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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舟 作者:楚寒衣青

    底。可是回来了真正接触了这些,他发现自己想得还是太简单了。第次是错队不错,可第二次的时候,太子党已经登顶,顾家的常委位置却是被老当政提起来的,是属于老当政及已经失败的新太子党派。

    那会不会,这个第二次错队,不是顾家错,而是碍了当局的眼,“被”错……

    九常委九常委,九分之的表决权,位高权重还不是自己人,谁能放心?

    如果是我在那个位置,顾沉舟扪心自问,我能放心吗?

    ——当然不能。

    如果是我,只要可能,我也会清除之前的势力放上自己的人。没有什么对错,这就是政治。

    所以选择只有次,这次不能选错。

    不然没有这个理由,总还有另个理由,没有这天,总还有另天。

    总要把你搞倒腾出位置来。

    “汪博源,”天香山脚下的小院里,顾沉舟坐在餐桌前,指节轻敲桌面,轻声地、反复念叨,神情专注得如同要把这两个名字牢牢刻在心上,“郁水峰。”

    “汪博源,郁水峰;汪博源,郁水峰……”

    汪博源进京之后的动作,比顾沉舟想象得高调许。

    但这并不太难以理解,作为被现任当局属意的新任太子,在老太子已经定了几乎有十年的情况下,他总要做出点什么证明自己的存在。

    而在顾沉舟这个三代的圈子里,这样的证明由汪博源的侄子,现年二十六岁的汪荣泽完成。

    饭店的选择依旧是圈子里的人经常去的国色天香。

    顾沉舟来到国色天香时,被迎宾小姐迎到最里头规格最高的那栋小楼。

    树木掩映的小径里,他在昏暗中轻轻挑了下眉梢:国色天香里最高规格的独栋楼,在平常向是做部级官员宴请用途的,现在居然开放给个三代……可见汪博源要代替郁水峰的“小道消息”,传得有猛烈了。

    走进名叫“夜听风荷”的独栋小楼,被邀请的公子哥在大堂中已经坐得七七八八了。顾沉舟打眼扫,就在溜熟面孔中找出了唯个生面孔。

    这是个二十来岁的高瘦男人,穿着唐装,脖子上挂着枚绿得夸张的玉观音,正侧头跟人说话,从顾沉舟这个位置,刚好看见对方眼下的阴影——顾沉舟想了想自己查到的资料——半是玩女人玩了的结果。

    “顾少来了。”

    “顾少到了。”

    顾沉舟进小楼,参差不齐的招呼声就响起来,还有几个人从椅子上起来迎向顾沉舟。

    顾沉舟含笑点点头,快步走向汪荣泽的同时光明正大地看向对方,捕捉到对方眼里闪而逝的不悦。

    气量太小了。顾沉舟静静地想着。他也知道这位三代,汪博源没有儿子只有个女儿,这个唯的侄子据说很受宠,在汪博源当庆春市市委书记时是第太子,有时候风头还能盖过汪博源自己的女儿。

    “汪少。”顾沉舟含笑着跟汪荣泽握了握手。

    “顾少。”汪荣泽只跟顾沉舟浅浅划就收回自己的手,“久仰大名啊。”

    “这话应该是我说,”顾沉舟笑笑,“汪少是走在我们前头了啊。”他说的是汪荣泽已经进了体制的事。

    汪荣泽摆手:“都是家里的要求,不进不行,混混日子罢了。顾少坐,快坐,人到齐了我们也可以开席了。”

    这话是在隐晦地点出顾沉舟的架子大,在场的都是人精,谁听不出来?

    顾沉舟淡淡笑:“这话说得是,上菜吧。”直接就反客为主,将了对方军。

    汪荣泽脸上黑,坐回椅子上不再说话。

    顾沉舟跟着坐下去,拿桌上的毛巾简单擦了擦手,又丢回盘子。

    顾家直到现在还是中立,不倾向老太子也不倾向新太子,汪博源在梦境里头是失败的,可政治这种东西,不到最后谁敢说结局定如何?如果汪博源这次也是失败,到时候汪荣泽不过是地上的滩烂泥,不值顾;而如果汪博源没有失败,汪荣泽到时候就是炙手可热的大太子,他也没有必要太得罪……现在这个时候,他没有必要表现得靠近谁不靠近谁,只等他爸爸在政治上做出决定——现在也该是时候了。

    这次,结果又会怎么样呢?

