端起面前的酒杯，“不过我不习惯别人用过的东西。”

    他没有压低声音，沙发的人都听见了，卫祥锦和温龙春的视线先后透过来，他只拿起酒杯，侧头和卫祥锦碰了下杯子，接着慢慢将被子里的酒喝下喉咙。

    116、第六章 搞基规则

    紫色礼服的女人好像完全没有听到顾沉舟的话,脸上的笑容又谦虚又漂亮，并且二话不说,直接喝光了杯子里的酒：“顾主任,这杯是对您的敬意，今天能见到顾主任,是我的荣幸。”

    顾沉舟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对方听了贺海楼句话就想上来朝他敬酒,是自己不自量力,被当众甩巴掌也是自找的难受。她不上来，顾沉舟不会说话；她要下去,顾沉舟也不会看眼。

    这里的女人,再优雅再漂亮，本质上都是他们这些人的宠物，兴致好的时候逗逗,兴致不好的时候，哪个在哪个倒霉。

    紫色礼服的女人喝完酒就转回了贺海楼那边。她在这里也呆过两三年了，没点手段凑不到贺海楼身旁，刚刚的应对也算把自己的面子圆回来了：她最开头想跟顾沉舟喝杯，却被对方直指不干净，算是里子面子都掉了，结果她硬是眉头也不皱，自己口喝下了杯子里的酒，又说是对顾沉舟的“敬意”，这就把最开头的不自量力给遮掩过去了，般到了这边，稍微有点风度的人都不会再说什么，毕竟归结起来，这也就是件小事而已。

    事实上今天的顾沉舟是比较没有风度。

    这里的人都是个圈子里的，对彼此的脾气都有些了解，尤其是卫祥锦对顾沉舟：就他对对方的了解，顾沉舟确实不是什么人的酒都喝的，这也是他回国之后脾气好很了，所以在京城这种资讯汇聚又随时有新鲜重大消息发生的地方才名声不显。在出国之前，顾沉舟参加什么聚会，等闲的官二代子弟都不敢凑上来敬酒，就怕顾沉舟淡淡笑却不举杯——虽然是个软钉子，但众人面前，面子也掉大发了。

    不过他的这位发小虽然不经常举杯，却也很少这样直白地下人的脸……

    是贺海楼？卫祥锦的思绪转了圈，又跑到了贺海楼身上。

    这个时候，紫色礼服的女人已经走到了贺海楼身前，她还没有坐下，眼波却朝贺海楼的方向轻轻瞟。

    这眼又媚又软，隐隐间似乎还有些水光荡漾，只个除了贺海楼，谁都没有发现的小动作，就把女人的优势发挥到了极致。

    可惜京城的贺少，最出名的除了男女不忌口味奇重之外，就是喜怒无常毫无风度。

    坐在沙发上的贺海楼懒懒地靠着松软的靠背，似笑非笑地看着紫色衣服的女人：“怎么，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他不要的破鞋，你觉得我会要？”

    旁给贺海楼按摩手臂的男侍应极轻微地缩了下脖子。

    紫色礼服的女人整张脸都僵了，坐也不是走也

    不是，足足愣了有半分钟，才下子抬手遮住自己涨红的脸，掉头跑出包厢。

    温龙春和陈涵乘着碰杯的时间交换了个眼神。

    贺海楼还真是跟以前个模样。

    没品到这种程度……确实不太见。

    虽然在座的不止个人在腹诽，但周围的气氛却没有分毫变化，该说什么说什么，贺海楼再怎么没品，反正不光他们的事。直到道女音从门口的位置传来，直接压过厅中众人的声音：“刚刚个女人掩着脸从这里跑出去，怎么，你们堆男人欺负人家？”

    这道声音在座的大数人不认识，但顾沉舟五个却不会听错，他们几乎立刻从座位上起来，转身对出现在这个包厢门边的人打招呼说：“悦姐！”

    邱悦并不是个人来的，她身后浩浩荡荡地还了十来个女性，其中有两个得比较近，位长发位短发，分别似笑非笑地看着温龙春和陈涵。

    温龙春和陈涵也看见了她们，两个人口酒没有完全咽下喉咙，差点呛到了。

    位置最接近门口的顾沉舟也看的清楚：长头发的叫林宝宝，短头发的徐芽，家里的长辈都是□委员，在京城中有定影响力的。她们分别是温龙春和陈涵的女朋友，而且很可能这两年就要结婚了。