    顾沉舟在国色天香和汪荣泽吃饭的时候,正德园里,顾老爷子和顾新军也正在书房聊天。

    他们说的刚刚好就是新旧太子的事情。顾新军将那位的意思简单说了下,就等顾老爷子的反应。

    顾老爷子修剪着株盆栽榕树,慢慢问道:“你自己的想法呢?”

    顾新军沉吟半晌:“有那位的支持,汪博源还是有争之力的。”

    这就是说他倾向汪博源了。

    “你打算答应?”顾老爷子问。

    顾新军摇摇头,摩挲着茶杯说:“汪博源和我共事过,我比较欣赏他的个性和观点。但现在这个局势……”他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念头在九常委的位置上打了个转,还是说,“我退退吧。”

    顾老爷子缓缓点头:“也好。”他拿着剪子,小片小片地修剪着面前榕树的枝叶,“你退到地方几年,再回来时九常委还是可以冲冲的。郁水峰这十几年来……”他不知为什么,没有说下去,“汪博源不得稳还是两说,靠在他身上,没有必要。你如果想进,我还活着,你的履历也够,顾家自己就有争之力。”

    “不要去掺合新旧太子的事情!”顾老爷子的声音慢慢严厉起来,他咔嚓声,干脆地剪掉条枯了的分支,“顾家还没有到要靠位来博前程的地步!”

    作者有话要说:每次写政治……都觉得智商捉急qvq,这章改了好几次,字数有点少,明天尽量点otz

    其实这篇文的初衷很简单,只是打算写个爱情故事而已但是……为什么我的每篇文到后来走向都默默地奇怪了otz

    以及文中的庆春市是直辖市。

    政治局常委是大杀器。。。类似于,嗯,通向最高boss的身份牌。

    42、第四十二章 你来我往 ...

    晚上七点半。

    国色天香的“夜听风荷”小楼中,从上菜开始,顾沉舟只随便吃了几口东西垫垫肚子,就端着杯茶慢慢地喝,间或和身旁的人随意说几句,同时放些注意力在汪荣泽身上,很快就过去个小时了。

    直和其他人说话的汪荣泽突地转过身来,端起酒杯对顾沉舟说:“顾少,我敬你杯。”

    顾沉舟心下微疑,面上不动,举杯笑道:“汪少太客气了,今天你是主我是客,该由我来敬你才是。”

    “顾少这么说就是不给我面子了,”汪荣泽假作生气,“我在庆春的时候就直听说顾少的名字了,都说顾少能力强手腕高,是圈子里的头份。我那时候还有点不忿,心想这半是因为郁少沈少都不在的关系,没想到来了京城看,才发现他们说的还真不夸张。”

    他嘴里的郁少和沈少是郁水峰沈佑昌的儿子,郁水峰和沈佑昌个副主席个总理,他们的儿子当时在圈子里也是说不二的角色,不过这跟顾沉舟没有太大的关系——顾沉舟十五岁的时候,这两个大少就已经进入体制淡出圈子了,其后偶有回来,也只是参加非常私人的聚会,并不在圈子里露脸充大哥。从这方面来说,这两位的涵养比面前的这个可是高上了不少。

    顾沉舟笑道:“不值当什么,都是大家给面子。”

    “顾少这么说就谦虚了啊,”汪荣泽笑道,“今天这顿饭不算,改日我做东,请顾少和大家好好玩玩,顾少到时候定要给面子才是。”

    顾沉舟心道这位大少还真是刻也不浪费地想巩固自己在圈子中的地位。他的指腹在玻璃杯边沿摩挲了下,权衡着答应和不答应的利弊。要说答应,这个请字就想让他牵头把大家叫去,可不是让他做了传话的跟班?什么都没开始就先低了头;要说不答应,他顾沉舟这个名字就该在这位大少心头挂了号了……

    他倒是无所谓进退,平常坐着所谓头份,部分是在彰显自家实力,另部分——难道还有大丈夫不爱权与势的?他们这些三代在圈子里混什么?混的就是这个体面。这个体面看不见摸不着,但旦拥有了,能让很事情都变得容易起来。

    只是现在不比平常,做什么都要谨慎三分。自己家里又在做什么打算?如果还是打算靠着汪博源,他倒不妨稍退步;但如果不打算靠着汪博源,他就没有必要卖人这个面子了……顾沉舟心思几转,面上并不作色,只笑道:“瞧汪少这话说的,汪少刚刚进京城,我们怎么样也要先带汪少游几个景点看看京城中好玩的事物——再说其他,是不是?”

    听了这话,汪荣泽眉间展,心说这个顾沉舟还真是圈子里的老手。他刚刚拿话试探顾沉舟,不论顾沉舟答应不答应都顺着他的话头走,让他摸倾向。但顾沉舟偏偏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还拽出“地主之谊”来打太极,这是要再观望的意思啊。

    得到这个答案,汪荣泽不说满意,但也没有不满意——这点城府和度量他还是有的——笑吟吟地就要举杯喝掉,但没等他杯闷下去,外头就传来男人带笑的声音:“这里可热闹了啊,不知道有没有我的张椅子?”

    声音传来的瞬间,顾沉舟脸上的笑容突地裂了下。

    但好在房间里的其他人都朝门口的方向看去,而唯和顾沉舟脸对脸的汪荣泽也在没防备的情况下呛了酒,正辛苦地弯腰咳嗽着,根本没来得及注意顾沉舟的不对劲。

    倒是从门口走进来的人除了最开头漫不经心地朝汪荣泽的方向瞥了眼外,就将自己的目光停留在顾沉舟身上,因此非常清楚地看见了这个瞬间顾沉舟的神情变化,他唇角的笑容立刻就变得古怪了,还不由自主地向两侧扩了扩——但几乎立刻的,他就因为扯到还没有完全消散的淤青而轻咝了口气。

    这时候汪荣泽终于压下了自己的咳嗽声,他恼火地朝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第眼就差点笑出来:“这位——”他认真看了看对方面孔:其实也不是那么好笑,就是张特别英俊的脸上残留了各种虽淡但十分密集淤青,就跟块白丝绸上的黑点样醒目,可见当初这位被揍的时候,揍人的方定施力均匀并全方位各角度地照顾到了这位英俊的面孔。

    作为个男人,汪荣泽现在是对对方那张脸点嫉妒之心也没有,他心道这是哪个啊?混得也忒凄惨了点。

    想到这里他才发现刚才居然没有人回答他,他有点意外,看了看周围,又问句:“这位是?”

    “我来介绍。”顾沉舟已经平静下来。圈子里的介绍也有自己的规矩,贺海楼的身份在那里,他又坐在这里,那么要为汪荣泽介绍,就该由他这个和贺海楼身份差不的人来,而不是其他那些身份低的——这个约定俗成适用于圈子里任何没有公开翻脸的人。

    “汪少,”顾沉舟起来,脸上带着贯的淡淡的笑容,“这位是贺总理的外甥贺少,贺少,这位是汪书记的侄子汪少。”

    是贺南山贺总理啊。汪荣泽脸上本来还有些隐忍的笑容下子就直白地浮现出来了,他带着略显矜持地笑容,先以目光注视贺海楼好几秒,才慢吞吞地伸出手:“原来是贺少啊——”这个少字拖得特别长。

    贺海楼轻轻笑,表现得比汪荣泽还夸张,只见他就伸出个指尖在汪荣泽的掌心里碰下就立刻收回了手,然后说了句:“原来汪少是汪书记的侄子,我听到消息时还以为是市长的公子呢。”

    汪荣泽的脸立马黑了。

    顾沉舟在旁听着实在有些想笑,这两个人要在身份上做文章,还真是王八说乌龟,大家个样。

    跟汪荣泽握完了手,贺海楼扫眼周围,笑道:“大家都在这里——不介意我临时过来吧?”他嘴上是问着,但话音没落,已经转头吩咐旁的服务员加张椅子,并且就指在顾沉舟身旁。

    见贺海楼这样,汪荣泽的脸色已经非常不好看了。

    顾沉舟倒没表现出什么,只对贺海楼淡淡点了下头。本来坐在顾沉舟旁边的人连忙挪了挪位置,让新加的椅子能摆下来。

    汪荣泽看着贺海楼坐下,立刻就皮笑肉不笑的说:“贺少来得不巧,我们已经吃半了,这可委屈贺少了。”

    坐在汪荣泽旁边的顾沉舟无语了下,正想打个圆场——虽说他对汪荣泽也没什么感觉,但要跟贺海楼比,这个心眼不太大的公子哥简直就像个天使样可爱了。可见人都是比出来的。

    但贺海楼已经似笑非笑地朝汪荣泽睨了眼:“不委屈。”他转头对服务生说,“再上桌来,算在我的帐下。”

    这话出,汪荣泽差点拍案而起!还是坐在他右边的个人连忙暗暗拉着他袖子把他拉下来了,笑说:“贺少也太着急了,汪少刚刚觉得委屈了贺少正要重新叫桌子呢!”他说着也转头对服务员说,“快重新上桌来,贺少可是难得的客人,平常请也请不来的。”

    国色天香的服务员也是久经训练,见客人达成了致,也就目不斜视地收拾桌子,对就在眼皮子底下的暗涌视若无睹。

    开头两句话连吃三个憋,汪荣泽冷笑了声,对着贺海楼说:“贺少脸上的装饰很别致啊,不知是从哪里弄来的?”