    但除了这两个准太太之外，顾沉舟还发现在他们起来转过头的瞬间，有不下三道的视线朝他这个位置打了个转……那些视线看的是他，还是卫祥锦？

    刚刚的事情也没什么不好说的，温龙春哈哈笑，三言两语就把事情轻描淡写地说清楚了：邱悦她们是女人没错，但就是女人才会看不起在这里做事的女人，他们这个阶层，可没有哪里名媛脑袋里塞满了稻草，什么事情都要打抱不平下。

    果然邱悦听完之后只是淡淡笑，随便说了句：“屋子没个好货。”她今天穿着衬衫和牛仔裤，再加双短靴和利落的短发，非常男性化，点都看不出来已经年过三十。说完之后，她就拍了拍手，“姑娘们，我们走，他们爱玩女人就让他们去，我们也叫上屋子的男人玩玩。”

    群莺燕的笑声立刻响起来，温龙春严肃着脸朝顾沉舟指，对邱悦说：“悦姐，你的顾小弟也在我们中间，躺枪了啊！”

    顾沉舟满脸无奈，摊手说：“习惯了！”

    两个人唱和，自然地把气氛炒了起来。这样的情况并不，也就是在最风华的时候，横行京城二代圈子长达十年的邱悦有这个资格，能让顾沉舟他们这样放□

    段地配合讨好：别的不说，光光看军衔等级，卫祥锦这个大家中最高的个，也得溜小跑到对方面前立正敬礼，大声喊上声“长官好”。

    邱悦说：“让他真躺下，我再插箭上去。”

    众人哄笑，顾沉舟也做出难受样，捂着胸口摇摇欲坠。

    几句话过后，邱悦真带着种名媛去开玩了，顾沉舟也随便找了个机会离开春日厅，边去洗手间边拿出手机拨了顾正嘉的号码。

    现在是放假时间，顾正嘉基本没有什么事情，就是天天呆在家里刷刀塔，电话很快被接起来，顾沉舟还能从电话中听见对方那边的游戏音。

    “大哥？”顾正嘉的声音响起来。

    “家里最近有没有讨论什么事情？”顾沉舟自然而然地把话说得委婉了点。

    “什么事情？”顾正嘉茫然地问。

    光光听声音就知道了，顾沉舟就知道对方是真的没想到，他换了个直白的方式：“爷爷有没有在你面前询问过我的问题，‘正嘉，你哥哥最近有没有和什么女性朋友走得近’，‘你知不知道你哥哥喜欢什么类型’。”

    “呃……”电话里的人发出了个单音，几秒钟之后，他说，“其实没有……”

    照样是光光听声音，顾沉舟就知道对方在说谎。

    红地毯走廊尽头的洗手间到了，他推开洗手间的门，将手放到水龙头底下，平静说：“下次再要说谎，事前先把话里的迟疑去掉。”

    电话那边沉默了两秒钟。

    “嗯？”顾沉舟发出了个单音，电话里就响起了低沉的男音，“还嗯什么！你都二十四岁了，还想等久才带回个女人给我们看？”

    “……爸？”这回换顾沉舟声音迟疑了，“你什么时候到京城了？”

    顾新军在电话那头哼了声：“你爸的妈催你爸了，你老子也就只好催你了。如果你自己没有看中的，京城里的那几家，你能追到哪里就算哪个。”

    还真是这样……

    顾沉舟心道难怪刚才的见面有些奇怪——当然他们这伙人还不至于让京城的名媛集体出动，特意跑过来看上眼。估计就是邱悦年难得回来次，做个大姐拉了大家起出来聚聚，才顺便过来看眼的。

    顾沉舟说：“爸，我才二十四……”

    “祥锦有女朋友了。”顾新军淡淡说，“说是军队里个文职工作者，你卫伯伯昨天打电话过来，足足跟我炫耀了半个小时！”

    还有这个因素！顾沉舟也牙疼了下：“我还不知道！卫祥锦那个臭小

    子——”