    他以为自己这么问,贺海楼就算脸上不变色肯定也再悠闲不了,没想到贺海楼居然笑起来:“汪少也觉得这个别致?跟我所见略同啊!我去了野生动物保护区趟,找里头的匹烈马练了下,可惜还没碰几下,就被他拖了好长段距离,唉,技不如人啊。”他张脸上,左脸明晃晃是遗憾,右脸明晃晃是回味,再真实不过,说得汪荣泽都心头愣,觉得对方恐怕是在说实话——事实上贺海楼可不是在说实话?那匹马现在还就坐在他身旁呢。

    顾沉舟端起酒杯喝了口酒。他觉得自己最近真不太能跟贺海楼起——卧槽好想砸烂酒瓶掀了桌子照对方脑袋上砸下去——实在太危险了!

    不过能叫贺海楼肆无忌惮地说下去,顾沉舟就不是顾沉舟了,他脸上也跟着带了些淡淡的笑意:“贺少真是幽默。”

    他就说了这么句,本来顺着贺海楼思路走的众人再仔细看贺海楼的脸——可不是幽默?什么样的马拖着人走能拖出这样均匀的淤青来?明显就是被人打出来的嘛!

    这么思考,再想到贺海楼之前遮掩的话,众人的表情就暧昧起来了。尤其是汪荣泽,只差直接发出笑声了。

    顾沉舟发了话,贺海楼倒也不介意,端起酒杯朝身旁的人举了举,也不让对方做什么,自己直接口干了,然后说:“顾少说是什么——那就是什么。”

    既然是圈子里的,自然早就习惯从句话个表情看背后的含义。

    刚刚顾沉舟的句话,汪荣泽已经判断出对方对贺海楼不太友善——那么对贺海楼背后的那些势力,贺南山和贺南山靠着的郁水峰,是不是也不太友善?——这样是不是也可以引申出顾家的些态度?

    只是贺海楼随之的回答又让汪荣泽有些看不懂了:贺海楼这样的态度,是郁主席系正在极力争取顾家呢,还是顾家和他们已经有了点不说出口的默契?

    汪荣泽思考的时候,顾沉舟也在思考。

    圈子里的人固然风光无限,但只要是人,有风光就肯定有无奈。

    汪荣泽代表汪博源,贺南山亲近郁水峰。

    只要顾家还没有明确表态,他就不能做出太明确的态度,哪怕是对着贺海楼……

    或许郁系也是个选择,不过得先让贺海楼不再打他的注意。

    顾沉舟微笑着和贺海楼碰了下酒杯。

    得让贺海楼真正知道什么叫痛。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照旧有点少,不过下在明天上午九点半,我争取两六千,最近直新很迟,决定调整下,大家明天上午起来就能看新了,以后的新也尽量集中在上午,大家都别熬夜=3=

    ps关于贺说顾马……顾今年二十三,刚好是马年出生的=w=

    感谢以下书友的长评,非常感谢=3=

    灰羽唯书友:这货不是长评?

    感谢以下书友的霸王票,非常感谢=3=

    巴乔乔巴扔了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20824 23:04:56

    43、第四十三章 袭击 ...

    只要贺海楼愿意,能把任何个地方变成战场。

    汪荣泽的这顿敲门宴自从贺海楼来了之后,桌子的人都吃出了满嘴的火药味。

    坐在主位上的汪荣泽的脸色几乎不能看了,几次想要拍桌子臭骂,都被身旁的那位戴眼镜的年轻人悄悄拉住,结果硬生生吞回去。

    这种事可可二,你要再三再四——难道这桌子的人眼睛都是瞎的?几次下来,大家的神色都显得淡淡的了。

    顾沉舟已经不再端起酒杯,只偶尔夹筷子菜吃。对于坐在自己左右的贺海楼和汪荣泽,不管愿意不愿意,主动或者被动,他都在分析他们的行为和行为背后代表的含义。

    贺海楼这次明火执仗地跑过来挑场子,就差撕破最后层脸了……恐怕也是他背后的人的授意,对于汪博源,郁姓那位也是非常的不满啊。

    汪荣泽呢,顾沉舟静静地思索着。并不像他表面表现得那么风光,恐怕所谓受宠的传言不过是因为汪博源需要这个侄子在三代的圈子里打通道路。他今天来这里是摆出自己的名牌,二就是为汪博源打个前,摸摸各人的倾向——现在看来,第二点明显远远重于第点,汪荣泽连火都不敢真正发出来,就怕坏了汪博源的事……

    可这顿饭过。顾沉舟瞥了汪荣泽眼,汪博源的事情是解决了,汪荣泽想要再在这里立稳脚跟,就不那么容易了——在这个圈子里,父辈的地位当然很重要,但你本身至少也要玩得转,否则干脆就按父辈的地位给排个高低就好了,还争什么头份?

    差十分八点。

    顾沉舟看眼时间,心道差不了,朝汪荣泽说:“汪少,现在差不了吧?——待会汪少如果没有计划,就让我当回地主,带汪少走走?”

    汪荣泽目光还是牢牢胶在贺海楼身上,先有些漫不经心地点下头,接着才意识到顾沉舟在说什么。

    这有意识,他几乎跟在三伏天里喝了口冰水那样,从心里舒爽出来:这时间掐得好啊,总算从这个该死的饭局解脱了,而且人家还不说自己有事要走,是问他有没有事,如果没事还可以起走走——这当然是个不能当真的客套话,但客套话也不是谁都说得这么好的不是?

    还是那句话,人都是比出来的。现在汪荣泽就看顾沉舟顺眼了不止点点。他立刻顺着坡往下走,散了酒宴:“顾少说得是,时间是差不了。晚上倒还真有些事,下次,下次定叫顾少介绍些好玩的东西。”

    顾沉舟点点头,率先起来,其他人这才三三两两跟着起,和汪荣泽说了几句话,逐渐散了。

    从国色天香这栋最里头的小楼来到外边,需要走整整十分钟的小径。

    顾沉舟和贺海楼是走在最前面的,如果可以,顾沉舟非常高兴贺海楼有哪里滚哪里——但这个愿望似乎不太好实现,所以此刻贺海楼不止在顾沉舟身旁,还凑近来低声和他说话:

    “顾少,好久不见啊。”

    顾沉舟面无表情地看向前方:“是吗?我觉得我们见面太频繁了。”

    “五天没见了。”贺海楼举出具体时间。

    “贺少可以再花几天冷静下。”顾沉舟回答。

    “顾少真是好狠的心啊。”贺海楼笑呵呵地说。

    “……”顾沉舟心想自己最好别跟贺海楼辩论,免得越纠缠越不清楚。不过贺海楼特地凑近他是干什么?间歇性抽风?

    不对,要说抽风的话对方早就直接动手了,就他这样的,借着同条路挨挨擦擦那简直是太容易了太有可能了,完全是贺海楼会做的事情。

    个念头忽地闪过顾沉舟的脑海,他继续向前走,身子却不经意地侧了下,转回头的那刻,正好看见“夜听风荷”的小楼窗户旁,黑影闪而逝。

    在顾沉舟旁边的贺海楼当然将这些都收入眼底,他有些遗憾地耸耸肩。

    原来是这样。

    顾沉舟收回目光,他并不怕别人跟他耍心眼用他达成什么目的,相反,贺海楼如果举动都有深意,反而是他所熟悉的对抗。鉴于对方回复正常行为,他奖励给对方个微笑:“贺少觉得这样有用?”

    贺海楼看见顾沉舟脸上的笑容,目光明显不样了:“有没有用不是顾少和我说得算的。”

    “说得也是。”顾沉舟不再做表示,和贺海楼起出了国色天香。

    那栋小楼里,留在最后的汪荣泽忍到所有人都走了,气得脚踹翻桌子,让桌面上还没有完全收拾好的菜品哗啦啦全倒在收拾桌子的服务员身上:“什么东西!顾沉舟贺海楼敢做个套在我面前□白脸,早晚搞死这两个!”

    “说不定照旧是贺海楼单独表现出来的,目的就是要让我们误会。”出声的是个戴眼镜的男人,这个男人就是刚才在饭桌上直示意汪荣泽克制的那位。

    汪荣泽在圈子