    “不要转移话题。”顾新军说。

    “我没有转移，”顾沉舟说，又顿了顿，再接下去，“爸，我现在在青乡县那个穷乡僻廊的地方，就是想也没有什么资源……要在京城里找，总不好让对方又是飞机又是汽车的先颠簸个两天，再到我工作的地方看见我吧？”

    “你要调回来也就是句话的功夫。”顾新军说。

    “其实我也就在青乡县呆大概半年吧，半年过不就好了？”顾沉舟说，青乡县赶上大地震，他在地震的时候表现不错，这是个功劳，再过半年，基层的工作经验有了，他也就应该回到省城熬段时间资历，有了足够的资历之后，再下放就是可以主政的级别了。

    电话那边的顾新军沉吟了下：“你也老大不小了，自己上上心。”口气就松了。

    这也是自然而然的：顾沉舟还没有进入体制的时候，他就是个小孩子，家里的大人的目光主要着眼在他的工作上；现在既然已经开始工作了，“立业”之后自然就是“成家”了。

    “我知道，爸爸，我会找个符合要求的……”顾沉舟笑了下，他既然没有喜欢的人，对联姻就不会有任何排斥。至于托口青乡县，不过是因为他现在还在和贺海楼纠缠。

    而在他的计划中，他和贺海楼的纠缠，最，也不会超过半年的时间。

    “你自己喜欢也很重要。”顾新军说。

    “当然。”顾沉舟不以为意地说。凭他的条件，他大可以从容挑选自己的妻子：漂亮的，有气质的，聪明的，有身份的，喜欢他的……或许是因为可供挑选的对象太，俯仰可拾，他反而对谁都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顾新军又对顾沉舟说了“晚上到正德园吃饭”，交谈就告段落。但电话并没有被挂断，只是换回了顾正嘉，对方说：“大哥，我本来想告诉你老爸回来了，可是他盯着我……”

    “你这个臭小子点都不懂说话的艺术。”顾沉舟无奈说，要是这次接电话的换成圈子里的任何个人，言语中稍稍暗示下，他就听懂了，“算了，反正和尚总要回和尚庙的。”

    顾正嘉乐：“大哥，很形象！”

    通电话交谈下来，顾沉舟再回到春日厅时，春日厅里的许人已经开始有些坐不住了：刚刚那群名媛里头，既有他们的女朋友，也有他们想追的女人，能凑上去献个殷勤当然好，就算献不了，也别坐在这里刷负好感啊！

    顾沉舟和温龙春几个看，直接提早散会了，离开的时候，顾沉舟被经过身

    边的贺海楼轻轻碰，口袋里就出了串车钥匙，他看向对方，看见那张极富有魅力的面孔在人群中对他饱含深意地笑，接着径自扬长而去。

    顾沉舟也玩味地笑了下，然后对旁的卫祥锦说：“你什么时候交了个女朋友？连我都瞒着！”

    卫祥锦：“……”

    顾沉舟：“嗯？”

    卫祥锦：“不许告诉别人，其实我还没有搞定她……”

    顾沉舟：“弱爆了……”

    收获徽章“中校的愤怒”枚！

    晚上八点半，在正德园吃完了晚饭的顾沉舟驱车回到天香山庄。

    顾正嘉这半年来直在京城中读书，主惯了正德园；顾新军和郑月琳难得回来次，也留在正德园陪着老人家。只有顾沉舟因为跟贺海楼搅在起，连两天开着车子跑到天香山庄去——他从小到大都极有主意，这个比较反常的情况也没有人说什么，都是默认放纵的态度。

    刚到山庄，坐下打开电视没有久，外头就传来了车子到达的声音。

    顾沉舟坐在客厅里没有动，只在贺海楼从外头走进来之后，对对方招了招手。

    刚刚进门的贺海楼虽然觉得顾沉舟端着个盒子，朝他招手的动作怎么看怎么像是在招宠物，但着思考了下，他还是走了过去——他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找顾沉舟，不然谁吃饱了撑的开个小时的车从市区里头跑出来。

    走进客厅，贺海楼终于看见顾沉舟手里端着的东西，他坐到顾沉舟身旁的沙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